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紫千,王智宇,趙悅彤,楊 倩,曾常娥,孫 蕊,閻 慧
(長春中醫藥大學,長春 130117)
多汗癥從病因來分,可分為原發性多汗癥和繼發性多汗癥。原發性多汗癥是指平時在手部、足部、腋部和面部對稱性多汗,如在情緒激動或環境溫度升高或活動后出汗比正常汗量增多。繼發性多汗癥多因機體系統性疾病引起的多汗癥狀,不在本研究范圍之內。目前國內外文獻研究[1]認為,引起原發性多汗癥的主要原因是自主神經中樞調節障礙導致交感神經系統發出過多、過強的興奮刺激,影響腺體分泌,但不影響血管內皮[2],通過乙酰膽堿(Ach)介質指令汗腺大量分泌汗液。晚間入睡后大腦進入抑制狀態,不發出神經沖動而出汗停止。所以認為原發性多汗癥患者的汗腺在數量和結構上并無改變,只是功能亢進的結果[3]。世界范圍內多汗癥的發病率為0.6%~1.0%,我國多汗癥的發病率約為4.6%[4]。多汗癥常在少年時期開始,青年時期明顯加重。筆者隨機對在校大學生進行SSR檢測,發現健康學生與主訴多汗學生的SSR起始潛伏期(Lat)和峰-峰波幅(Amp)存在差異。故筆者認為,原發性多汗癥不僅僅是交感神經過度興奮,乙酰膽堿釋放增加,可能還存在交感神經纖維的損害。筆者選擇在校本科學生健康者30例及主訴多汗癥者27例作為研究對象,對上述原發性多汗癥的學生采用針刺治療,并采用臨床癥狀評定和SSR檢測評價療效。
1.1 一般資料 選取長春中醫藥大學在校2012—2016級本科學生57例作為研究對象,并取得受研究對象知情同意書,分為健康對照組與原發性多汗組。健康對照組,30例,男13例,女17例;年齡18~23歲,平均年齡(20±1.5)歲。原發性多汗組27例,男12例,女15例;年齡18~24歲,平均年齡(20±2.0)歲。病程1~11年,平均病程(4.0±2.7)年。其中四肢多汗12例,頭面部多汗7例,軀體多汗8例。根據臨床癥狀分級為輕、中、重度,其中輕度15例,中度8例,重度4例;其致病因素中精神緊張多汗12例,運動多汗5例,焦慮多汗3例,進食辛辣多汗6例,藥物多汗1例。
1.2 診斷標準及納入標準 所有多汗癥患者均根據臨床診斷參考標準確診為多汗癥[3,5]。主癥:過多的出汗至少要6個月以上。次癥:1)身體兩側多汗部位呈對稱性分布;2)每周都會發作一次及以上;3)初次發病年齡<25歲;4)有家族遺傳史;5)睡眠時出汗停止;6)影響日常生活。納入標準:1)無明顯誘因,肉眼可見汗腺分泌亢進持續6個月以上并符合以下條件的2項者即可確診;2)患者意識清醒,生命體征平穩者;3)已簽署知情同意書者。排除因甲亢,糖尿病,結核,肥胖等疾病引起的繼發性多汗癥以及藥物引起的多汗癥。
1.3 療效標準 痊愈:出汗停止,與正常人一樣不受環境因素和緊張情緒的影響;顯效:出汗明顯減少,受環境因素不明顯;有效:汗出有所減少,但稍熱的環境及輕微的運動均可以使汗出量明顯增多;無效:出汗較之前無變化。
1.4 治療方法 1)取穴:合谷、勞宮,曲澤、三陰交、復溜、大杼、風門、肺俞、厥陰俞。2)操作:采用0.30 mm×40 mm毫針,背部腧穴均向脊柱方向斜刺,進針深度為0.5~1.0寸;四肢部腧穴均為直刺,進針深度為0.5~1.0寸。治療時囑病人取俯伏坐位,暴露穴位局部,先瀉合谷,后補復溜,其它腧穴行平補平瀉手法,得氣后留針30 min出針。間隔行針1~2次,1次/d,連續10次為1個療程,連續治療3個療程。健康對照組不進行針刺治療,只進行SSR檢測。
1.5 檢測儀器和檢測方法 采用丹麥Keypoint4Ch肌電圖誘發電位儀檢查,控制室溫25 ℃以上,肢體溫度保持在32℃以上。電刺激法檢測SSR:采用表面電極,手心、足心記錄,手背、足背參考,以鞍形刺激電極刺激右側腕部正中神經,其間置地線;電刺激時程0.1 ms,帶通0.1~100 Hz,靈敏度0.1~2 V/s,掃描速度1 s/D,刺激量30~50 mA,每次刺激間隔時間超過60 s,以減少刺激部位的適應性;分別測量交感神經皮膚反應的Lat及Amp,取最短Lat和最高Amp用于結果分析。異常結果判斷標準:1)未引出SSR波形;2)以健康對照組平均值加減2倍標準差(x±2s)為標準, Lat延長、Amp降低為異常標準。
