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多屬性群決策的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模型研究*

王薇 戴大雙

(大連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部，遼寧 大連 116024)

0 引言

目前，我國老齡化進程已步入快速發展期，由此帶來的社會養老成為亟待解決的重要民生問題。為緩解國內養老服務供給不足、整體服務水平低下等矛盾，國務院在《關于在公共服務領域推廣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模式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5〕42號)中明確提出，鼓勵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PPP)模式參與養老項目。在此背景下，各級政府都大力推進PPP養老項目建設。據全國PPP綜合信息平臺項目管理庫顯示，截至2018年5月，PPP養老項目共107個。

在實踐中，由于缺乏科學的PPP模式選擇方法與同類項目經驗，大部分養老項目均直接沿用了基礎設施領域的BOT模式。然而，養老項目屬于公共服務領域，與基礎設施領域的行業特征差異較大；各類PPP模式的特點和適用范圍亦有所區別，在基礎設施領域運作成功的BOT模式未必是養老項目的最佳運作模式。Chang等認為，不同行業的產品屬性差異影響了適用PPP模式的選擇[1]。馮鋒等指出BOT模式一般適用于污水處理、垃圾焚燒項目[2]。Henjewele等發現英國在醫療等公共服務領域廣泛采用PFI模式[3]。公共服務領域的養老項目在服務質量與穩定性,公私合作雙方長期合作、風險分擔等方面均具有特殊要求，這些特點決定了單一BOT模式無法滿足養老項目的多元化需要，實踐中盲目決策的做法不僅大大提高了養老項目運作中公私合作雙方承擔的風險，而且更會降低養老項目的運作效果，甚至導致項目失敗。因此，在深入分析各類PPP模式適用性的基礎上，探討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成為實踐關注的熱點問題。

現有理論研究聚焦于基礎設施項目PPP模式的選擇指標、選擇方法兩個領域。關于PPP模式選擇指標，Cheung等構建了完成速度、確定性、靈活性、責任、質量水平、復雜性、風險規避和價格競爭8個指標[4]。陳卉結合中國情境因素，從社會效益、經濟效益、環境效益、政府職責、風險和融資模式特性6個維度設計出16個選擇指標[5]。郭華倫基于利益相關者理論提出投資目標、質量目標、進度目標、服務質量、運營效率、財政支出、經濟效益、社會效益8個指標[6]。楊亞楠應用多案例分析法識別出影響PPP模式選擇的19個因素[7]。關于PPP模式選擇方法，馮鋒等在比較各類融資模式特點的基礎上，定性歸納出基礎設施項目融資模式選擇路徑[2]。胡振結合日本PPP項目案例，探討了項目領域、收益方式、特許期和物有所值(Value for Money，VFM)4類因素與PPP模式選擇的關系[8]。Cheung等建議可應用多屬性方法進行項目融資模式選擇[4]。進一步地，楊駿等應用多屬性群決策方法研究了基礎設施項目融資模式選擇問題[9]。

綜上所述，基礎設施項目PPP模式選擇的相關研究成果比較豐富。但養老項目是PPP模式在公共服務領域的創新應用，現有研究成果難以有效指導養老項目的PPP模式選擇。為此，本研究設計出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的指標體系，構建了基于多屬性群決策的PPP模式選擇模型并加以驗證，為政府與私人部門科學決策養老項目PPP模式提供了理論支撐。

1 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的指標體系設計

1.1 養老項目PPP模式適用性分析

國內養老項目包括民建公助、政府購買、公建民營、公辦民營等類型。其中，政府鼓勵社會資本投資建設、運營的PPP養老項目多為民建公助類。這類項目具有準公共產品、準經營性等特征，且收費機制復雜、對社會資本服務質量和服務穩定性要求高。目前，PPP養老項目基本直接應用BOT模式，僅有少量項目嘗試應用BTO、BOO等其他模式。這三類PPP模式在養老項目中的適用性見表1。由分析結果可知，BOT、BTO、BOO三種模式均可應用于養老項目，但由于項目所有權配置不同、優缺點的區別，這三種模式在服務質量、運營成本、風險分擔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因此，應結合這些模式的特征，構建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的指標體系。

表1 養老項目PPP模式適用性分析

(續)

