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在現代信息技術的大背景之下,數字出版成為了社會經濟重要的組成部分,但是與之相匹配的法律問題一直未得到解決,尤其是數字出版的授權問題。本文簡述了數字出版現如今所面臨的困境、傳統著作權授權模式和部分新興授權模式適用于數字出版存在的問題,以及對數字出版授權模式完善的建議,以期許數字出版能夠有一個更加健康的發展環境。
關鍵詞 數字出版 傳統出版 授權模式
作者簡介:杜媛媛,西南科技大學。
中圖分類號:D923.4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04.341
隨著現代化數字信息技術的不斷革新,傳統出版模式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沖擊,在傳統出版的基礎之上衍生出了更有效益的數字出版模式。參照新聞出版總署出臺的相關意見中對數字出版的定義,數字出版是指在傳統資源的基礎之上,用數字化的技術手段對內容進行編排加工,再通過數字化的傳播手段進行立體性傳播的新型出版模式。在整個數字出版的過程中,所有的內容都以二進制代碼的形式存儲在介質中,因此相較于傳統出版而言,數字出版在傳播和存儲方面具有明顯的優勢,而其復雜性和挑戰性也使其面臨著許多問題。“十三五”規劃的重點任務之一是全面完成傳統新聞出版業數字化轉型升級,數字出版在新聞出版強國建設的關鍵時期中承擔著重要任務,據相關報告顯示,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總收入近年來一直呈增長趨勢,其在社會經濟中的所占比重越來越大,隨著高新技術的迅猛發展,消費需求的日益變化,數字出版在變得愈發重要的同時,也需要達到更高的要求,面臨更大的挑戰。
(一)盜版猖獗
目前,我國還屬于發展中國家,在過去幾十年里,我國經濟發展迅速,但是國民素質還未能與我們經濟騰飛的速度相匹配,國民素質相對來說不算很高,大家一直在網絡上享受著免費的資源,但是數字出版時代,許多作品需要用戶支付費用才能獲取,而國民的版權意識薄弱,且數字出版作品盜版的代價十分低廉,與傳統出版相比較,其復制、發行更為容易,若著作權人的權利受到侵犯,取證相對來說也十分困難,這就使得盜版猖獗,數字出版的作品不能得到較為周全的保護,權利人的權利極易受到侵犯。
(二)相關法制不夠健全
實踐證明,在數字出版盛行的時期,傳統的法律規范并不能充分解決數字出版所帶來的法律問題,但是,結合其繁復的特征和我國具體的國情,數字出版一直是由《出版管理條例》、《互聯網出版管理暫行規定》等基礎性版權的法規進行保護,相關部門尚未頒布專門對其進行保護的法律。總體而言,數字出版的法制建設十分薄弱。也因此,與數字出版相匹配的著作權問題一直未得到有效解決,其中最為嚴峻的就是數字出版的授權模式問題。授權模式問題已經成為制約數字出版健康發展的瓶頸。
對于傳統出版的出版物,可以通過著作權進行保護,我國著作權明確規定了對于出版的圖書、報刊的保護。著作權具有排他性,他人必須經過著作權人的同意并支付一定報酬才能使用相應權利。本文認為,我國著作權傳統的授權模式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一對一”的授權模式,即著作權人與使用者之間進行談判授權,另一種是由使用者與權利人之間的代理人或者代理機構進行談判授權。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作品的形式不斷豐富,其使用范圍和形式的也日趨廣泛,著作權人沒有多余的時間和精力來準確地了解自己的作品被誰使用、如何使用以及收取報酬等問題,這樣就有損著作權人的利益,使其權利無法得到保障。根據我國《著作權法》相關規定,著作權人和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人在權力行使的過程中,很大程度上會出現對權利無法控制的情況,導致權利人的權利受到侵害,這種情況之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就應運而生了,權利人可以將有關權利授權給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行使,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就能根據授權主張權利。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有效地解決了著作權傳統授權模式的一系列問題,在傳統授權模式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然而,任何事物都具有兩面性,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也具有一定程度的壟斷性。雖說在著作權集體管理模式中,一定程度的壟斷是必要的,但是,其作為一種非常態的經濟競爭模式,也會引發一些社會問題。
數字網絡時代,作品的許可和使用與以往相比最大區別之一就在于,龐大而多元的具有個性化需求的作者、用戶愈來愈成為數字出版著作權保護不容忽視的主體。 顯然,對于數字出版,面對龐大的主體和海量的作品,傳統的“一對一”授權模式已經不能滿足其海量的特點了,那么在數字出版的授權模式中,我們就只能探討能否繼續沿用集體管理這種授權模式進行授權管理或者是找到新的途徑進行授權,使數字出版脫離缺乏合理授權模式的困境,以提高效率。接下來本文就傳統出版授權模式和部分新興授權模式是否適用于數字出版進行探討。
(一) 授權要約模式
