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志鵬 包永欣郝長宏 王 健
(原沈陽軍區總醫院門診部針灸室,遼寧 沈陽 110840)
消化系統急性腹痛是臨床常見的一類疾病,常因消化系統的功能性或器質性病變所引起,臨床主要表現為患者突發腹部的持續性疼痛或陣發性絞痛,可伴有不同程度的惡心、嘔吐、腹瀉等癥狀。西醫治療本病主要為控制飲食、使用非甾體抗炎藥、胃腸解痙藥等,如果伴隨惡心嘔吐、腹瀉等導致患者出現體液丟失及電解質代謝紊亂則需要采取補液的方法補充水分及糾正電解質紊亂。筆者采用電針公孫、內關治療消化系統急性腹痛,對患者臨床癥狀的改善療效滿意,今報道于下。
1.1 一般資料 本研究納入的30例消化系統急性腹痛患者均在2013年5月—2016年4月,于原沈陽軍區總醫院門診部針灸室接受針灸治療。年齡18~55歲,病程最短4小時,最長7天。將30例患者采用完全隨機法,通過SPSS 22.0軟件產生隨機數字,隨機編碼表按患者入選順序排列,將患者隨機分為針刺公孫、內關組(治療組)15例,常規電針組(對照組) 15例。治療組15例,男8例,女7例;年齡平均 (36.75±18.43)歲;發病天數平均(3.59±3.42) d。對照組15例,男9例,女6例;年齡平均 (36.82±18.64)歲;發病天數平均(3.54±3.38) d。2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程,視覺模擬評分 (visual analog scale,VAS)等經統計學分析,差異無統計學意 (P>0.05),具有可比性。
1.2 診斷標準 所有腹痛患者均通過急診進行血、尿、便常規、肝功能、腎功能等實驗室檢查,根據患者病情實際情況采用腹部彩超、X片以及心電圖等相關檢查,特殊情況的時候采取胃鏡、腸鏡、診斷性腹腔穿刺等相關檢查,所有檢查之前需征得病人或者其親屬的同意,最后明確診斷為消化系統的急性腹痛。中醫診斷標準參照《中醫內科常見病診療指南》“中醫病癥部分”:指胃脘以下,恥骨毛際以上的部位以發生疼痛為主要表現的病癥,屬于中醫“腹痛”。
1.3 納入標準 ⑴符合消化系統急性腹痛及中醫學“腹痛”診斷者; (2)能夠配合醫師規定完成治療者; (3)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自愿接受治療者。
1.4 排除標準 ⑴需要外科緊急處理的外科急性腹痛癥,包括急性闌尾炎、潰瘍病穿孔、急性腸梗阻、急性胃、腸扭轉、消化器官破裂、急性腹膜炎等。⑵妊娠或哺乳期婦女;⑶合并全身疾病如血液病、嚴重的心、腦、腎、腫瘤;⑷患有精神或智力障礙不能配合治療的患者。
1.5 治療方法
1.5.1 治療組 取穴:公孫、內關(均為雙側)。操作方法:患者取仰臥位,75%酒精穴位常規消毒,選用華佗牌0.30×40 mm不銹鋼毫針,取公孫、內關兩穴,直刺進針,進針深度約25~30 mm。刺入后,采用大幅度、低頻率施捻轉瀉法,捻轉幅度大于180°,捻轉頻率50~60轉/分鐘。其法為進針后拇指快速用力向后轉動,然后緩緩退回,反復施術1~3分鐘,使上述腧穴產生酸脹感。手法結束后,接通KWD-808I脈沖電療儀(常州市武進長城醫療器械有限公司),選取兩組導線分別連接于上述兩穴。頻率采用50HZ的連續波,緩緩加大電量,直至上述腧穴出現能夠忍受的麻脹感為止,留針30分鐘。分別于治療結束時及治療結束后60分鐘進行疼痛評分及統計臨床療效例數。
1.5.2 對照組 取穴:中脘、天樞(雙)、足三里(雙)、合谷(雙)。操作方法:各穴常規消毒,選取0.30×40 mm華佗牌不銹鋼毫針,直刺進針,進針深度25~30 mm,施以捻轉瀉法,以腧穴出現酸脹感為度。肝郁氣滯者加雙側太沖;脾胃濕熱者加雙側三陰交、陰陵泉;肝郁脾虛加雙側太沖、大都。選取3組導線分別連接于雙側天樞、足三里及合谷穴。仍然采用50 HZ的連續波,電量以患者能夠忍受為度。留針30分鐘。
1.6 觀察方法 采用視覺模擬評分 (visual analog scale,VAS),由一條100 mm直線組成,一端標記為0表示無痛,另一端標記為100表示“無法忍受的疼痛”。令患者將自身感受的疼痛強度標記在直線上,0點到標記點的長度代表患者的疼痛水平。0~4 mm為無痛,5~44 mm為輕度疼痛,45~74為中度疼痛,75~100 mm為重度疼痛。
1.7 療效判定 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2002年),制定的療效評定標準;治療指數=(治療前評分-治療后評分)/治療前評分×100%。痊愈:治療指數≥95%;顯效:70%≤治療指數<95%;有效:30%≤治療指數<70%;無效:治療指數<30%。有效率=(痊愈例數+顯效例數+好轉)/總例數×100%。
