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雜性科學理論視域下中國籃球協會實體化路徑研究

吳 林，李曦楊，劉佳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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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雜性科學理論視域下中國籃球協會實體化路徑研究

吳 林1，李曦楊1，劉佳睿2

1. 成都體育學院，四川 成都，610041； 2. 廣元大東英才學校，四川 廣元，628017。

運用文獻資料法，以中國籃球協會運行系統的復雜性為切入點，借助復雜性科學理論的相關知識，對中國籃球協會實體化改革障礙進行復雜性分析。研究發現：中國籃協改革的重點，即在維系籃協運行系統穩定前提下，進一步理順協會運行系統內外部關系，處理系統各因素存在的發展障礙。在此基礎上，提出以推進籃協“去行政化”改革、明確自身職能，優化管理模式、轉變內部權利運行規程等內部組織制度建設，以及理順籃協與聯賽的關系、重塑與地方籃協關系、完善籃協相關利益共同體建設等外部因素優化，作為籃協未來改革的路徑走向。

中國籃球協會；實體化改革；復雜性

隨著《關于籃球改革試點有關事項的通知》、《中國籃協改革初步方案》等相關政策的出臺，有關中國籃球協會改革的脈絡已然逐漸清晰，并在實踐中得到有效體現。但現實中具體該如何改，仍然沒有形成一個可借鑒的模式，也缺乏頂層設計的理論關照。其根源在于籃協內、外部復雜化的套嵌關系和運行機理。如此背景下，中國籃球協會（簡稱“籃協”）改革路徑走向如何？協會未來的職能定位是什么？阻礙籃協實體化改革的最主要桎悎是什么？基于此，故筆者利用復雜系統科學的思維，對籃協運行系統的相關主體及其相互關系進行研究，以新視角和新理論研究籃協改革的命題，尋求籃協實體化的路徑走向。

1 中國籃球協會改革歷史溯源

傳統體育體制模式下，單純依賴計劃行政手段來管理聯賽正遭遇瓶頸、社會和市場力量參與度不足、籃球資源利用效率不高以及政府、籃協和俱樂部等利益群體的目標不統一。圖1所示，為中國籃球協會改革歷史進程。回顧過往改革，由于固有利益的集體利益受損，成為阻礙改革的“絆腳石”，籃協改革進度受阻，未能實行開來。為響應政府政策的實施，應國家體育總局的改革要求，在政府的推動下，中國籃球協會于2017年初，先后經歷了換屆通氣會、新一屆的換屆大會和籃協與籃管中心正式脫鉤等一系列改革措施，這些舉措標志著籌備已久的官辦分離、協會實體化序幕正式拉開。籃協改革是體育體制改革的必然結果，又是體育事業適應新形勢和與國際接軌的必然要求，政府正在積極推進改革力度。屆時，中國籃協從組織架構、運行機制、社會職責、權利義務等方面都將獨立，成為責權利相統一的實體，真正體現社會組織性質，并肩負著推進全國籃球事業發展重任。

圖1 中國籃球協會改革歷程回顧

2 籃協實體化改革路徑走向

2.1 復雜性科學下中國籃球協會運行系統的要素構成

復雜性科學是探索復雜系統的一門學科，其目的在于揭示自然、社會等復雜系統的運行與演化規律。具體而言，一個系統是由龐大單一的要素所構成，要素間的互相關聯，產生錯綜復雜的耦合，且具有豐富性、動態性、非線性、短程性、反饋性等屬性，以至于系統的整體行為只能被理解為系統中無數行為的全部總和的一種突現結果[1]。根據以上表述，判定中國籃球協會運行系統為一個復雜系統，且具有以下復雜性特征：（1）系統外圍環境的復雜性。籃協作為管理全國籃球發展事業的機構，受到與籃球發展相關的關系鏈上不同因素與環境的影響。諸如體育行政部門、地方籃球協會、聯賽俱樂部、國家隊等外部環境影響；（2）系統主體及其相互關系的不確定性。籃協內部主體（理事會成員、會員代表、專項委員、秘書長以及部門機構）均具有靈活、獨立、自主實現運行的能力，并由于職能屬性的不同，隨環境變換表現出主動性、可變性特征；（3）系統結構的多層次性。籃協整體性系統中包含諸多子系統（諸如聯賽管理運營、國家隊組建、小籃球發展等），且各個子系統均具有獨立性和涌現性；（4）系統運行過程的動態性。籃協運行系統要素之間、要素與周圍環境之間的可變性，導致其在運行過程表現出開放性、動態性特征。如根據籃球事業發展需要，新成立的小籃球發展委員會、戰略發展委員會。

