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為何并如何重歸自然

于書娟

摘要：中西方教育史上談及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自然主義教育思想在當代社會，依然有其重要的價值。劉黎明新作——《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當代價值》，全面探討了教育重歸自然的必要性與可能性。《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當代價值》一書用了大量的篇幅，從兒童觀、教師觀、天性教育觀、消極教育觀、經驗教育理論、愉快教育思想、人文價值、活動教學理論、主體性教育思想、治學智慧等十一個方面，全面而系統地探討了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在這些方面的發展歷程、基本觀點及其當代價值。因而《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史》蘊含的巨大的學術價值是毋庸置疑的。

關鍵詞：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當代價值》；學術價值

中圖分類號：F40-0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7615（2018）05-0134-03

DOI：10.15958/j.cnki.jywhlt.2018.05.027

在中西方教育史上，自然主義教育思想源遠流長。談及西方的自然主義教育思想，人們往往會想到夸美紐斯、盧梭、杜威等教育家，幾乎所有人也都會肯定，自然主義教育思想在當代社會，依然有其重要的價值。但是，來自西方的古老的自然主義教育思想，對于當代教育的價值到底有哪些？這種價值又該如何實現？許多研究者往往囿于對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些微認識，而提倡一些空洞的理念與口號；許多實踐者則會因為自己的一知半解而無從應用。因此，盡管社會各界都認識到了當前中國教育的“異化”“反自然”傾向，卻似乎對于改變教育現狀無能為力。劉黎明老師的新作——《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當代價值》，全面探討了教育重歸自然的必要性與可能性，無疑對處于困惑矛盾中的中國教育界，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指南與參照。

《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當代價值》一書共分八章。在“一切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史都是當代史”這一理念的指引下，劉黎明老師引入了解釋學的方法論，在系統梳理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源流演變的同時，對其所具有的現代影響力和當代生命力給予了極大的肯定。從第四章開始，作者用了大量的篇幅，從兒童觀、教師觀、天性教育觀、消極教育觀、經驗教育理論、愉快教育思想、人文價值、活動教學理論、主體性教育思想、治學智慧等十一個方面，全面而系統地探討了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在這些方面的發展歷程、基本觀點及其當代價值。最后，作者還專門用兩章的內容，探討了實現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當代價值的可能路徑。這部60萬字左右的專著，是劉黎明老師長期致力于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研究的又一力作，既是他30多篇相關研究論文的結晶，也是他繼2014年出版的《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史》的一個延伸性成果，其所蘊含的巨大的學術價值是毋庸置疑的。

一、堅持教育史的宏觀研究

二戰結束之后，史學研究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教育史研究也隨之一變。各種新的史學概念、理論、研究范式被引入到教育史研究中，傳統的教育思想史研究和教育制度史研究受到了很大的沖擊。特別是隨著微觀史、觀念史、日常生活史等新史學的興起，史學研究開始碎片化、大眾化、日常化。對傳統精英教育思想的研究，似乎變得不太重要，人們日益沉浸在對于史學細節的探尋上。在這種情況下，劉黎明老師能夠保持對于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濃厚興趣，孜孜不倦地致力于對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全面梳理，并以之為主線，串起了整個西方的教育思想史，這無疑是對長時段的、宏觀的教育史研究的堅守，體現出了巨大的學術勇氣和擔當。他把西方的自然主義教育思想，分為萌芽期、客觀化自然教育思想、主觀化（人本化）自然教育思想、心理化自然教育思想、生長論自然教育思想五個階段，既抓住了每個階段自然教育思想的主要特征，又指出了自然教育思想與人本化教育思想、教育心理學化思想、杜威經驗主義、生長論教育思想之間的區別與聯系，展示了西方自然教育思想的演進歷程，這一研究思路本身無疑是具有創造性的。這一演變歷程本身，足以說明自然教育思想的巨大生命力，也為論證自然教育思想的當代價值奠定了基礎。

二、強調教育史研究的理論意蘊

一部教育思想史，實際上也是一部教育理論發展演變的歷史，從廣義上來說，它可以納入到教育學科發展史的范疇。《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當代價值》，在全書架構上，沒有采用傳統教育史研究的時間線索，而是抓住教育基本理論中的若干要素，構建了專題式的研究框架。從兒童觀、教師觀、教育目的觀、天性教育觀、消極教育觀、到經驗教育理論、愉快教育思想、活動教學理論、主體性教育思想，在這本書中，既有對自然教育思想在這些教育觀念上的發展演變的系統梳理，也有對它們的基本思想內容的理論探討，更有對它們當代價值的深入闡釋，從而很好地做到了歷史與理論的統一，這對于以歷史研究見長的學者來說是非常難得的。

