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廣西古鎮黃姚心中古鎮歲月靜好的模樣

Caterpillar

光滑的石板路、斑駁的墻面、數百年如一日的古井、世代在這里生活的勤勞人們……在黃姚你總能看見時光刻下的印記，也能感受到歲月靜好的溫柔。

我一直有古鎮情結。婚后的第一次旅行，去了江南古鎮烏鎮，后來陸續探訪過湘西古城鳳凰、侗族古寨肇興……甚至第一次去泰國，選擇的也是異域古城清邁。反倒是對身邊和廣東文化一脈相承的黃姚古鎮，還是第一次拜訪。

在青巒霧潤的黃姚古鎮，山風和井水帶來陣陣清涼，干凈的青石板路上躺著懶洋洋的小狗，老人們在榕樹下喝茶乘涼，不遠處的溪流里，野鴨撲騰著戲水……這樣的閑適安樂，總讓人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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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古鎮的模樣就這樣突然出現暖橘色的光束清晰地映射在黛綠色的山巒間，整個古鎮也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光，光線隨著云層的流動而變幻角度，落日偶爾從云彩中羞澀地露出臉來……

黃姚是一座有著近千年歷史的廣西古鎮。和其他古鎮相比，未經過分修飾的黃姚仿若養在深閨的小鎮姑娘，質樸中透露著天然雕飾的秀氣和美麗。我們乘車從賀州南站出發，車窗外，喀斯特地貌的奇山秀石和生機勃勃的碧綠田野猶如一幅天然的畫卷緩緩鋪開，望著窗外的風光，我們的心情一點點舒展開來……

望向古鎮的第一眼，是滿滿的綠色，樹木的淺綠和遠山的深綠，無縫相連。經過幾日雨水的洗刷，空氣里彌漫著草木的清香，竹林青翠得像要滴出水來。遠處綿延不絕的青山宛若天然的避暑屏障，環繞著古鎮的溪流也為夏日帶來幾分清涼。抵達客棧，老板熱情地給我們介紹：黃姚自古就是風水寶地，正面有朝山，背面有靠山，多條河流在古鎮蜿蜒交匯，從高處俯瞰，S形的姚江將古鎮一分為二，形成天然的八卦圖形，古鎮的民居依照地形而建，形成獨特的“九宮八卦”布局……

由于我們錯開了節假日出行，古鎮很顯清凈，游客稀少，鋪主們悠閑地打著牌，小狗在門口趴著發呆。老街上，斑駁的墻壁還保留著毛主席的墻畫和極富年代感的懷舊廣告，土屋門口的老式拖拉機和兩道杠自行車，讓人恍惚有時光倒流的錯覺。低頭看，經過數百年打磨的青灰色石板路早已變得細膩光滑，經過夏日暴雨的沖刷，鏡面一般潔凈。踏著整齊排列的石板，我驚奇地發現，主街上的每一排石塊均為奇數，古代風水學中奇數為陽，偶數為陰，可見黃姚古鎮建筑的每個細節都頗為考究。

我們悠閑地漫步在石板街，忽然發現前方有一塊形如鯉魚的巨石凸立街道中間，十分奇特。問過當地人才知道，原來是古代修路時，工人在此發現一塊巨石，本要搬走，卻不料越挖越深，于是匠人發揮15思，依照石頭本身的形狀將露出的石塊鑿成了鯉魚的模樣，后人稱為鯉魚石，現在已是黃姚一道獨特的景觀。

離開石板街，繼續向前，來到興寧河邊的仙人古井，當地人正在井邊洗衣淘菜。這座古井始建于明朝萬歷年間，至今已有四百多年歷史。古井與幾座水池相連，每座水池都有明確的功能劃分：井水最先流經的水池為飲用池，之后再依次流入洗菜池、洗衣池和洗手池，最后匯入河中。這些看似不經意的布局，蘊藏著人們千百年來的生存智慧。仙人古井不僅功能齊全，歷史悠久，還有神奇的傳說：相傳只要在陰歷七月初七飲下這井水，便可百病不生。，雖然這只是傳說，但仙人古井的泉水中確實含有多種有利于人體的微量元素，古鎮里也的確常常遇到精神矍鑠的白發老人。在田野里，我看見一位年近花甲的老爺爺挑著兩大桶水去田里澆菜，他身體硬朗、步伐矯健，令人欽佩。然而，當地人卻對此習以為常，賣話梅的掌柜告訴我，她的奶奶已經八十多歲了，依舊堅持下田種地瓜給全家人吃。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黃姚古鎮所在的賀州是中國第一個受世界認證的長壽市，這里清潔的空氣堪稱天然氧吧，飲用水中也含有豐富的微量元素和礦物質，土壤硒含量高，種出來的蔬菜營養美味。

