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良平,姚永媛,陳剛全
(1.文山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云南 文山 663099;2.楚雄市 蒼嶺中學,云南 楚雄 675004;3.大理州煙草公司賓川縣分公司,云南 賓川 671600)
拉祜族是“地處中國、緬甸、越南、老撾、泰國五國交界山區,跨國而居的亞熱帶山地叢林民族”[1]8之一,亦是云南特有的世居少數民族之一。20世紀50年代以來,學者從不同立場、不同角度對拉祜族展開了較全面的研究,并形成了卓著成果。然而,拉祜族研究處于何種狀態?學者們主要關注拉祜族的那些方面?哪些學者在關注拉祜族?一般而言,文獻綜述研究是學者用以回答此類問題的常用范式。近年以降,雖然有的學者(如:蕭霽虹,1992;胡陽全,1998;張勁夫等,2007;蘇翠薇,2011;劉露,2016)對拉祜族研究進行了文獻綜述,但是還存在一些不足。首先,研究方法單一,目前均采用文獻定性方法,尚未有人采用文獻定量方法。其次,文本呈現均用概覽式的文獻研究,缺乏可視化、可讀性的研究文本。所以,鑒于研究方法、文本的不足,本文在借鑒拉祜族已有成果的基礎上,運用文獻計量學理論,采用文獻定量方法,結合SATI3.2(文獻題錄信息統計分析工具)、UCINET6.0(社會網絡關系分析工具)等可視化軟件,以2000-2016年中國知網期刊數據庫(CNKI)收錄的拉祜族論文(有效樣本174)為樣本數據,選擇“文獻增長規律、關鍵詞分布、期刊來源、論文被引分析、作者分析”等指標,梳理了17年以來我國拉祜族研究現狀,分析了其研究熱點及其不足,并對其研究進行了一些思考。
本文以中國知網(CNKI)學術期刊數據庫收錄的拉祜族研究論文為數據源,通過文獻高級檢索,以“關鍵詞”是“拉祜族”、時間為“2000-2016”、來源類別為“全部期刊”,而后進行“精確”檢索,共找到183條記錄。然后,將結果輸為“EXCEL”格式,形成“2000-2016國內拉祜族研究文獻”數據庫。最后,結合主題,利用手工篩除,刪除了有如新聞類、會議類、人物訪談類、非論文類等非學術或與主題無關的論文之后,最后將174篇研究論文作為數據來源。
在梳理完拉祜族研究文獻之后,首先利用SATI3.2分析軟件,生成關鍵詞共現矩陣;然后,通過UCINET6.0軟件,計算出關鍵詞網絡密度值,并利用UCINET6.0軟件“Netdraw”可視化操作,得出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最后,根據作者情況、期刊來源、論文被引等評估指標,綜合對拉祜族研究論文的總體態勢進行了系統論證與實證分析。
通過文獻增長規律分析,可勾畫出當前學者在不同年度從事拉祜族研究的總體軌跡(見圖1)。通過文獻檢索表明,目前中國知網(CNKI)收錄拉祜族研究的全部期刊(包括SCI來源期刊、EI來源期刊、核心期刊、CSSCI)的有效文獻174篇(有效數據),年均發表論文10.2篇。從圖1來看,從2000-2007年,拉祜族研究處于緩慢上升期,8年累計發表論文68篇,年均8.5篇,占總論文的39%;2008年,拉祜族研究進入下降期;2010年,研究步入恢復期;2011年,文獻量達到最大值19篇;2012年以來,研究又進入下降期。總體而言,從2000-2016年期間,拉祜族研究經歷了“上升期→下降期→恢復期→最大期→下降期”的文獻軌跡。

圖1 拉祜族研究文獻增長規律分布圖
1.關鍵詞共現
通過關鍵詞共現分析,可以進一步厘清學界對某項研究主題的熱點動態。本文以學者蔡文伯、馬杰、劉啟元等提出的“關鍵詞共現”分析方法為依托,即“在同一篇論文中共同出現的關鍵詞兩個以上(含兩個)則定義為關鍵詞共現”[2]的研究理念,通過SATI3.2軟件生成關鍵詞共現觀察值矩陣(表1部分數據),進而來梳理當前拉祜族研究的熱點。從表1可知,“拉祜族”與“變遷”關鍵詞共現11次,表明“變遷”是拉祜族研究的最熱主題;而“文化”“原始宗教”“瀾滄縣”“云南”“哈尼族”“傳統文化”“文化內涵”關鍵詞共現分別為 6、5、5、5、5、4,共現頻次較高,映射出“文化”“原始宗教”“瀾滄縣”“云南”“哈尼族”“傳統文化”“文化內涵”“低學業成就”亦是拉祜族研究的熱點。換言之,當前關于拉祜族的研究熱點,主要圍繞“變遷(尤其是文化變遷)、傳統文化、教育”等方面。然而,拉祜族研究包含領域很多,既有宏觀議題,如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又有微觀議題,如宗教儀式、拉祜語、傳統節日、家庭婚姻等,也還有傳統的與現代的,精神的與非精神的等方面,見表1(部分數據)。