三、突出教育史研究的方法意識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劉黎明老師的這種理論自覺，不僅體現在對教育學理論的主動關照上，也體現在他非常鮮明的方法論意識上。在全書第一章，劉黎明老師專門探討了整個研究的理論與方法——解釋學之維。他對于西方自然教育思想的梳理，是基于對自然教育家著作的認真研讀和深入理解，是在“復原”或“重建”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或文本意義的基礎上，面對當下中國教育實踐與問題所展開的當代闡釋。

不僅如此，劉黎明老師在研究中，還專門探討了西方自然教育家的治學智慧，認為正是因為這些教育家具有強烈的懷疑意識與批判精神，他們才能在自然主義教育哲學觀的指導之下，對教育問題的進行理論化、個性化與創造性的研究，也才能推動西方的自然教育思想不斷向前發展，才能形成西方自然教育思想在各個時代與國家的強大生命力。這種研究，擺脫了就思想而論思想的思想史研究窠臼，把對教育思想史的研究，深入到了方法論的層面，從而也為當代教育思想與理論的發展，提供了重要的歷史經驗。

四、注重教育史研究的實證精神

教育史研究，本質上也是一種實證研究。它需要通過對教育家論著的忠實解讀，對相關研究成果的借鑒參照，結合自己獨立的思考洞見，形成一個論證嚴密的研究結論。在這本書中，劉黎明老師做到了這一點。他對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解讀，無不是基于對自然主義教育家教育論著的研讀，但他又沒有把這本書變成簡單的史料堆砌，而是借助于哲學、尤其是哲學解釋學、歷史學、心理學等相關理論，對這些教育家的自然主義教育思想進行了創造性的加工。他在構建自己的論證體系時，廣泛參閱了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學界對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研究成果，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該書是當代中國西方自然主義研究成果的一個結晶。多達348條的參考文獻中，僅相關著作、文集就有263條，資料的詳實、廣泛，保證了研究成果的質量與研究結論的可靠。

五、弘揚教育史研究的當代價值

“古為今用、洋為中用”，是歷史研究的一個基本價值參照。任何歷史的經驗教訓，對于當代的教育教學實踐，無疑都會產生或大或小的價值。但是，僅僅指出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當代價值，顯然是不夠的。因此，作者專門花了兩章的篇幅，詳細探討了實現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當代價值的路徑，即強化問題意識、弘揚對話傳統。最后，作者還特別研究了如何實現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中國化，希望通過中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融通，真正做到以人為本，以兒童為本，通過開展公民教育、生命教育，解決當代中國教育面臨的諸多問題。

從本書的主旨來看，它力圖通過對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歷史梳理與當代闡釋，重新喚起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生命活力，并借此來克服當下中國教育面臨的各種問題。在這個意義上，基本上實現了它的初衷。不過，或許讀者讀后還會感到不太滿足。按照教育理論的要素對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不同內涵的當代價值進行闡釋，雖然在每一點上都能夠論述得比較充分，但卻可能會影響讀者對于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整體把握，如能在行文中對于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各個要素之間的相互關系加以闡釋，可能會更好一些。而且，如果在當代價值部分的探討上，加上一些當代案例的分析與解讀，可以讓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當代價值更加彰顯，也會給教育研究者與實踐者更多的參照和更大的啟發。此外，作為一個基于歷史研究的成果，在解讀和闡釋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時，如果能夠參照一些教育家的外文原著以及國外學者的相關研究，無疑會大大提升該書的價值。

當然，歷史并不僅僅是遙不可及的過去，歷史也包括當下。對于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這樣一個充滿活力的思想而言，它的歷史或許沒有終點。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可以說，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的當代價值，會是一個永恒的研究主題。僅僅靠一本書，一個人的研究，是遠遠不夠的。如何直面當代中國教育的現實問題，從西方自然主義教育思想中去汲取前人的智慧，也需要更多的教育人不斷地關注、參與、研究與實踐。

（責任編輯：趙廣示）

Whys and Hows of Education Returning to Nature

——A review of The Contemporary Value OF Western Naturalism Education Thought

YU Shujuan

（School of Educational Science at Jiangnan University， Jiangsu， 214122）

Abstract：In view of the Chinese and western history of education， the western naturalism educational ideology still has an important value in the modern society. Liu Limings new book of The Contemporary Value OF Western Naturalism Education Thought， gives an overall exploration of the necessity and possibility of education returning to nature. The book uses large quantity of pages to give a thorough and systematic exploration of course of development， basic view and the modern values of the western naturalism education thought in the following eleven aspects of children view， teachers view， natural education view， negative education view， experience education theory， happy education thought， humanity value， activity education theory， subjectivity education idea and wisdom of learning. In view of all the above 11 aspects， it is now doubt that The Contemporary Value OF Western Naturalism Education Thought contains great academic values.

Key words：western naturalism education thought； The Contemporary Value OF Western Naturalism Education Thought； academic value教育文化論壇2018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