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雞的冒險

常新港／文

一只被當作小母雞留養的小土公雞，要經歷極為艱難的成長過程，才能在小土雞里出類拔萃，才不至于像其他兄弟一樣被主人吃掉或賣掉。經歷挫折、失敗乃至殘酷的斗爭，憑借智慧、勇敢和堅韌，小土公雞成長為一個優秀的“首領”并成功領導了他的家族。

孩子，我不知道你要經歷什么才能長大，但我知道你能像這只小土雞一樣令我感動，讓我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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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高的籬笆頂端上……我看見了什么？在早晨微明的光線下，一副沒毛的瘦骨架立在籬笆上。因為視線模糊，骨架看上去就是一道影子，一道微微移動的影子。這是什么？！所有看到他的雞都在用驚恐的眼神詢問。

我朝前移動了三步，想離他近一點兒，看得清楚一些。白毛已經把身體縮到雞窩里了，只露出一個小腦袋，朝外張望。

骨架動了一下。

他一動，土雞們就驚慌失措地朝后退一步。

骨架又動了一下，這一次，骨架把一只爪子抬了起來，好像是站累了，他要讓那只爪子休息幾秒鐘。

他是活的，不是骨架。他是有生命的。

我的聲音都變了，顫抖著嗓子問他：“你是誰？”

他抖摟了一下身子。可是，他身上沒有毛了。他不說話。

我穩住了身體，不讓自己再顫抖下去，提高了聲音問道：“你如果能說話，請你回答我，你是誰？”

他聽懂了我的話。因為他搖著自己的頭，好像很痛苦。

光線明亮起來。我們都等著天色大亮。這樣，我們會看得更加清楚。骨架的頭部輪廓變得清晰了。我的心隨著漸漸大亮的天色，慢慢提到了嗓子眼兒。我的呼吸急促起來，大腦有些缺氧，眼前的物體開始旋轉。

我在骨架的頭部，發現了我熟悉的東西，就是那一雙快要熄滅了的眼神。

我的淚已經流下來了：“你是爸爸！你是爸爸！你還活著！你肯定是爸爸！”他渾身抖了一下。

我說：“你要是爸爸，你就點一下頭，我知道你不想說話，也許，你不能說話了！”

他果然點了一下頭。

我大叫了一聲：“爸爸！”

我聽見爸爸的嗓子里似乎發出了一種聲音，就像是風箱一樣的聲音。那就是給我的回答，我能聽出來他的回應。盡管，爸爸的嗓子里什么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我聽到了。我聽得一清二楚。

我說：“爸爸，你上哪里去了？你餓了吧？下來喝點水，吃點東西。你下來！”

爸爸不愿從高高的籬笆上跳下來。

我在這個怪異的早晨哭訴著：“爸爸，你告訴我，這么多天了，你去哪里了？都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爸爸站在籬笆上不下來。

白毛從雞窩里探頭探腦地走出來，小聲地問我：“他是誰？”

我說：“是爸爸。”

白毛看著籬笆上的那副骨架，大聲地問道：“這怎么可能？他還活著？他怎么從黃鼠狼的嘴巴里逃出來的？怎么可能？他不是爸爸！”說著，白毛被籬笆上的骨架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