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書法藝術國際傳播的新機遇

葉嘉沂

書法以漢字為載體，體現中國人獨特的審美追求，是中國傳統文化寶庫中的瑰寶。2009年9月，漢字書法被列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這使得書法在中國傳播的同時，也走向了世界。隨著中國國際地位和世界影響力不斷提升，全球范圍掀起了漢語熱。越來越多的外國學生在學習漢語同時，對書法產生了濃厚興趣，這為書法國際傳播提供了歷史性機遇。

本文結合筆者近幾年書法國際傳播和教學的實踐經歷，從對外書法的教學現狀、教學理念、教學內容、教學方法、教學形式與環境等方面進行探究，對書法國際傳播這一新課題提出了思考與設想。

一、教學現狀

書法教學作為外國學生漢字學習的輔助手段，可增進漢字字形理解，強化筆順記憶，加深漢字審美認知，提高書寫水平，在陶冶情操、修身養性的過程中，培養漢字學習興趣。目前，對外書法教學尚未形成完備的理念和成熟的體系，無論是課程設置、教師配置還是學習資源，均處在起步階段。

（一）課程設置

以美國為例，書法學習渠道多元，除了少數學生跟從私人教師學習外，大多數人選擇在就讀學?；蚩鬃訉W院學習書法，其學習興趣主要源于對中國藝術的好奇和提高漢字書寫水平的需求。美國學校的書法課基本都設立在漢語相關專業下；少數書法課設在藝術或藝術史相關專業，相對于實踐書寫，更側重書法藝術分析和史學研究。

美國的書法選修課學習周期一般為一學期，每周1-2次課，每節課50-75分鐘不等，課堂教學以體驗式書寫為主。書法教師教學自由度大，不同學校的學習內容也差異較大。書法課很少分為初級、中級、高級班，學期結束即告段落，學生即便有興趣也鮮有機會繼續學習。

（二）教師配置

目前從事對外書法教育的大多是有一定書法基礎的漢語教師，但他們缺乏扎實的書法功底和理論知識，書法教學水準難免有所欠缺。

然而，專業書法教師缺乏跨文化書法教學經驗，不熟悉西方學生特質，英語水平欠佳，極少從事過對外書法教育。書法界近年來雖大力支持書法走出國門、走向世界，但不少書法家仍抱有偏見，認為西方人學不好書法。此外，大多數書法專業學生擅長書寫但并不都擅長教育，加上對外書法教育難度更大，這些原因導致對外書法教師稀缺、師資力量薄弱。

（三）學習資源

隨著學習書法的外國人不斷增加，大量書法教材問世，如《學習中國書法》《漢字與書法》《Chinese Writing and Calligraphy》等，各具特色。教材配套光盤和網絡學習資源也形式多樣，書法學習渠道豐富便捷。此外，對外書法教學的教師用書尚未面世。

二、教學理念

對外書法教學不同于本土書法教學，必須立足于傳統的書法學習理論構架，牢牢把握西方學生的書法學習特征，有針對性地調整書法教育理念、內容、方法和形式，并且適當地與漢字教學接軌。其有別于本土書法教育理念，在教學原則、模式和目標上都需要中西合璧，因地制宜。

（一）教學原則

1.針對性原則

以學生為中心，根據年齡、課時、學習目的、漢語基礎等制定教學大綱，選擇合適教材，并調整教學內容和方法。尊重每個學生的需求、學習習慣和思維差異，確保學習多元化，不宜統一灌輸。

2.實踐性原則

教師把理論知識和書寫技巧結合在示范中，邊講邊寫，突出重點，解除疑難，幫助學生直觀地理解運筆和字形結構。尤其注重“手授”教學，即老師手把手帶著學生一同握住毛筆，完成起筆、行筆、收筆全過程，使他們直接感受如何運筆，以及行筆快慢、輕重、提按和順逆等技巧。

3.同步性原則

書法學習應與漢語學習難度匹配，相得益彰。教師需充分考慮學生的漢字詞匯量，盡量避開較難的生字，以免學生產生“文化休克”和“負遷移”，失去學習熱情。書寫內容可少量拓展陌生漢字，但以近期所學漢字為佳，學生可在練習書法時，鞏固漢字識記。

