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八大以來,學術界對黨的執政合法性問題進行了全方位的研究,內容主要涉及黨的執政合法性的歷史考察、執政合法性的定義和科學內涵、執政合法性的理論建設與實踐探索、路徑選擇的成效評價和重大意義。對相關研究成果進行總結、歸納和評析,有助于深化對該領域問題的研究與實踐建設。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十八大;研究述評
【中圖分類號】D232;K2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2-3570-(2018)02-0016-07
2015年9月22日,習近平在西雅圖著重對中國發展方向和政策取向發表了演講,在反腐敗斗爭問題上談及“如果我們不能解決存在的問題,任其發展下去,人民就不會信任和支持我們”①,在習近平看來,中共要想長期執政下去,就必須贏得人民的信任和支持。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紀委書記王岐山在會見參加“2015年中國共產黨與世界對話會”的外國政要和學者時,首次公開談論“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問題:“中國共產黨的合法性源自于歷史,是人心向背決定的,是人民的選擇。”②由此學術界對黨的執政合法性問題的研究在十八大以來得到了全面的展開,主要涉及包括黨的執政合法性的歷史考察、執政合法性的定義和科學內涵、執政合法性的理論建設與實踐探究、路徑選擇的成效評價和重大意義等方面的內容。
一、關于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的歷史考察
關于黨的執政能力建設問題在中共第十六屆中央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上作了全面的論述,而將黨的執政與合法性相連接的問題在早期幾代領導集體中并未直接涉及,但這并不意味著對此問題的有意回避。新中國成立后,隨著黨的執政在全國的全面展開,有關于黨的執政合法性問題的相關論述以“黨的建設”思想,留存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之中。
十八大以來,學者對黨的執政合法性的歷史考察主要從縱向和橫向層面展開。在縱向層面主要從黨對執政權力的獲得、擁有、維護與鞏固等方面進行考察。按研究的時間跨度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即人民革命塑造政權合法性階段,黨的執政合法性是在領導中國人民反對外來壓迫、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革命斗爭中獲得的,是歷史和人民的選擇;成為執政黨后,中共在兌現最初的政治承諾、滿足民眾對民族獨立和發展要求的基礎上,再次通過開發、配置新的政治合法性資源,從探索社會主義建設道路,改善人民生活為主要來源來獲得更多的合法性理由。當代中國共產黨的執政合法性表現在黨領導中國人民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實現百年來中國人民的強國之夢,從而得到民眾認同的階段。③在橫向層面,有學者在合法性視閾下對中共長期執政進行歷史探源,以中共執政地位的獲取與維持為主線,分別從民主革命的合法性來源、政治制度的合法性來源、執政政績的合法性來源以及意識形態的合法性來源依次展開,認為這四個政治合法性來源都是在漫長的革命、建設和改革的歷史過程中逐步形成的,認為中共擁有的執政地位是合理合法的過程,認為與其說是歷史選擇了共產黨,不如說是人民選擇了共產黨。①
