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大哥打來電話告訴我,這次母親大人在地下可以安息啦,她生前的遺愿實現啦,她的三年的工資1800元錢,給她起回來啦。聽到這個消息后,我的內心既高興又愧疚。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中,母親去世已一年多了,雖然她已經過世了,但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卻時刻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記得母親去世時,每次我回去看望她和老爸時,母親總是迷著她那昏花的眼,笑著問我,“這回該給我起工資啦?”母親所指的“工資”是政府每月補貼的50元錢,在她的內心中可以說,這50元錢比什么都重要,對她來說,這是一種驕傲。記得有一次我回去在廚房做飯時,隱隱約約地聽她對父親講“看看,這回我也有工資啦,還是共產黨領導的好呀!”50元錢雖然不多,但在母親心中,那是一種向往,一種美好的象征。記得母親每次給我說起“工資”時,臉上總是洋溢著慈祥的笑容。但我那時總覺得母親身體很健康,總是對她說,等下次我帶車回來,再拉您去起工資吧。就這樣搪塞了三年,去年的7月21日母親吃完一日三餐后,在睡夢中走完了她86年的風雨人生之路,沒有留下任何話語,她走得很安祥,沒有給我們兄弟帶來任何麻煩,最后無疾而終。村里一個我喊爺爺的老人告訴我們,“你媽媽一輩子積德行善,終于有了好報,沒受啥罪就走啦,這是她的福,也是你們兄弟的福。”后來聽父親說,母親去世那天,二嫂給他們做好飯,母親喝完一碗稀飯后,說有點困,就睡了。九點多鐘,父親起來方便,聽不到母親的喘氣聲,就喊母親,不見回應,就知道母親已經過世了。我想母親在去世前,一定還想著她的工資。
母親的一生是善良的、勤勞的、辛苦的。她出生在一個中醫世家,兄弟姊妹六人,她是老大,從小就心靈手巧。可惜未受過良好地教育,但很知書達理。母親比父親大三歲。父親那時一直在縣城工作,是母親一手把我們兄弟三人拉扯成人的。其間的辛苦自不必說。母親是在舊社會長大的,是典型的農村婦女,個頭不高,裹著小腳,歲月地流逝,在她的臉上刻滿了皺紋,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善良、樸實的農家婦女。記得在我三歲時,母親在院子里一棵大棗樹下,為我穿棉襖時,突然從樹上掉下一個大樹杈,母親為了保護我,卻被砸中頭部,當時鮮血直流,后送桑營公社衛生院搶救,父親又從縣醫院請來最好外科醫生,才把母親從死神哪里搶回來。醫生說那是個奇跡,母親好后留下一個頭疼病。每逢陰天下雨,頭總是疼得厲害,但母親總是以極大的毅力克制住了。村里很多人都說母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母親后來也真地享福啦。80多歲后,國家還發給她“工資”。
母親的勤儉持家在村里是有名的,每年秋天過后,母親總是天不亮就起床,掃樹葉,然后用破單子背回來燒鍋。每年麥子、豆子收過以后,她總是拿著鐮刀,到麥地里,豆地里拾麥茬、豆茬。村里人都說母親太會過日子啦。“她男的在縣里當官,她還這樣會過。”應當說這是母親的美德,每次吃飯時,母親都會對我講,一定要勤儉節約,珍惜每一粒糧食的來之不易。總之,她用言傳身教,教會我們怎樣做人、怎么生活。也是我們兄弟三人在工作時刻牢記的一點,“勤以修身,儉以養德。”
母親,您放心地走吧,黨的政策越來越好,聽說還要給你們加“工資”哩!
作者簡介:祝天文,《環球徽商》雜志社副總編、《中國書畫市場報》主編、《書畫界》雜志社主編、主任記者、著名的書畫評論家、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