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證在現代生活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我們的第一代身份證直到1984年才正式發行,那么,中國古代有身份證嗎?古人要如何證明“我是我”?
符牌最早是兵權及君權的象征,其內涵就是權力的物化與延伸,大有金庸小說《笑傲江湖》中“見黑木令如見教主本人”的意味。符牌還帶有防偽功能,先將一整塊符牌一分為二,使用時雙方各執一半,合在一起以驗真偽——現代漢語中的“符合”一詞也淵源于此。
秦漢以后,符牌逐漸衍生出節、虎符、竹使符等門類。蘇武出使匈奴,所持的節也屬此類;虎符與竹使符則一主發兵、一主征兵。隨著歲月的流逝,這種符牌漸漸與官員的身份有了交集。
唐朝時,朝廷為了“明貴賤,應召命”,根據官員不同的品級發放金、銀、銅制的魚符,五品以上的官員還佩有專門的魚袋。宋朝時魚符被廢除,但魚袋保留了下來,蘇東坡曾被賜予銀色魚袋,以代表他朝廷命官的尊貴身份。
到了明清時代,符牌演變成牙牌與腰牌。明朝牙牌上除了朝臣的姓名和官職,有時還會刻上使用范圍與禁令。清朝腰牌更完備,加上了編號、年齡、相貌特征、發牌年代等,在形制上和后世的身份證已經大同小異,但手握符牌的人不是“有身份證的人”,而是“有身份的人”。
與符牌不同,傳信一般是普通吏民使用的一次性證明。為了保證古代中國人口流動的正常進行,傳信應運而生。
傳信是古代過關津、宿驛站、乘驛站車馬的憑證,上面所記載的信息更詳細。傳信早在戰國時期就已出現,有些像是身份證、介紹信、預付卡的混合體,而且其防偽方式與符牌一樣都是“兩相堪合”。
漢朝的傳信多以木制,上面記載相關信息再加蓋御史大夫的印章。當時任選官員使用察舉征辟制,受到征召的人持有傳信,可以免費乘坐朝廷車馬。
傳信制作繁瑣,在流動人口較多的邊關使用頗為不便,于是古人發明了“簡易版”的傳信:繻。守關的官吏將帛撕開當證物,需要時對比撕裂口便能確定真偽。雖然少了幾分儀式感,但功效一點不差。
除了上述傳信之外,還有棨這一皇親國戚和高級官員才可以使用的特殊傳信。棨分為信與戟,棨信是絲質的信件,可以懸掛起來作為徽幟;棨戟為木質,官吏出行時可作為儀仗。
這些五花八門的傳信針對的重點是“出入”這一事件而非使用者本人,如果沒有人口流動,傳信便沒有了存在的必要,這與現代身份證的人身屬性存在本質區別。
真正意義上的身份證直至現代才誕生,這與古代戶籍制度的發展密切相關。
早在春秋時期,各諸侯國便費盡心力將戶籍制度與土地、賦稅制度結合,以防人口流失:楚國的戶籍冊詳細記錄了居住者的居住地與身份,宋國的戶籍冊配有相應的地圖,秦國更是實現了戶籍的精細化管理。為了加強秦國對居民的管制,商鞅發明了“照身貼”:在一塊打磨光滑的竹板上面刻著持有人的頭像、年齡、籍貫等信息,并附有由畫師畫的人物肖像,從外形上看這和我們現在使用的身份證十分相似。
在古代君主眼中,人口只是活動的“財產”,所以戶籍制度也就成了朝廷管控人口的工具,與公民權利毫無關系。而只有當戶籍政策不再成為朝廷管控人口的工具時,作為公民權標志的身份證制度才有可能出現。
清末“參考東西各國之良規”制定了《戶籍法》,在此之前,中國歷朝的戶籍制度都只是朝廷管控人口的工具;在此之后,戶籍制度漸漸成為公民權的象征,最終孕育出真正意義上的身份證。如今,我們所使用的身份證雖然輕巧,但它身上卻承載著幾千年的變遷。(據法制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