有學者從中共經歷的幾次合法性基礎的轉換與調適的角度進行分析,認為合法性的塑造和建構具有歷史性的特征,同一政權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具有不同的合法性表征與來源。以意識形態和領袖魅力為牽引的合法性根基為維護中共執政地位的牢固與穩定提供了強勁的動力。然而隨著意識形態的非理性化的誤用濫用,“文化大革命”的持續性迫害,領袖人格魅力的淡化與消解,對中共的執政合法性造成了巨大的挑戰與沖擊。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到20世紀末,經濟績效成為中共執政合法性的主要來源。國家、政府與政黨通過發展經濟,提高民眾生活水平,獲得多數民眾對體制的認同與信服。但是由于績效合法性有著自身的時效性與局限性,在九十年代中期得以外化,在新世紀進一步的顯性化,由此出現了以制度建構為骨架的多元化合法性渠道。②羅以澄、姚勁松以中共執政合法性演進中的媒介角色變遷,對中共的執政合法性歷史進行了考察,認為主要分為三個時期:1949年-1978年,意識形態是主導的合法性資源與單一的政治工具;1978年-1990年代初期,是意識形態、經濟績效并重的合法性資源與有限多元的宣傳工具階段;上世紀90年代初期至今,是拓展中的合法性資源與多元傳播工具階段。③文宏對中共執政合法性的歷史進行了總體性的回顧,主要分為局部執政時期和全面執政時期兩個階段。認為局部執政時期,中共主要從積極推進意識形態合法性資源的工作、穩步推進經濟建設,提升社會經濟發展水平和推進各種民主政治制度的建設等三個方面為中共在全國執政打下了良好的合法性基礎。全面執政時期,主要從三個時間段進行歷史性考察。即新中國成立初期,軍事斗爭的勝利,進一步加大意識形態的灌輸力度,國民經濟的恢復與好轉極大地培育和拓展了中共的執政合法性。動亂時期,面對社會產生的混亂現象,中共將意識形態置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之中,同時創造性地發掘了意識形態作為社會變革發動機的功能。在此基礎之上黨和國家強化了民主法制建設,在制度層面實現了由個人魅力型向法理權威型的轉變。進入新世紀,一方面在繼續推進經濟建設的基礎上,關注效率的同時,更加注重公平;另一方面,更加注重黨的自身建設,塑造黨的良好形象,提升人民群眾對黨執政的認可程度。④
此外,一些學者還從中共幾代領導人的視角對黨的執政合法性進行了歷史性考察。認為在毛澤東時代,中共執政的合法性基礎依舊由政治績效、經濟績效、共產主義意識形態、毛澤東領袖魅力四個部分構成,它是一個綜合系統,不能簡單化,不應隨時空從一個到另一個進行機械性的轉化。⑤以鄧小平為核心的第二代領導集體,從意識形態、政府治理績效和制度規范等層面做出了調整,從而擴大了黨的執政基礎,鞏固了黨的執政地位。⑥
二、執政合法性的定義和科學內涵
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指出:“中國共產黨成為執政黨是歷史的選擇、是人民的選擇”。⑦十八大以來對黨的執政合法性問題的研究繼續深化,針對什么是合法性問題,眾多學者借助西方政治學的概念,對中共在執政期間民眾對其支持力度以及滿意程度進行了系統性的考察。
從民眾認可角度進行考察。桑雷認為,政治學意義上的合法性反映的是政治組織和政治體系基于民眾認可的基礎上實施統治的正統性或正當性。主要包括兩層含義:一是社會成員對現行政治統治的一種自愿認同、服從和擁護;二是政治統治能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以社會大多數人所認可的方式運行。①李霞從經驗主義和規范主義角度對執政合法性的定義進行考察,認為政黨的執政合法性就是指執政黨不但從社會中獲得廣泛的認同和忠誠,而且其執政本身具有某種值得民眾支持和擁護的客觀價值。合法性的本質就是民眾對執政黨掌握公共權力的政治認同。②譚東華、劉宇赤認為一個政黨的執政是否具有合法性,主要在于民眾的認同度和支持度,即看“人民擁護不擁護、人民贊成不贊成、人民高興不高興、人民答應不答應。”③蔡文成認為,執政合法性即政治統治或政治秩序的正當性與合理性,實際上是不同社會“依據社會本身的根本利益和內在原則對執政提出的本質要求”。它集中反映了人民與國家、政黨與群眾、統治者與被統治者之間的關系。④趙天娥認為,所謂執政合法性就是指在特定的政治系統中,民眾基于相應的價值信仰而對執政黨的權威和統治持有高度的、自愿的支持、忠誠、信任和認同。⑤
對于執政合法性科學內涵的考察,有些學者采用比較研究的方法,通過區別執政合法性與一般意義上的“合法性”即法律意義上的合法性來界定其內涵。邵華娟、黃建軍認為一般意義上的合法性指的是合乎法律規范和法律原則,而執政合法性作為政治學上的重要概念,是用來判斷統治權力被認可的程度,是統治的必要基礎,它所表達的是被治者對統治者的一種自愿認同、支持和擁護。⑥譚東華、劉宇赤認為分析研究社會問題時,不僅要看形式上是否合法,更要看實質上是否合法,對于執政合法性問題,簡單套用“合法性”來評判要么過于膚淺,要么別有用心。政黨執政合法性的“法”應當是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基本準則”,是“民眾對政黨獲取、控制和運用公共權力的認可狀態和認可程度。”⑦余科杰認為合法性作為政治學范疇,雖然與法律存在一定關聯,但主要是指“合法性法律”,而不是“合法律性”,歸根到底還在于民眾的認可支持。⑧
