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和人文不是二元的,而是在知識、教育、社會、政治和經濟實踐中相互依賴、相互聯系和相互構成的兩面。數字人文作為人文研究和信息技術的交叉研究領域,既涵蓋了在數字時代開發用于學術、研究和教學的工具,也涵蓋了如何通過這些新工具應用于傳統藝術和人文學科從而產生新的學術成果。數字人文的發展推動著人文研究方法和研究范式的轉變和創新,改變了人文知識的獲取、編著、比較、闡釋方式。
在國內外眾多學者文章中,圖書館一直在努力界定圖書館在數字人文中的角色,圍繞數字人文的討論往往訴諸于理論術語或者技術知識[1-2],然而,因為圖書館在某種程度上是大學里一個跨學科的代理機構,是或者將是數字人文開展的重要場所。美國國家教育技術研究所主任以及WIKI數字研究工具的主編Lisa Spiro指出了數字人文超越傳統學術研究的五個目標是[3]:(1)提供更廣泛的信息獲取方式;(2)使數據可以被充分使用;(3)轉變學術交流方式;(4)強化教學和學習;(5)推動公共影響力。這些都與圖書館事業相互重疊,因此,通過數字人文的視角探索這些領域將對圖書館改善社會影響力有很大益處。歐美數字人文學科的研究實踐起步比較早,其理論實踐值得國內同行學習[4-5],筆者于2018年1月到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圖書館訪學三個月,通過網頁分析CenterNet上美國數字人文中心的網站,對美國圖書館參與數字人文服務的情況進行統計分析,從文章第1部分的統計分析結果中可以看出,美國數字人文中心與圖書館走得很近,美國圖書館如何開展數字人文服務實踐對我國圖書館有很好的借鑒作用。筆者通過實地調研訪談,針對UCLA圖書館如何參與數字人文研究及服務實踐進行了詳細調研。UCLA是美國公立研究型大學,UCLA圖書館沒有主辦實體數字人文中心,但其依托現有資源,探索數字人文環境下圖書館自身優勢和人文學者科研需求的契合點,使圖書館不僅成為數字人文活動的服務者,更成為數字人文成果的生產者和創造者。人文學者從事科研活動時尋求的數字人文服務組成要素是一致的,國內外高校圖書館在基礎環境、資源類型和傳統服務等方面也有很多共性,UCLA圖書館依托現有資源開展數字人文服務的理念和實踐,值得國內高校圖書館借鑒。
圖書館擁有豐富的館藏資源、豐富的數字化加工技術經驗、服務可以直面研究者等優勢,同時肩負信息咨詢和文化傳播、保存和傳承歷史文化的社會功能,這些決定了圖書館在參與到數字人文研究實踐中具有得天獨厚的條件。目前國內外圖書館都在高度關注數字人文的發展,并積極參與其中,進行科研探索和實踐。
國內雖然起步較晚,但圖書館將計算機技術應用于人文研究的實踐并不落后,如中國國家數字圖書館在2004年就建設了包括敦煌遺珍、年畫擷英、甲骨世界、民國圖書等多個數字人文資料數據庫,只是當時圖書館對數字人文學科的關注不夠,使得這些應用實踐處于自為狀態,沒有上升到人文與計算機跨學科理論研究,缺乏數字人文理論的有效支撐,不利于傳統人文研究范式的革命性升級。近幾年這種局面開始轉變,2011年武漢大學成立國內首家數字人文研究中心,從2015年開始,包括上海大學、北京大學、南京大學、南開大學、清華大學等在內的多個高校都舉辦了與數字人文相關的主題會議,引起了學界的諸多關注,各院校數字人文相關的研究項目也越來越多。以北京大學圖書館參與主辦的“數字人文論壇”為例,目前該論壇已辦兩屆,主題分別是“跨界與融合:全球視野下的數字人文”[6]“互動與共生:數字人文與史學研究”[7],第三屆也正在籌辦中,主題為“孵化與實踐:需求驅動下的數字人文項目”[8],從會議主題可以看出,國內圖書館已推動在全面開展數字人文理論探討及理論指導下的研究實踐。
國外數字人文起步早。CenterNet是一個為促進數字人文和相關領域合作而建立的數字人文中心(Digital Humanities Centers,DHC)的國際網站[9]。截止到2018年1月,CenterNet統計的全球數字人文中心有193個,筆者通過網站檢索核實、地址位置的再標注等方式進行統計分析,發現其中71%在歐美(見圖1)。

圖1 CenterNet登記的數字人文中心區域分布情況
