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海峰 徐璟瑋 黃俊峰

內容摘要:隨著我國現代化發展進程的推進和國民生活水平的進一步提升,國民的平均壽命也在不斷提升,隨之而來也帶來了人口老齡化問題。和德國等發達國家相比,我國人口老齡化的趨勢基本符合人口發展的客觀規律。本文通過對德國退養體系發展的研究,綜合提煉出對我國應對老齡化問題的一些規律,為退養體系的健康發展提出一些可行性建議。
關鍵詞:人口老齡化 德國退養體系 養老模式
一.中國的人口老齡化現狀與趨勢
醫療、教育、養老和環境,是改善民生工作中最直接和最基礎性的方面。習近平同志在十九大報告中提出,提高保障和改善民生水平,加強和創新社會治理;其中的第五條是關于“實施健康中國戰略”,包括:“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構建養老、孝老、敬老政策體系和社會環境,推進醫養結合,加快老齡事業和產業發展”[1]。這是政府層面對我國應對人口老齡化問題提出的指導方向,也是對現階段人口發展趨勢和現狀的一種客觀描述。
早在2005年,杜鵬等人曾對中國100年周期內的人口老齡化發展趨勢進行了預測,結果表明:從2010年開始,我國將迅速進入人口老齡化高速變化時期;在2010至2032年間,老年人口(60歲以上)比例每年約增長0.5個百分點,到本世紀中葉將達到31%,到本世紀末會持續提高至34%左右;我國老年人數(60歲以上)的峰值將會出現在2053年,估計將近4.3億;到2100年時,老年人口的數值將逐漸降至3.5億。[2]2006年,李本公也出版了《中國人口老齡化發展趨勢百年預測》,在該報告中也提到了人口老齡化的地域趨勢變化,到本世紀40年代,城市人口老齡化現象會變得尤為突出;我國老年人口總量將在2050年時超過4億,老齡化水平也將推進到30%以上。[3]
二.德國的退養體系及其發展
在傳統意義上,德國的養老體系雛形源于家庭內部供養。在整個歐洲范圍來看,德國的工業化起步相對較晚。而大家庭中的主要勞務階層必須負責整個家庭的日常支出和照料,其中重要的兩個方面就是養老和育兒。只有一些孤寡人士才需要國家或者社會的特殊扶助,并且也是最基本的生活層面。17世紀以來,隨著工業化進程的開展,社會保障、包括養老保障才逐漸進入人們的視野。而隨著19世紀的德意志帝國建立,在鐵血宰相俾斯曼的政府框架下,養老體系的立法也成為了可能,并逐漸將家庭養老的舊習向著個人養老規則制定靠近。但是20世紀上半葉的兩次世界大戰和金融危機,又讓德國把之前在養老體系構建方面的所作的努力付諸東流。直到20世紀50年代,政府又一次將退養問題擺到了桌面上。政府總結了近150年以來在家庭養老與個人養老方面的一些經驗,完善成了國家制定政策和主導、集體單位具體執行和運行、個人個性養老補充的“三位一體”模式。
“三位一體”的模式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層面。第一,法律制度層面。通過退休保險制度,由雇用單位基本社會保險、農業養老保險(Adl)、專技行業補貼(BSV)、藝術從業保險和公務人員保險等方面構成。第二,補充的勞動力養老保險。這筆保險費用主要由企業支付,某些特殊情況下由公共事務局(Z?魻D)來支付額外的費用。第三,個人養老基金??梢酝ㄟ^各類針對退養人員的規定來獲得優惠,主要包括基金儲蓄計劃,退休人員免稅或者減稅規則,不動產所有權。另外一種德國的退養三層區分方式,從2000年以來經常受到詬病,主要是通過國家、企業和個人的稅收調控來計算養老階段的經費發放;這種計算方式過于復雜,且有不少漏洞,現在只是作為一種輔助的退養補貼方式。由于職業的不同,退休年齡也有所差異,這種差異導致的退休后個人稅率有所區別,一般來說分以下幾種關聯。這種關聯是基于生命表(或稱死亡率表)精算得出的,有一定的合理性。
在完善和修正職業社會保險繳納和政府補貼制度的同時,德國對于特殊群體的退養保障也有著明確的規定。由于文化傳統和社會體制的不同,德國很多的女性在婚后或者生育子女后會放棄工作,專注于從事家庭事務,包括撫養兒童等等。這樣自然而然會導致養老金缺口的出現,被稱為“性別養老金缺口”(Gender Pension Gap)。德國曾經通過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的一些數據做了分析,發現德國的性別養老金缺口在2011年時就已經達到了44%,是同年OECD給出的平均值(28%)的兩倍。[5]2014年的數據分析這指出了另一問題,就是新舊聯邦州的性別養老金缺口很不平衡,在新的聯邦州為23%,而傳統的聯邦州則達到了42%。[6]由于從事家庭工作的人員也承擔了相應的社會工作和責任,尤其是這類女性會在退養階段計算得出較低的收入補貼水平,因此德國政府也在退養體系中作了其他的特殊規定,包括離異女性可獲得前夫很大一筆退養保險收入。2008年的《新維權法案》對其作了修正,上述的退養補貼大部分由政府承擔,這也減輕了原本在常規職業中付出較多的男性的負擔。不過很多家庭婦女還是因為過于信任和依賴家庭,個人并未進行補充保險,導致年老后生活窘迫。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德國聯邦議會于2012年12月13日以多數票通過一項《補償性維護》規定,并以婚姻維持的實際時間來細化政府補貼的具體額度。[7]
