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林徽因侄女，更是建筑大師

◎文／顧景言 商務范

在中國，我們說她是林徽因的侄女；在美國，我們說林徽因是她的姑姑。

2016年11月23日，美國總統奧巴馬在他的任期內最后一次頒發了總統自由勛章，獲得總統自由勛章的有NBA球星邁克爾·喬丹，微軟創辦人比爾·蓋茨及夫人，以及各行各業的精英。

總統自由勛章，是美國的最高榮譽。奧巴馬說，這21位獲獎者“不斷推動美國向前，同時激勵著世界上成千上萬人”。而在這次獲獎名單中，一位唯一的女建筑學家就是林瓔。她是獲獎者中唯一的華裔。

提起民國才女林徽因，國人大多耳熟能詳，然而少有人知的是，林徽因的這位侄女林瓔，繼承了姑姑在建筑學上的天賦與才華，甚至其成就遠遠超過了林徽因，是享譽世界的美籍華裔建筑師。

她年僅21歲就設計了越戰紀念碑，一舉成名；她被美國《生活》雜志評選為“二十世紀最重要的一百位美國人”與“五十位美國未來的領袖”。

林瓔人生中榮耀的起點，是在1981年3月。

當時的林瓔還是耶魯大學三年級的學生，在學校選修了“喪葬建筑”，恰逢越戰紀念碑對外征求設計方案，林瓔的作品從1421個設計方案中脫穎而出。

在她的設計方案中，紀念碑為V字型碑體，用黑色花崗巖砌成。為了充分表達出悼念之情，墻體上按照每個人戰死的日期為序，依次雕刻著57000多名在越南戰爭中陣亡的美國軍人的名字。

整個紀念碑的設計如同大地開裂接納死者，具有強烈的震撼力。林瓔說：“當你沿著斜坡而下，望著兩面黑得發光的花崗巖墻體，猶如在閱讀一本敘述越南戰爭歷史的書。”

本文主人公

奧巴馬為林瓔頒發總統自由勛章

越戰紀念碑

民權運動紀念碑

女性之桌

但是當時，這個別致的構思卻遭到了許多人的反對。從外觀上，紀念碑沒有拔地而起，而是陷入地下；還有人用具有“羞恥的陰溝”來形容紀念碑的俯視圖……連林瓔的華裔身份也成為了攻擊的對象。

林瓔則堅持認為：“這項設計的主體肯定是‘人’，而不是政治。只有當你接受了這種痛苦，接受了這種死亡的現實之后，才能走出它們的陰影，從而超越它們。我的確希望人們為之哭泣，并從此主宰著自己回歸光明。”

最終，評委會決定再次審閱全部大賽作品，而最終的結果，依然一致認為林瓔的作品是最好的。

1982年10月，刻著58132名美軍越戰陣亡者名字的紀念碑建成了。兩年后，越戰紀念碑獲得了“美國建筑學院設計獎”，隨后又獲得了“總統設計獎”。一位老兵曾說：“我一直想要找一個地方靜靜地悼念我的朋友，在這里，我找到了。”這座紀念碑，被稱為“美國人的哭墻”。

除了越戰紀念碑，林瓔的作品遍布美國。

1989年，林瓔來到馬丁·路德·金發起民權運動的亞拉巴馬州，設計出民權運動紀念碑。這座紀念碑的造型非常獨特，在一個傾斜的圓盤上，泉水如同淚水一樣涌出。這座紀念碑在美國引起了轟動，每年都有絡繹不絕的人群前往參觀，無數黑人撫摸著這座紀念碑流下了眼淚。

還有著名的女性之桌，在漩渦構造的橢圓桌面上刻著一圈圈的數字，記錄著耶魯大學從20世紀初開始每年入學的女生人數。

雖然林瓔出生于美國俄亥俄州，但她的根卻在中國。她的曾祖林孝恂是光緒朝的進士，在當時享有很高的聲望，曾出資支持孫中山的革命活動；祖父林長民留學日本，后擔任民國的司法總長；父親林桓是位陶藝家；中國著名的建筑學家梁思成和林徽因，是她的姑父和姑姑。

令人有些吃驚的是，如此顯赫的家世，林瓔在21歲之前竟然幾乎全然不知。直到她21歲生日那天，父親才和她提起了自己的家族。她方才知道自己的姑姑和姑父在中國享有盛譽。

林瓔曾經回憶，父親在提起林徽因的時候是懷著深厚的感情的，他欽慕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林徽因的美貌與才情，使得林桓一直也想擁有一個女兒，將她培育成林徽因那樣的女子。

上天似乎聽到了林桓的心聲，將林瓔賜給了他。

林桓說：“林家的女人，每一位都個性倔犟，才華橫溢而心想事成。”而他的女兒林瓔，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