CenterNet登記的美國數字人文中心73個,其中16個屬于聯盟或協會,57個由學校組織主辦。為探索美國圖書館和圖書館館員在數字人文方面的參與程度,以由學校組織主辦的57個數字人文中心為研究對象,從兩個方面進行統計分析。
(1)由圖書館主辦或圖書館參與主辦的數字人文中心數量占比。57個數字人文中心中由學校層面直接主辦或學校其他院系主辦的占40個,由圖書館主辦的有12個,由圖書館和學校其他院系聯合主辦的有5個,即由圖書館主辦或參與主辦的數字人文中心約占30%(見圖2)。

圖2 CenterNet登記的由學校組織主辦的數字人文中心校內不同單位參與情況
(2)數字人文中心組成成員中圖書館員的參與情況。筆者以57個數字人文中心中非圖書館直接參與主辦的40個為分析對象,調研其網站上的組成人員頁面,其中27個網站上有詳細的人員組成介紹,可見11個數字人文中心的成員中有圖書館員(見圖3),其他數字人文中心里,部分在其主頁介紹或者項目介紹的文字中有明確與圖書館相關的描述。如:弗吉尼亞大學的數字人文中心(The Institute for Advanced Technology in Humanities),非圖書館主辦,成員組成也沒有圖書館員,但其項目介紹中有很多關于與圖書館合作和感謝圖書館參與的描述。肯塔基大學數字人文中心(Research in Computing for Humanities),非圖書館主辦,該網站沒有列出組成人員詳細頁,但其網站上關于中心的介紹頁面上注明數字人文中心的設施包含坐落在圖書館的項目室或科研室(類似于國內的研討室)。

圖3 CenterNet登記的非圖書館直接參與主辦的數字人文中心圖書館員參與情況
以上兩個層面的數據表明美國高校圖書館的數字人文服務有很高的參與度,所以圖書館如何開展數字人文服務,美國高校圖書館在數字人文服務方面的實踐活動具有代表意義。
UCLA是一所位于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的公立研究型大學,創辦于1919年,是加利福尼亞大學系統中的第二所大學,目前擁有約30,000名本科生與12,000名研究生,提供包括學士、碩士與博士在內331種不同學位課程(其中學士學位124個,碩士學位98個,博士以及專業學位共109個)。UCLA是全美國申請人數最多的學校,2015年,有超過112,000人申請入學UCLA,是全美錄取率最低的公立大學之一,2017年在《泰晤士報》世界大學排名中UCLA排第13名[10]。
隨著近十年來人文學科研究和教學發生的變化,為了使學生能夠在新的環境中進行科研學習,UCLA成立數字人文課題組(Program in Digital Humanities),由來自不同學院的教授開設數字人文課程,推出數字人文初級認證(面向本科生)和數字人文高級認證(面向研究生),為學生講授在新的環境中進行科研學習的工具、方法和理論等相關知識,課程涵蓋使用數據挖掘、可視化、建模與仿真、地理空間分析與制圖、網絡分析、界面工具等進行數字人文研究的過程和實踐案例,介紹如何使用數字工具和方法來分析復雜的文化、社會、歷史和動態[11]。
UCLA在學校層面成立數字科研與教學研究所(Institute for Digital Research and Education,IDRE)[12],由兩名副校長直接負責,旨在支持、推進和引導學校范圍內的科研和教學項目,使得UCLA能成為以計算思維(如高性能計算、數據可視化、數據分析等方法)進行科研和教學的世界領先者。UCLA IDRE大力支持不同部門和學科教師之間的合作,支持利用新技術進行的科研項目。IDRE在資源、項目和服務方面的支持可以概括為五個方面:高性能計算和存儲、GPU計算和集群計算、統計計算、GIS/可視化和建模、組織協同合作。
該研究所下成立數字人文中心(Center For Digital Humanities,CDH),中心的目標是通過技術和數字方法來改善人文教育,為數字人文研究提供技術支持和解決方案。該中心從編程指導、項目設計開發、軟件培訓等多個方面設置多個崗位,服務數字人文科研實踐的多個方面,主要開展以下工作:
(1)技術培訓。包括在線/混合課程設計和媒體創作,CCLE、Turnitin、Respondus、Kaltura、Poodl等軟件的技術幫助,PHP、Java、Javascraipt、jQuery和R.等編程培訓指導,還與圖書館合作開展知識產權、元數據組織加工、科研數據管理等方面培訓。
(2)提供開展數字人文研究和教學所需的軟硬件環境。購買Git、Bitbucket等代碼庫和Dash、Zenodo等數據庫的版權提供給師生使用,與圖書館合作推出學術創新實驗室,為人文學者進行數字人文相關的教學與科研提供硬件和空間。
(3)開展數字人文項目的支持合作。為人文學院的師生和工作人員提供信息咨詢、技術指導,建立人文學院師生和資源的有效連接,探索研究數字人文相關的技術和方法,開展技術開發和創新,參與到數字人文項目中[13]。截至2018年1月,UCLA數字人文中心已參與完成數字人文項目44個,正在進行的項目7個。比如,約魯巴建筑建模項目[14]:尼日利亞約魯巴的藝術是非洲藝術史上最著名和研究最深入的藝術之一,從宗教到建筑裝飾,眾多學者在從事約魯巴的藝術形式與其文化習俗和社會習俗之間聯系的研究。該項目是由ULCA的數字人文中心、Fowler博物館、美術史系Steven Nelson教授共同完成,數字人文中心根據Steven Nelson在實地拍攝的照片,提供項目管理和3D建模的專業知識,為UCLA Fowler博物館收藏的約魯巴建筑裝飾藝術品進行空間建模,還原約魯巴建筑裝飾在原有環境中的效果,擴大師生對約魯巴藝術和建筑的理解。又如古埃及館藏棺木項目[15],在數字人文中心的協助下,把Kara Cooney教授私人關于古埃及棺木的照片數字化,圖書館將其納為圖書館館藏的一部分,使其可以對其他研究者開放獲取。
在UCLA數字人文大環境中,UCLA圖書館不僅在培訓咨詢、資源支撐、空間配備方面作為學校數字人文中心的重要合作伙伴,也與數字人文中心和學者進行項目的深度合作,深化圖書館與數字人文研究實踐者的聯系。
UCLA圖書館作為研究型圖書館,在館藏、咨詢平臺、硬件設施、服務、深化合作幾個方面來積極開展數字人服務實踐,使圖書館在大學內由知識服務提供者的角色轉為豐富多元教學科研生態系統中的合作伙伴。
UCLA圖書館設立數字圖書館計劃,充分發揮圖書館在數字化標準、數字化方法、元數據加工、版權管理等方面的專業優勢,開展數字圖書館計劃,對非結構化的數字文本內容按照特定使用目的進行規范化標注著錄,形成數據庫或數據集,還與數字人文中心、學者和學校其他組織合作,為學校的數字人文成果提供存儲管理,納為圖書館特色數字館藏的一部分。目前已經建立了103個人文特藏庫,并根據資源類型(圖像、文本、地圖、音頻、視頻)進行了詳細的分類[16],不僅推動了數字人文項目成果保護和自身特色館藏建設,提升了資源本身的價值,也為人文學者進一步研究實踐提供了豐富的數據基礎。在某種程度上說,UCLA圖書館不僅是大量原生資源內容的管理者,也是新的數字資源和數據集合的創造者和分析者,成為數字人文成果的生產者和創造者。
UCLA圖書館除了提供完善的傳統館藏資源和服務導航外,還開設了內容豐富的數字人文專欄。通過在主頁上的“科研導航”中檢索“digital humanities”,可以檢索到與數字人文相關的館員、培訓、項目。以數字人文館員Zoe為例[17],其開設的數字人文專欄,內容詳細完整,涵蓋了數字人文的各個方面,包括數字人文相關的歷史、定義、基礎書目介紹;UCLA校內外數字人文項目介紹;國內外數字人文工具、論壇、會議、出版物、Twitter和博客等社交媒體資料的匯總和整理,其完整的資源導航可以幫助讀者快速地參與到數字人文研究實踐中,堪稱圖書館進行數字人文服務宣傳和推廣的范本。
UCLA圖書館認為人文學科科研人員有對數據和工具更精準的需求,而館員對資源更了解,將兩者結合到一起,能夠更好地提高資源價值,促進和推動圖書館在數字人文方面的科研實踐進展。在該理念指導下,UCLA圖書館開展跨機構、跨學科的科研服務模式,與研究者進行深化合作、提供深度支持,取得了很好效果。
