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希圣和他領導的軍委二局

水新營

曾希圣是人民軍隊情報工作的創始人之一。在紅軍長征前后的一個較長時期，他擔任中革軍委總參謀部情報局（簡稱軍委二局）局長，負責對敵電報的破譯等工作。曾希圣領導軍委二局，多次截獲并破譯國民黨軍隊的無線電密碼，為紅軍反“圍剿”作戰和長征的勝利作出了卓越貢獻。對于軍委二局的作用，毛澤東曾作過高度的評價：“長征有了二局，我們就像打著燈籠走夜路。”葉劍英后來回憶說長征中“毛主席用兵如神，在相當程度上，有賴于曾希圣等同志提供的準確情報”。

擔任軍委二局局長

1931 年4 月起， 由于擔任中共中央特科負責人的顧順章和中央總書記向忠發相繼被捕叛變，使得黨在上海的中央機關和中央軍委機關成員，不得不做緊急疏散。時任中央軍委諜報科科長的曾希圣離開上海，同年底到達中央蘇區。

中革軍委領導對曾希圣的到來十分重視。當時，中革軍委正在健全充實下屬總參謀部、總政治部和總經理部的機構。也許是考慮到曾希圣曾擔任過中央軍委諜報科科長， 做過情報工作，中革軍委把總參謀部偵察科交由曾希圣負責。1932 年初，中革軍委又把總參謀部下設的科改為局， 不久偵察局改稱情報局，并按其在總參謀部下設部門排序稱之為二局。在這些機構變動中，曾希圣始終任該局局長。

曾希圣領導二局經歷的第一次作戰行動， 是在1932 年春進行的贛州戰役。紅軍在此次戰役中損失嚴重， 原因是多方面的， 敵情不明是一個重要原因。

戰后，蘇區中央局和中革軍委并沒有把敵情不明的責任歸咎于曾希圣和二局，但曾希圣卻從血的教訓中感受到及時準確的情報對紅軍作戰的極端重要性。

怎樣從根本上解決獲取及時準確情報的難題，成了曾希圣日思夜想要解決的首要問題。在冥思苦想中，曾希圣想起他在山東煙臺國民黨軍劉珍年部做兵運工作時，結識過電報局的一名報務員，那位報務員曾對他說過軍用密碼電報是可以猜譯的，這給曾希圣從破譯敵軍密碼電報方面找出路以啟發。

朱德、周恩來、彭德懷等中革軍委首長對曾希圣的工作十分支持。1932 年5 月，軍委給二局增設一部電臺。彭德懷把紅三軍團最優秀的報務員曹祥仁調給二局， 以加強二局的技術力量；朱德、周恩來等經常到二局，與曾希圣一起研究國民黨軍密碼編制程序和規律、電文的格式和文法等。

1932 年8 月21 日，紅軍取得宜黃戰斗勝利。當紅軍部隊突進宜黃城后，曾希圣等立即直奔敵師部駐地無線電臺機房，搜集敵軍遺留的機要文電。這次繳獲的敵軍文書雖然有兩大箱，但除了大量的來往電報底稿外，沒有密碼本。曾希圣從大量文電中查閱到國民黨第九路軍總指揮孫連仲發給所部的一份密電，已譯出30 多個字。他一方面布置偵察臺重點抄收孫連仲與所部來往電報， 一方面與曹祥仁一起，以已知的密碼為基礎，在抄收到的一份密電中， 譯出已知密碼，猜譯未知的密碼。經過反復猜譯，終于把敵人的這份密電全部譯出來了，并經過部隊對敵情的核對，證實所譯是正確的。

曾希圣與二局的同志們一起，再接再厲，很快又取得突破。

不久，二局收到一份用新密本發的帶有“（2407）”的密電。當時，國民黨軍用密碼是在明碼基礎上編制的， 密本上沒有的字，則以明碼加括號代替。曾希圣以敵人這一弱點為突破口， 再次攻關。他從明碼本上查到“2407”為“敖” 字的地名， 找到有個“敖城”，由此推斷，“（2407）”后面的密碼是“城”字。經過反復猜譯，終于又破譯了敵人的第二個密本。曾希圣領導的二局突破破譯難關后，立即服務于紅軍的作戰行動。

