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環境警察制度摘編

張偉柯

美國的環境警察隊伍

在美國聯邦體制下，聯邦政府和州政府在環境警察執法上有不同的模式。在聯邦層面設置了聯邦環境執法探員，各州設置了環境警察。聯邦環保局成立了刑事調查機構并設立刑事執法項目，1988年國會授予其充分的執法權。刑事執法的對象是有意或故意的嚴重違法行為，范圍包括但不限于：污染控制措施缺失或不充分造成的有毒大氣污染物排放，向地表水和市政污水系統非法排放，有害廢物的非法處理及運輸，海洋傾倒，造成海岸、近岸海洋生物及其他敏感生物環境破壞的石油泄漏行為，非法挖掘及填埋濕地，受管制破壞臭氧層化學物質的跨境走私等。刑事執法手段主要包括刑事罰款和監禁。美國環保局負責刑事執法的主要機構是環境執法與守法辦公室下設的刑事執法、司法鑒證與培訓處（英文簡稱OCEFT）。OCEFT下設的刑事調查科是查處環境刑事犯罪的主要機構，負責調查違反美國環境法令及相關附屬法令的犯罪行為，協助美國司法部及州檢察官起訴環境犯罪，并在訴訟階段提供調查支持。刑事調查科的刑事調查員即聯邦環境執法探員，其一般通過與環境專家、公訴人及其他部門執法人員合作，共同完成環境案件的調查執法。美國一些州和地方設有環境警察，州環境警察要接受嚴格的訓練，具有逮捕、調查和查封權。比如馬薩諸塞州環境警察局，內設環境犯罪局、內陸執法局、沿海執法局、海事盜竊管理局、船只和休閑車輛安全局、注冊局六個分局，主要負責海洋漁業管理、漁業和野生動物資源管理、危險固體廢物管理等。環境犯罪局是馬薩諸塞州唯一的跨部門調查組織——環境犯罪打擊部隊的組成部分。環境犯罪打擊部隊由州總檢察長和能源環境事務秘書處直接領導，由馬薩諸塞州環境部門的科學家和工程師、環境警察和檢察官組成。環境犯罪打擊部隊負責空氣污染、水污染、固體廢物、非法使用農藥等嚴重影響公眾健康和環境的環境犯罪，通過調查取證，對這些違法犯罪行為提起公訴。

德國的環境警察隊伍

德國環境警察成立于20世紀70年代，是較早設立專業環境警察隊伍的西方國家。在組織架構上，德國作為聯邦制國家，由聯邦政府和地方政府組成。根據德國基本法的規定，環境保護立法始于聯邦和各邦共同享有的權限，而刑事警察事項是聯邦與各邦合作事項。因此，在環境執法領域，警察也包括了聯邦警察和州警察等劃分。不過，對于聯邦環境警察來說，在聯邦層面是內政部下屬的專業執法隊伍，而在地方政府機構中，環境警察則根據執法需求設置不同的崗位、職責。德國各州的刑事警察已經涵蓋了水警、森警等。在職責權限上，環境警察通過日常巡邏、抽檢等對城市環境中的生活污染等違法犯罪線索進行查處，同時對河流、空氣等自然環境污染進行執法檢查。對于發現的違法行為，環境警察既可以要求涉案企業停產停業，也可以在環境污染事故發生以后對現場進行封鎖和勘驗、檢查。更重要的是，環境警察可以根據危害環境安全行為的程度向公眾發布污染警報。專業環境警察隊伍和相對健全的警察執法權限，使德國環境警察在維護公眾環境安全、推動環境治理、規范公眾行為以及強化公眾環保意識方面發揮了積極的作用，也構建了高效、嚴謹、規范的違法犯罪處理機制。正如有媒體報道所提到的，德國民眾對于環境警察高效、專業的執法效率贊不絕口。

法國的環境警察

在本世紀初，法國并沒有專門的環保警察隊伍。2005年2月，法國生態和可持續發展部、內政部、司法部、交通部以及農業部等五個部委聯合發表的報告顯示，當時法國的環境警察已達到24種之多，遍布50多個公共機構。這種分散的執法體系所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執法效率低下，能力參差不齊。為此，法國成立了查辦環境違法行為的機構，即打擊環境違法行為中心局，隸屬于法國內政部。該中心局的組織架構與打擊犯罪集團中心局類似。在人員組成上，考慮到環境執法領域相關業務的廣泛性，其由生物學家、醫生、憲兵等較為專業的人員構成。其上一級領導機構是法國相關各部，其性質是部際警察局，受相關各部共同領導。這種結構和與環保有關的各部門充分聯合，促進了各部門間環保工作的協調性。從職責上看，主要負責對環境破壞行為進行調查：設備質量、技術水平、工藝流程等出現問題而引發的破壞環境問題和因過失導致的環境污染都包括在內。打擊環境違法行為中心局還將建立若干專業檢察院，或通過適當方式使部分檢察院具備環境領域的專業水平，以滿足對蓄意違反《環境法》造成環境污染的個人或企業提起公訴。在涉及環保的重大案件中，憲兵、警察、海關等部門實際上也承擔部分相當于環境警察的調查職能。在地方層面，法國各大區設有專門的大區環境署，負責協調和組織各類環保業務。

俄羅斯的環境警察隊伍

俄羅斯的環境警察隊伍建立相對較早，但也經歷了很多波折，其執法命運體現了環境執法中不同部門之間的利益分歧與磨合。1966年，莫斯科市政府與俄羅斯內務部協商設立了莫斯科預防生態違法警察管理局，組成了莫斯科市生態警察隊伍，他們能夠直接介入莫斯科市的環境保護執法工作。然而，莫斯科生態警察隊伍建成以后，卻面臨著和其他執法部門在執法對象上的沖突和矛盾，直至面臨被解散的危機。進入2000年以后，俄羅斯約20多個地區紛紛建立了自己的生態警察，從而使俄羅斯聯邦會議的下議院召開了關于生態警察的聽證會。經歷了一系列的執法困境以后，俄羅斯生態警察在隊伍建設、執法方式等方面進行了改革探索。在人員方面，大幅度提高受過高等教育的警察比例，尤其是補充法學、生態領域的專業人員進入執法隊伍；在執法方式上，通過聯合辦案等形式加強與衛生監察、環保、消防等部門執法協作與配合，從而提高執法效率。在執法權限上，俄羅斯生態警察的職責較為豐富，主要包括：（1）預防生態犯罪和行政違法，這是最具有強制力的環境執法過程，警察攜帶的武器大多數用于履行該項職責；（2）為環境保護機關及工作人員的正常活動和安全提供保障；（3）對城市和其他自然保護區實行監管；（4）加強對公眾的宣傳教育，通過多種途徑與公眾近距離接觸，設立舉報制度，鼓勵舉報環境違法行為。

其他國家的環境警察

除了上述環境保護制度較為健全的西方國家以外，澳大利亞、烏克蘭、白俄羅斯、烏茲別克斯坦等國家也建立了環保警察隊伍。澳大利亞各州均組建了環保警察，受地方環保局和警察局雙重管理，以環保局管理為主，多是環保局的一個內設機構。從世界范圍內來看，上述各個國家的環境警察雖然在職責權限、機構定位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異，但是在執法方面所取得的效果應當是獲得公眾認可的。雖然我們不能將上述國家在環境治理方面的先進經驗歸結為環境警察制度這一有力、專業的執法保障，但是環境領域相對獨立、規范的警察機構卻成為國家環境安全重要的保障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