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20年當歸保健食品研究現狀的社會網絡分析＊

吳國泰，杜麗東，王瑞瓊，孫 敏，任 遠＊＊

（1.甘肅中醫藥大學藥學院 蘭州 730000；2.甘肅省中藥藥理與毒理學重點實驗室 蘭州 730000）

當歸是傳統的常用中藥，具有治病防病、保健體質和特色飲食等多種用途，現代研究表明當歸及其化學成分對機體的造血、血液循環、神經、免疫等多個系統具有廣泛的藥理作用[1]，富含當歸的保健食品開發一直是全社會關注的熱點，已經注冊的當歸保健食品在免疫調節、改善貧血、改善胃腸道功能、美容等方面具有獨特優勢[2]，為全面了解當歸保健食品的研究現狀、研究熱點和主要配伍情況，本研究采用信息可視化方法對近20年當歸保健食品的研究現狀進行網絡分析，為當歸保健食品的進一步研究開發提供借鑒和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與信息篩選

獲取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CFDA）已公布注冊的當歸保健食品信息，注冊時間1997-2016共20年，以“產品名稱”、“批準文號”、“申請人名稱”、“申請人地址”、“保健功能”、“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主要原料”、“適宜人群和不適宜人群”、“批準日期”、“轉讓日期和注銷日期”為關鍵信息，將保健功能術語進行統一，比如將“提高缺氧耐受力”和“耐缺氧”統一為“耐缺氧”，將“緩解體力疲勞”和“抗疲勞”統一為“抗疲勞”，將“通便”和“改善胃腸道功能（潤腸通便）”統一為“”“改善胃腸道功能（潤腸通便）”，將“對化學性肝損傷有輔助保護功能”和“對化學性肝損傷有輔助保護作用”統一為“對化學性肝損傷有輔助保護功能”；將主要組成原料的“枸杞”和“枸杞子”統一為“枸杞子”，將“熟地”和“熟地黃”統一為“熟地黃”，將“甙”和“苷”統一成“苷”。

1.2 分析方法

采用Bibexcel分析軟件[3]對申請人地址、保健功能、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主要原料、批準日期、轉讓日期等信息進行抽取和整理，并生成共現矩陣。采用Ucinet 6.0軟件中的NetDraw按照中心度排列各申請地址、保健功能、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主要原料名稱之間的關系，并繪制社會網絡圖[4]。數據采用SPSS 19.0進行描述性分析。

2 結果

2.1 檢索結果

檢索獲取542項產品信息，其中批注文號為國食健字號的產品419項，衛食健字號的產品123項，在閱讀信息和評估信息的完整性和準確性的基礎上，排除不符合進行分析的產品信息3項，共納入539項產品的信息進行統計分析。

2.2 時間分布

圖1 當歸保健食品年度注冊申請批準數的時間分布

由圖1可知，當歸保健食品的年度注冊數總體呈現增長趨勢，1997年至2006年的年均注冊量是28項，其中2004年出現注冊高峰，注冊量達到103項，2007年的注冊量僅為2項，是20年間的最低值，這種大起大落的原因與2005年4月30日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審議通過《保健食品注冊管理辦法（試行）》有關，新法規實施之前井噴式完成申報和注冊，新法規實施以后，按照新要求研究開發保健食品明顯減速，也是適應過程[5]；從2008年起注冊量逐步攀升，2013年-2015年年均注冊量超過40項，2015年中藥保健食品原料目錄調整開始討論，對2016年的注冊量有明顯的影響，注冊量明顯減少，主要原因是研發組織和注冊企業觀望心態明顯，觀望也是降低研發風險，預期未來隨著大健康產業的發展，當歸保健食品的研究開發會迎來另一個春天。

2.3 地域分布

保健食品的研發能力和水平與當地總體經濟社會的發展有直接的關系，由圖2可知，廣東、北京、山東、陜西、浙江和江西仍然是當歸保健食品的研發注冊大省，20年間注冊產品均超過37項，年均近2項，其他省區均有一定數量的產品注冊，但是當歸的道地產區甘肅省20年間只注冊7項，甘肅岷縣的當歸供給全國中醫藥行業，市場份額占90%以上[6]，但是新產品的開發明顯落后于全國平均水平。由此可見，各地開展當歸保健食品的研發水平和能力存在一定的差距。

