王靜秋
我愛她,但從未告訴過她,我想,她應該清楚的。
我愛他,但從沒有說出來,我想,他肯定明白的。
時光倒轉回二十多年前。
那時,她是個美麗溫婉的女孩,沉靜而內斂。似乎身邊總是籠罩著一層光環,讓同齡的異性有些疏遠,卻又想靠近。
那時,他是個聰明好動的男孩,活潑又開朗。身后總是跟著一群頑皮的伙伴,過早地顯露出統領三軍的天才,自信又得意。
后來,他遇見了她。從此,這個略帶頑劣卻又幽默風趣的男孩變了,雖然他有著不顧一切的闖勁,也有著無所畏懼的勇氣,但在她的面前居然有些靦腆,說話也那么地小心翼翼。慢慢地,她終于笑了,羞澀地接過了他遞來的玫瑰花,他們相愛了。他拉著她的手,一起看明月東升,一起看夕陽西墜,癡情而執著地陪伴在她左右。
一路走過來,也曾有過迷茫困惑,也曾有過風狂雨急,但最終煙消云散,晴空萬里。你看,那陽光下新苗翠綠,微風中繁花朵朵,他和她手拉手傳遞著溫暖,已成為一幀我腦海里最美的愛情童話。這一路陪伴,走過春秋,走過四季,一直到天荒地老。
那年秋天的一個雨夜,他在產房外焦急地等待,她在產床上痛苦地呻吟,終于等來了那一聲啼哭。于是,我第一次見到了她,她在對我笑,盡管那蒼白的臉上沁滿了汗水。我也看到了他,他正用欣喜而焦急的眼神,注視著我這個不速之客。后來,他彎下腰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理了理她凌亂的發,有幾顆淚珠滴落在我的身旁。
有過一段時間,他,她,還有我,悠閑地生活在那個小村莊里,他做飯,她洗衣服,然后圍著我開心地笑。夜晚,在暗淡的燈光下,他哼著催眠曲,她教我唱兒歌,甜蜜又溫馨,守候著我們最簡單的小幸福。
再后來,他走了,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尋找夢想;她也走了,踏著他走過的腳印。而我,只能在小村莊里自言自語,企盼著,企盼著,希望能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在村頭響起,呼喚我的乳名;企盼著,企盼著,希望能突然看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把我擁入懷抱。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很慢,很慢。我學會了兒歌,也記住了唐詩,時常對著他和她還有我的合影看得入神,也會盡情地表演,照片角上的色彩已經被磨得發白。細碎而綿長的感情,被我悄悄地掩藏起來,也許在某一個時刻,才會由一條細長的電話線連接起來。時光的水流沖淡了我的記憶,一個個曾經的片段已變得模糊不清……
幾多回來來往往,又總是急急匆匆,望著他們風塵仆仆的模樣,心里有無限的惆悵。其實,很想把那句話說出口,卻總是哽在喉頭。不過我想,他們應該是明白的吧。
我親愛的他和她,你們在他鄉還好嗎?今夜,我想說出來——其實,我很愛你們!(責任編輯 王瑞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