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用一個爸

崔建華

孟文慧是三岔鄉辦小學二年級的一名班主任，今天開家長會，她又看到了那個靠給學生當家長掙錢的人。孟文慧厭惡極了。

這次倒好，這個牛家長竟然一下給11位學生當家長。

孟文慧很生氣。下午，她把學生王小琳單獨叫到辦公室，想了解相關情況。通過詢問，孟文慧得知，原來這11個人的家都在核桃灣，而父母都在城里打工，爺爺奶奶們身體不好，沒辦法到學校，所以每次開家長會，只能找外人來替。

孟文慧嘆了口氣，又是留守兒童。她決定去核桃灣那兒看看，讓學生家里的大人們留個心眼，離那個牛家長遠點。

核桃灣是個小山村，在大山里。周六一大早，孟文慧就出發了。經過一路跋涉，進村時，天已經快黑了，她就近先去王小琳家里家訪。

沒想到王小琳的爺爺奶奶是兩個標準的藥罐子，常年臥病在床。

孟文慧很心酸，掏出500塊錢給老人。老人說啥也不要，孟文慧強給他們才收下。

孟文慧感到十分壓抑，她走到院子里。這時，孟文慧聽到老人在屋里吩咐王小琳：“這500塊錢先拿去給你牛爸爸，咱不能老欠人家的。”

話音剛落，外面有人喊門，王小琳高興地朝院門口跑去，邊跑邊喊：“牛爸爸回來了。”

果然，門口站著的就是牛家長。看到牛家長，孟文慧生氣地“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問：“怎么？是不是王小琳一家欠你錢，你來要賬？”

聽到說“要賬”，王小琳趕緊拿出那500塊錢，交到牛家長手里。

牛家長看了孟文慧一眼，竟然接過了王小琳手中的500塊錢，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孟文慧的肺都快氣炸了。她大喊道：“你不覺得拿走老人的錢不應該嗎？”

“孟老師，你誤會他了。”不知什么時候，王小琳攙扶著爺爺站在了她身后。接著，老人給孟文慧說了牛家長的事。

原來，牛家長是個孤兒，老家就是核桃灣的，全村人供他讀完了大學。后來，他立志報答鄉親們，回村種植獼猴桃，把名字也改成了“牛報恩”。

至于他給小琳等十幾個孩子開家長會的事，都是他主動攬下的，他不但沒拿過一分錢，還給這些孩子補課。王小琳爺爺之所以給他500塊錢，是因為牛報恩在他們身上花了太多個500塊錢了。

“那……那他剛才還收了你們那500塊錢？”孟文慧還是覺得心里不痛快。

王小琳的爺爺聽了，輕輕笑了，他指了指屋內，說：“小牛把錢偷偷塞到我枕頭底下了。”

孟文慧突然感覺一陣羞愧，看來她真的誤會牛報恩了。

微瀾摘自《今古傳奇·故事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