依據籃協運行系統的復雜性特征。故在分析籃協改革，須以復雜科學理論知識進行佐證，運用Newman和Watts的NW小世界網絡模型對籃協運行系統進行建模[2]。把與籃協運行系統各個組成要素，以各個個體作為連接點，將與其相互作用的節點相連，形成一個閉合性環狀（其含義代表各個要素相互關系的復雜性），就產生了中國籃協運行系統的要素網絡模型（圖1）。

圖1 中國籃球協會系統因素網絡的NW小世界構建模型

2.2 籃協實體化改革障礙的復雜性分析

中國籃協存在的直接目的就是負責全國籃球運動普及與提高工作，主辦全國性賽事，管理運營國家籃球隊，促進籃球文化建設等工作。它的系統內部由組織機構、職能劃分、資金運作、制度安排、管理體制、運行機制等構成系統主體（agent），系統外部要素由地方籃協運作、國家隊組建與運營、聯賽（俱樂部）發展、小籃球項目開展、青訓后備人才培養、籃球文化建設等組成。籃協運行系統作為一個動態、多層次、可變、開放的系統，其運行機理是一個圍繞需求、構建、完善的過程，此過程是在穩定狀態（簡稱“穩態”）下發生。穩態允許部分失衡在固定的范圍內存在，一旦超過此范圍的界限，引起要素間的波動混亂，運行系統的整體穩定遭到失衡，難以維持原狀態[3]。

基于上述分析，定義中國籃協實體化改革障礙，即指引起籃協運行系統內外部穩態失衡，并導致籃協運作過程產生矛盾的影響因素及其相互關系，這些因素可能是政策、制度、組織、時間、資源、信息、社會關系等，其存在足以影響乃至催生籃協運行系統的穩態失衡，阻礙籃協常態運行。因此，籃協實體化改革的本質，即在維系籃協運行系統穩定前提下，進一步理順協會運行系統內外部關系，合理解決影響籃協運行系統穩態的因素，維持各個因素之間的穩定性。

3 中國籃球協會實體化改革路徑構建

3.1 籃協系統內部組織制度的優化升級

3.1.1 推進籃協“去行政化”改革 目前，“大政府”和“小社會”體制模式仍是制約籃協改革的首要因素。真正使籃協從直接向間接管理、微觀向宏觀調控轉變，其實質就是要求籃協“逐步放權讓利，明確責任”。值得注意的是，在協會實體化改革方案中明確提出5個“分離”，5個“規范”改革重點，進行籃協“去行政化”。即機構、職能、資產財務、人員管理及黨建、外事管理分離，綜合監管、行政委托和職責分工、財產、用人管理關系的規范。

事實上，對于籃協“去行政化”的具體“怎么改革”。值得明確的是“去行政化”改革實質，在于明確籃協相關利益主體的內在聯系。按照籃協運行系統要素網絡模型劃分，從管理模式、運行機理、組織架構、制度安排、資金運作、職責歸屬等方面推進“去行政化”力度。明確社會組織性質的角色定位，以市場化、實體化為導向推動籃協改革，建立多途徑資金供給渠道，形成透明化的經費收支操作，提高組織成員的業務素質和運行結構。轉變傳統體制機制模式，引入市場與社會力量，形成體育行政部門及有關部門、籃球領域的專家學者、體育領域的管理型人才為代表的新型組織框架，以章程制度履行籃協應盡職責。最終使籃協脫離政府部門的管轄范圍，剝去其“行政屬性”身份，使其成為自主決策、自主管理、獨立運營的社會組織實體。