4.循序漸進原則

對外書法教學不宜要求過高，應循序漸進。初期階段，從基本筆畫、部件和簡單的漢字入手，在書寫中培養學生的觀察能力和分析能力。中期階段增加書寫難度，要求學生把握漢字審美特征，能舉一反三地靈活運用。后期階段可鼓勵學生運用所學知識，嘗試簡單的書法創作。此外，書法教師需把復雜問題簡要化，深層問題故事化，使學生以積極放松的心態學習書法。

5.持續性原則

鼓勵學生每周練習1-2次書法，學期結束后也應堅持練習，并給予學生必要的輔導。書法教師之間做好交接工作，教材選擇上也確保難度階梯。整個學界需重視和加強對外書法教學層次性和漸進性研究，確保其可持續發展。

（二）教學模式

本土書法學習模式中，教師講課學生聽課，學生從教師布置的課程任務中獲取知識。學生對教師依賴度較大，與外界互動較小。傳統模式相對局限，在互動性、自主性、拓展性方面有所欠缺。

對外書法教學應當基于書法教學傳統理念和西方教學模式，探索一套系統化、國際化、個性化的新型教學模式。系統化指對外書法教學的建設更科學、規范，在國際上達成書法教學的某些共識，建立完備的教育體系。國際化指書法教學充分利用本土和海外資源，既傳承書法的純正性，又注入一些西方元素。個性化指在科學的教育理念下，書法學習基于學生的個性和特點，學習方式更多元靈活。對外書法教學模式應注重以學生為中心，使書法練習不僅是學習漢字、了解中國文化的過程，更是自我探索、自我實現的成長過程。

兩種書法教學模式比較

（三）教學目標

如下表所示，對外書法教學目標可分為認知目標、技能目標和情感目標三方面：

西方學生普遍存在漢字審美認知誤區，認為端莊秀麗是漢字唯一的審美標準，然而書法藝術源遠流長、百家爭鳴，每個學生都可找到與自己書寫風格相近的流派。教師可以介紹一些與學生風格相近的書法家，風格或渾厚開闊，或古樸拙趣，使學生找到藝術歸屬感，增加自信。情感目標方面，西方學生普遍書法學習熱情度高，看到毛筆就躍躍欲試。教師可在示范過程中一邊書寫一邊講解，不宜空講過多理論知識，應增加書寫內容的實用性和趣味性，滿足學生渴望“學以致用”的心理。

三、教學內容

（一）筆畫與部件

筆畫是筆法的載體，王羲之書法老師衛夫人的《筆陣圖》開篇就說“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筆;六藝之奧,莫重乎銀鉤?！笨梢姽P畫的重要性。對外書法教學毫無例外也從筆畫開始，如起筆、運筆、收筆、提筆、按筆、轉鋒、折鋒、中鋒、側鋒等。筆畫學習先易后難，西方學生每節課適宜學習1-2個新筆畫。

漢字部件是由筆畫組成的具有組配漢字功能的構字單位，其中基礎部件處于漢字的最底層。對于初學筆畫的西方學生，直接書寫合體字難度較大，一般從簡單的漢字部件或獨體字練習入手，掌握基本的結體規律后，逐步過渡到合體字書寫。

（二）漢字

1.簡繁體

一般不建議直接選用傳統碑帖作為對外書法教材，因其中有大量繁體字、異體字和古體字，容易引起學生困惑。書法練習的漢字應盡可能來自《漢語水平詞匯與漢字等級大綱》，避開生僻字和異體字等，降低學習難度，與漢字學習相匹配。教學應以簡體字為主，輔助教授少量繁體字，使學生掌握一些繁體字的基本書寫規律。

2.字體

書法有篆、隸、真、草、行五種字體，其中楷書最適合西方人學習，也能與漢字教學相輔相成?？瑫竟P畫有橫、豎、撇、捺、點、提、鉤、折八種，提按多，難度大。首次書法學習可從小篆入手，先練習中鋒行筆。因小篆基本筆畫僅直、曲兩種，筆筆中鋒，粗細一致，容易練出控筆能力。課時充裕的條件下，學生也可以體驗隸書。隸書提按頓挫交待明顯，筆勢開張，上承篆書，下入楷書，可以作為過渡練習提按。

3.字源

雖然西方學生不宜直接選用傳統碑帖做教材，但臨摹的字源務必出自中國歷代碑帖，以確保書法學習的純正。相比而言，顏真卿的《多寶塔》《顏勤禮碑》，歐陽詢的《九成宮》，柳公權的《玄秘塔碑》《神策軍碑》都是較好的啟蒙字源。顏體開張大氣，歐體端莊雋秀，柳體遒勁有力，各具特色。選擇字源時，教師應兼顧學生的特點和喜好，不宜一概而論。