1.6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1.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Lat和Amp以均數±標準差(x±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組內治療前后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異常率以陽性例數/整體例數的百分率(%)表示。
2.1 健康對照組與原發性多汗癥組治療前后SSR參數比較 見表1。

表1 健康對照組與原發性多汗癥組治療前后SSR參數比較(x±s)
2.2 原發性多汗癥組治療后癥狀改善情況 見表2。

表2 原發性多汗癥組治療后癥狀改善情況 例
中醫認為多汗屬于自汗范疇,治療多選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足少陰腎經等經絡。筆者選擇合谷、復溜配肺俞,以滋心腎,調營衛,固表止汗;合谷透勞宮,配厥陰俞,以補心腎,助衛氣;取手厥陰心包經曲澤以治身熱;三陰交配復溜以除三陰經濕寒之氣;足太陽膀胱經大杼為手足太陽經交會穴、風門為足太陽與督脈交會交,刺激二穴以激發全身陽氣的運行,可達到調和營衛的作用。《素問·長刺節論》說:“迫藏刺背,背俞也”,說明背俞是調節人體臟腑功能的要穴,對其進行刺激可起到固本培源,調和氣血的作用。通過對上胸段背俞穴及四肢肘膝關節以下腧穴配伍針刺可疏風宣肺,振奮心陽,使心室外衛心包中的陽熱之氣由此輸入膀胱經,可以增強上焦氣化功能。
交感神經節位于脊髓胸段全長及腰髓1~3節段的灰質側角。成對交感干位于脊柱兩側,呈鏈鎖狀,由交感干神經節和節間支連接而成,每側有22~25個神經節稱椎旁節[6]。研究[7]表明,膀胱經第一側線腧穴與受交感神經支配的主要內臟有密切關系,其病癥觸發點和穴位都有類似的自主神經反應。研究[8-9]證明,交感神經鏈行于足太陽膀胱經下,刺激該部可以調節促汗和血管舒縮活動,與針灸理論相一致。因此,本研究選取足太陽膀胱經T1~T4節段的大杼、風門、肺俞和厥陰俞以達到刺激胸段交感神經椎旁神經節的目的,以調整上焦氣化功能。本組多汗癥患者采用以上穴位針刺治療后,癥狀改善較好,除多汗癥狀得到改善以外,患者還感覺到手臂或雙腿較治療前有力量,雙手或雙足有溫熱感。
SSR是一種檢查交感神經節后纖維功能的電生理指標[10]。筆者前期對存在原發性多汗癥的在校大學生進行SSR檢測時發現,有部分多汗癥學生存在SSR異常。故本研究采用SSR檢測,評價青年原發性多汗癥患者的交感神經纖維異常特征及經過針刺治療后的改變。本組研究發現,多汗癥患者交感神經纖維的異常特征為Amp明顯低于健康者,Lat也有延長的趨勢。采用臨床標準統計方法(x±2 )時[11],本組27例多汗癥患者中,Amp 8例異常,陽性率為29.6%,P<0.05;Lat也有延長的趨勢,8例異常,陽性率為29.6%,但P>0.05;全組27例中SSR異常10例(37.0%)。根據以上數據,筆者考慮:1)Amp與Lat異常率的一致性可能說明,多汗癥患者除Amp異常外,確實存在Lat異常,即青年多汗癥者除交感神經興奮度異常外,還存在交感神經纖維的實質性損害。2)與健康對照者比較,多汗癥患者的汗腺纖維密度存在一定程度的損害,但并未達到臨床病理標準,處于亞臨床改變狀態,在同等刺激條件下進一步代償性興奮,表現為多汗。通過本組選穴針刺治療8個療程發現,SSR結果顯示原發性多汗組Lat較治療前縮短(P>0.05);Amp較治療前明顯上升(P<0.05)。筆者既往的研究顯示,針刺對周圍神經纖維有實質性的修復作用[12-14]。本組多汗癥患者針刺治療后, Amp和Lat均恢復到正常值范圍,且患者癥狀改善總有效率為88.9%。
綜上所述,針刺對青年原發性多汗癥有較好的治療作用,且療效穩定。SSR檢測有助于發現青年原發性多汗癥患者交感神經纖維亞臨床損害并可做為療效評價的有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