不久，設在南昌的國民黨軍贛粵閩邊區“剿共”總司令部意識到無線電通信泄露，特地聘請外國密碼專家幫助改進密碼編制。1933 年初，在江西擔負“圍剿”作戰的國民黨軍，幾乎全部換成了新的密碼“特別本”“猛密”。這種“特別本”保密程度提高了，破譯的難度也加大了。這時，曾希圣利用已積累的破譯經驗和發現的國民黨軍密碼電報的規律，及時調整二局內部的組織，加強了研究。因此，敵“猛密”開始使用不久， 二局就將其破譯。

在第四次反“圍剿”期間和稍后，為獲得敵人的情報，曾希圣整天把自己關在屋里， 晝夜不停地工作。隨之，他和二局同事們的破譯能力也越來越強，凡是在二局偵收范圍內出現的敵軍密碼本都能破密， 再難的電文都能準確地譯出。二局為第四次反“圍剿”的勝利作出了重要貢獻。

在隨后的第五次反“圍剿”中，曾希圣和他的戰友們，破譯了敵人數百份密電。但這一切與10 萬紅軍將士浴血奮戰一樣，都被“左”傾教條主義領導的錯誤戰略所葬送。1934 年10 月，中央紅軍主力開始長征。

轉兵貴州建大功

長征出發時， 根據上級指示，曾希圣與軍委二局副局長錢壯飛率技術人員30 多人， 編入紅軍第一野戰縱隊，跟隨紅軍總部進行戰略轉移。

長征一開始，曾希圣就遇到如何解決使所部既能不間斷地實施對敵偵察，以隨時掌握敵之動態，又能緊跟總部首長不掉隊的問題。針對這一新問題，曾希圣將偵收人員和裝備器材分成兩個組，前組先走一段后停下來開機接替偵收，后組交班后往前趕路又接替前組， 如此循環，從而創造性地解決了這個矛盾。他與錢壯飛也明確分工，他主要抓破譯，與破譯科科長曹祥仁等一起，緊跟在總部首長身邊；錢壯飛還是負責用外文將敵情標在地圖上，保障共產國際軍事顧問李德在地圖上指揮的特殊需要。

1934 年11 月中旬，中央紅軍突破了國民黨軍的三道封鎖線，繼續西行，向湘桂邊境前進。

11 月24 日，二局破譯了湖南軍閥何鍵給各路軍的命令。根據破譯的情報， 紅軍總部首長判斷，敵企圖在湘江堵截紅軍，遂命令各部加速西進。

11 月27 日至12 月1 日，中央紅軍苦戰五晝夜，從廣西全州、興安間搶渡湘江，突破了國民黨軍的第四道封鎖線。湘江之戰是關系中央紅軍生死存亡的一戰。突破湘江，粉碎了蔣介石圍殲中央紅軍于湘江以東的企圖。但是，中央紅軍也為此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部隊指戰員和中央機關人員由長征出發時的8 萬多人銳減至3 萬余人。

紅軍搶渡湘江后， 博古、李德等仍堅持要紅軍北上湘西與紅二、六軍團會合。蔣介石也判明了紅軍這一企圖，急忙調整部署，企圖將紅軍聚殲于北進湘西途中。紅軍又面臨著一個生死存亡的關頭。

12 月11 日深夜至12 日凌晨，二局破譯了敵第一兵團總指揮湘軍劉建緒部企圖截擊紅軍的部署密電。上述敵情說明敵之企圖，仍然是圍殲中央紅軍于北上湘西途中。這份敵情報告也堅定了朱德、周恩來等領導人支持毛澤東提出轉兵貴州的建議。然而，博古和李德還是沒有放棄北上湘西的主張。12 日，中共中央負責人在湘南通道城召開緊急會議，討論紅軍戰略行動方針問題。就在會議爭論不休時，二局送上上述敵情通報，并且附上敵形勢圖。在敵軍張網以待我北上的事實面前，博古不得不放棄對李德的支持，同意毛澤東的轉兵西進貴州的意見。可以說，通道轉兵挽救了黨中央和中央紅軍。

