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中原大戰后山東政治格局的變化

徐振江

摘 要：中原大戰后，蔣介石基本完成對中國形式上的統一。由于政治軍事等多重因素其對于華北特別是山東地區的統治采用地方實力派“分而治之”的策略，使得山東地區出現濟南韓復榘、煙臺劉珍年、青島東北軍實力三股政治勢力并存的局面。這種格局一直保持到1932年10月韓劉之戰劉珍年部被迫撤往溫州后才結束。

關鍵詞：山東；韓復榘；劉珍年；蔣介石；東北軍；政治格局

1930年9月18日張學良通電擁蔣，東北軍入關作戰，中原大戰結束。隨后，蔣介石與張學良合作整頓華北，重新調整中國北方的政治格局。蔣介石負責整編西北軍，戰后獲利頗豐的張學良負責晉軍的整頓。蔣介石為了酬謝張學良的擁護之功，將河北、察哈爾、綏遠以及平津地區交給張管理，其人事任免等悉聽其安排，將青島港作為東北軍的海軍基地。同時為了獎勵在山東戰場英勇作戰的韓復榘，1930年10月南京國民政府任命其為山東省政府主席，從此開始了他對山東長達7年的統治。除此之外，煙臺的劉珍年也通過中原大戰進一步加強了自己在煙臺的控制，青島市政交由東北系勢力掌握，胡若愚、沈鴻烈先后擔任了青島市長。可以說，從中原大戰之后，山東的政治格局呈現了韓、劉、張三強鼎力的局面，這種格局一直保持到1932年10月韓劉之戰劉珍年部被迫撤往溫州后才結束。

韓復榘早年是西北軍馮玉祥手下一名重要將領。從灤州起義到二次北伐他因驍勇善戰屢立戰功，從一名司書生擢升為方面軍總指揮和省政府主席，是馮玉祥的左膀右臂之一。1929年初蔣桂戰爭期間，蔣介石在武漢面見韓復榘，對其禮遇有加并以贈送巨款等手段進行拉攏，韓復榘最終決定叛馮投蔣。5月，馮玉祥為了集中力量反蔣決定將山東和河南的西北軍撤回陜西。韓復榘拒不從命并于22日同石友三、馬鴻逵聯署發出“維護和平、擁護中央”的“養”電，徹底投靠蔣介石。韓復榘投蔣后，蔣介石不但保持了他河南省主席的地位，而且在后來的中原大戰中還委任他為第三軍團總指揮負責在山東與晉軍作戰。中原大戰后，為了盡快抽兵南下消滅紅色政權以及牽制華北的張學良，蔣任命韓復榘出任山東省主席。韓入主山東后不久就通過收編土匪、直魯軍殘部和拉夫招募等將自己的部隊從2萬人擴充到6萬余人，而且還以把持山東地方官員的任免、財政收支以及第三路軍的人事調動等方式妄圖在山東建立自己的“獨立王國”。

劉珍年原是張宗昌直魯聯軍中的一名重要將領。張宗昌失敗后，劉珍年率魯軍殘部退往膠東，開始自立門戶。1928年8月劉投靠了蔣介石。中原大戰期間，由于劉珍年擁兵3萬且居于進可攻退可守的戰略主動地位，交戰雙方都極力對其進行拉攏，而劉對各方虛與委蛇，避不明確表態。中原大戰后，劉珍年的勢力達到全勝。控制領域包括掖縣、平度、榮成等十幾個縣及煙臺、龍口、威海三個重要港口；煙臺為其政治中心，掖縣、萊陽為軍事根據地。膠東的地方官員則由劉直接委任，田糧租稅也大部歸他支配。這使得剛剛擔任山東省主席的韓復榘對其忌憚頗深。

1932年秋為了獨霸山東，韓復榘發動了對煙臺劉珍年部的戰爭，戰爭中雙方互持不下。但是這場戰爭選錯了時機，當時東北剛剛淪陷，在這種民族危機加重的情況下發動軍閥內戰肯定會受到舉國上下的一致反對。也正是在這種民意和輿論的壓力下，這兩大地方軍閥最終接受了南京國民政府的調解方案。雖然戰事暫時停止了，但在此后很長的時間里，雙方仍然在萊州龍口一帶集結重兵相互對峙。此時劉珍年意識到既然已經與韓復榘交惡，雖能暫保平安，但是不可能長睦久全。為此，他決定申請調離山東。不久蔣介石就把劉珍年部調往浙江溫州駐防，韓劉之爭宣告結束。韓復榘自此控制了煙臺港，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出海口。

由于青島在北方有著重要的戰略價值和經濟價值，蔣介石開始很重視對其的政治重建及管轄，先后派出自己的嫡系親信擔任青島市長以完成自己對青島的政治部署。然而面對著該地區日本勢力龐大、東北海軍駐扎等復雜狀況，面對著華北山東地方勢力雄踞的政治格局，蔣介石不得不在如何進一步管轄青島的問題上采取了謹慎權衡的態度。為了避免與青島日本利益發生直接沖突，為了換取張學良在北方對于中央政府的全力支持，蔣介石在初步完成青島的政治建制后，將其作為政治籌碼交與張學良的東北勢力管轄，允許東北海軍繼續以此為海軍基地。當然這種妥協只是權宜之計，蔣介石是在多方面利益權衡的情況下做出的這個決定。隨著北方政局的穩定，隨著中央對于地方控制的進一步加強，在“九一八”事變之后，蔣介石趁張學良內外交困無力支撐東北海軍之機奪回了對于青島的控制權，最終掌握了這個有著重要經濟價值和軍事價值的港口城市。

在南京國民政府初期，面對各大地方實力派的威脅，蔣介石一般以軍事斗爭為主，政治斗爭為輔。在戰爭過程中他善于抓住敵人的弱點，一般是先以高官厚祿收買對方關鍵人物，完結對方內部戰斗力，然后以己方強大的軍事實力以及政治勢力從外部向對方猛攻，最終打敗了對手，這是蔣介石在對付地方實力派的具體戰術。從結果上說，這位出身南方的全國領袖對于地方實力派的戰略戰術以及對于北方政治格局的調整是相當有效的，在這種軍事手段政治手段交叉使用的情況下，蔣介石將自己的主要對手由強變弱、由大變小，最終接近并達到了自己的政治目的。雖然一直到抗戰爆發蔣介石仍只是通過地方實力派間接控制山東，但是他對于該地區的控制力得到了進一步地加強。

參考文獻

[1] 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山東省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輯. 山東文史資料選輯第十七輯. 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1991.

[2] 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山東省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輯. 山東文史資料選輯第三十輯. 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1991.

[3] 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煙臺市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輯. 煙臺市文史資料第二輯，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4.

[4] 趙煥林、崔文瑾.中原大戰中的張學良.民國檔案.南京，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1993年第4期

[5] 楊天石.蔣氏檔案與蔣介石真相.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

[6] 楊天石.蔣介石與南京國民政府. 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