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沛
布宜諾斯艾利斯
博爾赫斯在這里走著走著就走進了
迷宮。雨落下來了——一個生動的幻象
詩人借此和死去的父親得以相逢
雨越下越大。我試圖想起自己是否
愛過一個像博爾赫斯那樣的盲人
當然還有他的兄弟和姐妹,熱情和遺忘
海德堡
一個哲學家路過之地。“以一種寧靜
而有限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
一條小徑在秋風中轉身跌入詩人之河
秋風將收起一些散碎的詞語,收起
火種和它內心極其漫長的黑暗故事
人已為思辨所困,秋風又將奈我若何?
恒 河
一條圣山后裔的生命之河,一直
傾注對鮮花、老虎,甚至眼鏡蛇的愛
流經廣闊的平原,洗清一張張塵世的面孔
血液里的神靈像漫長雨季的閃電
讓我卑微的心陡生顫栗:一個純潔得
哪怕泛濫成災了,還讓你感恩不盡的祖國
貝加爾湖
史學家更喜歡叫它北海,如一彎新月
讓時光永遠停留在蘇武牧羊的地方
我像一朵白云,飄進這西伯利亞的明眸
看到了自己內心的反光,那樣湛藍
那樣無邊的孤獨讓一個人堅守十九年
越遠離,越是掙不開天地那亙古的惆悵
圣彼得堡
彼得大帝在這里建造了第一間木屋
焦急地向歐洲眺望。列寧同志回來了
饑餓地說:面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我記得看過的圖畫和電影。多年前
一個少年獨自住在陰暗的小鎮風石堰
居然,有著同偉人們一樣的豪情和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