而促使這一轉兵決心的下定，正是二局準確及時的情報。

隨后，12 月18 日， 中央政治局在黎平召開會議。經過激烈爭論，會議再次肯定了毛澤東關于停止去湘西與紅二、六軍團會師，繼續西進在川黔邊建立新蘇區的意見。

1935 年1 月5 日， 曾希圣對幾天來的敵情加以綜合并報告軍委首長。朱德總司令、周恩來總政委等人接到報告后對敵情進行判斷， 并于當日22 時通報全軍。根據上述判斷，朱德、周恩來等領導人指示全軍，在到達遵義地區后，“迅速進行休息，整理補充開始準備進入反攻的戰斗和爭取首先在黔北發展”。

1 月7 日，中央紅軍攻克黔北重鎮遵義。中央政治局于1 月15 日至17 日在遵義舉行擴大會議。遵義會議結束了王明的“左”傾教條主義在中央的統治，在事實上確立了毛澤東在紅軍的領導地位，開創了中國革命的新局面。

遵義會議期間，為了讓中央領導放心開會，曾希圣和戰友們日夜戰斗在機房，密切注視敵軍動態。從1 月11 日到15 日，二局接連三次破譯蔣介石給湘軍何鍵和川軍劉湘的命令，弄清了蔣介石在得悉紅軍占領遵義后，對紅軍下一步行動的判斷及部署。

四渡赤水立奇功

遵義會議結束后，全權負責指揮軍事的毛澤東、周恩來、王稼祥和紅軍總司令朱德等領導人，決定實施遵義會議通過的北渡長江，向川西或川西北挺進創建新蘇區的戰略任務。當時，曾希圣還不能準確知道蔣介石調集用于圍殲中央紅軍的部隊已達到40 多萬人， 但已估計到面臨的敵情將比過去更加嚴重。顯然，紅軍的前程是險惡的，二局偵察的難度更大了。

面對嚴峻的形勢，中央紅軍企圖從瀘州、宜賓地段北渡長江。為掃清前進障礙，于是發起土城戰役。但因二局還不能破譯川軍密電，紅軍對土城敵情和川軍潘文華部南下黔北的情況不全了解， 未能擊敗當面之敵，而川軍又不斷增援，毛澤東決定放棄戰斗。1 月29 日凌晨，紅軍大部隊分左中右三路， 從元厚、土城向西渡過赤水河，進入川南地區，這就是一渡赤水。

中央紅軍進入川南，大批敵軍追入川南，遵義地區僅有王家烈黔軍一部守備。2 月18 日至21 日， 毛澤東率部揮師東渡赤水河，回師黔北，即二渡赤水。2月26 日， 毛澤東等領導人根據二局所提供的吳奇偉部第五十九、第九十三師的位置，判斷這兩個師于當日不可能趕到遵義城。28 日晨，紅三軍團二占遵義城。是日，吳奇偉率部趕到遵義附近，隨即指揮所部及王家烈殘部反攻遵義。二局又及時提供吳奇偉指揮部位置等情報給紅軍首長。

毛澤東等領導人認為川軍距我主力較遠， 而吳奇偉兩個師孤軍冒進， 王家烈殘部已成驚弓之鳥，決定給吳奇偉部以打擊，并利用二局提供的情報， 直插吳奇偉指揮部，給敵以各個擊破。隨即，紅一、三軍團發起戰斗。吳奇偉部遭意外打擊，潰不成軍，吳奇偉本人差一點被活捉。紅軍二渡赤水后的數天內，取桐梓，攻婁山關，再占遵義， 斃傷敵2400余人，俘敵3000多人， 繳獲各種槍1000多支（挺）。這是中央紅軍長征以來取得的最大一次勝利， 極大地鼓舞了全軍將士。

由于敵畏縮不前，紅軍一直尋找不到戰機。3 月16 日，紅軍從仁懷縣茅臺鎮第三次渡過赤水河，再入川南。此時，蔣介石急忙調整部署命令周渾元、吳奇偉、孫渡、王家烈縱隊以及川軍潘文華部分別從各路進行追擊堵截，企圖將紅軍圍殲于川南。

毛澤東等領導人見三渡赤水全軍佯動奏效，就在國民黨各路大軍不斷向川南、黔西北推進的時候，中央紅軍已經做好了四渡赤水的準備。3 月20 日17時，中革軍委要求各軍團首長堅決迅速地組織過河， 特別強調“事前不得下達，以保秘密”。正當蔣介石調兵紛紛向川南奔集的時候，紅軍四渡赤水再次重返黔北。

