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
夜深人靜之時,寫作告一段落,我伸伸有些僵硬的腰身,打開了電腦中的音樂播放器,一首婉轉動聽的歌曲輕輕飄了出來:
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白樺樹刻著那兩個名字
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哦,這是青年歌手樸樹演唱的動人情歌《白樺樹》,旋律悠揚,歌詞凄美,謳歌了山一樣高、海一樣深的男女之情。聽著、聽著……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青蔥時代,一身疲憊全都不翼而飛了。驀地,我想起了前段應約為青島著名青年女作家雨樺寫篇文章的事,一直忙于雜務,無暇落筆,而今卻來了靈感……
一首蕩氣回腸的《白樺樹》縈繞耳邊,不就是對具有女性心理醫生、兩性情感專家之稱——雨樺,為人為文的真切詮釋嗎?
雖說歌里唱的是飄雪時的情景,可那輾轉纏綿、堅貞不渝的愛情則是異曲同工。也就是說,不管是雪花里,還是細雨中,白樺樹都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可人、那樣的深摯。縱觀她的所有作品——無論是情節曲折、人物鮮明的小說、劇本,或是看法獨到、言詞犀利的散文、隨筆、游記及詩,始終貫穿一個“情”字。
我對雨樺的印象十分深刻。
那是我在《山東文學》任職社長的時候,她來濟南參加省作協舉辦的“山東青年作家高級研討班”,帶著一篇小說稿到我的辦公室。她個子不是很高,身材瘦削,一頭秀發清清爽爽,戴著一幅近視眼鏡,儼然是一個好學上進的女大學生。然而交談起來,才會讓人意識到這是一位學識不凡、感情豐富、成績顯著的女作家。
雨樺本名張黎艷,原籍山東煙臺,生于上世紀七十年代,隨父母在東北生活,長大成人后回到老家,落戶青島從事過企業文宣、報刊編輯、雜志主編等工作。她勤奮努力,好學,愛讀書與思考,對生活觀賽敏銳,這種生活習慣為寫作積累了豐富的生活素材。她現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青島市作家協會主席團委員、民建青島市委員……她身兼社會數職,事務多,時間緊,但還出版了那么多作品。
她還是著名網絡小說作家和時尚專欄作家,尤其擅長婚戀情愛題材。
她夜以繼日辛勤筆耕,已經連續推出了《男人不欠你幸福》、《愛情志愿者》、《致曾經愛我和我愛過的人》、《有了快感我不喊》、《那些只傷女人的愛》、《青春的處方》、《結婚就是找個愛你的人撒嬌》等二十幾部小說和散文隨筆集,同時還在全國各地報刊應邀開辦了個人專欄。
白山黑水齊魯花。這位頗有才華的年輕女作家為何叫“雨樺”呢,研究她的成長經歷和寫作特色,我似乎找到了答案。白樺樹是一種落葉喬木,潔白、高雅、亭亭玉立,在我國北方的草原上,山野里,成片茂密地生長著,宛如美麗可愛的天使守望著遠方。當走近她時,你會發現樹身上有一只只黑色的節疤,就像是一只只深情的眼睛,時刻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又好像在眺望遠方的心上人。
實際上,那是白樺樹在成長中因為人折樹枝,或大風吹損枝枒,留下的片片傷痕。每經歷一次劫難,它就睜開一只洞悉人間、期盼生存、愛情的眼睛!傳說,情侶如果想要白頭到老,那就來到白樺樹下許個愿。所以,人們也稱她為“情人樹”,而將劃開樹皮流出的汁液,則視為“情人的眼淚”。
想來曾經生活在東北的雨樺,看慣了這種美好堅韌、玉樹臨風的白樺林,同時從周圍女伴身上體味到了美好愛情的“好事多磨”,以及高山流水的“世間難求”,喜愛雨中挺拔的堅貞的白樺樹,才給自己取了這樣一個詩意盎然的筆名。所以,她年紀輕輕卻能將男女之愛看透,寫得淋漓盡致,表現出一種可貴的執著與豁達,常常一針見血地點破其中的奧秘和玄機,令處在情愛暈眩中的人們如夢方醒。
這是她婚戀小說中常見的主題,更是她心靈悟語中的拿手好戲。特別是用散文詩一樣的筆法,解剖刀一樣的見解,直指滾滾紅塵中人們的靈魂深處,鬩后既欣賞了清新的美文,又似醍醐灌頂、甘露浸心。
我們隨手摘錄幾段她的作品,可知此話不假:
“女人最好的成長,是在一段受傷的往事中,學習如何愛男人,如何愛自己。
那個傷我們最深的男人,有時候,也會帶給我們無盡的溫暖。女人要學會好好愛自己,懂得欣賞自己,男人才會更加愛你。”