表1 拉祜族研究關鍵詞共現觀察值矩陣(部分數據)
2.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
運用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可測算關鍵詞共現矩陣的網絡密度。而通過這個網絡密度值,則可以揭示網絡中各個成員之間聯系的緊密程度。而關于“網絡密度”概念,E.Otte和Rousseau認為:“網絡密度是網絡中心的連線數Links除以一個完整網絡所可能有的矢量數vertices,即:D = 2 * L(G)/ N(N-1),其中L(G)為網絡G中的連線數,N為節點數。”[2]所以,根據UCINET6.0計算,得出網絡密度值0.041。然而,這個網絡密度值偏小,說明關鍵詞共現網絡中各關鍵詞之間的聯系度偏低,側面反襯出拉祜族研究的學術互動不多,目前還尚未形成高密度網絡圖譜(見圖2),研究處于發展階段。在關鍵詞共現矩陣網絡圖譜里,文化變遷、民族關系(如與佤族、傣族、克木人)、教育、習慣法等網絡密度線集中,而這個結果呈現與表1揭示的研究熱點相吻合。

圖2 拉祜族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
CNKI收錄的174篇拉祜族論文涵蓋83種學術期刊。本文選擇發表“論文數”超過(包含)3篇以上的期刊進行統計(見表2)。從表2可知,大學學報是拉祜族研究成果發表的主陣地。具體來說,普洱學院學報(發文50篇)居于期刊來源之首,集中映射了普洱是中國拉祜族故鄉的“美譽”,其在拉祜族研究方面具有無比的地域、民族優勢;云南民族大學學報發表論文9篇,排第2位;第3位包括5家期刊單位,分別是中國民族民間醫藥、云南師范大學學報、中央民族大學學報、滇西科技師范學院學報、懷化學院學報,他們各刊發論文4篇;第4位是廣西民族大學學報、楚雄師范學院學報,各發表論文3篇。其中,核心期刊(2014北大版目錄)累計發表20篇(包括:云南民族大學學報9篇、云南師范大學學報4篇、中央民族大學學報4篇、廣西民族大學學報3篇),占期刊來源的11.5%。從這個統計來看,云南省高校學報對拉祜族成果轉化(70篇)起主導作用。

表2 拉祜族研究期刊來源分布統計
通常,當“在關注某一問題時,由論文被引頻次可以發現某一研究領域內具有一定影響力的學術論文。”[3]一般而言,研究論文的被引頻次越高,文獻的學術影響力就越大,受關注度就越高。而“高低頻被引文獻的確定通常使用‘h指數’,即排名第h的引文被引用了h次,被引頻次大于h的為高頻被引文獻,被引頻次小于h的為低頻被引文獻。”[4]依據Bicomb2.01(書目共現分析系統)進行數據統計,發現第10篇論文正好被引10次。故“h指數”為10。所以,大于等于10的文獻是高頻被引文獻(見表3)。從表3得知,高頻被引文的作者來自高等院校、黨校及研究所,主要包括中央民族大學、昆明醫科大學(原“昆明醫學院”)、云南師范大學、香港科技大學、廣西民族大學、中國科學院昆明植物研究所,中山大學等,其中民族類大學占了4個席位,表明民族類大學在拉祜族研究中起了核心作用。

表3 2000-2016年拉祜族研究高頻被引文
1.高產作者分布
通過作者發文數量的統計,不僅可以掌握該研究領域內的權威專家,還為進一步拓展研究的廣度和深度提供交流平臺。根據普萊斯定律,認為“在某一特定領域中,全部論文的半數系有該領域中全部作者平方根的那些人撰寫的。其數學表達式可表示為,其中,n(x)為撰寫x篇論文的作者數,i=nmax為該學科規定時期內最高作者的論文數,N為全部作者總數。”[5]根據174篇文獻的作者統計,共有216人(按照發表論文的作者數量來統計)。根據普萊斯定律,得到前14位是發表論文高產作者,且發表量均在3篇以上(見表 4)。
2.發文單位分析
發文單位是科研作者開展學術研究的重要支撐。所以,通過對發文單位的分析,對客觀上把握研究主題的機構分布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從174篇樣本論文來看,結合表4,云南高校(如滇西科技師范學院、普洱學院、云南民族大學等)是發文的主力軍,其次是科學院,最后是黨校。