3.1.2 明確自身職能，優化管理模式 籃協從自身本職任務出發：（1）統籌全國籃球事業發展的任務，明確服務會員的工作宗旨；（2）找準角色定位，厘清政府、市場與協會的關系，充分發揮社會組織力量，激發籃球市場活力[4]；（3）增強業務、自治、自律和自我造血能力，協調地域籃球發展差距，消除地方協會間的不良競爭，營造良性市場環境；（4）堅定自身發展動力，完善協會運行機制，開拓發展空間，打造優質品牌協會；（5）堅持服務群眾的方針，創新工作方法、工作領域，提高社會信譽和服務質量。

籃協組織制度上優化管理模式。（1）首先，領導層上，摒棄官本位思想，剔除行政命令性業務操作模式，引導社會組織力量參與籃協日常工作；（2）協會內部摒棄多余部門設置，簡化信息傳遞路徑，消除部門間的信息不對稱的現象，完善信息披露機制建設；（3）實現脫鉤過程中人員的分流，籃管與協會脫鉤后，原屬籃管中心的公職人員合理作出選擇，要么放棄編制，去協會，要么從協會退出來，留在體制中。分流進入協會的人員，摒棄官本位思想，加速“行政型”向“服務型”人員角色轉變。

3.1.3 轉變內部權利運行規程 中國籃協協會運行機理是沿承計劃時期體育管理體制配置的，具有單中心色彩，決策主體往往通過行政權力媒介伸向社會，顯現為命令性資源配置方式和職責同構的組織樣式。這種依賴政府行政實踐的方式，存在先天不足性，即便是再事無巨細也無法圓滿服務于社會所有人。實體化改革過程中，則需轉換籃協的權利結構關系，從單中心變為多中心，即以全國籃球運動發展需求為中心，在一定的規則體系內強化各相關利益主體相互調適，競爭合作、互利共享，并最終借由協會進行權利收攏與再分配。

從作用方式上看，顯示為原有的協會中心管控、社會分散執行，變為社會分散表達、協會收攏把控；而與之對應，籃協運作方式需從控制向服務轉變，并借助公共服務需求表達和應答方式來達成，在展現自身代表性的同時實現基于社會需求的組織架構。依法建立政社分開、權責明確、信息對稱、管理科學以及多方參與的新型權利運行規程，有計劃地推進改革的平穩有序進行[6]。

3.2 籃協系統外部復雜關系的調節治理

3.2.1 理順籃協與聯賽的關系 著眼于CBA聯賽治理工作的環節，首先要明確籃協的本職任務、角色扮演與職責使命，協調處理好行政工作使命與應盡社會責任兩者角色屬性定位，重點在于厘清政府、籃協、CBA公司與俱樂部之間的關系。事實上，按照職業體育的模式鎖定效應，追隨世界“主流”職業籃球運營模式，結合我國特色國情和協會實體化路徑走向，以此構建新型CBA聯賽體制機制。一方面，西方職業籃球聯盟的成功，為我國聯賽體制機制提供參照模式；另一方面，按照協會實體化的改革方案，中國籃球協會內在特質是定義為社會公共組織。因此，CBA聯賽的組織框架應立足于聯盟自治與籃協監督相結合形式。

針對上述成立CBA聯盟的觀點，提出以協調籃協與聯賽的關系為改革主旨，厘清聯賽利益相關者“權、責、利”為實施路徑的漸進式改革方案。具體如下：籃協利用協會實體化改革成效，以CBA公司替代籃協進行聯賽商務運營與管理運行等日常事務操作，自身角色定位由“管理者”身份逐漸過渡為“監督者”身份；厘清聯賽利益分配與成本分攤相關事宜，貫徹“誰投資，誰獲益”的理念，增強俱樂部自主造血功能；籃協將“決策權、管理權、經營權”讓渡于CBA公司與俱樂部等市場主體，將行政“公權利”職責向社會“公益性”職責轉化，增強對聯賽的宏觀調控作用，以此形成相對獨立的聯賽自治系統。

3.2.2 加大中國籃協放權力度，重塑與地方籃協關系 地方籃協協會目前問題即在于其套嵌于政治博弈關系、府際競爭關系，形成雙重套嵌結構體系，自身決策權利匱乏，運行機理異化，并引致中國籃球協會改革發展陷入困局。