4.筆順

西方學生練習書法時因顧及筆畫和結構，經常筆順書寫錯誤。筆順是幾千年書寫實踐的經驗總結，與書寫速度密切相關。只有筆順正確，才能行筆順暢，筆畫間有呼應，并形成牽絲和連筆。因此，書法教材務必標出筆順，教師也必須督促學生在書寫過程中保持筆順正確，從而確保筆畫間氣息連貫。

（三）文化知識

書法具有較高的文化屬性，對外書法教學中適當引入文化元素，有助于學生深入理解書法和漢字文化。每節書法課可以確定一個主題，選擇合適的成語、吉祥語、詩詞、對聯、名句等作為書寫內容。

1.成語

成語歷史悠久，寓意深厚，四字成語的學習強度非常適合一堂課的教學，是極佳的書寫內容。成語的選擇必須考慮四個字的綜合難度，并與筆畫教學緊密結合。學生可將成語寫在條幅、斗方、橫批、扇面等多種形式上，增加書寫樂趣與成就感。學期末，可組織學生舉辦一個以成語為主題的書法匯報展。

2.吉祥語

中國書法雅俗共賞，不僅體現文人的高雅品味，也寄托了普通百姓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西方學生通過書寫“福、祿、壽、春、平安、吉祥、如意”等祝福語，可進一步了解中國民俗節日和傳統文化。

3.詩詞對聯

詩詞對聯是良好的書寫題材，但由于字數多，對章法提出了更高要求，難度較大。若課時有限，建議學有余力的學生可在課后嘗試。

4.哲學名句

書法植根于儒、釋、道的東方哲學，強調“人書合一”，追求書寫過程中專注和寧靜的心靈狀態。學生課書寫“修身立德”、“上善若水”、“思無邪”、“抱樸存真”等內容，增進對中國哲學的理解。

四、教學方法

對外書法教學方法必須從學生出發，除了采用科學合理的學習步驟，教師更應關注學生的能力訓練、自省意識和課堂反饋。同時，嘗試引入反例教學法和比較教學法，并巧妙利用多媒體設備的優勢，使對外書法教學更生動、高效。

（一）學習步驟

傳統書法學習以臨摹為主，即照著字帖在紙上邊看邊寫。然而，西方學生普遍對漢字審美特征模糊，控筆能力薄弱，寫出來的字往往潰不成形。書寫時，他們既要保證每個筆畫到位，又要兼顧結構勻稱，還要避免筆順錯誤，難免顧此失彼，手忙腳亂。為了使西方學生循序漸進地學好書法，在傳統的對臨之前可增加“讀帖”和“填墨”兩個步驟作為過渡。對臨之后可引入“背臨”，鞏固漢字書寫記憶。

1.讀帖

書寫前，調整心態，保持內心平靜，注意力集中。學生先了解所寫漢字的含義與讀音，然后仔細觀察其結構特征和筆畫形態，甚至可以用手在空中書寫。讀帖是為正式書寫做準備，僅需1-2分鐘即可。

2.填墨

填墨指在給定的雙鉤框架內填墨。填墨過程中，學生不用考慮字形結構，只需將注意力集中在用筆到位和提高筆畫形態的精準度。待學生掌握筆法和筆畫形態特征后，脫離填墨，過渡到傳統臨摹。填墨有助于建立正確的書寫記憶，并給學生帶來安全感和成就感，建立書法學習信心。

3.對臨

臨帖初期，學生可選用米字格練習紙幫助定位，待掌握筆法與結體后再脫離米字格，直接在白紙上對臨。對于初學的漢字，要求學生看一筆寫一筆，以求臨摹精準。待熟練后可以看一眼，寫幾筆，強化書寫記憶力。

4.背臨

經過讀帖、填墨、對臨后，學生已對漢字形成較完整的認知，此時可引導學生背臨所寫漢字作為鞏固，檢驗其漢字書寫的掌握程度。背臨時，學生合上教材，根據回憶來書寫剛才對臨過的漢字。背臨難度較大，更易暴露學生的書寫問題，從而找到他們薄弱處。

