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步提升的中國兵器工業

2018年國際軍事競賽已在2018年8月12日勝利閉幕。如同人們預期的那樣，中國代表隊在多個項目中取得了優異成績。其中在“蘇沃洛夫突擊”、“海上登陸”等賽事中取得冠軍，在“坦克兩項”比賽中取得第2名。

在軍迷眼里，中國兵器工業集團有限公司推出的幾款主戰兵器不僅起到了挑大梁的作用，也是我國代表隊能取得優異成績的基礎。由于諸多媒體對比賽過程已經有了詳細的介紹，本文在這里只點評一下部分重點型號的表現，并從一個軍迷的角度作一些延伸討論。

日益成熟的96B主戰坦克

96B坦克這次涂裝成奇怪的紅色基調迷彩，雖然有點奇怪，卻非常醒目。加上標志性的楔型前甲，觀眾很容易從煙塵之中把它辨認出來。

如果從整場比賽的命中率方面來考核，96B即使使用破甲彈，也以顯著優勢壓倒了俄羅斯提供給其他外國代表隊的T-72B3。要知道解放軍坦克兵在平時訓練中，破甲彈的考核距離只有900米。而主要反坦克彈種是高速穿甲彈。參賽部隊在接裝時間很短的情況下，經過一個月的訓練取得了這樣的成績，已經充分說明了96B坦克武器系統的優異性能。

另外，96B在加減速和過彎時，底盤運動非常平穩，很少出現T-72B3和T-72B3M那樣“前仰后合”的情況。這表明96B的懸掛系統調校水平極高。駕駛過程卻猶如行云流水、無懈可擊。連作為東道主的俄羅斯都出現了跑斷履帶的情況，中國隊卻全程疾馳無滯澀。這充分體現了坦克自動變速箱成熟的效果。而坦克自動變速箱成熟之后，使得坦克的駕駛與自動擋汽車幾乎沒有區別。這也是本刊記者體驗過VT4駕駛的親歷。也就是說，參賽的坦克駕駛員實際上經歷了比車長、炮手更長時間的訓練，能迅速掌握裝備，熟練發揮。

這對于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部隊的戰斗力成長具有非常巨大的意義。隨著機械化程度的不斷提高，解放軍對各種先進主戰坦克、履帶式戰車、輪式戰車的裝備熟練程度不斷增長。而兵器科研部門經過多年艱苦攻關，已經基本使新一代戰斗車輛實現了自動變速箱化。熟悉汽車的新兵入伍之后，只要很短時間就能掌握戰車駕駛技術。這也是中國綜合國力持續增長的一種具體表現。

雖然出現在賽場上的只有96B一個型號，但是歷數中國兵器集團坦克產品線，我們可以發現，它是在量產型號中技術水平比較低的一個。中國兵器今天的高端產品有99A、VT4、新輕坦、VT5，中端有VT1和96B，低端有VT2（96A）。國外媒體還把05式突擊車也歸入水陸坦克的行列。這些型號，形成了當今世界上最大的在產坦克家族。這不僅僅意味著強大生產能力，也意味著中國兵器已經完全吃透了現代坦克的理論和設計，包括發動機、變速箱、行走機構、火控系統、火炮和彈藥、裝甲材料等分系統和關鍵部件，能夠像搭積木一樣，自如地運用到各種不同的設計中，形成優秀的型號。這同樣是西方工業強國的技術路線。能夠做到這一點，表明兵器集團已經真正躋身世界一流。

“蘇沃洛夫突擊”上的表演者和參賽者

另外，在“蘇沃洛夫突擊”項目開幕式期間，幾種老裝備同樣展示了兵器集團的科研實力。當天上場的是88A主戰坦克、02式突擊炮和紅箭9重型反坦克導彈。可以說除了120毫米滑膛反坦克炮之外，兵器主要重型直瞄反坦克火炮這次全部登臺亮相了。一定程度上說，120滑也上場了——自行紅箭9發射車正是120滑的替代者。特別是88A的亮相讓人感到無比親切，我們如今已經很少見到解放軍“圓炮塔”“五對輪”坦克出現在新聞畫面里了。型號雖老，寶刀不老。105毫米線膛炮、100毫米滑膛炮和紅箭9在靜對靜射擊當中打出了全中的成績，彈著點基本上都落在靶板中心或者偏上位置。

這場表演不但炫酷，也讓人們看到了兵器集團的過去幾十年來為了陸軍反坦克能力提升而付出的艱辛努力和巨大成就。

86A步兵戰車在“蘇沃洛夫突擊”中再次奪冠，讓人們有了更多思考。裝甲兵器的老型號，是不是還有潛力可以挖掘？參賽的86A采用沙漠迷彩涂裝，令人耳目一新。其顏值之高、性能之好，似乎不是一種40多年前研制的老戰車。另據了解，江麓廠已經成功地用兵器工業華北柴油機有限公司的高性能柴油機對86步戰進行了改造。這種柴油機和92輪式步戰、89式裝甲輸送車同型，不但大幅度改進了86步戰的動力性能，還有利于后勤工作的簡化。如果這種型號出現在賽場上，中國代表隊或許可以把第二名拉開更大的差距。