1.2 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指標體系構建

在遵循客觀性、完備性、獨立性、可操作性等指標設計原則的基礎上，本研究從服務質量、運作效率、VFM效果3個維度設計出10個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指標，見表2。其中，服務定價和運營成本為成本型指標，評價值越低越好；其他指標均為收益型指標。

2 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的多屬性群決策模型構建

2.1 問題描述

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是多屬性群決策問題。首先，由群體專家依據養老項目的PPP模式選擇指標體系對備選PPP模式進行模糊語言評價，對評價結果做規范化處理；其次，計算指標權重與專家權重；最后，計算備選PPP模式的綜合評價值，通過優劣排序得到最終決策。

表2 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指標體系

2.2 模糊決策矩陣規范化處理

(1)

(2)

2.3 基于信息熵的指標權重計算

為區分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指標的相對重要程度，本研究應用熵權法進行賦權。

(3)

(4)

(5)

2.4 基于相似度的專家權重計算

由于專家ek來自于不同技術領域，在評價中可能依據各自專長與偏好進行賦值。為避免專家個體意見偏差較大造成決策失誤，本研究應用相似度的概念計算專家權重，以此反映專家意見的一致性。

首先，計算專家k與專家t在同一方案、同一指標下評價熵值的歐幾里得距離，公式如下

(6)

其次，計算專家ek的相似度，公式如下

(7)

最后，計算專家ek的權重，公式如下

(8)

綜合L位專家的權重，形成專家權重矩陣EW=(ew1,ew2,…,ewL)。

2.5 備選方案綜合評價排序

將專家權重EW集結到綜合評價矩陣V，計算出備選PPP模式的綜合評價值，評價值越高，方案越優。

3 算例驗證

3.1 項目基本情況

博山姚家峪生態養老中心項目是財政部第二批PPP示范項目，于2015年10月開工建設，包括社會福利養老中心、養老公寓、配套綜合服務中心等，總投資19.25億元，合作期限30年，預計三期工程全部完工后，可容納1萬人養生養老。2015年5月，該項目已通過物有所值評價，并初步決定采用BOT模式。下面應用本研究構建的模型進行算例驗證。

3.2 PPP模式選擇的過程

(1)設計PPP模式備選集和專家打分表。通過養老項目特征、PPP模式適用性分析，初步確定本項目PPP模式方案集A={BOO,BOT,BTO}，由來自政府、社會養老機構、金融、財務、法律等領域的5位專家分別對3類PPP模式在10個指標上進行打分，得到初始模糊決策矩陣Xk。其中，專家語言評價量化見表3。

表3 專家語言評價量化表

表4 指標熵權計算結果

根據式(5)，計算專家綜合評價矩陣V為

(3)專家權重計算。根據式(6)～式(8)，計算出專家權重EW=(0.200 4，0.201 6，0.197 8，0.201 2，0.199 0)。

(4)備選PPP模式綜合排序。將專家權重EW集結到綜合評價矩陣V中，得到備選方案的綜合評價值，見表5。

表5 備選PPP模式綜合評價值

由表5可知，根據綜合評價值，方案排序為BTO>BOT>BOO，即該項目更適宜采用BTO模式。這一結果與項目實際情況略有差異。其原因在于：

(1)在表4中，服務定價、服務穩定性、融資可行性、合作緊密程度等指標的權重相對較大，在BTO模式下，政府在特許期內擁有項目所有權，可以更有效抑制私人部門過度提高服務定價、降低服務穩定性的尋租行為，促進公私合作雙方的緊密合作，因而在專家打分時，BTO模式在這些指標上的表現更好。

(2)對國內養老項目實地調研結果顯示，目前國內一些養老項目形式上采用了BOT模式，但根據特許經營協議的約定，政府在特許期內并未完全讓渡項目所有權，且在運營中擁有較強的控制力。因此，從本質上來說，這些養老項目的運作模式更接近于BTO模式。

(3)在表5中，BTO、BOT評價值的相對距離小于BOT、BOO的相對距離，這反映了BTO、BOT兩類模式均有一定的適用性，在實踐中需要結合項目實際特點，考慮公私合作雙方的利益訴求進行科學決策。

4 結語

針對實踐中缺乏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方法的問題，本研究設計出符合養老項目特征的PPP模式選擇指標體系，包括3個一級指標和10個二級指標；構建了基于多屬性群決策的養老項目PPP模式選擇模型，并結合具體項目驗證了該模型的可行性。研究結論可為政府與私人部門科學確定養老項目PPP模式提供決策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