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勢下的對外漢語教學出版轉型升級探索

摘要：華語教學出版社堅持正確的導向和自身業務差異化的發展定位，既發揮優勢，開發了多套針對性強、口碑好的品牌產品，取得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雙豐收，又不斷積極探索從傳統出版向互聯網+轉型的有效路徑，努力開創對外漢語文化產業新局面。分析與研究華語教學出版社成立三十多年的轉型探索歷程，對傳播中華文化、發展漢語言產業有一定的啟示價值。

關鍵詞：漢語言產業；對外漢語教學；出版轉型升級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取得長足進步。隨著經濟實力的不斷擴大、對外開放程度不斷提高，中國與全世界其他國家政治、經濟、貿易、文化等的聯系越來越緊密，越來越多國家的人民開始對中國國內情況、中國文化產生濃厚興趣。在這種背景下，作為了解中國與中國文化最重要的交際工具與重要的思維工具，漢語受到了世界各國的追捧，全球漢語學習高潮方興未艾。漢語語言在建國以后首次以一種較大規模且深刻有力的方式呈現在經濟活動中，漢語語言產業的概念應運而生[1]。作為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語言，漢語產業蘊藏著巨大的生命力；但與英語等強勢語言產業相比，產業發展基礎仍然薄弱，與我國大國地位相稱、符合國際慣例和國別特征、具有我國文化特色的話語體系仍有待于進一步完善。如何更好開發利用漢語資源，更好發展漢語語言產業，更好傳播中華文化已成為國內外學者研究的重點與熱點。

近年來，我國學者已從經濟角度發展漢語言產業進行了大量相關研究。賀宏志（2012）對語言產業加以定義，認為語言產業是以語言為內容、材料，或以語言為處理、加工對象，生產出各種語言產品或者提供各種語言服務的產業形態[2]。李明宇（2012）提出了語言也是“硬實力”的觀點，主張從經濟學的視角來考察語言規劃，增強語言規劃中的經濟學意識，對語言活動進行“成本-收益”分析，估算語言的經濟貢獻度[3]。黃少安，蘇劍，張衛國（2012）認為需要盡快制定基于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總體戰略的語言產業戰略。蘇劍（2014）基于2000年一2012年的面板數據，對語言產業對我國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進行了實證研究。實證結果顯示當語言培訓的市場產值增長1個百分點，將會導致GDP增長率增長0.09個百分點，語言產業對經濟增長的意義重大。劉國輝，張衛國（2013）對加拿大語言產業發展進行了研究，認為政府對產業的重視、引導、投入和監管對加拿大語言產業起到了關鍵性作用[4]。也有些學者從漢語推廣的角度對發展漢語言產業進行了研究。王振頂（2009）認為漢語國際傳播與推廣中，除考慮政治、文化、學科策略外，還必須考慮經濟因素，主張從語言經濟學的視角，考慮漢語言文化國際傳播，促進漢語的國際化[5]。張西平，柳若梅（2006）則從漢語推廣的角度出發，主張應研究發達國家推廣自己語言的歷程，制定出適合我國國情的語言推廣方針政策[6]。喻國明（2009）則認為我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具備了相當程度的國際影響力，具備建立世界話語權可能，但這種可能能否變為現實，最為重要的是傳播內容與形式的價值因素[7]。而從微微觀層面開展的外漢語教學與教材的相關研究更是汗牛充棟，不勝枚舉。

綜合前人研究成果，目前我國漢語言產業發展多從對外傳播的角度以宏觀經濟價值分析和微微觀的對外漢語教學教材的具體研究為主，而對微觀層面的漢語言產業市場競爭的各類主體進行的實證研究較少。以語言文化企業為研究對象，對其發展導向、發展思路、所有制形態及外向型發展的進程進行分析與研究，對探索深化文化體制機制改革的具體實踐路徑、提高文化開放水平有一定的研究意義。

