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傳承董事會特征與企業績效的關系研究

汪和平

摘要：董事會作為戰略決策的制定者，是現代公司治理的核心，其特征對企業績效產生很大影響。在家族企業代際傳承中不可避免地需要改變董事會的結構、人員等特征，企業績效也因此產生改變，因此研究代際傳承過程中董事會特征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就頗具意義，能幫助企業通過董事會特征的改變，加強董事會的管理，對企業績效產生正面的影響。本文從以往對家族企業董事會特征與企業績效的相關性績效研究，通過對相關文獻的梳理和歸納，研究家族企業傳承的不同時期董事會特征對企業績效的影響。

關鍵詞：家族企業；董事會特征

近年來，隨著董事會制度的完善，董事會也慢慢規范，使得公司治理取得很大進步，但仍然不可避免地出現很多問題，如董事會結構不合理，兩職分離導致委托代理成本高等等。我國特殊而復雜的經濟環境和尚不完善的董事會制度，使得我國家族企業代際傳承問題更為復雜。因此，思考在家族企業代際傳承中如何設立董事會使得其對企業績效產生正面影響，能對代際傳承提供理論支持和現實借鑒意義。我國家族企業的“接班時代”已經到來。改革開發以來第一代家族企業所有者都已經進入了需要接班的階段，如何設立傳承計劃，培養子女，使其能夠繼續壯大企業，是困擾這一代企業家的難題。

一、文獻回顧

相比于人力資本與其他社會資本，國內文獻對于董事會金融資本與企業績效關系的研究相對較少，高蕊（2013）研究發現，董事會中擁有銀行經驗的董事愈多，發揮的作用愈大，說明該公司與外部金融機構的聯系越緊密，越能夠從外部金融機構獲取更多的資金，用以支持公司的發展戰略的執行，助推企業的成長。而對于創業板上市企業董事會的金融資本的調節作用目前尚無突出研究成果。

王楠，何嬌，黃靜（2017）選擇創業板上市企業作為樣本，運用連鎖董事與政治聯系的關系來界定董事會的社會資本，討論企業在決定研發投入時，董事會資本所起到的作用，實證結果表明，董事會連鎖董事資本和政治資本對企業研發投入產生負向影響，也即董事政治聯系所產生的政策性負擔會阻礙企業績效的提升。

董事會內部社會資本與企業績效的關系。董事會兼任資本是衡量董事會內部社會資本的方法之一，王理想，姚小濤（2017）研究董事兼任資本對創業板上市企業IPO績效的影響，實證結果表明，無論是上市公司還是非上市公司，董事會成員的同時任命有助于提高投資者對企業合法性的評價，減少對發行價格的抑制。同時，獨立董事或內部董事的兼任都可以為企業經營帶來具有價值的資源和優勢，對企業上市后的經營業績產生積極影響。

另外，國內外學者關于董事會規模對公司績效的影響的研究一直存在爭議。有學者認為大規模董事能吸納更多優秀的董事，避免少數董事控制董事會的情況。Kiel和Nicholson通過研究348企業得出董事會規模與績效正相關的結論。陳仲常等，余怒濤等對上市公司績效與董事會特征的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認為董事會規模與公司績效顯著正相關。另一派學者認為董事會規模越大反而會造成效率低下，出現董事“搭便車現象”。Lipton和Lorsch的研究指出雖然董事會的監督能力隨著董事數量的增加而提高，但是協調和組織過程的損失將超過董事數量增加所帶來的收益。Coles研究指出只有高比例外部人員的小型董事會才能提升企業價值。Cheng認為更大的董事會需要更多妥協來達成一致，因此所做出的決策不那么極端，以致公司績效變動越小。尹映集研究得出董事會規模與公司經濟績效存在負向相關關系，但其效果并不顯著。趙曉鵬，郝亞玲通過分析2009-2013年中小企業板上市公司的數據發現，董事會規模的增大反而會降低企業績效。還有人提出與上面兩者不同的意見。劉登峰研究得董事會規模與公司績效并不是呈正直線相關關系，要找到最優點才能最大程度發揮董事會治理作用。

