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貿易的環境效應研究

孟家丞 王斌

摘 要：以華北、華東、華南7個省份1998—2015年環境及貿易的面板數據為樣本，運用多元線性回歸計量的方法建立回歸模型，對我國三個經濟圈貿易的環境效應進行實證研究。研究發現：各省份均符合環境庫茲涅茨曲線，由于貿易結構等因素影響，不同省份貿易與環境污染關系不同，因此，各個地區應該取長補短，優化貿易結構，完善貿易政策，統籌運輸規劃，使得對外貿易實現綠色增長。

關鍵詞：環境污染；貿易；多元線性回歸

1.引言

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對外貿易發展迅速，但隨之而來產生了各種環境污染。在這個背景下，國家提出轉變經濟增長方式，深化改革，學術界也圍繞貿易與環境的關系問題展開了大量研究。目前大多數貿易與環境關系的研究都是針對某一國家或者某一地區，這樣忽視了不同地區之間的差異性。我國不同省份，不同地區的產業結構，貿易結構差異明顯。因此，針對不同地區進行差異化研究，在對比中分析貿易的環境效應，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京津冀經濟圈、長三角經濟圈和珠三角經濟圈是我國目前最典型的，也是最發達的三個經濟圈，這三個經濟區域進出口貿易額高，環境差異也比較明顯，因此，針對這三個經濟圈進行研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近幾年來，霧霾問題備受人們關注，本文將針對空氣污染與貿易的關系進行分析。

2.文獻綜述

早期研究貿易與環境關系問題的，是Grossman和Krueger，他們在1991年就北美自由貿易區國家有關SO2的跨境污染問題進行研究，認為貿易的環境效應應該分為三個方面：規模效應、結構效應和技術效應。而Copeland和Taylor（1994）較早的把經濟模型引入了這個問題的研究之中，他們建立了一套靜態的南北模型在理論上探討人均收入、污染排放和對外貿易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自由貿易可能會增加北方國家的污染，而減少南方國家的污染。

近些年來，國內外學者主要進行了基于上述理論的一些實證研究。Antwiler、Copeland和Taylor（2001）通過建立一系列均衡理論模型，基于上述貿易對環境影響的三個方面，利用多個國家的二氧化硫排放數據進行了實證檢驗。彭水軍等（2013）引入了改進的系統GMM方法，利用2005-2010年全國各個地級市環境與貿易相關的面板數據，對我國貿易自由化與三類污染物的關系進行了實證分析，結論表明貿易自由化對煙塵排放量有負向影響，同時也降低了二氧化硫、廢水等的排放強度，但不顯著。闞大學（2016）把貿易的環境效應進行了擴展，在原有三效應基礎上又引入了收入效應、環境規制等幾方面，最終得出經濟發展水平和外資對貿易的環境污染效應的影響均具有雙門限非對稱的特征。

從既有文獻看，大多學者都認為貿易對環境有顯著的影響，從研究角度上，多數是運用某地區一系列面板數據結合模型進行分析，本文將不同地區的數據分別建模，然后對不同地區的不同回歸結果進行對比分析。

3.模型建立

3.1指標選取及相關說明

3.1.1被解釋變量

本文選取SO2排放量為空氣污染的指標。我國的能源結構、不成熟的脫硫技術以及排污收費標準偏低等一系列原因造成我國二氧化硫污染嚴重，我國是世界上排放二氧化硫最多的國家之一，也正因如此，二氧化硫是我國空氣污染的代表性檢測物，對二氧化硫的檢測數據較為全面。

3.1.2解釋變量

根據Grossman的理論，對外貿易的規模效應不利于環境，而結構效應和技術效應則有利于環境。

進出口的貿易總額可以很好的解釋其規模效應，反映出規模效應對環境的影響。以往的理論及實證研究表明，貿易是可以引起當地技術水平變動的。而這種技術水平的變動作為技術效應和結構效應的載體也影響著環境，使用地區的技術指標建立與環境污染的關系，可以說明貿易的技術效應與結構效應對環境的影響。同時在模型中引入當地的收入水平和收入水平的二次項，用以來驗證地區EKC曲線。基于此，解釋變量選擇如下：

（1）收入水平：我國對GDP統計數據全面，口徑統一，且GDP能較準確的反映一地區的收入水平和經濟規模，因而選用GDP作為反應收入水平的具體指標。

（2）收入水平二次項：我們使用收入水平及其二次項來抓取污染水平和收入水平的倒U型關系，若收入水平二次項的系數為負，則EKC曲線假設是成立的。

（3）出口額：由于某一地區的污染多是由于某一地區企業的經濟活動造成的，因而出口額使用經營單位所在地出口總額。

（4）進口額：由于進口涉及不到生產過程的污染，進口對當地造成的污染主要是運輸過程的污染，因而進口額也使用經營單位所在地進口總額。

（5）技術水平：R&D;是各國普遍使用的衡量一個地區科技發展水平的重要指標，因此本文使用R&D;支出總額來衡量各省份的科技水平，以這個科技指標作為貿易技術效應與結構效應的載體，來解釋貿易與環境的關系。