語言產業的外延主要包括語言培訓、語言出版、語言翻譯、語言科技、語言藝術、語言創意、語言康復、語言會展、語言能力測評等多種業態形式[8]。出版物是人類的思想和智慧的載體，出版業的發展對社會的進步發展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從這個意義上講，說語言出版是語言產業發展的基礎毫不為過。作為我國對外漢語教學出版的國家隊之一，華語教學出版社成立三十多年來，堅持以漢語國際推廣、弘揚中國文化為宗旨，面向國際國內兩個市場、把握國際國內兩種資源、創新國際國內兩種管理模式，在堅持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服務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和對外話語體系建設，推動中華文化走向世界的同時，高度重視價值創造，立足國內面向海外積極開拓市場，取得了較好的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分析與研究華語教學出版社的轉型探索歷程，對傳播中華文化、發展漢語言產業有一定的啟示價值。

回顧華語教學出版社的發展歷史，分析特別是在近些年在走出去、數字化轉型等方面取得了較突出業績的根本原因，正是長期堅持的市場化理念與黨的“堅持政府主導、企業主體、市場運作、社會參與，擴大對外文化交流，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和對外話語體系建設，推動中華文化走向世界”的文化開放政策的契合結果。

一、堅持正確導向，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

作為我國成立最早的一家專業出版對外漢語教材的出版社，華教社通過漢語國際推廣的方式承擔著中國外文局增強國際傳播能力的任務。出版及利用各種方式推廣漢語教學是華語教學出版社的立社之本，是黨和國家賦于的歷史責任。華教社建社30多年來，始終堅持正確的政治導向，自覺主動將出版工作融入國家對外漢語推廣大局、主動將自身發展與中國外文局對外傳播整體發展規劃相協調。

近年來更是抓住文化體制改革和增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有利契機，針對目前市面上漢語教材越來越多，但相應的文化讀物卻仍顯不足的問題，將工作重點從主攻教材轉向了文化讀物，有力推動了中國文化“走出去”，擴大中華文化在國際上的影響力和吸引力。華教社與國家漢辦/孔子學院等對外漢語推廣機構緊密協作，充分考慮符合外國讀者閱讀習慣，了解其思維模式、文化背景，將語言教學與文化傳播緊密結合，使海外讀者在學習語言的過程中，潛移默化地了解中國文化。在文化內容選取方面，我們不僅介紹傳統中國文化，例如《“四書”精華版》系列，《中國經典故事》系列，也介紹更多的當代中國文化，如《當代中國微記錄》系列。同時，也出版了適合漢語學習者閱讀的文學作品簡讀本，以及介紹飲食文化的系列圖書等。

2015年12月12日意大利國際文學獎公布獲獎結果，由華語教學出版社出版的“中國蒙學經典”系列叢書（意大利語版）獲得評委會頒發的維多利亞-薩姆雷利獎（Premio Vittoria Samarelli），評委會評價該書為“這是一本關于認知、創造、成長的書”，“是關于少年兒童的知識寶庫的故事”、“中國文學書籍中中意翻譯之典范”。這也是自該獎項創建以來，第一次把獎頒給由中國出版社出版的中國文化類圖書。

二、堅持市場化運作，明確差異化發展定位

華教社堅持市場第一，在面對國內外漢語學習者不同語言和文化背影、不同級別和水平、不同年齡段的現狀，華教社明確了自身差異化的定位，抓住“供需錯位”這個路障，精準定位，從提高供給質量、調整產品結構、打造高品質出版物等方面發力[9]，努力解決國內圖書長期存在的實用性和針對性不強的突出問題[10]。

針對國外學漢語人群年齡不斷下降的趨勢，華教社開發了《我的第一本中文故事書》系列。在編輯這套書之前我們利用社里150多個國家的行銷網絡和英國分社做了大量市場調研工作，確定國外小讀者范圍，以及他們對插圖風格、開本尺寸、定價、圖書厚度的喜好，并參考了新加坡、美國、英國等國漢語教學大綱所要求掌握的詞匯量，句型的選取盡量做到由簡到難，逐級上升，力求這套圖書從內容到設計與國外市場接軌。這套書自從2012年開始出版以來，目前已形成較完善的規模，成為華教社雙語親子閱讀類圖書的第一大品牌。全系列細分為三個系列，每個系列20冊，共計60冊書，每個系列特點鮮明，從小讀者熟悉的動物故事開始，到他們熟悉學校發生的故事，再到由成語故事改編的小故事，逐漸滲入中國文化。該系列出版以后得到廣大海外出版商和讀者的高度贊揚，銷量逐年上升，多數圖書已加印三次，累計銷量超過十萬冊，并輸出了英文、印尼文和阿文等版權。

