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滅幽靈云（下）

王小梅

四、危機

整個下午，天陰沉沉的。朱建華心神不寧，腦子里一直在想著幽靈云。他不相信幽靈云就會這樣消失不見了，也許它此時正藏在什么地方，醞釀著更大的災難。

下課鈴一響，朱建華對李敏和白云飛說：“走，到秦關博士實驗室看看，也許檢測結果出來了。”

李敏點點頭說道：“是啊，也許博士能從幽靈云燒壞的東西里發現什么。”

白云飛依然在自責著：“都怪我，要不是我，就不會有那么多麻煩了。”

朱建華拍著白云飛的肩膀安慰道：“別想那么多了，既然事情發生了，就要想辦法解決它。”

天上烏云密布，空氣很悶，看樣子有一場大雨。三人趕到秦關博士的家里。

“博士，有結果了嗎？”一進門，朱建華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有，但是事情很不樂觀。”秦關博士緊皺著眉頭說。

秦關博士帶三人進到實驗室里。實驗桌上，放著被幽靈云燒死的狗的尸體、光禿禿的月季花枝和一些紙灰……

“根據我的檢測結果，發現幽靈云是一種有生命的物質……”秦關博士說。他的話馬上被白云飛打斷了。白云飛搖頭說：“不可能，地球經過了35億年，才有無機物進化出有機物，生成第一個細胞。而這個云團是我很隨便地用幾種化學藥品混合在一起生成的，怎么可能會有生命呢？”

“具體是什么原因目前還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白云飛進行的化學實驗，其實無意間模擬了垃圾箱里的物質生成的化學反應……”秦關博士說。

“垃圾箱里的物質生成的化學反應？”校園三劍客越聽越糊涂。

“這個問題聽起來很復雜，其實很簡單：垃圾箱之所以被稱為垃圾箱，是因為什么東西都可以往里倒。垃圾箱里每天都盛滿了果皮、紙屑、剩飯剩菜……這些物質有些是酸性的，有些是堿性的，它們混在一起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化學反應。有人做過計算，發現在地球的數十億個垃圾箱里，大概有幾百億兆分之一的可能性產生某種奇跡——由無機物產生活細胞。白云飛往燒瓶里倒進的各種化學溶液正好模擬了垃圾里的物質生成的化學反應，也就是正好印證了那幾百億兆分之一的概率，結果產生了一個生命體，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幽靈云……”秦關博士侃侃而談。

“原來如此，”白云飛點頭說道，“這樣的一個生命體對人類將會有什么影響呢？”

“幽靈云的危害你們已經看到了一些，但其危害要遠遠地大于此。它會使物體產生燃燒現象，并吸取物體的能量，使自己不斷地變大……變大后的幽靈云將會給我們帶來什么樣的災難可想而知。當務之急便是找到它，然后消滅它！”秦關博士緊皺眉頭說道。

這時，窗外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博士和校園三劍客望著窗外不斷地被蛇形閃電照亮的天空，不約而同地在心里暗暗祈禱：“但愿事情不會像想象的那么糟！”

雨點敲打著街道角落里的一輛垃圾車。一輛紅色夏利出租車朝著垃圾車東歪西拐地馳來——司機剛剛參加了一個朋友的婚禮，喝多了，酒后駕駛。

垃圾車里伸出了兩只白色的觸角，是幽靈云的觸角。中午，它就是藏在這輛垃圾車里躲過朱建華追蹤的。夏利車離垃圾車越來越近。突然，垃圾車騰起了火焰。“怎么回事？垃圾車會突然著火？”司機的酒頓時醒了一半，剎住了車。

一團扁水滴形狀的幽靈云從燒著的垃圾箱里冒出，朝著紅夏利車沖了過去。

“我的天，這是什么玩意兒？”司機的酒全醒了，推門而出。幽靈云撞碎了紅夏利車的玻璃，將整輛汽車吞沒了。

一輛大集裝箱車轟隆隆地迎面而來。“轟隆——”一聲巨響，紅夏利車突然著火了，火焰熊熊。集裝箱車連忙緊急剎車，但是，紅夏利車爆炸迸射出的火星還是濺到了它的油箱上。大集裝箱車也著火了，隨后引發了更大的爆炸。下著雨的天空被火焰映得通紅。紅夏利車司機失魂落魄地沖到路邊的一個電話亭里，撥通了火警電話。

幾分鐘后，救護車和消防車“嗷嗷”而來。雨越下越大，但火勢并沒有減弱。消防隊員的水龍頭遏制了火勢的蔓延。這時，云團從火焰里冒了出來，它膨脹得有一輛消防車那么大了。

“天哪，這是什么怪物？”在場的人們全都大驚失色。

云團在大街上橫沖直撞，人們驚恐地四散奔逃。一堵長長的圍墻攔住了幽靈云的去路。幽靈云朝著圍墻狠狠地撞去，圍墻被撞開了一個豁口，幽靈云無比輕靈地從圍墻的豁口飄逸而去。