其它參賽型號

在國際軍事競賽亮相的還有兵器集團的一批傳統型號，包括92式6×6步兵戰車、北奔重卡、89式輸送車。

此次的“海上登陸”項目比賽首次在福建舉行，參賽各方都使用兵器集團江麓廠生產的05式兩棲步兵戰車。比賽過程波瀾不驚、毫無懸念。俄羅斯女記者的報道卻成為一大亮點。這位女記者在航渡過程中，身穿救生衣、有點魯莽地坐在05式的發動機艙蓋上，亢奮地描述著自己的體驗和心情。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從BTR-80那種不超過8千米每小時的手劃艇速度，改換成05式25千米/小時的高速，性格狂放的俄羅斯人怎么會不興奮呢？

需要注意的是，除了96B主戰坦克，其他參加比賽的型號，都是兵器集團在10年以前定型并批量交付部隊的。89式輸送車的服役甚至可以前推到29年之前。多年以來，這些型號在解放軍序列里忠實服役，為國防安全做出了決定性的貢獻。

對軍貿活動的新思考

本次比賽也可以給中國兵器工業的軍貿活動帶來更多的思考。自從2014年國際軍事比賽開始，俄羅斯拿出來參加“坦克兩項”的就是“老兩樣”——提供給客隊的T-72B3和俄羅斯自用的T-72B3M。幾年以來，觀賽者沒有看到坦克性能的任何改變。期間，俄羅斯推出了T-14坦克作為主戰坦克的換代產品。但就在2018年的坦克兩項之前，俄副總理尤里·鮑里索夫對記者說，T-14價格太貴，不打算大量購買，更傾向于依靠進行升級來提高現有軍事裝備的作戰潛力。

這個問題，從北約在5月舉辦的“強大歐洲坦克挑戰賽”上就可以看出端倪。除了德國、法國、英國這樣的傳統陸軍強國，其他北約國家也擁有高端的三代改進型坦克，其中波蘭有“豹”2A5坦克105輛、“豹”2A4坦克142輛。今天的波蘭沒有兩線作戰之憂，可以把全部裝甲部隊投入對俄方向。另外，烏克蘭的T-84M“堡壘”雖然在比賽中表現低劣，但坦克的基本設計是很出色的。如果在西方技術援助之下把生產穩定下來，“堡壘”的性能不見得比俄羅斯現役最先進的T-90M差，甚至會有所超越。

這次解放軍參賽部隊拿到96B的時間并不長，短時間訓練之后就拿到了亞軍。而俄軍是全軍挑選精銳，在熟悉的場地上訓練了六個月以上，最后相比中國隊的領先優勢卻非常有限。另外，“坦克兩項”偏重于考察高速行駛能力，有人說，這是歷史傳統，是蘇軍向英吉利海峽高速突擊的需求。然而這個理念對今天的俄軍早就不適用了。在西方占據優勢的情況下，俄軍更應該重視坦克的精確射擊和防護能力。

如果真的在俄羅斯家門口爆發一定規模的戰爭，俄羅斯軍隊的陸戰裝備會受到較大的挑戰，向國際市場采購裝甲兵器很可能成為俄軍重要的選擇。而中國是俄唯一可以指望的先進裝甲兵器來源。然而，俄羅斯恐怕很難負擔得起VT4的價格，只能在96系列中加以選擇。96B的性價比非常出色，但是對俄羅斯來說存在另外一個問題：沒有維護和修理自動變速箱的能力。因此，采用行星變速箱的96A或許是俄羅斯的最佳選擇。而且，96A的駕駛方式和T-72B3基本相同，俄坦克兵不需要太多訓練就可以適應。96A的彈藥和俄系125毫米滑膛炮可以通用。至于96A的上反式火控系統，由于其技術先進、操作便捷，俄軍車炮長只需要簡單培訓就可以掌握。最重要的是，96A在低廉的價格下，提供了一種可以對抗“豹”2A4和“堡壘”的手段，這對俄羅斯陸軍來說，是當務之急。

如果購買96A還是超過了俄羅斯的購買力，那么，也可以給俄羅斯提供一個改造方案。用96A的部分技術、器件和分系統來改造俄羅斯大量裝備的T-72各型號，把火力和可靠性升級到96A標準。這樣的改造單價不會超過150萬美元。

此外，參加本次比賽的諸多型號，包括05式家族、兩種高可靠性輪式戰車、卡車，都是俄羅斯急切需要卻難以大量自行生產的。俄羅斯作為一個出口對象，需求量和采購能力遠遠超過大多數第三世界國家對象。此，把國際軍事比賽作為一個對俄軍貿展示的窗口，是有很高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