(1)開展嵌入式課堂培訓。有針對性地將資源、工具與從事人文研究的群體聯系起來,充分發揮嵌入式館員的作用。嵌入式館員的工作涉及傳遞高度定制的、有價值的信息到有明確需求的讀者團體。UCLA嵌入式圖書館認為館員不應該站在圖書館角度將自認為對科研和學術有價值的信息傳遞給讀者,而是應該站在讀者需求的角度,進行有針對性地推送。他們通過跟學院教師合作,將服務嵌入到課程中,根據課程內容,有針對性地推送相關館藏和科研工具。如ULCA電影專業的學科館員應學院或教師邀請,每年去院系或者特定老師課堂上進行相關培訓,為電影系不同年級、選擇不同課程的學生介紹圖書館在音頻影像方面的特藏資源及使用方式,形成了圖書館服務嵌入到教學中的良性循環。
(2)舉辦數字人文素養培訓工作坊,培養學生從事數字人文研究實踐的科研素養。UCLA圖書館每季度針對不同群體舉辦初級科研工作坊、高級科研工作坊[18]。工作坊課程面向校內所有師生在線自助申請,筆者在訪學期間旁聽過多堂課程,發現教室幾乎無空座。此外,還推出了研究生科研合作伙伴項目(Digital Research Start-Up Partnerships for Graduate Students,DRes-SUP)[19]。其中初級科研工作坊是與本科生研究中心聯合舉辦,培訓學生從事科研活動的基礎知識和工具使用,開設討論會和實踐活動,幫助本科低年級學生建立堅實的科研基本技能,培訓內容涵蓋如何制定研究計劃、如何查找本校圖書館資料、如何收集和追蹤科研資源、科研分析實踐中常見工具軟件的使用、科研數據管理及科研成果發表出版中的常見問題。高級科研工作坊則面向研究生和高年級的本科生,幫助其進行具原創性的學術研究,高級科研工作坊專注于分析工具培訓(如文本挖掘,數據可視化和空間分析)、組織和管理科研數據的工具培訓(如引用軟件,數據管理)、研究成果發表出版指導(如版權,海報演講)等方面。而在研究生處于從事科研活動的初級階段,為了滿足研究生的科研需求,UCLA圖書館開展DResSUP項目。研究生可以申請圖書館員作為其科研活動過程的合作伙伴,圖書館員在以下方面給予幫助和支持:資料數字化、文件類型轉換、材料的OCR(Optical Character Recognition,光學字符識別)處理;編寫腳本從數字資源庫中挖掘需要的信息;以適當的標準創建元數據;用爬蟲方式從社交媒體或網頁中收集數據;數據存儲及發布。研究生的科研素養在圖書館員的參與合作中得到了很好的培養。
(3)與學校其他數字人文機構合作開展課程培訓。UCLA圖書館聯合學校數字人文中心舉辦元數據組織管理、知識產權、提高數據可用性和可發現性、數據存檔、數據可視化等方面的培訓。
UCLA圖書館在實體空間內開辟了學術創新實驗室(Scholarly Innovation Lab,SIL),由圖書館和學校數字人文中心聯合管理,該實驗室分為三個空間區域,并配備高分辨率背投屏幕,智能白板等設備,這些硬件環境為數字人文研究者進行數據可視化和互動演示提供平臺。
圖書館開展數字人文服務需要進行跨學科跨部門合作,以開放的態度走出去。UCLA圖書館與學校數字人文中心和院系學者積極開展合作,發揮自身優勢,根據合作者需求,開展個性化服務。
(1)數字人文項目合作。圖書館與學校數字人文中心、人文學者或校外機構合作發起數字人文研究實踐項目,目前已經完成了多個項目。如:“Seeing Sunset:Learning LOS Angeles”項目[20],是圖書館和新生培訓研究中心的合作項目,2012年數字人文學科教師Johanna Drucker和Jan Reiff組織本科生和研究生新生開設了關于Sunset Boulevard沿線社區的歷史回顧課程,2013年至2014年期間圖書館通過與新生培訓研究中心合作,將這些課程內容和學生項目轉變成在線數字化發布,使用GIS工具以具有交互性地圖方式展示課程中路線所涉及的公交站點指南,同時添加了來自于其館藏的地理人文數據作為補充,并通過多種工具對在線展示方式進行擴展。
(2)發起人文學術交流,為圖書館與人文學者進行項目合作奠定基礎。學科館員具有直接面向師生群體進行服務的優勢,因此圖書館員很容易跟蹤并了解學者的研究領域,并主動參與或者主動發起學術交流活動。如UCLA東亞圖書館日本館員在發現幾位學者對戰后日本相關資料有同樣的需求,主動邀請相關學者和學生發起對戰后日本的討論會,已經連續舉辦三年,取得了很好的反響。在筆者的訪談中,東亞圖書館館長也對該學科館員的服務方式給予高度評價,這種方式不僅推動了圖書館資源的利用,也為數字人文項目合作奠定了基礎。
