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海云,馮根福
(1.陜西師范大學國際商學院 ,陜西 西安 710119;2.西安交通大學經濟與金融學院, 陜西 西安 710061)
“十三五”規劃強調發揮科技創新在全面創新中的引領作用,強調要進一步強化企業的創新主體地位和主導作用,形成一批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創新型領軍企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要以促進創新為出發點[1],創新成為中國經濟生活的主題。上市公司作為優秀企業的代表,能否有效提高其技術創新能力,關系著中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推進,直接影響著中國經濟從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轉變的實現。中國A股市場雖然成為全球第二大股市,但2017年全球市值前十名上市公司中,中國上市公司只有兩家,因此,中國上市公司技術創新力和競爭力有待增強,急需從各個方面尋找促進中國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因素。
現有關于技術創新影響因素的研究非常豐富,主要從外部市場結構、企業規模、企業年齡、公司治理、資本結構等多個方面進行了廣泛探討。Coriat和Weintein[2]將制度與組織維度引入微觀企業創新行為的分析框架,認為企業集團是一種有利于創新的組織形式,自此,國外的學者們開始關注企業集團與技術創新的關系。一些文獻從產業和行業層面來考察企業集團對技術創新的作用[3-4];另一些研究則從企業層面,通過比較附屬集團的企業與獨立企業技術創新的不同來說明企業集團對技術創新的作用[5-11]。然而,這些文獻大多以韓國、中國臺灣、印度等新興市場經濟國家和地區的企業集團為研究對象。同樣作為新興市場經濟國家的中國,企業集團在整個經濟生活中也應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但是,關于中國企業集團化經營是否有利于技術創新,企業集團對附屬成員企業技術創新的作用受哪些因素影響,如何提升中國企業集團在技術創新中的作用等方面的研究非常不足。盡管國內一些學者對企業集團內部市場的形成[12],尤其是內部資本市場存在性及其效率[13],內部資本市場的融資功能和資本配置功能[14],內部資本市場與企業價值的關系[15],企業集團對附屬上市公司盈余管理的影響[16]等,做了許多有益探索,但關于中國企業集團對技術創新作用的研究則非常匱乏。
中國企業集團產生于20世紀80年代初,有以下兩個主要特征:一是很多企業集團尤其是國有企業集團并非自發形成,而是在政府和市場共同推動下成立;二是絕大多數企業集團沒有整體上市,這樣就導致中國資本市場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附屬集團的上市公司與獨立的上市公司并存,集團內部形成了以上市公司為中心的內部資本市場,上市公司一度成為集團融資的窗口[14]。大量研究文獻表明,原本基于效率原則而存在的集團內部資本市場被異化為控股股東利益輸送的渠道,導致中國企業集團內部資本市場效率總體上呈現低效或無效[17-18]。
那么,附屬企業集團是否有利于上市公司技術創新呢?國有企業集團和民營企業集團在形成途徑、與政府的關系、面臨的融資約束和外部監管等方面都存在著差異,那么,它們對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作用是否不同?國外一些學者,如Chang等[5]通過對不同國家(韓國)和地區(臺灣)市場環境的橫向比較,Bhaumik等[9]通過對同一國家(印度)不同時期市場環境的縱向比較,發現企業集團對技術創新的作用與外部市場環境有關,那么,在中國各地金融生態環境和法律環境發展不平衡的情況下,企業集團對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作用是否會因各地的金融及法律環境的發展水平不同而不同?這些都是亟待回答的經驗命題。
基于此,本文采集中國制造業上市公司的數據對上述問題進行大樣本實證研究,形成在中國情境下企業集團對技術創新作用的規律性認識,為相關領域的研究提供中國的證據,為國家創新體系的完善和集團化發展相關政策的制定提供理論和現實依據。同時,為人們認識中國民營企業集團與國有企業集團的作用及其差異提供新的視角,為當前混合所有制改革提供新的依據。
現有研究主要從資源基礎、交易成本、內部關系網絡、共同保險等視角分析和解釋企業集團促進技術創新的原理。基于資源基礎視角的分析認為,在外部市場、法律等制度不健全的情況下,集團內部市場能夠為成員企業提供技術創新所需要的資金、技術、人才以及互補的產品和服務,即所謂的創新基礎設施,從而促進技術創新[3];基于交易成本經濟學的分析認為,企業集團能夠彌補外部市場的失靈和不完善,集團內部市場能夠降低技術創新過程中的交易成本,能夠最大程度地將技術溢出內部化[19],從而促進技術創新;基于內部關系網絡視角的分析則認為,企業集團內部形成一個關系網絡,為集團成員企業共享信息、知識、技術創新經驗以及技術創新資源提供了一個平臺[20],集團成員企業可以得益于彼此之間的知識溢出[6],這些都有利于技術創新;基于共同保險的假說認為,集團成員之間的互保作用,可以降低技術創新風險[21];也有學者提到集團聲譽效應可以給成員企業帶來更多的外部技術創新資源,促進技術創新[4,7]。
