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醫療”為何越來越吃香

吳越

近日，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上海考察時指出，遠程醫療事關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要優先提速遠程醫療，用“互聯網+醫療”讓優質醫療資源普惠更多群眾。

近年來，全世界許多國家都在積極發展“互聯網+醫療”。其中，美國涌現出了一大批互聯網醫療領域的創新企業。它們的探索和實踐能提供怎樣的借鑒？相比于淺層次的“觸網”，如今的“互聯網+醫療”正在進行怎樣的創新和重塑？

治療隔離病人不再犯難 遠程醫療

服務覆蓋漸廣

感染病毒被隔離的病人如何及時獲得治療？遠程醫療服務讓這個曾經的難題迎刃而解。

當埃博拉病人理查德·薩克拉被送到美國內布拉斯加大學醫學中心的生物防護隔離病區后，醫療團隊引進了視頻協作平臺Vidyo，讓醫護人員和患者家人遠程與患者交流和互動。這意味著理查德雖然住在隔離病區里，但是并沒有完全與世隔絕，家人可以通過視頻陪伴、關注他，醫生和護士也可以在不進行直接接觸的情況下頻繁地與他交流。

事實上，在美國，像Vidyo這樣的平臺還有很多，它們只是方興未艾的互聯網遠程醫療領域的一部分。美國各州的法律法規各不相同，各州醫療保險服務的承保范圍和條件亦各不相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即數百萬美國人現在都能通過視頻接受某種形式的遠程醫療服務。在一些技術領先的州，這項服務已經從30年前的一種新概念變成如今備受各方關注的醫療服務。

根據美國調查機構皮尤研究中心近年發布的報告，美國人越來越喜歡在互聯網上收集健康信息。有近四分之三的美國成年人表示，他們已經在這么做了，還有三分之一的美國人稱，他們會利用在網上發現的信息進行自我診斷。

美國遠程醫療協會的首席執行官表示：“雖然以前公眾幾乎都不知道遠程醫療是什么，但其實這種技術已經存在了30多年了。美國遠程醫療協會已有20多年的歷史，很多專家利用遠程醫療技術為遠方或鄉村地區的患者診斷病情和監控治療。盡管過去遠程醫療發展速度很慢，但是近幾年的發展速度明顯加快。”

盡管醫學界對互聯網遠程醫療的態度仍然不完全同意。但是從技術的角度來說，部分醫護服務的確可以遠程進行。

根據美國退伍軍人事務部的報告，目前已通過遠程醫療計劃提供了44項臨床專業服務，每年有幾十萬老兵使用過至少一項遠程醫療服務。例如，邁阿密退伍軍人事務部計劃每周提供90次與皮膚病、眼科檢查、足部醫療、心理健康和其他臨床專業有關的遠程臨床診療服務。

遠程醫療協會工作人員表示，除了心理健康服務和慢性病的遠程監控以外，遠程醫療服務正逐漸被應用到很多新的領域，包括主流初級護理和外科護理、零售醫療和移動健康應用等等。他們認為，在未來的幾年里，遠程醫療服務可以更好地治療糖尿病和心理健康問題。

目前有些患者居住的地區的醫療條件有限，有些疾病的醫療費用昂貴，還有些患者每次接受常規治療都要駕車到很遠的地方，很耗時間。隨著遠程醫療服務的宣傳推廣，將會有越來越多的患者認識并接受這種服務，這將繼續推動遠程醫療服務的普及。病人接觸和使用在線遠程醫療服務的次數越多，時間越長，他們在描述病情、使用聽診器等醫療器械以及咨詢自己是否應該去診所看病等問題時就越會感覺到心安。

“禮賓式醫療”扎根城市 主打即時性、針對性

在美國看病需要預約。大多數情況下，人們生病時會首選家庭醫生，或者前往附近專科診所就醫，只有在急診或需要住院時，才會前往大醫院就醫。一般情況下，通過預約，都能在幾天之內順利就診。不過，也有遇到麻煩的時候，如果趕上就診高峰時期，就可能需要等上兩三周甚至更長的時間。此外，美國急診費用之昂貴向來令許多人感到無奈。根據美國衛生保健成本研究所2016年對4000萬美國人醫療支出和使用情況的分析，當年在美國急診室就診的平均費用高達1917美元。