1.8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2.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表示,如果數據滿足正態性分布,方差齊性,采用t檢驗;如果既不滿足正態性分布又不符合方差齊性,使用秩和檢驗。計數資料采用卡方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2組患者治療前后疼痛評分比較 見表1。

表1 2組患者治療前、治療結束及治療結束后60分鐘疼痛評分(例,x±s)
表示★P>0.05,表示▲P<0.05。由表1可以看出,2組治療前比較,P=0.58>0.05,無統計學意義,有可比性。2組患者治療結束時組間疼痛評分比較,P=0.014<0.05有統計學意義,治療組療效優于對照組;2組患者治療結束60分鐘后組間疼痛評分, P=0.03<0.05有統計學意義,治療組的療效仍然優于對照組。治療組治療前與治療結束時比較t=12.48, P=0.00<0.05有統計學意義,治療組治療前與治療結束60分鐘后比較t=15.34,P=0.00<0.05有統計學意義,治療組治療結束時與治療結束60分鐘后比較t=-5.16,P=0.00>0.05,有統計學意義;對照組治療前與治療結束時比較,t=8.40,P=0.00<0.05有統計學意義,對照組治療前與治療結束60分鐘后比較t=-11.84,P=0.00<0.05有統計學意義,對照組治療結束時與治療結束60分鐘后比較t=6.60,P=0.00<0.05,有統計學意義;由表1可以看出,治療組與對照組在治療結束時及治療結束后60分鐘,均較治療前取得了明顯的臨床療效,并且2組在治療結束后60分鐘的止痛效果均優于治療結束時,而治療組無論在治療結束時及治療結束后60分鐘,療效都優于對照組。
2.2 2組患者治療結束后療效評定比較 見表2。

表2 2組患者治療結束后療效比較 [例(%)]
結果示治療組有總效率為93.33%,對照組有效率為86.67%,2組經統計學處理P=0.049<0.05,有顯著性差異,提示治療組療效優于對照組。
消化系統急性腹痛主要表現為腹部的疼痛和不適,通常由于臟器的炎性病變引起平滑肌痙攣所導致。此類疾病屬于中醫學“腹痛”和“心腹痛”范疇,或因寒濕(痰)、濕(痰)熱內蘊,或風寒直中脾胃,或飲食停滯,或肝胃不和等,致脾胃運化失司,氣機升降失調,脈絡瘀阻。《靈樞·雜病論》:“人身上部病取于陽明經,中部病取足太陰經,下部病取足厥陰經……。”急性腹痛產生的部位在胃脘以下,恥骨毛際以上,屬“中部病”無疑,因此,當取足太陰脾經腧穴。《景岳全書》云:“心腹痛有虛實,……,可按者為虛,拒按者為實。久痛者多虛,暴痛者多實。”腹痛急發而拒按,當屬實證,按急者治其標的治療原則,首選緩急止痛最為關鍵。
公孫為脾經絡穴,一穴聯絡脾胃兩經,公孫、內關的配伍,其理論淵源出自《席弘賦》:“臟疼須是公孫妙,內關相應必然瘳”,自古以來作為“八脈交會穴”組穴。本法取八脈交會穴的公孫、內關既可以調節本經氣血,又可以溝通奇經八脈,對本經和所通奇經循行部位產生積極影響。
現代研究顯示,針刺內關穴得氣后,可以使胃機能亢進的胃電波幅趨于降低,對胃機能低下的胃電波幅值趨于增高,對胃的機能可以起到雙向調節的作用[1]。應用頻譜分析技術研究家兔胃電,針刺內關、足三里穴均能對抗因束縛而致的胃電節律紊亂。在調節胃電節律規整性方面,內關穴優于足三里穴,表明內關穴電針能明顯改善胃電的規整性[2],國外也有一致的報導[3]。
公孫穴在針刺后,可以對胃、腸功能起到雙向調節作用,既能抑制胃酸分泌,又能使小腸液的分泌增加,小腸蠕動增強[4]。實驗顯示,電針公孫、內關對胃的神經傳導路徑可以起到調節作用,提高血清超氧化物歧化酶(SOD)活性,提高大鼠抗氧化反應能力,促進大鼠胃黏膜愈合,起到抗潰瘍的作用[5]。
二穴的協同對胃黏膜的血流及內臟調節的中樞整合作用有人做了相應研究。內關、公孫配伍可以提高血漿一氧化氮(NO) 水平,增加胃黏膜血流,緩解黏膜的缺血、缺氧狀態,從而最終使受損的胃壁趨向恢復[6]。內關、公孫配伍可實現對胃等內臟功能的雙向調節作用。在病理狀態下,兩穴配伍使用可對胃等內臟的中樞傳入起到明顯的抑制性作用;當內臟功能活動減弱時,內關、公孫配伍針刺又可以興奮孤束核內相應神經元以增加交感和副交感神經對內臟的傳出沖動[7]。
電針公孫、內關,既取穴簡便,又快速緩解患者疼痛,易于接受。另外,從本實驗結果觀察到,無論是采用強刺激公孫、內關的治療組,還是采用普通電針的對照組,2種方法都可以有效緩解急性腹痛的臨床癥狀,并且針刺結束60分鐘后的療效優于針刺結束時的療效,兩種療法在治療急性腹痛的臨床療效隨針刺結束后時間的延長而對疼痛癥狀可以起到進一步緩解。通過組間對照看出,治療組在治療結束時與治療結束后60分鐘的臨床療效均優于對照組,說明公孫、內關配合治療急性腹痛療效優于普通電針方法。由于本實驗并沒有選擇聯合西醫治療,考慮電針公孫、內關穴結合西醫方法治療本病可能療效更為理想,是今后進一步觀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