一些研究表明,企業集團作為外部市場的一種替代,在制度不完善的新興市場經濟國家中發揮的作用可能更大。第一,企業集團可以彌補不發達的外部資本市場。集團內部資本市場實際上扮演著風險投資者的角色,集團總部比外部投資者更容易獲得成員企業信息,可以更有效地將財務資源分配給具有創新投資機會的成員企業,緩解成員企業技術創新投資的外部融資約束。第二,企業集團可以彌補不發達的外部技術市場。集團成員企業之間往往都互相持股,因此,他們之間進行知識共享及知識產權轉讓比沒有任何關聯的企業之間更容易,企業集團也可以利用內部勞動力市場來促成成員企業之間的技術和知識共享。企業集團不僅可以提供內部資本市場,而且還可以提供一個知識共享平臺,從而促進成員企業的技術創新[5]。第三,新興市場經濟國家知識產權保護機制不完善,不利于發達國家的企業與國內企業的技術合作。企業集團往往比單個企業更重視聲譽,更重視知識產權和合同的執行,因此,附屬集團的企業更容易獲得技術合作機會。
中國企業集團是在以市場為導向的經濟體制改革與國有企業改革的交互作用下形成的,絕大多數企業集團沒有整體上市,集團內既有上市公司又有非上市公司,國有企業集團擁有的上市公司大都是集團核心業務改組后上市的,民營企業集團內的上市公司,通常通過參股、控股的形式納入集團的,因此,附屬集團的上市公司大部分是處于集團核心企業直接控制之下,這為集團剝奪和利用上市公司的資源提供了條件。一些研究表明,由于企業集團內部多層和多重委托代理問題的存在,導致企業集團內部存在大股東“掏空”、利益輸送、交叉補貼、大鍋飯等現象,造成內部資本市場無效[17]。上市公司得天獨厚的融資優勢,往往成為企業集團融資的工具。許艷芳等[18]通過案例研究發現,明天科技從外部資本市場籌集的資金并非用于自身發展,而是在控股股東的主導下,通過各種隱秘的內部資本市場運作方式,轉移給控股股東及其控制的非上市公司。因此,對于附屬集團的上市公司來說,可能并沒有享受到集團化的好處,反而會因為企業集團活躍的內部資本市場和大股東的掏空行為,造成其技術創新投入資金的不足,阻礙其技術創新。綜上分析,提出假設1:附屬企業集團不利于上市公司技術創新。
中國國有企業集團和民營企業集團在形成上、政治特性上、面臨的融資約束、外部監管等方面存在明顯的差異,因而可能會導致兩類企業集團對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影響不同。國有企業集團是在政府政策推動下形成,和政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從產生到發展一直受到政府政策的扶持。在信貸市場上,國有企業也一直受到銀行的青睞,而且,政府在提供研發補貼時也會偏向國有企業,中國高技術產業統計年鑒(2014)數據顯示,2013年中國內資企業共獲得政府R&D資助146.8億元,其中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得到111.3億元,占到75.8%,因此,國有企業集團及其成員企業融資約束較弱,內部資本市場在緩減技術創新資金約束方面的作用可能并不明顯。相反,在信貸市場上,民營企業一直處于弱勢地位。而且,由于中國特殊的制度設計,上市資格是一種稀缺資源,民營企業比國有企業獲得上市資格的難度大,民營企業集團一般采取參股、控股等方式將一些上市公司納入旗下,形成了多家“系族”企業集團。系族企業集團在獲得上市公司的控制權后,把上市公司作為與外部融資互動的窗口和平臺,形成以上市公司為中心的內部資本市場,通過內部資本市場進行利益輸送,“掏空”上市公司。國有企業集團的所有者是國家,國家構建了各級人民政府或各級人民政府國有資產監督委員會-企業集團-國有企業三層管理體制,各級人民政府及其國有資產監督委員會代表國家履行出資人職責。由于國有經濟在中國經濟體制中的特殊地位,政府密切關注著國有資產的保值和增值,對附屬國有企業集團的上市公司也有著比較嚴格的監管,出臺和實施了《企業國有資產監督管理暫行條例》、《企業國有資產授權經營管理辦法》等配套法律法規,以避免和防止國有資產的流失。與國有企業集團相比,民營企業集團的外部監督要弱,而且,民營企業集團實際控制人“掏空”上市公司所得的利益直接歸屬于其個人或家族,控制權私人利益更容易確定,因此,有較強的“掏空”動機。所以,不管從融資約束、外部監督機制還是實際控制人的利益侵占動機來說,附屬民營集團的上市公司被“掏空”的可能性都比較大。綜上分析,提出假設2:相對國有企業集團來說,民營企業集團對附屬上市公司的技術創新的負向作用更明顯。