5.創作

書法學習后期，鼓勵學生嘗試創作。選擇感興趣且難度適中的書寫內容，通過反復練習后可以斗方、條幅、橫批、扇面等多種形式呈現并落款。

（二）能力訓練

書法練習并非簡單的“照葫蘆畫瓢”，而是有思辨意識地手腦并用，這對西方學生的觀察能力、分析能力和形象思維提出了較高要求。然而，學生之間差異較大，有些人形象思維活躍，能快速準確地捕捉漢字特征，書法學習優勢明顯。相反，不擅長形象思維的學生對漢字形態敏感度低，書法學習難度稍大。因此，對外書法教學不能僅僅停留在手的訓練上，還要注重“眼”和“腦”的訓練，從而提升學生對漢字造型的觀察能力和分析能力。

在書法的“眼”、“腦”訓練中，鼓勵西方學生遵循由宏觀到微觀的順序認知漢字形態，即從整體到局部，先分析結構特征，再觀察筆畫細節。分析結構特征可從漢字結構類型、中心與重心、部件位置與分配比例、筆畫間距與疏密等方面考慮。觀察筆畫細節則可從主筆定位、筆畫形態分析、起筆與收筆處理、筆畫間呼應等方面入手。通過反復訓練，學生對漢字審美規律不斷強化。

（三）自省與反饋

對外書法教學需重視學生的自省意識和課堂反饋。書法自省意識指的是學生書寫完成后，反思自己書寫結果和原帖差異，自我評價與調整的意識。然而，書法教師往往過于熱情，一旦學生書寫出現問題，便迫不及待地幫助學生指出，卻無形中減少了他們獨立思考的機會。對外書法教學模式以學生為中心，應多鼓勵學生自己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

書法的課堂反饋指的是學生把自己在書寫過程中的思考、疑惑、感悟等傳達給教師。教師通過學生的描述與書寫成果，能快速判斷出該學生書寫技能掌握情況、問題所在、是否意識到問題、如何解決問題等。有的學生不善于把握漢字結構特征，有的學生容易疏忽筆畫細節的差異。針對不同問題，教師可通過語言提示或手授示范協助學生糾正錯誤。課堂反饋增強了師生互動，使書法學習更自主。

（四）反例教學

書法教材一般以標準漂亮的漢字書寫作為范例，較少提供反面案例。鑒于西方學生漢字敏感度較低，不易把握漢字特征，對外書法教學可以結合逆向學習思維，引入反例教學。西方學生書法學習中出現的問題具有一定普遍性和規律性，反例教學指的是把這些容易出錯的地方提前告知學生，通過正誤對比，使他們理解怎么寫是好看的，怎么寫是不符合要求的，從而起到錯誤預防作用。

以“結構松散”為例，這是西方學生書寫中普遍存在的問題。結構松緊與筆畫的形態及分布密切相關，例如學生寫“三”字時，通常三橫等長、間隔較遠，字顯得松散。如果把中間一橫縮短，使“三”字產生漏斗的視覺效果，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中心，字就顯得緊湊。再進一步把第一橫寫成反翹形態，第三橫呈長拱形，則上下兩橫向中間產生了推力，強化了“內擫”效果，字就更加緊湊。若仔細推敲，不難發現漢字的結構安排和筆畫形態具有科學性，處處體現“和諧”的美學理念，是中國古人的智慧結晶。在教授西方學生書法時，分析漢字的結構安排與筆畫形態原因，提前告知學生易發錯誤的關鍵點，有助于他們更好理解和掌握漢字書寫審美規律，提高教學效率。

（五）比較教學

對外書法教學既要秉承傳統教學法，又要兼顧西方學生的特點和文化背景，盡可能從學生已有或熟悉的知識點出發進行類比，以增強學生對漢字書法的認同感。漢字見形知義，蘊含著深厚的人文底蘊。篆、隸、真、草、行的字體發展充分體現了漢字由象形到簡化的演變過程。適當將漢字的象形元素引入書法課堂，可以使學生在古今漢字對比中，學習漢字書寫的由來與規律。此外，書法中很多筆畫、部件、結構可與自然界事物聯系起來，因此，教學中可多做類比能幫助學生消化知識點。例如筆畫“捺”是西方學生的學習難點，教師可把“捺”比作滑滑梯。一開始比較平，人可以坐下來。然后傾斜，人能夠向下滑。最后又是平的，人能夠停下來。通過生動的比喻，西方學生很快就能掌握捺畫“平—斜—平”的特點。