三、關于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的理論建設和實踐探索
鞏固黨的執政合法性基礎,實現黨的長久執政和永續執政,有關黨的執政合法性理論建設方面不可或缺。“理論在一個國家實現的程度,總是取決于理論滿足這個國家的需要的程度。”⑨十八大以來,有關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的理論建設和實踐探索方面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極具代表性的主要論點有:
執政理念作為執政黨執政的指導思想,是執政黨全部政治活動的價值取向。在探索和諧社會對黨的執政合法性的改造和重構方面,楊鵬程認為和諧社會不僅堅持和提升了共產黨既有的合法性,而且使共產黨發展出新的執政合法性。這主要來自于以改善民生為重點的社會建設,績效的日益顯著推動著共產黨執政合法性的主要來源由經濟績效轉向社會的有效治理。①趙允福認為科學發展觀是黨鞏固和拓展執政基礎的有效戰略選擇。②籍慶利認為科學發展觀對于黨的執政合法性資源的鞏固、開發和培育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和實踐意義,二者存在價值理念的契合性和實際操作的一致性。③在“四個全面”戰略布局與中共鞏固執政合法性的理論和實踐創新方面,葉柏森、姚永明認為“四個全面”戰略布局是中共鞏固執政合法性理論的創新發展,它為中共鞏固執政合法性理論注入了新的內涵,賦予了新的時代特征,增添了新的子系統④。高旭認為“依法治國”方略一方面是堅持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的客觀要求和現實表現,更是中共面對新的執政挑戰,開拓合法性新資源,鞏固長期執政地位之有效途徑,是宏觀與微觀、外部壓力與內部選擇交互作用的結果,是黨在新的執政環境下,克服意識形態和經濟績效合法性雙重失靈的有效手段。從宏觀角度看,依法治國符合了現代民主政治的價值訴求和發展規律,有助于提升民眾對中共長期執政的合法性認同。從微觀角度看,依法治國是中共實現領導方式轉變,增強自身執政能力的必然選擇。⑤
執政基礎是執政黨執政地位賴以維持和鞏固的基本條件,最為核心的基礎是人民。劉可揚認為合法性研究的內容就是政治統治如何取信于民,如何獲得人民最大程度的支持。合法性的程度越高,獲得人民支持的程度就越高,權力的運行就越穩定、越順暢。⑥從群眾基礎的視角來探究黨的執政合法性,莫秋嬋認為執政黨理論中的“群眾基礎”指的是社會成員或群眾對執政黨的支持和擁護,執政合法性與執政黨的群眾基礎在本質上是一致的。對于中共而言,黨的根基在人民,血脈在人民,力量在人民,群眾基礎是中共執政的根本基礎。⑦從經濟基礎的角度考察,王衛兵認為經濟績效是判定政黨合法性的重要基礎。政黨特別是執政黨在國家治理中,要能提出促進國家經濟平穩健康發展、改善人民生活水平的一系列目標方針政策,并采取一定的手段去執行,最終能讓民眾在國家發展中切切實實獲益并感到富足。反之,則有可能失去執政合法性。⑧在制度基礎層面,謝波認為我國實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將依法治國定為基本國策,民主制度的實行能夠充分地表達民意,而依法治國則保證這些表達的意見在一定的法定程序中進行。⑨王衛兵認為中共執政合法性的制度基礎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⑩