蔣介石得悉紅軍回師黔北，遂親臨貴陽督戰。二局多次將偵破的最新敵情報告給軍委首長。

在紅軍計劃于金沙縣安底附近南渡烏江時，烏江南北岸已是敵兵重重。如果不慎，將可能重演湘江戰役一樣的血戰局面。正當大家苦于怎樣擺脫當前險境時，曾希圣提出一個妙計。這就是利用我掌握敵之密碼和電文格式，冒充在貴陽的蔣介石給周渾元、吳奇偉部發電， 將兩部主力調開。

毛澤東、周恩來等領導肯定了這個辦法可行。蔣介石常常朝令夕改、越級指揮。曾希圣提出的辦法正是利用了蔣介石的這個弱點和特點， 有成功的把握。

進而， 他們認為假電不能太離譜，只要命令周、吳兩隊主力繼續前進就行。同時又指出，這個辦法只能用一次， 否則不僅無效，反而暴露我軍無線電偵察的能力。

當即， 曾希圣擬定電文，以蔣介石名義分別給周渾元、吳奇偉發電。假電發出后，曾希圣命令所部專注敵周渾元、吳奇偉兩部主力動態，果然他們依假電要求繼續向前進。由于敵軍壓力減輕，我軍遂順利南渡烏江。二局假蔣介石給周渾元、吳奇偉兩部的命令， 與蔣介石隨后給吳奇偉、周渾元的救駕令，雖有作戰目的不同，但兩部行動方向基本一致，故紅軍的假電始終沒有被吳奇偉、周渾元發覺，蔣介石也不知道紅軍假他的電令。

中央紅軍四渡赤水后，毛澤東等決定向云南進軍，并順利渡過金沙江。自此，紅軍跳出了蔣介石苦心經營的尚未完成的包圍圈，把幾十萬敵軍甩在身后。

四渡赤水和北渡金沙江，是中央紅軍長征以來最精彩的戰役行動。此次行動中，中央紅軍在毛澤東等領導下，充分發揮了運動戰特點，實行機動靈活的戰略戰術，以不足3 萬人的部隊與敵40 萬重兵周旋， 成功地跳出敵人的包圍圈。它充分顯示了毛澤東高超的戰爭指導藝術，被譽為是毛澤東在戰爭舞臺上的“得意之筆”。這個戰役行動，也傾注著曾希圣的聰明才智和他所領導的二局所發揮的重大作用。

北上陜甘再建功

中央紅軍四渡赤水并渡過金沙江之后，任務仍然是“走”與“打”。這時的中央紅軍只剩下兩萬多人，彈藥也嚴重缺乏，已經不起大的消耗，并且已被敵逼到中國的西部地區。

新情況給曾希圣所部的對敵偵察和行軍，帶來了更大的困難。在對敵偵察方面：一是山高林密，云霧纏繞，陰雨綿綿，影響無線電信號的接收， 對敵偵聽、偵收的難度加大了。二是地處窮山惡水，少有汽油、潤滑油，機器的用油成了大難題。三是敵人采取了反破譯措施。紅軍進入云南后，由于二局參謀陳仲山掉隊被俘，隨身所帶的情報泄露了二局的破譯能力。5 月2 日，龍云發急電向蔣介石報告，稱“頃在羊街拿獲共匪參謀陳仲山一名。于其身上搜出情報一束，系我軍各方往來密電，皆翻譯成文。無怪其視我軍行動甚為明了，知所趨避。”蔣介石接電后，于3 日電示龍云：“我軍電文被匪竊譯，實屬嚴重問題。此事只有將另行編印之密碼多備，每日調換。凡每一密碼， 在一星期中至多只用一次，按日換用。密碼每部各發十種密本，每日換一種，每十日再另發十種密碼。”在新的形勢面前，曾希圣領導二局的同志們， 克服重重困難，努力保障紅軍作戰。他還是堅持長征以來技術人員和裝備兩組接力的戰斗編組和偵察方式，保證24 小時不間斷開機，不間斷偵察。為了抗地形干擾，他發動擔負警衛任務的監護班和運輸任務的運輸班，協助技術人員把天線架得更高一些，甚至架到山頂上。缺乏汽油和潤滑油，就一邊節約用油， 一邊努力尋找。敵人的密碼變了，他布置曹祥仁等重點攻關，自己也破譯資料不離手，走在路上想，騎在馬上琢磨，以致常常被絆倒，從馬上摔下來。一到宿營地，顧不上吃飯， 甚至不顧行軍的疲勞，通宵達旦地研究。二局憑著集體智慧，一個一個地攻克難題，保證偵察工作不間斷，及時掌握敵人的動態。