當然,除了傳統的退養體制和繳納規則之外,人們還可以通過一些方式進行補充。比如,職業失能或者無勞動能力者的保險,大病重病特殊津貼,事故保險,鰥寡養老金與孤兒補助金等。這些特殊的費用一般也是由政府支出,當然一些慈善機構和基金會也給與了很大幫助??傊?,德國的退養體系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修正,逐漸形成了一條適合該國實際情況的體系模式,有一定借鑒意義。
三.“德國模式”對解決我國人口老齡化問題的啟發
建國以來,社會主義社會保障體系也經歷了一些曲折,走過一些彎路。不過,隨著國家政治經濟地位的不斷提升,綜合國力的不斷增強,退養體系也在不斷完善。這個體系在宏觀上涵蓋了省、市、縣、鄉、村的五級社會保障網絡,而在不同的地區也會形成其特殊的模式??傮w而言,我們要在資金投入和養老模式的分類管理、網絡化與人工智能、特殊人群保障等方面形成智庫,同時也要注意人口老齡化發展動態下的可持續發展規律。
要對資金投入和養老模式施行分類管理。傳統意義上的資金投入一般都是政府撥款,采用粗放統計后下撥款形式,實際使用效率并不盡如人意?,F今地域經濟發展的不平衡要求我們多多換位思考。對于基礎設施相對薄弱的省市地區,可以主要采用傳統的政府資金投入模式;對于經濟相對發達地區,要考慮到個性化需求,既要進行政府的公共投入,還要吸引民間資本的投入,兩者相互結合來興辦養老機構;另一方面,通過稅率調控和實際工作年限及貢獻率分析,分層減輕退養人員的經濟壓力。同時,要逐步推廣社區、家庭、個人的新型養老模式,如以房養老等方式;還可以鼓勵一線城市的老年群體向三四線城市遷移,一方面可以降低退養的成本,另一方面可以緩解一線城市的基礎設施壓力。
要充分利用網絡化與人工智能方面的有利條件,探索新型退養方式。近十年,中國在“互聯網+”、人工智能(AI)、網絡化等方面發展迅速。利用網絡化的技術手段可以遠程為退養人員提供服務,同時也給子女提供了新型的供老可能;AI技術的進一步推廣,可以為失能與失智老人提供力所能及的便利,客觀上也可以為子女分擔一些慰藉老人精神的內容。而“互聯網+”的推廣,可以解決一部分老人的日常飲食配送、基礎醫療與體檢、閱讀和娛樂活動的體驗問題。
德國對于特殊群體的關注也給了我們很多啟發。近年來,“二胎”放開的政策一方面解決了部分潛在勞動力缺乏問題,但是也導致很多年輕女性職業生涯提前終止。還有,最近幾年不時會有一些關于年輕白領工作過于勞累導致猝死的報道,有些剛剛退養的人士因為年輕時腦力和體力超負荷支出,到了退養階段根本無法頤養天年。這些特殊群體也應該受到關注,國家和地方也可在立法層面進一步健全和細化這類保障條款;同時,政府也要適當放開民營養老和保障范圍,適當降低外資退養機構的準入門檻,對一些非趨利化的退養機構提供一定的政策保障。這樣也可減輕政府的養老方面的負擔,減輕老齡化問題帶來的壓力。
人口老齡化發展的動態研究非常重要。要關注人口老齡化的變化趨勢:城鎮老齡化人口和農村老齡化人口比例、中西部和沿海地區的老齡化人口比例、經濟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的退養服務訴求和標準、出生人口和死亡人口的性別比……總之,通過統計學、環境學、經濟學與社會學等跨學科的研究,牢牢把握人口老齡化發展動態下的可持續發展規律,在完成“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同時,實實在在地改善民生,提升國民、尤其是退養人群的獲得感。
注 釋
[1]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D].人民出版社,2017年10月.
[2]杜鵬,翟振武,陳衛.中國人口老齡化百年發展趨勢[J].人口研究,2005.
[3]李本公.中國人口老齡化發展趨勢百年預測[M].北京:華齡出版社,2006.
[4]Steuer bei Rentenbeginn[Z]. 1A Krankenkassen-vergleich Schweiz 2018, abgerufen 21. M?覿rz 2018.
[5]Bundesministerium für Familie. Gender Pension Gap[D]. Senioren, Frauen und Jugend, 2011, abgerufen am 14. M?覿rz 2017.
[6]DIW Wochenbericht 5/2017[D]: Gender Pension Gap.
[7]Beschlussempfehlung und Bericht des Rechtsausschusses (6. Ausschuss):zu dem Gesetzentwurf der Bundesregierung[Z]. Erg?覿nzung des $ 1578b BGB vom 13. Dezember 2012.
(作者介紹:蔡海峰,上海市教育發展有限公司中級會計師;徐璟瑋,上海理工大學助理研究員,通訊作者;黃俊峰,上海市教育發展有限公司助理工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