新興市場國家的企業集團被認為是對不完善的外部市場和制度的替代,因此,企業集團作用的發揮,應該與外部市場環境的發展水平密切相關。Chang等[5]通過對比韓國和臺灣企業集團對技術創新的作用,發現在外部制度和市場環境比較弱時,企業集團更有利于技術創新,因為,在外部制度和市場環境比較弱時,集團成員企業可以共同保險或者共同分享內部資源,降低技術創新風險,保證技術創新所需資源。Bhaumik和Zhou[9]的研究發現,隨著印度市場經濟改革,企業集團為成員企業提供創新資源的優勢逐漸消退,企業集團對技術創新的作用也發生了變化。中國作為一個新興市場國家,一個重要特征就是各地區市場化程度不同,對于企業技術創新來說,外部金融法律環境的發達程度比較重要,一般而言,外部金融和法律環境越不發達,企業集團內部資本市場越活躍,活躍的內部市場和較弱的外部監管,為掏空上市公司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據此提出假設3:外部金融和法律環境越差,企業集團對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負向作用越強。
本研究以2015年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為樣本,數據主要來源于萬德(WIND)和國泰安(CSMAR)數據庫,為了避免極端值對研究結果的影響,剔除掉ST公司和數據不全的公司,最后得到1541個有效樣本。數據處理采用STATA軟件。
被解釋變量(Innovation):技術創新指標。本文參照Cefis等[19]的研究,用R&D投入強度,即R&D支出額與營業收入的比值衡量企業技術創新。
主要解釋變量(Group):是否附屬企業集團。參考鄭國堅和曹雪妮[22]的研究,根據上市公司年報中提供的股權控制信息,對其股東及股東控制的公司進行追溯,如果第一大股東為集團公司或者實際上充當集團公司職能的公司,則認為該公司附屬于集團,Group取值1,否則取值0。
控制變量:根據以往研究可知,影響企業R&D投資的因素主要有企業規模(Size)、資本結構(Leverage)、行業特征(Industry)、企業成長能力(Growth)等,因此,本文將這些變量設定為控制變量,企業規模用總資產的自然對數衡量,資本結構用總負債占總資產的比重衡量,如果樣本企業是高技術行業取值1*將證監會制造業行業進行歸類,按照舊的行業代碼,高技術行業包括:C43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制造業C51,電子元器件制造業C55,日用電子器具制造業C57,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C59,電子設備修理業C71,普通機械制造業C73,專用設備制造業C75,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C76,電器機械及器材制造業C78,儀器儀表及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C81,醫藥制造業C85,生物制品業C99,其他制造業;其他行業設定為低技術行業。,如果樣本企業是低技術行業取值0,企業成長能力用營業收入的同比增長率衡量。
最終控制人性質(Controltype),如果上市公司最終控制人為各級政府、國有企業、國有機構等,定義為國有控制,取值1,否則,定義為民營控制,取值0。企業集團性質(Grouptype),根據上市公司最終控制人性質,將其所附屬的企業集團劃分為國有企業集團與民營企業集團,也是0,1變量。假設3中用到的外部法律環境(Reglaw)和金融環境(Regfinance)分別采用《中國分省份市場化指數報告(2016)》中的市場中介組織的發育和法律制度環境以及要素市場發育分指數衡量①,用上市公司注冊地的指數測度。
本文設定以下模型檢驗企業集團對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影響。
Innovation=α+β1Group+β2Size+β3Growth+β4Leverage+β5Age+β6Industry+ε
(1)
式中,α為截距項,βi回歸系數,ε為殘差項,其中Group的符號是主要關注的。
變量描述性統計見表1。可以看出,樣本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平均值達到3.7549%,樣本企業中34.07%的上市公司附屬企業集團。表2是對附屬集團的上市公司和獨立上市公司R&D強度的均值T檢驗,全樣本中,附屬集團的上市公司R&D強度在1%的水平上顯著低于獨立上市公司的R&D強度,初步驗證了假設1。進一步按最終控制人性質分組后,發現企業集團對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抑制作用在民營集團中表現的更明顯。按照外部金融和法律環境分組后,發現不管在哪種環境下企業集團均不利于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但這種負向作用在金融和法律環境比較發達的地區稍弱。
①《中國分省份市場化指數報告(2016)》提供的是2008-2014的數據。可以假定,各地區市場化程度在短期內不會發生重大變化(鄭國堅和曹雪妮,2012),因此,用2014年的數據替代2015年的數據。