（六）多媒體教學

對外書法教學中，利用幻燈片、投影儀等多媒體設備，可以將漢字筆順、書寫節奏、空間結構、疏密對比等通過圖片、動畫、錄像等形式展現。清晰直觀，生動有趣，具有獨特的教學優勢。

例如學習“水”字時，可在幻燈片上標出該字中心，以說明所有筆畫基本結束在以該字中心為圓心的同心圓上。同時，左右高低的差異和豎鉤的方向也能在幻燈片上生動體現。此外，分數和角度的巧妙運用對西方學生學習書法有很大幫助，例如將筆畫的長短比例或夾角標注出，學生可以少走一些彎路。

五、教學形式與環境

豐富多彩的教學形式和舒適溫馨的教學環境對漢字書法學習至關重要。在確保書法學習純正的前提下，適當借鑒西方教育理念，有利于打造多元的教學形式和良好的教學環境。

（一）教學形式

1.演講

課堂演講在美國學校十分普遍，學生積極性較高，是增強教學互動的有效形式。每節書法課前，學生（或小組為單位）可以輪流做一個3分鐘左右的書法主題課前演講。學生拓展知識面的同時，綜合能力得到鍛煉。

2.討論

介紹書法文化知識時，鼓勵學生就某一話題展開討論。例如中國人常說“字如其人”，西方學生是否認同？一些書法家打破傳統法度和審美，嘗試近似于西方抽象藝術的前衛書法，他們如何看待這種創新？學生通過討論，提高關于書法與漢字文化的思辨能力。

3.競賽

偶爾將競賽機制引入書法課堂，可以活躍課堂氛圍，加強學生間互動。競賽可以是個人競賽，對每個學生的書法作品進行評比，也可以小組競賽，每組學生共同完成一幅作品進行評比。

4.展覽

西方教育注重學生的學習成就感，而展覽是獲得書法和漢字學習成就感的最佳體現。學生選擇喜歡的書寫內容和形式參展，作品旁的介紹卡片可以附上釋文和作者的書法心得。學生還可嘗試在紙燈籠、T恤、書簽、明信片上寫書法，收獲樂趣。

5.參觀

課外拓展活動是書法教學的重要形式。在中國求學的西方學生可以通過參觀書法展覽、碑林、宣紙和毛筆作坊等，近距離感受書法與漢字藝術魅力。海外學生可以參觀東亞藝術博物館，聆聽書法講座，加深書法理解。

（二）教學環境

良好的課堂環境是書法教學順利進展的重要保證。教學環境可分為物理環境和心理環境。

物理環境包括教室大小、座位安排、墻壁裝飾、室內光線、多媒體設施等。理想的書法教室應該寬敞明亮，布置雅致，教學設施齊全。墻上可懸掛一些書畫作品，體現中國元素。座椅間保持一定距離，確保教師指導學生時不會影響相鄰學生。學生不宜坐得過于分散，可以以小組形式圍坐在幾張大桌子旁，有助于學生互動。教室黑板以可吸附吸鐵石為佳，便于教師展示課堂習作和點評。

心理環境是人腦中對人的一切活動發生影響的環境事實，這里指包含教師與學生在內綜合的書法學習氛圍。教師需提前到教室做好相關準備，例如播放一些舒緩典雅的中國民樂，營造輕松優雅的書法學習環境。教師教學時把握教學主導權，但不可過于強勢，宜平易近人，以免學生緊張壓抑。教師還需積極引導學生間互動，打破傳統書法學習的沉悶，使書法學習心理環境更舒適愉快。

2014年，教育部發布的《完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指導綱要》中對各年齡段學生書法學習提出明確要求，并逐步把書法納入升學考核項目。與此同時，在對外漢語教學中，漢字書法教學的重視度也不斷提升。對西方學生而言，書法學習不僅是一個技能與知識兼備、陶冶情操的愉快體驗，更是強化漢字記憶和提高書寫水平的重要課程。

對外書法教學是一個嶄新且具有潛力的新課題，本文針對其教學現狀、教學理念、教學內容、教學方法、教學形式與環境等幾方面展開初步探究，希望為書法國際傳播提供一些參考。為了弘揚和傳承中國非遺文化，促進漢字書法走向更廣闊的國際舞臺，筆者呼吁更多有志于書法國際傳播的同道加入對外書法教育隊伍，共同開拓對外書法教學這一新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