二、案例介紹

廣廈控股集團是一家家族企業，進行了家族企業的代際傳承，由于廣廈控股集團是非上市企業，房地產和建筑業是其最為重要的業務。1997年，由樓忠福創建的浙江廣廈建筑集團聯合浙江省信托公司和東陽市信用聯社等3家單位在上海證券交易所正式掛牌上市，是我國建筑行業第一家上市公司。浙江廣廈在上市后迅速進行并購擴張，在樓忠福多元化發展戰略的指導下，收購大量房地產、建筑業企業，還涉足旅游、傳媒等行業。隨著建筑業競爭愈加激烈，盈利空間少同時資金難以回流，公司看準房地產業的發展機遇，在2001年12月經過決議進行第一次重大資產重組，與母公司廣廈建設集團進行資產置換，將建筑業置換成為房地產業。至此浙江廣廈成為一家以房地產業為主營的綜合型企業。大幅擴張以及國家政策的改變使得浙江廣廈在之后業績下滑，資金緊缺，企業不得不進行戰略調整。2007年，浙江廣廈通過向母公司廣廈控股定向增發33705 萬股股票，財務狀況得以轉好。

2015年，浙江廣廈宣布將在未來幾年退出房地產業，進行戰略轉型，采用銷售去化的方式處理剩余房產項目，并加大對影視業的投入，以形成新的利潤增長點。

目前浙江廣廈的主營業務為房地產開發和影視文化，還包括旅游業、建筑材料、機械的制造、銷售，水電開發等業務。浙江廣廈的第一大股東為廣廈控股集團，持有公司37.43%的股份，第二大股東為廣廈控股的另一子公司廣廈建設有限公司，持有5.98%的股份。公司實際控制人樓忠福直接持有廣廈控股83%的股份和浙江廣廈0.2%的股份，共計持有浙江廣廈43.61%的股份。

三、案例分析

（一）浙江廣廈代際傳承前后績效分析

企業績效評價分析當中核心的是財務績效分析。目前的財務績效一般包含四個方面：償債能力、盈利能力、現金流量以及資產運營能力等的狀況。反映不同能力的包含不同的財務指標。本文將從這四個方面分析浙江廣廈代際傳承前后的財務績效。

由圖分析可得，公司的流動比率波動比較大，但總體水平不高。2009年，流動比率有比較大的提升，之后在2013年和2017年有明顯上升趨勢。速動比率在代際傳承前的2008-2010年一直呈上升趨勢，短期償債能力增強。在樓江躍卸任董事長，樓明回歸廣廈控股后速動比率一直呈下降趨勢，在2015-2017年，比率再次上升。總體來說，流動比率和速動比率都遠低于正常水平，浙江廣廈短期償債能力較弱。

資產負債比率在2008-2011年呈下降趨勢，償債能力增強，之后又上升到80%左右，公司大幅舉債，財務風險比較大。從2016年資產負債比率開始大幅下降，償債能力轉好。現金比率在2008-2010年呈上升趨勢，之后五年整體下降趨勢，最近兩年上升明顯。

綜合各項指標來看，公司償債能力在2011年以前有所好轉，2011-2015年總體能力下降，最近兩年上升明顯。

（二）浙江廣廈代際傳承前后營運能力分析

浙江廣廈股份有限公司主營業務長期以來是房地產業，所以這里選取存貨周轉率和應收賬款周轉率來分析企業傳承前后銷售能力和貸款回收能力的變化，從而反映營運能力。

由上圖分析可知，應收賬款周轉率和存貨周轉率在2009年明顯上升，從2009-2012年大幅下降，2012年之后有所回升。特別是2014年后應收賬款周轉率明顯上升。2009年之后，公司的存貨周轉率整體都呈下降趨勢。由此可得，從2009年后企業營運能力下降，2015年開始由于企業戰略的改變，從重資產逐漸轉為輕資產，整體營運能力有所上升。

（三）浙江廣廈代際傳承前后盈利能力分析

總資產收益率和凈資產收益率能分別企業總資產和凈資產的盈利能力，體現企業盈利的水平和質量。所以本文選取總資產報酬率和凈資產報酬率作為盈利能力的財務指標。

由上圖分析可知，浙江廣廈在2008-2010年總資產報酬率和凈資產收益率總體呈下降趨勢，企業利用資產盈利能力下降。2010年代際傳承后，2011年總資產報酬率和凈資產收益率都有小幅度的上升，之后出現起伏，在2015年，企業大幅虧損，因此兩者都將為負數。最近兩年總資產收益率和凈資產收益率回歸到正常水平。總體來說，2010年之前，企業盈利能力下降，代際傳承后一年盈利能力小幅上升，之后呈下降趨勢，最近兩年稍有回升。