表4 拉祜族研究發文3篇及以上的高產作者統計
通過以上分析可知,關于拉祜族研究的成果不僅方興未艾,還在培養學術新人方面發揮了示范作用。據此,我們得出以下幾點結論:
第一,21世紀以來,我國關于拉祜族研究的成果日趨豐富,并呈逐年遞增趨勢。從樣本統計來看,拉祜族研究年均發表論文10.2篇,大大高于期初2000年發文量4.2篇(2000年發文6篇)。從文獻成果的增長趨勢來看,只有2003年發文量(3篇)低于2000年,此后每年發文數均大于或等于6篇。另外,平均發文量高于6篇的年份有2005年(12篇)、2006年(12篇)、2007年(15篇)、2008年(11篇)、2010年(11篇)、2011年(19篇)、2012年(16篇)、2013年(12篇)、2014年(11篇)、2016年(12篇),而2011年論文數達到最大值19篇。
第二,學者以瀾滄拉祜族自治縣為區域重點,尤以拉祜族文化、變遷、教育問題以及民族關系領域為熱點。根據關鍵詞共現矩陣觀察值、關鍵詞共現可視化網絡圖譜分析的結果顯示,可以得出拉祜族研究熱點的學術互動不太緊密。目前,雖然在文化、變遷、傳統、低學業成就等方面形成了熱點議題,并形成了14位高產作者,但這些研究成果目前仍以獨立研究為主。然而可喜的是,普洱學院的羅承松與朱力平、云南民族大學的劉勁榮與云南社會科學院的蘇翠微、云南民族大學的張曉夫與云南省委黨校的李根等學者之間的學術交流較高。所以,關于拉祜族的后續研究,我們應更重視學術主題與學者之間的互動交流,搭建更加有利于推動拉祜族研究的多元綜合科研創新團隊,進而在國家“雙一流”大學建設過程中,不斷增強云南省民族學學科的學術話語地位,從而更好地為云南建設民族文化大省提供學理支撐。
第三,成果轉化以普通學報為主,核心刊文不多。目前,核心論文僅有20篇,其中:云南民族大學學報9篇,云南師范大學學報4篇,中央民族大學學報4篇,廣西民族大學學報3篇,占全部期刊量的11.5%。雖然拉祜族研究取得了較豐富成果,但成果轉化的期刊有待提升。從期刊數據來看,核心期刊發文主要以民族文化(包括服飾、藝術、葫蘆文化、傳統節日、禁忌、語言、宗教、神話等)、社會變遷、民族醫藥、生態倫理、社會調查等為主,映射出這些話題是當前學界研究的熱點。作為我國56個民族構成的重要成員,由于自然環境、歷史文化及生產力發展等因素制約,使得拉祜族民族問題更為突出。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背景下,如何推動這個“直過民族”(“特指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在黨和國家的領導下,未經過民主改革,由原始社會末期跨越幾種社會形態而直接過渡到社會主義社會的民族。”[6])和諧跨越發展,不僅關系云南2020年能否全面實現脫貧的目標,還關系其能否與其他先進民族(經濟社會先發展的民族)共享國家發展紅利的各項權利的實現。所以,開展拉祜族的未來研究,除了學術成果轉化和既有熱點進行深耕之外,還應在拉祜族人力資源開發、“直過區”(指“直過民族”聚居地區)治理創新、國家政策優化、傳統文化傳承與發展、民族社會工作、拉祜族發展比較等方面進行更多關注,將宏觀與微觀、歷史與現實、資源與人口等多維角度結合起來,以便更好地推動拉祜族科學發展。
第四,拉祜族研究已形成了楊云燕、羅承松、李根、劉勁榮、張曉夫、蘇翠微、付金峰、彭朝忠、李先恩、朱力平等14位高產發文作者。從這些學者的單位來看,普洱學院、滇西科技師范學院、云南民族大學、云南省社會科學院、中國醫藥科學院植物研究所云南分所、云南省委黨校是拉祜族研究的主力重鎮,說明云南省高校、云南駐地科研院所,由于地緣、民族、文化等綜合條件,使其名副其實地成為拉祜族科學研究的核心力量。然而,云南省外人員參與尚顯不足。所以,未來拉祜族研究除拓展內容之外,還應將拉祜族研究的省內與省外力量進行有力凝合,這應當是順應國家倡導建設科研協同創新中心的應有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