可怕的幽靈云在城市里緩緩地移動。天空陰霾昏暗，一座二十幾層的高樓擋住了幽靈云。幽靈云一頭撞向大廈，大廈的墻壁失去了堅固性，無力承受沉重的水泥板。伴著山崩地裂般的巨響，大樓像積木搭的一般坍塌了，無數居民在睡夢中喪生。

幽靈云還在膨脹，膨脹到比一座高樓還大，比一座山還大，比一座城市還大。

成千上萬的人被幽靈云吞沒，成為幽靈云的食物……

一個聲音從天邊傳來：“醒醒，朱建華，快醒醒！”

朱建華睜開雙眼，那恐怖的一幕頓時煙消云散。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昨夜的那場大雨將天空洗得瓦藍。

“朱建華，睡覺不要把手放在胸口上，省得做噩夢。”是媽媽，她正用手拭去朱建華額頭上冒出的涔涔冷汗。

朱建華飛快地洗漱完，便坐在飯桌前急急忙忙地吃早飯。電視機開著，播音員用純正的普通話播報最新的《早間新聞》：“今天凌晨3點45分，在城南的十字路口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車禍。其原因是由一種來歷不明的云團引起的。目前云團正在朝城北的方向移動……”

“我的天哪！”朱建華心中大叫不好，放下碗筷，飛快地向門外沖去。媽媽在后面喊：“朱建華，你忘帶書包了！”

城北的立交橋下，飛碟狀的云團膨脹得像一個蒙古包那么大。東西南北的交通全被它堵住了，行人的呼喊聲、汽車的喇叭聲、幽靈云撞碎物體的巨響聲……響成一片，場面非常混亂。

一個說話漏風的小男孩手里拿著一根雪糕，走向幽靈云，對幽靈云說道：“吃，你吃……”

當雪糕觸著幽靈云的一只觸角的時候，幽靈云全身悸動起來，揮舞著一只觸角抽向小男孩。

“當心！”行人們全都驚呼起來。

“噼啪——”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雪亮的閃電從匆匆趕到的朱建華的掌中飛出，擊中幽靈云的觸角，幽靈云痛得將觸角縮了回去。

男孩的媽媽一把將男孩抱進了懷里，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掉落下來。

大家緊繃的神經總算松弛下來。人們被警察非常有秩序地疏散了。大批荷槍實彈的軍警駕駛著摩托車、裝甲車……轟隆隆地從城市的四面八方如流水般涌向幽靈云所在的地方。幽靈云用身體拱著阻礙它前行的立交橋，鋼筋水泥建成的立交橋搖搖欲墜。

軍隊圍住了幽靈云，數百支火箭炮的炮筒對準了幽靈云。這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達克中將見一切都準備就緒，對他的手下們命令道：“全體注意，準備發射！”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他的身后響起：“等一等……請等一等，千萬不能開槍！”

達克中將扭頭看見一個很有風度的中年人和一男一女兩位中學生匆匆趕到。

“秦關博士！”

達克中將走上前去，握住了秦關博士的手。達克中將經常在電視里看到博士，因此一下子認出他來。

“小開、李敏，你們也來了。”人群里的朱建華也走上前來。

“不能開槍，幽靈云是一種新誕生的、人類迄今尚不知曉的化學生物，它會無限吸收物體的能量然后不斷地膨脹。如果朝它開槍，只會加劇它的膨脹……它最后也許能膨脹到我們整個地球那么大，把整個地球都吞食掉……因此，千萬不能朝它開槍，否則后果不堪設想！”秦關博士說道。

在場的人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總不能聽之任之吧？”達克中將說。

“請放心，我們已經找到了消滅幽靈云的辦法：大家知道物理學上的熱脹冷縮的原理吧？既然幽靈云是靠吸收能量膨脹自己，那我們可以用一些制冷物質，比如說冰，吸收掉它的能量，讓它冷卻、收縮，從而達到消滅它的目的。”秦關博士從容答道。

成噸成噸的冰塊以最快速度運到。大塊大塊的冰塊被拋向幽靈云。幽靈云痛苦地萎縮著、蜷曲著，逐漸變小……很快，幽靈云變得只有一個拳頭那么大了，運冰的工人望著空空如也的車廂，愁眉苦臉地說：“糟糕，冰塊都用完了，這可怎么辦？”

剛才那個惹幽靈云生氣、說話漏風的小男孩掙脫了媽媽的懷抱，朝這邊跑來，大聲說：“我這里還有冰。”

說著，他將手里拿著的雪糕一把插進幽靈云的中央，雪糕立刻化成了水，幽靈云也“噗”的一聲化作一股青煙，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