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春秋是一個貴族精神盛行的時期。《禮記》作為一部集中體現了先秦儒家政治、哲學和倫理思想的著作,貴族精神在《禮記》中有所體現,主要表現在禮樂文化、重視教育、為國為民的獻身精神等方面。雖然這種貴族精神,在歷史的長河中被逐漸湮沒,但仍被一批批有識之士繼承發揚,成為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關鍵詞:《禮記》;春秋;貴族精神
春秋是一個復雜的社會,也是一個矛盾的社會。一方面,它在激烈地變革,戰爭不斷;另一方面,神權主導地位的動搖,人文主義思想的提升,使人們對人有了更清晰更深刻的認識,仁義、誠信、榮譽、原則是這個時代貴族階層人們自我認識和約束的主旋律,于是有了所謂的春秋風度,即由貴族階層所表現出來的一種精神。這種貴族精神,在《禮記》中的體現,主要表現在禮樂文化、重視教育、為國為民的獻身精神等方面。
一、禮樂文化
春秋時期,禮樂文化是貴族階級的象征,它涉及到貴族生活的各個方面,構成了他們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維系貴族社會的紐帶,為貴族所必須掌握的。而反過來,也可以說是禮樂文化造就了貴族階級,給予了貴族階級特有的文化特性,它作為一種修養,早已浸透在貴族的血液中,然后才表現在具體的行動上,從而顯示出文質彬彬的貴族風度。
《禮記·樂記》:“樂者,天地之和也;禮者,天地之序也。”“禮”與“樂”本是兩個不同的文化范疇,但在先秦時代,二者往往相提并舉,一般說來,凡“禮”必有“樂”。不同的禮儀演奏不同的樂舞,以渲染氣氛,調諧感情,禮樂都是效法天地自然的。“禮”的作用是區分尊卑高下,維護宗法等級制度,但它并不是要人們離心離德,而是要人們相親相愛,上下和諧,而這需要借助“樂”來實現的。《禮記·文王世子》云:“凡三王教世子,必以禮樂。樂,所以修內也;禮,所以修外也。禮樂交錯于中,發行于外,是故其成也懌,恭敬而溫文。”
春秋貴族十分重視禮樂的教化功能。一方面,禮樂可以將某些重要觀念,大政原則傳達給社會,造就著共同的理想、情感和價值取向,《禮記·禮器》云:“禮也者,反其所自生;樂其所自成。是故先王之制禮也以節事,修樂以道志。故觀其禮樂,而治亂可知也。”另一方面,它將什么是高雅的舉止,文明的行為展示給社會,規范指導人們的生活,形成對社會的“教養”。不僅在政治交往和社會生活上,而且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要“合禮”、“合理”,達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二、重視教育
貴族階層優雅高尚的道德修養并不是與生俱來的,它有其深厚的時代和文化背景,而教育則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并且教育也是只有這個階級才能享有的特權。先秦時期的官學教育是當時貴族社會最主要的一種教育方式,是由官府設立專門對貴族子弟進行系統教育的學校。貴族子弟到了一定的年齡就要去學校接受教育。先秦的學校分為小學和大學。《禮記·王制》曰:“天子命之教,然后為學。小學在公宮南之左,大學在郊。天子曰辟雍,諸侯曰頖宮。”這里的“小學”便是貴族子弟年少者的學習場所。《禮記·學記》云:“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呂思勉先生認為這里的“塾”也是貴族的小學。小學學習的內容,多為基礎性的。
而大學的教育內容則比較豐富,以禮樂和射御為主。由于“國之大事,惟祀與戎”,射御是當時的貴族子弟必須要學習的基本技能。《禮記·內則》云:“成童舞象,學射御。”“射”、“御”也是演習禮節,修養心性的技藝,同時還要同禮樂相配合。《禮記·射義》云:“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飾之以禮樂也。”帶有軍事訓練和選拔人才為目的的“大射禮”通常伴有音樂節奏進行。射箭時的儀容動作要合于禮,節度合于樂。以禮、樂、射、御作為主要教育內容,和當時貴族教育子弟的目的有關。貴族要把子弟培養成優秀的統治者,而禮樂正是先秦貴族鞏固內部組織和統治人民的重要手段;同時貴族還要把子弟培養成軍隊骨干,可以領軍出征,保衛既得利益和特權,而射御正好可以滿足以上兩項要求。同時,《禮記·射義》說“射者,所以觀盛德也”就連射禮的舉行也是為了觀察是否有盛德來選拔人才,可見先秦貴族對品德的看重。品德修養不僅關乎貴族子弟的個人素質,而且還影響到他們日后處理國家政事的能力。
三、為國為民的獻身精神
春秋時的貴族,具有為國為民的獻身精神。一國的國君,把國家社稷看得如同自己的性命一樣重要,如果國家面臨滅亡的危險,為了社稷而死也就成了一個偉大君主所應具備的基本品質,茍活于世則為人所不齒,就如同作為貴族階層的卿大夫和士的“舍生取義”那般。《禮記·禮運》云:“故國有患,君死社稷,謂之大義;大夫死宗廟,謂之變。”國家遭受患難,國君與社稷共存亡,就叫做大義。
《禮記·曲禮》也云:“君死社稷,大夫死眾,士死制。”《左傳》中,晉國的大臣先軫,在重耳出逃時并沒有跟從重耳,后來雖然有功,且受到國君的封賞,但認為極愧對國君,從而以死謝罪,以赴死之舉來詮釋了自己精神上的崇高。還有為了晉國的安寧而慨然赴死的安于,陪著宋昭公共同赴死的蕩意諸。又如《左傳·哀公十五年》:“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結纓而死。”春秋時人不懼生死、漠視死亡,堅守規矩,不懂變通,不委曲求全,幾乎都是基于心中所共同遵守的禮儀規范和精神信仰,從而欣然赴死。在他們的心中,堅守住這種禮儀規范和精神信仰就是維護了自己人格的尊嚴和獨立,他們把這種強烈的獨立自尊意識看的極其重要,甚至超出了生命存在的意義,“士可殺,不可辱”。
春秋時期的貴族有著高貴的身份,蘊涵著高貴的氣質。宗法制度下的先秦貴族,勤于政務,淡泊名利,堅持以“禮”為行事準則,他們外表文雅、講究禮樂、重視教育,為國為民的獻身精神精神也經常成為人們筆下的君子典范。從春秋貴族發展而來的道義禮信,在中國幾千年的發展中,被一代又一代的仁人志士繼承發揚了下來,融入自己的血液,在中華民族的文明歷史上經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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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文燕(1990-)河南焦作人,鄭州大學文學院中國古典文獻學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