“一念花開,一念花落,不知是相遇過早,還是重逢太遲,總是有種突如其來的心動,又有過眼云煙的憂傷……”
“曾經,我們是彼此的一生之水,攜手戲紅塵,丈量時光的行程,一起滄海桑田般地不分你我。
現在,相忘于愛情的江湖,何必計較是你愛我多一些還是我付出的更多一些?何必計較曾經給過的愛是否值得?不管我們經歷過怎樣的傷痛,留下的那些美好也是畢生不可再得的溫暖。
當我老了的時候,渴望我們在街角,不經意地相遇。渴望你再次說愛我,如果你不愿意,那你也要回頭深情地看我一眼。那時,我們一定感謝上帝讓我們相識,不能共度一生,留下一些回憶,也是幸福……”
如此優美雋永的語言,如此激越飛揚的文采,蕙質蘭心,情深意長,給人一種淡淡的傷感,同時帶來一陣暖暖的溫馨,會在心中激起強烈的共鳴。因此,她有情感心靈勵志導師、大陸“張小嫻”之稱。
她的作品深受市場歡迎,擁有廣大的讀者群,特別是女性讀者,每本發行量都在十幾萬甚而幾十萬冊。網上讀者的熱情更是令人驚嘆。
比如那部長篇小說《有了快感我不喊》,在搜狐網站的點擊量是三千多萬,在網易的點擊量也超過了一千多萬。《為什么好男人也會出軌》一書,在騰訊讀書網站一個月的點擊量,就達到了二千多萬,后來移居新浪很快也到了七百多萬。此書在臺灣以三種版本出版。這在當下文學失去了轟動效應,許多作者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書無人問津,只好自費出版的無情現實里,不啻于創造了一種文學圖書奇跡。
勿庸諱言,雨樺寫得女性小說和情感隨筆,適應了市場的需求,贏得了男女青年的喜愛,甚而其間也包含著出版商的包裝。這從那些吸引眼球、令人矚目的標題上就能看出來。老實說,開始對此我還不能完全接受——她有一部中篇小說《幸福彼岸離我有多遠……》,是經我手審定編發在《山東文學》雜志的,文筆細膩、故事感人,反響不錯。可當其擴寫成一部長篇小說出版時,題目變成了《你的性,我的痛》。
為此,我曾電話詢問過她:好好的純文學,怎么改成了這么一個俗名?她無奈地表示:是出版社覺得這樣有賣點,給改的。不過想想也釋然了,直抒胸臆的點題,會引來讀者的關注。不然內容再好,人家不看也是枉然。特別是對于青年作家來說,讀者就是上帝。
由此我理解了雨樺,理解了她一系列婚戀題材作品的寫法,同時也認識到了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在文化體制改革的背景里,文學怎樣做到與市場更好的結合起來,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課題。而以雨樺為代表的一批女作家——青島還有連柬、瑛子等等,無疑是成功地走在了前面。
雖然有人片面地評說,這是眼球經濟的“欲望寫作”。其實不然,欲望只是表象,而通過表象可以進入人物的內心世界。正如她在一篇文章里所說:“讀者讀你的書當然是想從中有所了解、啟悟、和感受,而不是純粹為了欲望。文藝是面向大眾的,不是一個小圈子里的受眾。一個不被讀者喜歡的作家就算再高雅,又有何意義呢?”
這話說得不錯。但我希望日后作者在剖析女性心理、贏得市場的同時,還是應有所節制一下某些寫法,照顧學生讀者的感受,并且給男人同樣的理解與關愛,那樣會受到更多更廣方面的歡迎。
如果單純從植物學上講,白樺樹適合于北方寒冷而空曠的原野,而難以在海邊上尋找到她的蹤影。我們的女主人公雨樺,則在美麗的海濱城市青島找到了歸宿,建立了美好的小家庭和自己事業的大廈。
這既來源于個人的堅強與聰慧,也得益于齊魯大地、海洋文化的包容和營養。據我所知,在山東省作家協會和青島市文聯的工作日程里,已將關注網絡文學、暢銷書作家等等列為不可或缺的重要內容。今后,他們的天地會更加廣闊。
然而,雨樺在公眾場合里常常顯得有些低調。無論大庭廣眾中的社會活動,還是文朋詩友的聚會聯誼,她多是安靜地坐在一邊,傾聽別人的高談闊論,只是偶爾的,不經易地一絲會心而狡黠的微笑,流露出早已了然于心的洞察與機敏。
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樣一一春風細雨中的白樺樹,靜靜地肅立在那里,大睜著因傷而形成的“美麗深邃的眼睛”,直面人生,透視世界,期冀更為美好的未來……
2013年早春寫于青島石老人海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