執政環境是深入探討中國共產黨如何執政的重要基礎和依據。劉京希認為在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總方針下,通過改革開放,社會生產辦、綜合國力得到提升,可以說,已經初步實現了國家富強的目標。但是,在改革開放進程中逐漸出現了嚴重偏差。典型表現為權力經濟當道,市場機制扭曲,誠實勞動貶值,社會創造力不足,貧富兩極分化,社會共識撕裂。所有這些因素積聚起來,造成社會矛盾的尖銳化。這種尖銳的社會矛盾映射到黨社關系層面,表現為執政黨的社會基礎收窄且變得薄弱,執政的合法性資源流失。由此,在發展經濟、保障經濟活力的同時,必須更加著力于對社會公平與正義的追求,在多樣化社會中探尋執政合法性的深層脈動。①成為杰認為中共執政合法性面臨三大挑戰,即權力失控、市場失靈、社會失序。權力失控不僅是指權力邊界模糊的問題,而且指權力系統本身腐敗變質的問題。市場失靈主要是指市場機制不完善的缺陷。社會失序是指目前我國正處在快速城市化過程中,在“十二五”期間,中國城市人口將超過農村而成為一個城市人口占多數的社會,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的社會治理結構也不得不從面對相對簡單的鄉村社會為主,轉變為面對復雜多元的城市社會為主。②趙天娥認為盡管面臨著特殊的政治和體制基礎、民主傳統缺失、超大規模的人口總量、地域差異和社會異質性明顯、現代公民社會發育孱弱等在短時間內無法超越和克服的基本社會生態條件,但作為執政黨的中國共產黨在社會政治生活中依然執著地構建并拓展了適合中國國情、行之有效的增量推進和漸進發展有序民主參與的模式或道路。改革開放以后,基于政府“退縮”、社會“獨立”與現代公民社會日趨發展并逐漸成熟的時代背景,成熟且具有高超政治藝術的中共,在積極、審慎、科學、有序推進中國民主政治現代化的過程中,建構和拓展了包括“黨內民主”“政務論壇”“網絡問政”“社區議事會”“民主懇談會”“民主理財日”“民主議政日” “社區事務民主聽證會”“村民民主評議會”等能夠切實實現民主價值并體現中國特色的民主模式。③
在探索中共執政合法性所面對的執政環境方面,有些學者考察了中共執政合法性所面臨的挑戰。桑雷認為在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過程中,整個社會面臨著由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結構調整帶來的挑戰,傳統的執政合法性資源在一定程度上存在損耗和弱化的風險,主要表現為主流意識形態的影響力有所削弱,影響執政績效的不確定因素增多,社會結構分化侵蝕組織合法性資源,體制缺失導致權力約束的某些弱化。④邵華娟、黃建軍認為在現階段,中共執政面臨著巨大的挑戰,正通過各方面的努力來加強其執政合法性,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在這一過程中,仍存在著問題,主要表現為選舉過程中存在缺陷、民眾在公共行政參與中存在問題、網絡參與的有效性不足等等。⑤孫久義認為時代不同,執政者所需的政治合法性也會有所變化。在新時期黨的執政面臨著諸多挑戰,主要表現為在意識形態方面,價值多元對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沖擊,中國特色話語體系供給不足,意識形態的宣傳教育方式過度教條化和單向度;執政績效面臨困境,經濟發展有其周期性和規律性,很難永久保持持續高速增長,即使經濟能保持較長時間的高速增長,人民群眾也會隨著物質財富的增長提出更多的政治訴求;貧富差距及腐敗的挑戰等等。⑥杜仕菊、陳功認為處在社會轉型的中國,各種復雜的問題對執政黨傳統合法性資源和基礎構成了嚴峻挑戰。首先,處于社會轉型期的社會各階層之間、不同區域之間和城鄉之間存在著過大的貧富差距使廣大人民的相對剝奪感加重的問題,這種不平衡的社會狀況和社會感知給黨的執政合法性帶來巨大的考驗。其次,黨內各種腐敗現象的滋生和蔓延與自身調適能力的缺乏引起人們對執政黨的不滿,極大地影響了黨的凝聚力和戰斗力,給黨的執政合法性帶來了嚴峻考驗。再次,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所充分動員起來的廣大人民參與政治的愿望,與政治、社會機制不能滿足這種愿望所帶來的社會失落感的長期積聚,對黨的長期執政帶來了巨大的挑戰。①
四、關于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路徑選擇的成效評價和重大意義
面對著世情、國情、黨情的深刻變化,中國共產黨在執政合法性的路徑選擇上也要做出適時性的合理調整。有學者認為建設“服務型”執政黨,對維護和發展黨的執政合法性具有著重大意義。首先,建設服務型政黨,維護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能夠夯實黨的執政基礎。其次,建設服務型政黨,能夠完善政黨的服務功能,提高黨的執政能力。再次,以法治規范服務型政黨建設,能夠以黨執政的合法律性來保證執政的合法性。②易小兵主張為了夯實執政合法性的績效性基礎,避免陷入合法性的“政績困局”,應樹立和提高科學的執政績效——“包容性增長”式績效。“包容性增長”式績效是在可以預見的時間段內,充實黨執政合法性的有效性基礎。“包容性增長”式績效型合法性模式、憲政法治的法理型合法性模式、與時俱進的意識形態型合理性模式是當前建構黨執政合法性基礎最主要的三維模式。三者相互聯系、相互促進、互為一體,共同促進執政合法性的穩固與成長。③