3.2數據選取及預處理

我國最大的三個經濟圈，即長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經濟圈。長三角以上海為中心，南京、杭州為副中心，毗鄰東海，是長江的入海口，長三角城市群是我國城市化程度最高，經濟發展水平最高的地區。珠三角地區緊鄰南海，主要包括廣東中南部及港澳地區，珠三角地區是我國的南大門，對外開放的窗口，擁有高強度、聚集式的城市群及高度發達的貿易。京津冀位處華北地區，是環渤海經濟圈的核心，是我國的政治文化中心，經濟規模僅次于上述兩個經濟圈。

長三角、珠三角及京津冀經濟貿易發達，但空氣環境差別卻很大，北方困擾于霧霾，南方卻藍天白云。2015年，廣東省貿易額依然全國最高，三個地區人均貿易額長三角最高為6.5萬元，廣東緊隨其后是5.9萬元，京津冀地區最低為4.7萬元，但SO2污染方面，人均排放量京津冀地區卻最高為1006kg，其次是長三角為人均907kg，廣東省最低僅為625kg。三個經濟圈經濟貿易水平都很高，空氣環境方面差別卻很大，作為對外貿易環境效應的研究對象，具有實際意義。

本文選取1998-2015年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浙江省、江蘇省、上海市和廣東省數據為研究對象。污染水平、收入水平及進出口總額來自國家統計局官網、中國統計年鑒及中國環境統計年鑒數據，R&D;經費支出來自中國科技統計年鑒、各省統計局或各省統計年鑒數據。

SO2的單位使用噸。其他指標的單位均為億元，其中進出口總額數據源單位是千美元，使用歷年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將其換算成億元人民幣。由于歷年統計數據均為名義值，利用歷年的消費價格指數，以1998年為基期，將其全部換算成實際值，然后將所有數據全部取自然對數，便于后續處理。

3.3模型選擇與建立

根據以往學者的研究結論，以及對上述數據繪制散點圖可以得出因變量與各自變量是呈線性相關關系的。根據過往文獻，個別學者采用動態模型，本文認為，與進出口貿易相關聯的生產環節，運輸環節等所產生的空氣污染都是對本期環境的影響，與上期的貿易關系不大，對下期的環境也沒有太大的影響，故本文采用靜態模型。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具有結果唯一，準確計量各因素之間相關程度與回歸擬合度高低的優點，因此本文使用靜態的多元線性回歸的計量方法，建立對外貿易與環境污染關系的計量經濟學模型。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是根據多高自變量的最優組合建立回歸方程來預測因變量的回歸分析。多元線性回歸一般表達形式為：

Yi=β0+β1X1i+β2X2i+…+βkXki+μi i=1，2…n

其中k為解釋變量的數目，βj（j=1，2…，k）稱為回歸系數。在現實問題研究中，所研究對象往往要受到多個因素的共同影響，因此需要在模型中引入多個自變量。

多元線性回歸檢驗的原假設是常數項和各個自變量的系數均為0。它使用的統計量是T，即偏回歸系數與偏回歸系數標準差的比值。多元線性回歸方程的顯著性可通過統計量F進行檢驗。～F（K，N-K-1），若F≥Fα（K，N-K-1），則認為回歸方程顯著成立，若不符合則不成立。本文所構建的計量模型表示如下：

P=β0+β1y+β2y2+β3E+β4I+β5T+μ

P表示空氣污染水平，即SO2排放量，β0為常數項β1—β5分別為GDP、GDP的二次項、出口總額、進口總額和R&D;支出額的系數，μ為隨機誤差項。

4.實證分析

在對數據除去價格因素，并進行無量綱化處理之后，使用EVIEWS軟件利用最小二乘法對模型進行參數估計，所得結果如下：

上表分別是各個省份的參數回歸結果，***、**、*依次表示在1%、5%、10%的水平上顯著，各個省份的回歸擬合度均較好，除了天津擬合度是0.61，河北擬合度是0.63，其他省份回歸擬合度均達到0.86以上，北京、上海、廣東的擬合度達到0.97以上。

通過回歸結果可以看到，環境庫茲涅茨曲線在各個省份均成立。除天津和廣東外，其它省份出口均對環境造成了破壞，而只有天津和江蘇的進口增加了環境的壓力，表明各個省份由于自身產業結構、運輸水平不同導致進出口的環境效應有所不同。而北京、天津地區技術水平提高反而對污染有正向影響，說明該地區技術投入需要向環境保護方面側重。

5.政策建議

通過以上對比分析，我們可以看到，貿易并不是站到環境的對立面，優化貿易結構，減少運輸污染，政府加大環保技術的資金投入，是可以實現貿易攀升，環境優化的目的的。

首先，在政策層面上，政府要加快環境保護的立法進程，加強環境保護的執法力度，在環境保護方面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

其次，在政府資金投入上，科技研發中，還要繼續向環保傾斜。

最后，還要看到生產以外的運輸污染。因而要改善運輸條件，優化運輸統籌機制，充分發揮好政府、企業的積極作用，建立起完善合理的貿易運輸系統，做到貿易與環境的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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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孟家丞（1988—），男，漢族，河北滄州人，工學學士，北京信息科技大學經管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數量經濟學；王斌（1970—），男，漢族，安徽宿州人，經濟學博士，北京信息科技大學經管學院教授，研究方向：數量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