預約就診制度和昂貴的急診費用催生出了一批提供醫生上門服務的初創互聯網企業。2016年末，一家總部位于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初創企業Heal獲得了數千萬美元的融資，引發關注。Heal的理念是把醫療服務從工廠化、非個性化的流程改造成高度個性化的流程。患者可根據地理位置呼叫醫生上門服務，Heal承諾找到醫生后60分鐘內上門服務。目前其所提供的服務包括常見病和意外傷的照護處理、上門體檢服務、上門疫苗注射服務等。旗下的醫生全年無休，每天從早上8點到晚上8點均可進行上門服務。收費方面統一定為99美元一次。

僅在推出一年后，Heal的服務范圍便已經覆蓋加州的圣迭戈、硅谷等多個城市，擁有超過一萬名患者。更關鍵的是，該企業還與一系列保險公司達成了合作關系，進入了它們的支付體系。

事實上，采取類似商業模式的企業并不少，比如Heal最大的競爭對手Pager，它是一家面向非急救病人，為紐約市內患者提供早8點到晚10點的“按需醫生服務”的遠程醫療公司。患者可以呼叫醫生到家里或辦公室進行診治。醫生首次上門的服務費用是50美元，定期來訪收費200美元，包括現場檢測、治療、手術縫合、開處方藥等。患者也可花費100美元進行體檢。不過，對于通過電話判斷解決問題的只需支付25美兀。

美國媒體將類似Heal、Pager這類提供醫生上門服務的公司歸為“禮賓式醫療”或者“響應式醫療”，其定義是一種能夠針對患者的要求提供相應的線下或線上醫療服務。該服務特別強調即時性和針對性，即患者的要求能在短時間內得到滿足，并得到最大限度的滿足。

事實上，這類遠程醫療服務之所以在美國能蓬勃發展，離不開當地的社會環境和醫療環境。一般來說，這類公司都出現在城市化高度發達的地區，如Heal扎根在加州、Pager深挖紐約。城市化讓越來越多人高密度地居住在一起，在一定有效地理半徑內，讓更加便捷有效率地提供服務成為可能。

此外，Heal表示，旗下的醫生一般是工作3到7年的初級或中級年資醫生。這些醫生主要看中的是Heal較為靈活的執業時間。另外，加入Heal也免去了醫生自己單獨執業需要承擔的行政費用。Heal相當于在醫院和家庭醫生間找到了一個可以進行商業拓展的夾縫。

醫師平臺整合數據庫 資源配置更快更便捷

在美國，“互聯網+醫療”不僅為患者提供了更多選擇，也讓醫師之間的業務交流有了更直接的平臺。

近年來，美國最大的醫師在線社交網絡平臺Doximity備受關注。它為專業醫療人員提供了一個進行業內聯絡、信息交流和醫療合作的安全平臺，僅用了3年時間，便讓全美超過60%的醫師都注冊成為會員。與此同時，醫師們累計在其中創建了2000多萬個專業聯絡關系（相當于平均每個成員有53個直接關聯的同事），每天通過其發送的加密信息超過2萬條。3年時間里累計有將近215000個工作機會通過該平臺提供給其成員。

和一般的社交網絡采取的全面開發不同，Doximity只對全科和專科醫師、注冊護士、醫師助理等醫療保健領域的專業人員開放。這個強大的封閉型社交網絡建立在詳盡的醫師信息的基礎上。它深度整合了21個公共數據庫，其中包括美國國家醫療保健提供者標志符數據庫和美國聯邦醫療保險的數據庫，以及一系列的醫學院、醫院、醫學成像中心以及藥房等醫療保健機構的醫師數據庫。因此，Doximity擁有幾乎全部美國醫師的公共資料。

醫師只要在其中輸入姓名和執業地區，并回答一些身份驗證的問題，就可以找到自己的檔案。這份檔案包括了醫師的地址、行醫區域、專業特長和發表過的學術文章等公共信息。一旦登錄用戶平臺，醫師們可以更新和補充他們的執業信息，上傳及修改簡歷等。

過去，受限于美國《健康保險隱私及責任法案》（HIPAA），為避免造成病患隱私信息泄露，美國醫師在工作中最常使用還是傳統的電話和傳真。每年，醫療保健系統產生的傳真能夠達到1.5億頁，傳真一份病歷的平均時間則達到了巧分鐘。而醫療人員之間的交流不暢極易導致對病人治療的延誤。

而在Doximity平臺上，私密性和安全性得到了保障，因此醫師可以使用他們的真實姓名和身份分享自己的職業經驗，進行高水平的專業交流和病例合作診斷。對專科醫生來說，這個平臺能夠幫助他們鞏固自己的職業聲望，加強專業聯系，提高專業水平。而全科醫生和其他醫療工作者則可以使用它的內部搜索引擎尋找轉診醫師、檢測機構、藥房和其他資源，讓以前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的工作變成了如今的簡單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