王宇環認為要通過發展協商民主,強化合法性基礎。協商民主對于政治合法性的貢獻應該體現為三個方面:首先,協商為決策提供了更好的理由支持;其次,協商的程序保證了好的決策結果的出現;再次,協商民主為選舉民主提供了好的補充。④黃斌認為執政黨合法性的建構路徑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第一,建立健全法制,實現依法治國;第二,優化制度安排,打造高效制度體系;第三,全面從嚴治黨,保持黨的先進性;第四,堅持群眾路線,始終代表人民群眾利益。⑤譚東華、劉宇赤認為要堅持協商民主和選舉民主相結合,使黨和政府的決策更加科學合理,維護執政合法性,增強執政資本;豐富“人民主權”原則的內涵,保障人民當家做主權力的充分實現,維護執政合法性,鞏固執政基礎;凝聚人心,促進社會和諧穩定,維護執政合法性,提高執政功效。⑥
柳志鵬認為鞏固中共執政合法性的基本對策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第一,在鞏固意識形態合法性基礎方面,要堅持“一元為主,多元為輔”的價值體系,要積極推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社會認同,形成以“中國夢”為基礎的價值目標。第二,加強黨的建設提高民眾對黨的認同度,增強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完善黨的權力運作。第三,增強民眾對中共執政方式的認同,完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發揮民主決策作用,完善多黨合作與政治協商制度發揮協商民主的作用,提高民眾政治參與的積極性。第四,增強績效合法性基礎,推進“和諧社會”的建設,增強中共執政合法性,推進經濟體制改革,增強經濟績效合法性,以及全民共享“改革紅利”鞏固績效合法性的有效性。⑦
五、評價與展望
通過以上對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研究成果的梳理與分析,我們可以發現這一時期的研究成果是相當豐富的,主要是從黨的執政合法性的歷史考察、執政合法性的定義和科學內涵、執政合法性的理論建設與實踐探索、路徑選擇的成效評價和重大意義等不同方面進行了研究。總體而言,絕大多數學者都承認中國共產黨的執政地位具有合法性,并且對當下中共如何鞏固黨的執政合法性基礎提出了建設性意見,但也存在一些薄弱環節和問題:
一是在研究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的理論體系方面缺乏自己的話語。在執政合法性的定義與科學內涵方面,長期以來借用套用西方“合法性”的定義,未能從中共執政的歷史脈絡中提煉出具有中國特色、符合民族氣派的民族話語。基本概念不明晰,很難做到以理服人。
二是在中共執政合法性的歷史考察方面,多將研究視角置于新中國成立后,未能注意到歷史延續性的特點,對新中國成立以前中共局部執政缺乏歷史性的考察,并且大多注重歷史縱向性的考察,對重要的歷史節點缺乏橫向性的深入探討。
三是在研究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的視角層面,多從群眾基礎視角、民生視角加以論述,少有涉及全球化視角,因此從多樣化的視角層面來考察中共的執政合法性問題需要進一步開拓。與此同時各國間有關執政合法性的比較性研究成果相對缺乏。
四是在研究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建設所面臨問題的對策方面,政策解釋性、宣傳性色彩的語言居多,主要從宏觀層面進行直觀羅列,而缺乏路徑選擇的理性分析。因此需要加強深入細致的研究,增強學術研究成果的實用性、可操作性,真正發揮它的指導和資政作用,只有這樣才能為中國共產黨執政合法性建設實踐提供科學的理論指導和切實可行的應對舉措。
(廖曉君,華南師范大學中共黨史專業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