三、加速數字化升級，突破轉型瓶頸

隨著網絡和數字技術的高速發展，新媒體應用已經滲透到社會的各個角落，以數字閱讀、掌上娛樂為代表的新媒體應用改變了人們傳統的閱讀習慣以及對于文化產品的需求[11]。作為文化產業核心層的圖書出版產業，盡管近些年發展迅速，但面對數字出版的發展趨勢和產業鏈的演化，在發展中面臨許多困境，如紙質圖書產能過剩，銷售額增長緩慢等。

而以數字出版為代表的多媒介出版呈現快速增長趨勢。從全球范圍看，傳統出版媒體融合普遍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使用技術手段對內容進行改造的數字化過程；第二階段為紙質媒體與數字媒體的聯動發展過程；第三階段為出版流程重構和新媒體出版物迅猛發展的媒體融合過程。華教社一直不滿足于現狀，積極轉變思維，嘗試新的探索，陸續開發了iBooks圖書、漢語學習APP客戶端、電子書、i-chinese基礎數據庫、方洲新概念作文數據庫等項目，不斷積累經驗。2015年華教社成立了北京華語時代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并開發完成了“中文幫Chinesebon”全球首個漢語學習移動視頻平臺，致力于整合全球漢語教師資源、產業資源、學習者資源。該平臺為華教社傳統業務全面轉型奠定了基礎。對絕大多數中小出版社來說，依托現有出版資源拓展加強數據庫及網站建設，整合數字出版內容和傳播平臺，建立與本社優勢資源相適應的數字出版體系，才有可能打破出版、傳媒、網絡、電子、電信等行業的界限，走出有特色的傳統出版和新興出版融合發展之路。[12]

小結：信息技術飛速發展的時代，誰的傳播手段先進、傳播能力強大，誰的思想文化和價值理念就能流傳得更長遠，誰就有可能影響更多的人。年輕的華教社不故步自封，不僅要做好傳統出版，更要努力做一個圍繞漢語學習者群體、提供全產業鏈服務的跨媒體、跨平臺的對外漢語言文化產業領軍企業。雖然目前還面臨技術滯后、資金投入不足、盈利模式不清等問題，但華教社仍會不畏艱難，砥礪前行，這是順應新時代的要求，也是每個華教人義不容辭的使命。

參考文獻：

[1]陳鵬.語言產業的基本概念及要素分析[J]. 語言文字應用， 2012（3）：16-24.

[2]賀宏志.語言產業導論[M]. 首都師范大學出版社， 2012.

[3]李宇明.語言也是“硬實力”[J]. 華中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 2011， 50（5）：68-72.

[4]劉國輝，張衛國. 從“產業倡議”到“語言紅利”：加拿大的語言產業及其對中國的啟示[J]. 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13， 45（5）：34-40.

[5]王振頂.漢語國際傳播的語言經濟學研究[J]. 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對外漢語教學與研究版， 2009， 7（6）：61-64.

[6]張西平，柳若梅. 研究國外語言推廣政策，做好漢語的對外傳播[J]. 語言文字應用， 2006（1）：39-47.

[7]喻國明.是什么妨礙了中國的聲音在世界的傳播--關于對外傳播的一點斷想[C]// 全國對外傳播理論研討會. 2009.

[8]孫瑞.語言產業研究概觀[J]. 現代語文：語言研究， 2016（1）：28-29.

[9]邱方明.文化領域也要進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J]. 前線， 2016（2）：78-79.

[10]衣玉敏，對外漢語國別教材建設研究，全國高校對外漢語專業建設研討會， 2010.

[11]劉碩，李楊，陳鶴杰 傳統出版企業上市公司和新媒體出版企業上市公司發展的對比分析，《科技與出版》， 2015（10）：13-18.

[12]張凡， 羅敏超. 面向東盟，講好中國故事——廣西人民出版社的版權貿易之路[J]. 出版廣角， 2015（10）.

作者簡介：翟淑蓉，北京外國語大學英語系本科畢業。1996-2006外文局傳播研究中心《對外大傳播》編輯部任編輯和編輯部付主任。2006-至今，華語教學出版社高級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