在古鎮的第一天，我們沒有刻意尋訪景點。江邊道勁有力的百年榕樹，房頂開得正艷的三角梅花，石縫里嫩綠欲滴的青青碧草，無不裝點著古鎮的每個角落。在古鎮閑逛，不知不覺已是傍晚，我們本打算登高去看日落，但看著遮住太陽的厚厚云層，還是決定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我們途經一間古家客棧，掌柜阿姨雖知道我們已訂好住宿，卻仍然熱情地招呼我們上屋頂看風景。跟隨阿姨上樓，在開闊的天臺上我們竟然看到了難得一見的夕陽美景！只見溫暖的落日在云層的縫隙中投下道道光束，暖橘色的光束清晰地映射在黛綠色的山巒間，整個古鎮也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光，光線隨著云層的流動而變幻角度，落日偶爾從云彩中羞澀地露出臉來……我完全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住了，內心十分感激阿姨的熱情邀請，才沒有錯過如此美景。我們想和阿姨再次道謝，阿姨卻早已離開，沒有刻意推銷自己的客棧，反而讓我對這里留下了極好的印象，黃姚人待客的熱情和經商的智慧令人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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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樹古橋邊，美食在等你

在黃姚的這兩天，我漸漸發現：當地人非常善于經商，也頗具口碑意識，無論是否有成交的意向，都會熱情地招呼款待你，從客棧到特產，無一不是如此。

清晨，伴著陽光醒來，微風還帶有一絲涼意。昨夜的燈籠依舊亮著光，商鋪未開門，幾乎不見游人，此時此刻，我們遇見了一個最安靜的黃姚。古鎮的清晨是屬于當地人的，晨起的孩子背著書包結伴上學，白發的老人坐在橋邊聊天，古鎮原有的生活還在繼續，沒有被商業化過多地侵蝕，讓人心存感激。

古鎮的河邊有著許多百年榕樹，最古老的一棵叫做龍爪榕，有著八百五十多年的樹齡。龍爪榕的形狀非常獨特：樹身巨大繁茂、綠蔭蔽曰，新鮮的枝葉欣欣向榮，舊時的枝干卻早已枯萎，被寄生藤緊緊纏繞包裹著倒立下來，化身為道勁的龍爪。這或許就是它得名的由來。

古鎮不僅多古樹，還有許多古橋、古亭。在黃姚古鎮，有河必有橋，有橋必有亭，有亭必有聯，有聯必有匾。其中年代最久遠的，當屬位于中興街的帶龍橋，它是連接東西兩岸居民的重要樞紐，盡管已有四百多年歷史，但依然堅固如初。

帶龍橋旁的老榕樹下，擺著幾張木質圓桌，正對小橋古亭，背靠參天古樹，涼風習習，溪流潺潺，讓我一見傾心。坐下來點了一碗黃姚盛產的馬蹄粉，鮮甜的豬肉湯底搭配細嫩幼滑的粉絲，清爽可口。我們一邊欣賞著天然美景，一邊享受著生態美食，正在這時，旁邊飯桌的阿姨抱來一大把新鮮的南瓜花，仔細摘去葉子和花蕊，只留下黃色的花朵。我好奇地打聽作何用途，回答說這是當地特色菜：瓜花釀，用豬肉和豆腐等原料做餡，用南瓜花包好煮熟，鮮艷嬌嫩的花朵就變成了美味佳肴，不僅造型獨特，口味清甜，還有降血壓、降血脂的功效。

吃完早餐，老街上的店鋪陸續開門，濃濃的醬香味飄滿整條街道，感覺聞著這個香氣就能吃下一大碗白飯，這就是黃姚豆豉和各種腌菜的味道。黃姚豆豉曾是古代貢品，曾走出國門遠銷東南亞。這里的豆豉香氣撲鼻、開胃下飯，據說是水質的緣故讓其與眾不同。當地人大都會親手做豆豉、腌菜，因為是純手工制作，所以每家的口味都略有不同。每次路過老街，店主總會熱情地招呼你品嘗，無論是否購買都笑臉相迎、客氣相送，再小的店鋪，瓶罐上都有店主的微信，若吃完回味，還可以在網上回購。