（四）浙江廣廈代際傳承前后董事會特征分析

（五）浙江廣廈董事會特征對企業績效影響分析

1.董事會規模與企業績效

將董事會規模與企業各個績效的數據結合分析可以發現，代際傳承前后董事會規模改變并不大，有兩年因為獨立董事人數的變化和其他原因造成的規模暫時變化，但是與總體績效相聯系來看，董事會規模對企業績效并沒有明顯的影響。

2.董事會成員素質與企業績效

由以上數據分析可得，代際傳承之后，隨著樓明入主浙江廣廈，董事會非獨立董事平均年齡下降，董事會注入了年輕的血液。平均年齡下降，但原來平均年齡比較大的董事由于工作經驗豐富，經過多年的積累有更為豐富的實務經驗。所以，雖然在代際傳承之后一年內，公司盈利能力有暫時的上升，但之后由于新的董事會需要較長的磨合期，企業績效還是不怎么好。長期來看，更為年輕的決策層更加有活力，他們更加關注戰略轉型，看準影視業的發展機遇和房地產業的飽和，決定逐步退出房地產業，轉戰影視行業。2014年開始，獨立董事由理論經驗豐富、知識淵博的各大高校經院管院院長等轉變為實務經驗更為豐富的法律會計人才，他們不僅是名校出身，而且在實務工作中磨煉了很久，更能為企業提供完善的決策支持。在2015之后企業總體績效有所上升。由此可知，董事會成員年輕化，獨立董事背景的改變能對企業戰略選擇和經驗支持產生影響，從而影響企業績效。

3.董事會會議次數與企業績效

將董事會會議次數與企業績效數據結合分析可以發現，在代際傳承后的幾年，董事會會議次數明顯增多，為了應對房地產項目遺留的資金借貸問題和代際傳承初期企業整體調整的問題，企業召開了多次的董事會。這幾年董事會次數越多，企業績效反而不怎么好。而在戰略轉型逐漸穩定后，在最近幾年董事會會議次數下降到八次。所以我們可以看到，董事會會議召開次數越多，并不能提升企業績效，反而是由于公司虧損，盈利能力下降，公司需要召開更多的董事會來應對危機，董事會會議更多地起到應急的作用。

4.董事會領導結構與企業績效

代際傳承前，董事會一直采用兩職分離的做法。代際傳承后，樓江躍卸任董事長，企業實行兩職合一，雖然能提高決策的效率，但董事會對經理層的監督能力弱化。短期來看，代際傳承后的幾年，企業績效整體下降。但兩職合一對浙江廣廈來說能讓企業更好的實施戰略轉型，發揮自己的自由與創新，長期來看，企業總體績效有所上升。所以我們可以得到，兩職合一既有好的一面即能提高決策的效率，讓公司更加自由地有效率地探索和實施戰略轉型，另一方面會導致董事會對經理層監督不夠，造成代理成本。

本文通過分別研究浙江廣廈代際傳承前后董事會特征和企業績效的變化及董事會特征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得出以下結論：

1.代際傳承前后企業董事會特征發生了比較大的變化。董事會成員的改變使得董事會更加年輕化，代際傳承后幾年的磨合期內董事會會議次數明顯增多，企業也從兩職分離轉變為兩職合一的領導結構。之后獨立董事也從高校比較有權威的院長等轉變為實務經驗豐富的律師會計師。董事會規模無明顯改變。

2.代際傳承后存在一段時間磨合期，企業績效下降明顯，之后經過企業戰略調整和轉型，公司績效得到很大提升。

3.代際傳承后董事會年輕化，短期內由于董事會處在磨合期且經驗不如傳承前，董事會會議頻率上升，企業績效下降。但之后更年輕、素質更高的董事會大膽地進行戰略轉型，并選任更有實務經驗的獨立董事，放棄房地產行業，瞄準了更有發展潛力的影視行業，將重資產型企業轉為輕資產型企業，給企業帶來新的利潤增長點，兩職合一的領導結構也有利于企業加快轉型速度，提升了企業績效。

參考文獻：

[1]尹映集.中國家族控股上市公司內部治理與績效關系研究[D].山東大學，2014.

[2]趙曉鵬，郝亞玲.獨立董事比例董事會規模與企業績效[J].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學報，2015，33（4）： 63-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