在圖書館所處的數字人文大環境方面,國內遜色于歐美,這需要國家層面的政策引導和數字人文參與者的共同努力。但對于單個圖書館而言,國內外圖書館在資源類型、傳統服務和基礎環境方面大致相同,而人文學者從事科研活動時需要的數字人文服務組成要素也是一致的。因此,國外圖書館基于現有資源開展的數字人文服務實踐對我國圖書館是有借鑒作用。目前國內圖書館開展數字人文服務實踐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大多是設備和空間的配備,或者開展孤立的數字人文項目,缺乏系統全面的服務規劃。UCLA圖書館雖然沒有主辦實體數字人文中心,但其基于圖書館資源,深入人文學者需求,探索數字人文環境下人文學者科研需求和自身優勢的契合點,從多個維度開展數字人文服務實踐的方式,可以給我國高校圖書館一些啟示。
高校圖書館是否主辦實體數字人文中心,需要考慮資金和人力投入,更需要根據所服務群體的實際需求來決定[21]。UCLA圖書館基于自身情況選擇合適的服務模式,依托現有資源,主動發現資源的各種脈絡及與周邊環境的關系,在開展數字人文服務的整體性、長期性、基本性問題上進行思考和考量,集圖書館服務轉型與空間變革于一體,從館藏健全優化、嵌入服務、深化合作等多個維度進行了數字人文服務的探索,滿足人文學者最基本、最迫切的需求,基于現有資源打造了一個“虛擬數字人文中心”的模式,很值得我國高校圖書館思考和學習。
在空間方面,圖書館開辟利于數字人文研究者活動的空間,可以成為數字人文工作者與圖書館合作的起點。除了開辟固定的數字人文空間并配備相關設備外,圖書館也可以探索結合圖書館館藏和人文學者研究領域,基于特殊館藏資源開辟臨時數字人文活動空間,組織數字人文活動,使空間不僅僅成為人文研究者的聚集地,還成為促進圖書館館藏和人文研究者建立友好連接的橋梁。
在人力方面,圖書館在對資源、數據管理、數字化加工、元數據定義等方面有專業的優勢,數字人文研究者從專業角度對數據和工具有更精準的需求,圖書館應創造機會將兩者結合到一起,積極參與到數字人文項目的孵化中。例如,創建、共享和重用元數據是數字人文研究活動中的很大一部分,數字人文研究者開始數字人文項目時需要大量使用圖書館資料及元數據,并依賴于它的質量和全面性,這一點可為圖書館與人文學者合作提供很好的契機。
在資源方面,圖書館資源是數字人文研究者在研究活動中尋找第一手資料時重要的考慮對象,但目前圖書館的很多資源是分散、異構、自治的,而非是一個統一、一致的知識整體,對于數字人文研究者來說,收集和準備所需的材料是一項耗時的工作,學者們需要花大量時間尋找、組裝和準備原始資料。圖書館可以考慮充分優化館藏資源,異構融合分布在館藏內外的碎片化數據,通過沖突檢測和一致性檢查,與人文學者合作,對資源進行元數據開發和語料庫構建,使數字人文學者能夠在圖書館獲得完備的、可直接用于人文研究的第一手資料。此外,數字人文研究者可能會希望他們的項目成果(語義化的文本或創建的圖像等數字化材料、軟件工具、代碼或算法)能夠被發現,非傳統的學術成果可以被列入在線目錄,以便與其他人文資源一起被發現,或者將他們的成果融合在更大的數據集合中,以便他們的成果更容易地被重用和學術分析[22]。圖書館可以基于該需求,為數字人文研究者提供硬件和軟件支持、協助制定數據管理計劃、提供數據管理服務、擴展機構存儲庫等服務,存儲維護數字人文項目成果的同時,豐富自身館藏。
人文學科與學術圖書館有著長期的共生關系,決定了數字人文學科將成為未來圖書館服務的重要驅動力。圖書館如何基于現有條件開展數字人文服務的問題,值得圖書館思考。UCLA在傳統資源和服務的基礎上,探索圖書館服務與人文研究活動需求的契合點,進行環境與內容深度分析,打造圖書館數字人文服務平臺的理論和實踐值得我們借鑒。正如在訪談中,UCLA東亞圖書館陳肅館長認為,圖書館在開展數字人文服務實踐過程中,應該融入到整個數字學術生態環境中,與學者合作,從學者需求考慮,結合學者從專業角度對資源和工具更精準的需求,發揮資源和專業優勢,參與到數字人文研究與實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