在黃姚的日子，我漸漸發現：當地人非常善于經商，頗具口碑意識，無論是否有成交意向，都會熱情招呼款待你，從客棧到特產，無一不是如此。當地老人說：黃姚自古商業發達，經商的才能也代代相傳。令人好奇的是，黃姚雖有多支河流，但并不通船，陸路交通也并不方便，為什么能成就如此繁華的商業區呢？原來，黃姚雖長途交通不便，但方圓三十公里都是鄉村，反倒讓它成為了附近鄉村的集市中心，另外在明末清初有許多移民遷徙至黃姚，其中不乏善于經商的外地人，從而進一步發展了這里的商業。

古時黃姚經商的富余人家多，所以古鎮的防盜防御設計非常精密。河流是天然的防御屏障，寨墻則為古鎮的安全添了一份保障。門樓旁不起眼的石墻原來已有數百年歷史，石塊之間用沙子和石灰固定，雖然縫隙間長滿青苔，卻依舊堅固如初。古鎮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均設有門樓，下層用于通行，上層則用來守望站崗，并設有嘹望口和射擊口。城門的地面都鑿有方形孔，這是用于鑲嵌木樁，形成閘門，以便在夜晚關閉城門后，提供雙重防護。

除了精密的防御建筑，如迷宮般的布局也讓黃姚不容易被外敵入侵，從山上俯瞰，黃姚的主街宛若青龍，紛繁的岔路則如龍爪。我們在古鎮里兜兜轉轉竟迷失其中，最后還是在當地人引領下，才走遍了黃姚的每個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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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戶人家的祖訓和家風

古鎮里幾乎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族規家訓，例如莫氏的家訓便是：“忠孝為傳家之本，勤儉為立身之本，耕讀為立身之本，和平為處事之本。”

黃姚古鎮上保留著三百多幢明清古建筑，其中不乏大戶人家，我們去的第一戶，便是古典雅致的郭家大院，據說這一戶是盛唐名將“汾陽王”郭子儀的后裔，所以院落也被稱為汾陽第。郭家大院臨近古鎮的風水池塘，一汪碧水上倚著蜿蜒曲折的亭臺樓閣，近觀池塘，遠眺青山，視野寬闊，景觀絕佳。和黃姚常見的當地古建筑不同，郭家大院很有些江南蘇式建筑的風韻，兩側的圓拱門便是一大特色，墻面的青磚也頗費功夫，每一塊都經過人工細致打磨。

除了郭家大院，古鎮里還有兩戶較為著名的民居，都用祖先的官職命名：郎官第和司馬第。其中，郎官第已改為精品客棧，更名為“圣旨府”。我在門口拍照。客棧的姑娘看見后，主動打開了客棧的燈，招呼我入內參觀。古宅依舊保持著當年的韻味，從深淺不一的磚墻到被踩磨得光滑的門檻，都被用心保留了下來。庭院里點綴的花草盆栽和木質老爺椅，讓客棧更添了幾分閑適雅致。門上鑲著金邊的紅匾最是吸引我的注意，店員說：郎官第原是廣西遷江縣訓導梁都的住宅，光緒年間，梁都為官清正，政績突出，光緒皇帝為表彰其父母教育有方，特意賜匾嘉獎。

不只梁家有良好家教，古鎮里，幾乎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族規家訓。例如莫氏的家訓是：“忠孝為傳家之本，勤儉為立身之本，耕讀為立身之本，和平為處事之本。”隨著時間變遷，祖訓或許早已潛移默化到了每個后人的心中。我們住在黃姚的這幾天，對當地的民風也小有體會：我問客棧老板，早出晚歸如何開門？老板回答，客棧大門從來不鎖，黃姚治安良好，無須擔心。

行走在古鎮，處處令人舒適。不僅是青山綠水、空氣清新的舒適，也是熱情好客、良好民風的舒適。旅途的時光接近尾聲的時候，當地人建議我：農歷七月十四再來黃姚，參加當地特有的柚子燈節。古時候，黃姚常遭受洪水之災，為了祭拜河神，每年中元節，黃姚人都會制作柚子燈：在柚子里插上一炷香和點燃的蠟燭，再用竹簽將單獨的柚子燈連在一起，放入姚江，祈求風調雨順，幸福安康。夜幕下，長達二十多米的柚子燈將如一條金色的長龍，點綴著寧靜的姚江……聽完介紹，尚未離開的我，已開始期待和黃姚的下一次相遇。

邂逅黃姚古鎮的這份美好，我會一直珍藏心底：光滑的石板路、斑駁的墻面、數百年如一日的古井、世代在這里生活的勤勞人們……在黃姚，你總能看見時光刻下的印記，也能感受到歲月靜好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