授權要約模式是指著作權人以要約的方式提出版權交易條款,使用者只需按照約定的方式合法使用其作品并把相應的版權使用費匯給指定的代理機構或作者本人即可。 最早推動授權要約模式的是中國版權協會、北京書生公司、《中國版權》雜志,2004年8月,世界上第一本包含“授權要約”的圖書《最后一根稻草》由北京出版社正式出版,作者在書中直接登載授權要約(權利人版權聲明),任何個人或單位只需在保持作品完整性、注明作者和來源,保證署名權,并將使用本書帶來收入的5%在收入6月內交由中華版權代理總公司收轉,即可合法地對此作品行數字化形式的復制、發行和信息網絡傳播,該模式一經提出,即獲得很高評價。 我們所熟知的知識共享許可協議(CC協議)就是一種“授權要約”模式,知識共享許可協議是由美國哈佛大學勞倫斯·萊斯格教授發起的,其核心協議是著作權人在作品上使用知識共享許可協議,不代表放棄其著作權,而是在一定條件下,將著作權人的部分權利授權給公共領域的使用人。如前文所述,數字出版的一大特點就是海量,授權要約模式可以極大地減少著作權人的工作量,靠雙方的意思自治確定是否訂立合同,從大體上看來,對于數字出版授權模式問題的解決,授權要約模式可以起到一定的積極推動作用,海量授權的問題也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解決。但是,實踐表明,授權要約模式并沒有如愿對數字出版授權模式的完善起到明顯的推動作用,實際上,前文提到,在我國,國民素質相對來說還不算很高,再者,網絡侵權的成本相對較低,這也對授權要約模式的行使帶來了一定的困難,且授權要約模式尚未形成完整的法律配套機制,沒有統一的收費標準,著作權人的權益極有可能受到損害,也意味著授權要約模式只是治標不治本。
(二)集體管理授權模式
傳統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概括來說有以下四點職責:(1)代表權利人與作品的使用者就作品的使用條件以及許可使用的費用進行談判;(2)發放許可證,并收取使用費用;(3)在扣除管理費用之后,將收取的許可費轉付給會員;(4)直接參與被管理作品侵權案件的訴訟以及仲裁等。然而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只代表入會會員行使權利,不能代表大量的非會員行使其相應的權利,有一定的局限性。由此,有學者提出了延伸集體管理的模式,著作權延伸集體管理是北歐國家于20 世紀60 年代創立的一種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即在法律規定的情況下,允許將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與作品使用者達成的一攬子作品使用許可協議延伸適用于非會員著作權人,使用者簽約后可以依法使用非會員的作品,但應通過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向非會員支付使用作品的相應報酬。 在數字出版中,集體管理組織有其優勢,可以相對解決海量作品的問題,但是傳統的集體管理授權模式仍需改進才能適應數字信息時代的數字出版模式。世界知識產權組織在《版權和鄰接權的集體管理》中認為,由于越來越多的作品以數字化方式通過網絡傳播,對版權集體管理組織進行重構是必要的。 本文認為,數字出版可以沿用集體管理的授權模式進行集中管理,但是舊的集體管理模式必須進行革新。
(三)默示許可授權模式
默示許可是指著作權人雖未明確表示許可他人使用該作品,但是在特定情況下,從權利人的行為或者相關法律規定可以推定出權利人對其使用并不會表示反對,因而可以認定已經許可對其作品加以傳播和利用的情形。權利人可以隨時向使用者提出支付使用費用的要求,作品的使用者也不得拒絕,要根據規定依照相關標準付給著作權人報酬。默示許可授權模式的優勢如下:(1)有助于作品的傳播和使用;(2)可以適當節約成本,提高效率。目前,有越來越多的數字出版企業為了降低發生糾紛的風險選擇使用默示許可的授權模式,然而,數字出版也不能僅靠默示許可的方式來進行授權,在默示許可制度中,著作權人處在較為被動的地位,且缺乏一個支付報酬的標準和計算方法,因此,默示許可也有其局限之處。
(一)完善相應的法律法規
由以上分析可知,傳統和部分新興的著作權授權模式,對于數字出版不能完全適用。前述默示許可制度不適用于數字出版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其沒有完整的法律配套機制,所以,我們應該在原有基礎上,繼續改進,完善相應配套的法律法規,當然,法律是具有一定的滯后性,但是,法律學者和法律工作者是具有前瞻性的。只有法制配套措施健全了,數字出版才能更加健康地發展。
(二)建立數字化版權交易授權的統一平臺
有學者認為,我們可以建立數字化版權交易授權平臺進行統一授權,進行集中交易授權,集中交易授權,是指在網絡交易平臺上,用戶可以查詢作品所屬權利人的信息以及權利的狀態,根據平臺提供的方式獲得權利人的授權。在集中授權的平臺上,權利人和使用人可以看到付費和收費的情況,以及各自的信息,當然這種授權依然要通過集體管理組織來實現,所以集體管理組織應該發展自己,使自己適應信息網絡時代,而不是一成不變。顯然,平臺的建立離不開政府和社會的支持,政府、社會要對授權通道的建設提供支持,對正版企業和合法機構提供政策上的支持,鼓勵著作權人、出版社加入集體管理組織,嚴厲打擊數字出版發展過程中的違法行為。任何行業都需要相應政策的支持才能蓬勃發展,生生不息。
數字出版是一個很重要很有朝氣的產業,作為我國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它為我們國家的經濟貢獻了很大的力量,數字出版授權模式的完善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不管是法律學者還是法律工作者,都應該不斷發掘更加適合其發展的道路,為其提供更加健康的發展環境,使其蓬勃發展。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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