解決此項問題的關鍵，在于處理籃協與地方籃協組織的利益協同問題，需進一步強化地方籃協的自主決策權，加大中國籃協放權力度，原則遵循“凡是地方籃協能做的都需下放”，讓地方協會真正成為地方籃球發展的代理人，而不是作為中國籃協利益的代表[7]。在放權清單中，首推地方籃球協會欠缺的決策權，即地方籃球協會可以根據自身的資源優劣勢，選擇適合本地區的籃球發展方式，推行適應本地區需要的籃球運行機制。此外，大力推進地方籃球協會自主造血能力建設。一方面，承接政府公共服務的職能，獲得政府社會籃球發展相關補貼經費，如校園籃球、地方籃球競賽組織與運營等方面；另一面，可以充分利用自身資源優勢，積極參與社會服務，獲取相關收益，如自有場地租賃與有償服務，籃球教練員、裁判員培訓等；最后，組織運營地區性籃球賽事，以及從上一級協會、地方籃球俱樂部等方面獲得相關經費收入，轉變依存對象，依靠社會，從社會獲取維系存活的經費來源。

3.2.3 完善籃協相關利益共同體建設 籃協改革不僅要應對外界的變化，業內同樣存在著不少阻礙，無論改革的支持者，還是反對者，都被觸動相關利益。如何加快協會實體化進程，消除運行阻礙，勢必涉及到利益分配和成本分攤問題。協會實體化的根本，應充分尊重和公平對待各個利益主體應有權益，合理劃分利益主體的權、責、利，明確人、財、物歸屬問題，公正賦予利益主體的相關權益。

籃協運行系統內外部組成要素，以合作博弈的視角，打造利益共同體模式，建立公正合理的談判機制。系統各個主體在統一目標的前提下，通過各方充分談判，合理分擔成本，平衡各利益主體之間的價值需求，探索建立公正合理的契約精神和信息披露機制，改變信息交流不對稱現象，消除固有利益集體的阻礙，從建立合理利益分配監督機制，推動收支與分配的良性互動[8]。同時，針對改革過程出現的利益受損一方，建立補償機制，權衡利弊，彌補其成本損失，降低改革風險，使得利益相關各方形成命運一體化。

4 結 語

面對籃協復雜的運行系統，明晰籃協運行系統的復雜要素構成，維持穩態平衡下進行籃協“漸進式”改革路徑規劃，堅定籃協改革的最終路徑走向，是向一個公開、公平、公正的公益性社會組織邁進，為籃協改革提供科學指導。此外，本研究對籃協運行系統的分析還不夠具體，涉及國家隊組織運營、青訓培養以及品牌建設等問題，仍需有待解決，值得業內學者關注與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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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南 音.國家政策與社團實踐——合作博弈視角下中國籃協改革發展問題研究[J].成都體育學院學報，2017，43（04）：37.

Research on Substantive Path of Chinese Basketball Associ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mplexity Science Theory

WU Lin1, LI Xiyang1, LIU Jiari2

1.Chengdu Sports University, Chengdu Sichuan, 610041, China. 2. Guangyuan Dadong Talent School, Guangyuan Sichuan, 628017, China.

Using the literature data method, taking the complexity of the running system of the Chinese Basketball Association as the starting point and using the knowledge of complexity science theor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mplexity of the obstacles to the substantive reform of the Chinese Basketball Association.Based on this, it proposes the establishment of an internal organization system that promotes the “administration” reform of the Basketball Association, defines its own functions, optimizes the management model,and changes the internal rights operation procedures, and rationali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Basketball Association and the league, reshaping and local The adjustment of the basketball-association relationship and the improvement of relevant external factors such as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relevant interest community of the Basketball Association will serve as the direction of the future reform.

Chinese basketball association; Substantive reform; Complexity

1007―6891（2018）05―0057―04

G812.1

A

2018-04-26

2018-05-28

成都體育學院科研團隊（團隊研究方向：我國單項運動項目協會改革及競賽制度創新，團隊編號CXTD201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