中央紅軍渡過金沙江后，蔣介石命令追到金沙江南岸的薛岳部和滇軍， 在川軍配合下，圍殲紅軍于金沙江以北、大渡河以南、雅礱江以東地區。繼而，又命令川軍第二十軍軍長楊森為大渡河守備指揮，攔阻紅軍于大渡河以南地區。5 月15 日，曾希圣把二局偵破的敵情向毛澤東等領導作綜合報告。此后，曾希圣又領導二局數次向總部提供敵追剿部隊的調動情況。這些情報， 保障紅軍搶在敵追兵趕到前，強渡大渡河、飛奪瀘定橋，攻占天全、蘆山。6 月中旬，中央紅軍翻越大雪山夾金山，實現了與紅四方面軍的順利會師。

懋功會師后，中央紅軍和紅四方面軍總兵力超過10 萬人。

這樣一支強大力量的發展方向問題，成了黨中央必須著重考慮的大問題。中共中央認為北上建立川陜甘蘇區， 更靠近抗日前線，更有利于推動全國抗日救亡運動的發展。但控制著紅四方面軍大權的張國燾，卻竭力主張全軍南下四川和西康，或西進向青海、寧夏、新疆方向退卻，以避開國民黨強大的軍事壓力。

其間，曾希圣領導二局密切注視著國民黨胡宗南、薛岳部和川軍各派的動態。6 月29 日，周恩來根據兩河口會議精神和二局報告的敵情，制定了《松潘戰役》計劃，以求殲滅剛到松潘立足未穩的胡宗南部，奪取北上通路。7 月中旬，中央紅軍攻下松潘附近。下旬，曾希圣根據所獲情報向紅軍總部報告：胡宗南主力正在松潘地區完成集結，薛岳部也由雅安進到平武與胡宗南部靠攏，川軍各部則占領了懋功等地。很顯然，由于張國燾的拖延時間，紅軍已失去松潘戰役的戰機。

但是， 張國燾不僅仍然拒不執行黨中央的決定， 而且依仗著他控制的8 萬人馬人多槍多，企圖要挾紅一方面軍南下，“徹底開展黨內斗爭”。懋功會師后，張國燾通過各方面的了解， 知道了曾希圣和二局的重要作用， 羨慕不已，他先是打曾希圣的主意，但由于其長期關押并殺害曾希圣的哥哥曾中生，轉而又不得不放棄。

對此，黨中央和總部機關首長也特別警惕。劉伯承總參謀長對一度在左路軍無線電偵察隊幫助工作的曾希圣交代：“你無論如何要跟著中央走，不要跟著張國燾走。”隨后，曾希圣跟著黨中央和中央紅軍主力北上，過臘子口進入甘南，突破敵人的封鎖線， 翻過六盤山，1935 年10 月19 日，到達陜北的吳起鎮，完成了萬里長征的使命。

在中央紅軍長征中，曾希圣率領二局，同戰斗部隊一樣的是縱橫十一省，走了二萬余里。不同的是，在長達一年零九天的日子里，他們分分秒秒都在對敵偵察，既圓滿地完成了“走”的任務，更出色地完成了“打”的情報任務。據統計：二局僅在為時一年的中央紅軍長征過程中，相繼破譯了蔣、粵、湘、桂、黔、滇、川、陜等敵方的180 余種密碼。在隨后迎接紅二、四方面軍北上的日子中，二局多次及時將偵破的敵情通報各紅軍部隊，為三大主力紅軍的最后會師作出了積極的貢獻。1938*年12*月，因工作需要，曾希圣離開軍委二局，調中央社會部工作，繼續為黨和人民軍隊的發展壯大作出新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