圖2 當歸保健食品注冊量的地域分布

表1 當歸保健食品的注冊企業分布

圖3 當歸保健食品劑型分布（個數，百分比）

2.4 注冊企業分布

539個當歸保健食品隸屬于510家企業申請注冊，其中有2個以上產品的企業共23家，成都潤馨堂藥業有限公司有5個產品，深圳市朵朵紅實業有限公司有4個產品，貴州圣濟堂制藥有限公司有3個產品；由表1可見，以當歸保健食品為主體的企業并不形成規模，品牌優勢尚未確立。

2.5 劑型分布

圖3所示，539個當歸保健食品中固體劑型354個，占65.7%，液體劑型183個，占34.0%，半固體劑型2個。主要劑型以膠囊為主（224，占41.6%），其次為口服液（117，21.7%）、藥酒（54，10.0%）、片劑（41，7.6%）和顆粒劑（35，35.0%）。從總體劑型分布上分析，保健食品的供給形式趨向藥品化非常明顯，與前期研究結論一致[7,8]，未來預計保健食品將以食品的形式進行研發，規避藥品使用時的心理障礙。

2.6 保健功能分析

539個當歸保健食品中具有2項保健功能的有104個，具有3個保健功能的只有1個，是甘肅奇正實業(集團)有限公司注冊生產的雪域紅景天活力膠囊（衛食健字＜1998＞第630號），具有耐缺氧、輔助抑制腫瘤和免疫調節的功能，占絕大部分的434個產品具有唯一的保健功能，主要的保健功能集中在增強免疫力（105個）、美容（祛黃褐斑＜103個＞）、改善營養性貧血（91個）、抗疲勞（77個）、免疫調節（58個）、改善胃腸道功能（潤腸通便＜49個＞）、改善睡眠（31個）、延緩衰老（23個）、對輻射危害有輔助保護功能（11個）、耐缺氧（11個）和對化學性肝損傷有輔助保護功能（10個）。圖4看出，當歸及其復方保健食品的主要功效集中體現在免疫調節和免疫增強、祛黃褐斑美容、改善貧血、抗疲勞、潤腸通便、改善睡眠和延緩衰老等幾個方面。

2.7 主要配方關系網絡分析

對537個配方公開的當歸保健食品配方中藥進行社會網絡分析，共涵蓋311味中藥及其提取物，其中使用當歸的產品468個，使用當歸提取物的產品67個，使用當歸粉的產品2個，前10味配伍中藥分別為黃芪及其提取物（配伍192次）、枸杞子及其提取物（173）、茯苓及其提取物（101）、阿膠（90）、人參（83）、大棗（75）、黨參（58）、白芍（56）、熟地黃（55）、紅花（52），配伍次數介于30-50之間有10味中藥，介于10-30之間有36味中藥，介于5-10之間有43味中藥，介于2-4之間有86味中藥，只配伍1次的中藥及其提取物有120種，研究發現，配伍頻次越小的中藥數量越多，配伍形式非常分散，而當歸保健食品的保健功能又相對比較集中，可能源于部分企業過于追求配方創新，但是主要功能依然局限于由主要組分功效決定的范圍。

對出現頻次大于2的190味中藥進行社會網絡分析[9,10]，結果如圖5，形成了以當歸為核心的組方大群和以當歸提取物為核心的小組方群。當歸均處于網絡的中心位置，而黃芪、枸杞、茯苓、阿膠、人參、大棗、黨參、白芍、熟地黃、紅花、山藥處于當歸周圍，離當歸中心位置越遠，表明這些中藥與當歸之間的關系越稀疏。

