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宋史》作為二十四史之一對于當今的研究具有著重要意義。而文天祥作為民族英雄,其事跡被傳誦至今,對于研究南宋末年也是必不可少的人物。因此《宋史·文天祥傳》的閱讀一方面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文天祥,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加深入地理解《宋史》的行文結構和思想主旨,從而更加精確地把握《宋史》的使用價值和歷史地位,更好地在研究中使用。
關鍵詞:《宋史》;文天祥;元朝制度;編撰思想
文天祥作為南宋末年的民族英雄,其事跡一直被傳頌至今,《宋史》當中的記載也對他做出了極高的評價,二者出乎意料的一致性和民間的口口相傳相結合,使得其形象更加光輝高大,為眾人敬仰。通讀《宋史·文天祥傳》會發現,其整篇文章詳略得當,結構清晰,按照時間順序介紹了文天祥的一生并在最后做出評價。辭藻不華麗但是生動形象,一個活生生的人物躍然紙上。但是作者究竟是根據什么選擇了詳略?文天祥作為元朝的反對者,又是因為什么會受到大加贊賞?
一、《宋史·文天祥傳》對于上書記載的選擇
和各類史書中的傳記類似,《宋史·文天祥傳》運用時間順序將文天祥的一生進行梳理,最后做出了評價。兒時便有遠大志向與常人不同,之后才華橫溢將狀元囊如懷中。結果小人當道仕途多變,但是始終保持著自身的氣節和忠貞,雖然喜歡奢侈但是面對國家危亡可以做出理智的判斷。在與元朝抗爭之時始終保持自己的忠心,并且足智多謀,即便最后被俘也選擇英勇就義。整篇文章流露出對于文天祥的贊賞與褒揚,更加側重于其與元朝的抗爭,特別對其從元軍處逃跑之后不被自己人所信任卻仍舊保持忠心耿耿的經歷做了詳細的敘述。
通讀全文時我們可以發現雖然對于文天祥早年做官的記載并不多,并大多側重于其被貶的凄慘經歷,但是對于其上書的建議還是略有提及的。關于文天祥的上書,閱讀統計之后發現分別是開慶元年己未1259年11月《己未上皇帝書》、景定四年癸亥1263年七月呈《癸亥上皇帝書》、咸淳六年庚午1270江南大旱、咸淳十年甲戌1274三月《知贛州謝皇帝表》。但是《宋史·文天祥傳》對于這幾次具有明確名稱的上書只是一筆帶過,略有敘述其內容,反而選擇了恭帝德祐元年乙亥1275十月初九時一次沒有記載名字的上書進行了詳細敘述,上奏乞斬叛臣呂文煥之侄呂師孟釁鼓以振士氣,這不免會引人深思。
仔細閱讀這些上書的內容之后會發現對這次上書敘述詳盡,大概是因為其中更多的是關于時政利弊的評價以及提出的建議和解決措施,在一定程度上為新建立的元朝的制度建設和機構設置提供了一定的建議。然而宋朝軍事力量的不足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在蒙古人對外擴張之后便需要一定的制度去治理整個龐大的地區,而其曾經的制度已經不再適合他們如今面臨的現狀。關鍵并不在于中原地區的制度在文明的發展具有獨特的先進性,而是漢人早已習慣于曾經的統治方式,最為快速有效的安定方法便是承襲舊制。但是在學習漢朝統治加強自身權力的同時,并不希望會重蹈覆轍地再一次和宋朝犯同樣的錯誤。因此在面對文天祥所提出的建議之時,元朝人無疑會更加重視,給了他們解決問題的方案與希望。因此《宋史》最終選擇了這篇不起眼的上書進行詳細敘述,對于其他僅僅是一帶而過。
二、《宋史·文天祥傳》中評價的深意
如果從細微之處觀看,《宋史·文天祥傳》中對于文天祥1260年到1262年的記載基本為空白,而主要著墨于1276年到1279年的經歷,甚至詳盡到每個月發生的事情都會提及。從這可以看出脫脫在編撰《宋史》時更加注重于其與元朝相聯系特別是可以體現其忠貞的部分。但是究竟為何脫脫會選擇在其抗金的地方詳細敘述呢?并且最為詳細的部分即文天祥和苗再成之間的信任問題。苗再成在南宋時期并不著名,但究竟為什么單單選取這一部分進行詳細的敘述?其實不難發現,苗再成和文天祥之間的問題的本身在于“信任”,而信任是相同戰營中合作的基礎。然而文天祥即便是面對自己人的懷疑,也沒有心灰意冷,甚至于用自己的忠貞去打動那些懷疑他的人,最終將忠心提升到了一個難以企及的高度。
那么到底是為什么要去渲染這種忠貞不渝呢?作為元朝的反對者,文天祥的這種屢次抗金而且“執迷不悟”的行為似乎并不利于元朝的統治,反而會煽動大量漢人,更加容易引起暴動。但是如果我們仔細閱讀其中的描述便會發現似乎事實并非如此。的確,文天祥被塑造成了民族英雄,但是在最后的評論當中先敘述“宋至德佑亡矣,文天祥往來兵間,初欲以口舌存之,事既無成,奉兩孱王崎嶇嶺海,以圖興復,兵敗身執。”(1)“我世祖皇帝以天地有容之量,既壯其節,又惜其才,留之數年,如虎兕在柙,百計馴之,終不可得。”(2)這就通過宋朝的奄奄一息和元朝的繁榮昌盛形成鮮明的對比,一方面更加凸顯了世祖皇帝的寬宏大量,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文天祥的忠心耿耿。
面對無法更改的客觀事實之時,與其信口開河掩蓋事實真相不如歌頌贊揚為己所用,站在一個客觀公正的角度更加有利于人們去接受。這既保證了當局的名譽和客觀公正,也更能夠為其所用服務當朝統治。如果對于文天祥的這種犧牲進行掩蓋,那么反而更給予那些希望復興南宋的人們借口,為文天祥正名;又不能凸顯元世祖的寬宏大量去進一步收復民心;更有可能激發社會的“反彈”,激怒更多漢人反對其統治。因此權衡利弊后根據事實提高文天祥的地位才為上上策。
綜上所述,通過對于《宋史·文天祥傳》的仔細閱讀可以發現,之所以對于文天祥進行大加贊賞和褒揚,一方面主要是為了感化人心鞏固統治,發揚文天祥的忠心爭取為元朝所用,另一方面為現存的制度提供一定的顯示支持保證制度推行的有序開展,借古鑒今。其中雖然可以看出有很多的疏漏之處,也有很多地方沒有記載例如文天祥的所有著述其均為提及,但是在當時來講具有重要的意義,也為現在的研究提供了借鑒和參考。
注釋: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418《文天祥傳》,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第12540頁。
[元]脫脫等撰:《宋史》卷418《文天祥傳》,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第12540頁。
參考文獻:
[1][元]脫脫等撰:《宋史》,第三十六冊,北京:中華書局,1990年;
[2]修曉波:《文天祥評傳》,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2年3月;
[3]俞兆鵬、俞暉:《文天祥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年10月;
作者簡介:程嘉琳(1997-)女,籍貫:河南,鄭州大學本科三年級,專業:歷史學,學校:鄭州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