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了“劉春秀”

郭宗民

“你夸我的手，倒也是好手，提起它的好處比你有研究，自幼兒……”，喜歡戲曲和熟悉評劇的朋友一定知道這是哪出戲的唱詞了。對，這就是評劇《向陽商店》中廣為流傳經典唱段“夸手”的唱詞，而這出戲中青年售貨員劉春秀的飾演者就是著名評劇表演藝術家及西路評劇傳承人張淑桂老師。

我熟知張淑桂老師是在上世紀的70年代中期，那時的戲曲舞臺除了現代京劇以外，各地方劇種也順應當時的形勢創作演出了一些現代劇目。當時的北京評劇團（中國評劇院在“文革”中被撤銷編制后降至北京評劇團）根據上面的指示將躍進版《向陽商店》改編成了“文革”版。那時的半導體收音機經常播放這出戲的全劇和選段的錄音，我在收聽的同時還看了北京電視臺播放這出戲的錄像。“文革”版的《向陽商店》雖然有那個時代的政治傾向，但其中的音樂及唱腔設計得較完美。“一杯糖水”至今仍在傳唱，“商業職工一雙手”、“乘風雨”、“驅云撥霧”也堪稱是那個年代的經典之作。張淑桂老師那高而亮的演唱和純熟的表演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時至今日仍對那次看北京電視臺播放的那版《向陽商店》記憶猶新。

老版《向陽商店》在“文革”后恢復了舞臺演出，張淑桂仍飾演劉春秀。當初“文革”前劇院分配她飾演這個角色時，和其他演職員到街道商店當售貨員體驗生活，她虛心向商店職工學習求教，每日里“稱鹽打油不歇手”，經過一段時間在商店的體驗生活，她在舞臺上將青年售貨員劉春秀的藝術形象完美地呈現在廣大觀眾面前，劉春秀也成了她的代名詞。張淑桂老師有一條高、脆、亮而甜的好嗓子，她的唱腔剛柔相濟、高亢且舒展豪放。她汲取前輩藝術家的精華，博采眾長兼容并蓄，將評劇和西路評劇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在《向陽商店》中的“夸手”和《奪印》中“見口袋”等劇中運用了西路評劇的唱腔，是評劇唱腔的創新者，堪稱是獨樹一幟的張派。在1985年全國評劇中青年廣播大賽中，她以“夸手”和“花亭會”兩段唱獲得了“十佳”演員稱號，并在同年成功舉辦了個人評劇獨唱音樂會。

我雖然沒有現場看過張淑桂老師的《向陽商店》，但也現場看過她主演的《鴛鴦譜》《帝女花》《楊乃武與小白菜》和《楊八姐游春》四出戲，不過那時她已在海淀評劇團工作。在今年的3月31日，我和朋友韓強特地拜訪了張淑桂老師。由于事先有約定，我們到她家時，張老師已在屋門口迎候。進到屋內，只見干凈整齊的客廳墻上掛著張老師的演出劇照和獲獎獎狀。張老師身著綠色長衫，步履輕盈，對于我們的到訪，張老師很是高興，熱情地給我們沏茶倒水。張老師快言快言，思維敏捷，雖然已年過七旬，但完全是年輕的心態。

在這次拜訪中，張老師給我們講了她的西路評劇恩師小蜜蜂（張秀峰）以及她從八歲開始學戲的經歷；講了小白玉霜、新鳳霞、魏榮元等老藝術家對她在藝術上的幫助，還講了前院長胡沙對評劇和西路評劇所作出的貢獻。拜訪間，張老師送了我們每人一本她簽名的精美畫冊，里邊記錄了張老師每個時期演出的劇照和摯友的文章。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了，張老師挽留我們吃過晚飯再走，我們婉言謝絕了她的好意。在此我們祝愿張淑桂老師身體安康，永葆藝術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