圖4 當歸保健食品的保健功能在539個產品中出現的頻次

圖5 190味中藥及其提取物的配伍關系網絡

2.8 主要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網絡分析

當歸保健食品的主要組成有當歸、黃芪、枸杞、茯苓、阿膠、人參、大棗、黨參、白芍、熟地黃、紅花、山藥等，對主要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標示量明確的509個當歸保健食品按照劑型分為兩類，固體（含半固體）劑型357個，液體劑型152個，分別對其質量控制和分析的主要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進行網絡分析，研究發現357種固體劑型主要控制和檢測的主要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是粗多糖（檢測139次）、總皂苷（135）、總黃酮（78）、鐵（34）、原花青素（31）、蘆薈苷（26）、總蒽醌（24）、蛋白質（32）、維生素E（23）、維生素C（18）和阿魏酸（14），如圖6所示；152種液體劑型主要控制和檢測的主要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是總皂苷（檢測75次）、粗多糖（58）、鐵（48）、總黃酮（30）、蛋白質（8）、黃芪甲苷（7）、芍藥苷（5）和總氨基酸（4），如圖7所示。結果提示盡管組方配伍不同，但是定性質控指標比較相似，而且以總有效部位的檢測和分析為主，個別指標突出了的當歸保健食品的特殊功效，比如改善營養性貧血的當歸保健食品均檢測了鐵的含量，美容祛黃褐斑和美容去痤瘡的當歸保健食品均檢測了維生素E的含量。

圖6 357種固體劑型當歸保健食品主要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網絡

圖7 152種液體劑型當歸保健食品主要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網絡

3 討論

本研究采用信息可視化手段，利用詞頻分析、聚類分析，采用可視化軟件分別對當歸保健食品的研究現狀進行了可視化對比分析，簡潔、直觀地展示當歸保健食品的注冊時間分布、地域分布、研究注冊機構分布、劑型特點、功效網絡及主要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含量網絡特點。

隨著大眾健康產業的蓬勃發展，保健食品的研發和使用會越來越受到人們的廣泛關注[11]。當歸在《神農本草經》中列為中品，主養性以應人，無毒有毒，斟酌其宜，遏病補羸。當歸廣泛的藥理活性為開發大量的保健食品奠定了基礎，20年間官方公布了542項保健食品信息，在中國市場形成了一定規模的產業基礎。

分析當歸保健食品的年度注冊數就會發現，保健食品行業的總體發展向好的同時明顯受制于國家政策的調控[12,13]，研發企業和注冊廠家對于尚未定論的政策動向處于觀望的態勢，當歸提議進入食品原料目錄的呼聲較大，但是鑒于有毒無毒的爭議，暫時依然僅限用于香辛料，且日用量不超過3 g。分析注冊當歸保健食品的企業地域分布特點，當歸保健食品的研發能力和水平與當地總體經濟社會的發展有直接的關系，雖然甘肅是當歸的道地產區，但是當歸保健食品的研發活力依然聚集在經濟社會發達省區，以東南沿海和北京市為主，比較可喜的是陜西省和四川省對當歸保健食品的研發比較熱門。當歸保健食品的注冊企業非常分散，而且企業規模均相對較小，品牌優勢尚未確立。企業研發保健食品的模式依然模仿藥品的劑型，以傳統使用形式或者以食品形式的產品明顯不足[14]，可能是未來研發的方向。

根據當歸保健食品保健功能的分析結果，當歸最常配伍的是黃芪、枸杞、黨參、人參、熟地黃、紅花、山藥和大棗等，這就決定了當歸保健食品的主要保健功能為增強免疫、美容、改善貧血、抗疲勞和改善胃腸道功能等幾個方面。通過分析主要功效成分/標志性成分的網絡關系，組方配伍不同的當歸保健食品治療評價指標和質量控制方法是相似的，質控標準比較粗糙，除了個別指標突出了的當歸保健食品的特殊功效，大部分質控指標和特定功效沒有明顯關系，未來需要提升品質[15]。

綜上所述，未來當歸保健食品的研發并不能寄希望于當歸從藥食同源原料目錄闖進食品原料目錄，嚴謹認真的基礎研究尤其復方的基礎研究十分重要[16]，開發趨向普通食品形式的保健食品大勢所趨，克服人們使用膠囊和顆粒就覺得在治療某種疾病的心理障礙，多指標的質量控制模式也是未來的關注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