表3是根據模型1對全體樣本進行回歸分析的結果。表中結果顯示,全體樣本中,Group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再次驗證了假設1。表4是按照最終控制人性質對樣本進行分組后,根據模型(1)做的回歸分析結果。結果顯示,Group的系數在最終控制人是民營的樣本組里是顯著為負的,在最終控制人是國有的樣本組里為負但不顯著,假設2得到驗證。

表1 主要變量描述性統計分析

表2 企業集團對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影響的分組T檢驗
注:*、**、***分別表示在10%、5%、1%的水平下顯著。

表3 企業集團與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OLS估計,全體樣本)
注:*、**、***分別表示在10%、5%、1%的水平下顯著。

表4 企業集團性質與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OLS估計,分組檢驗)
注:*、**、***分別表示在10%、5%、1%的水平下顯著。
表5是不同外部金融環境和法律環境下企業集團與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關系的回歸結果,表中結果表明,在法律和金融環境落后的地區,Group的系數顯著為負,在法律和金融環境相對好的地區,Group的系數不顯著,假設3得到驗證。

表5 外部金融和法律環境、企業集團與附屬上市公司技術創新(OLS估計,全樣本)
注:*、**、***分別表示在10%、5%、1%的水平下顯著。
根據實證研究結果,得出以下結論:(1)中國企業集團在技術創新中的正面效應發揮不好,附屬企業集團,尤其是附屬民營企業集團不利于上市公司技術創新。(2)企業集團對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不利影響與外部環境有關。外部金融環境和法律環境越發達,企業外部融資越容易,對企業的監管越嚴密,控股股東通過集團內部市場掏空上市公司的必要性和可能性都會降低,企業集團對上市公司技術創新的負面效應會下降。
理論上來說,企業集團可以替代外部不完善的市場和制度環境,提供技術創新所需資源,且能使技術溢出內部化,有利于技術創新,但是本文的實證結論并沒有支持這一命題。這一方面可能和中國企業集團的特殊性有關,即,集團沒有整體上市,集團內部股權太集中,集團內部存在多重委托和多層代理關系,上市成員企業存在著被掏空的可能性等;另一方面,可能和集團戰略產業類型有關,比如,在實行一體化戰略或者相關多元化戰略的企業集團中,集團母公司和子公司之間的產品同質性比較強,母公司的研發技術就可以用于子公司,子公司就沒必要進行重復投資,這樣,母公司的研發就對子公司的研發一定程度上形成替代,子公司的技術創新投入水平可能就會下降。
根據本文的研究結論,結合中國的實際情況,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1)全面認識集團化經營在新興市場經濟國家技術創新中的作用,利用大企業集團的競爭優勢,推進技術創新和國際間的技術合作,提高中國在國際貿易和經濟合作中的話語權。企業集團在新興市場經濟國家中扮演的角色是有目共睹的,企業集團可以利用自身的聲譽效應和知識溢出內部化效應克服技術創新過程中知識產權爭議,尤其跨國企業集團,可以有效避免國際貿易中的爭端。因此,我們應該積極有效地去除中國目前存在的各種不利于集團正面效應發揮的因素,利用好企業集團在技術創新和國際經濟合作中的優勢,提高中國企業的國際競爭力。
(2)加大集團層面公司制改革力度,積極創造條件推動資產證券化,實現企業集團整體上市。整體上市后,集團成員企業都處于資本市場的監管之下,信息相對透明,可以有效防范不平等的關聯交易及大股東變相掏空行為。而且,由于成員企業都是上市公司,實力相當,可以有效避免交叉補貼和單一上市成員充當融資窗口的現象。集團整體上市不僅對現有上市成員企業有利,而且可以促進企業集團正面效應的發揮,充分發揮集團化經營優勢,促進技術創新。
(3)在集團公司層面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鼓勵非國有資本參股國有資本投資項目的同時,發動國有資本注入非國有資本投資項目,發揮國企優勢,放大國資功能,實現國有和民營的相互混合,逐漸消除國有與民營之間的差異。只有加快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步伐,發揮國有和民營的優勢互補,同時結合集團整體上市的推進,才能從根本上發揮企業集團的優勢,促進技術創新。
(4)充分認識中國地區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現實,積極完善外部金融環境和法律監督機制。完善外部金融市場,縮小各地區經濟金融發展的差異,擴展企業技術創新融資渠道。加強對企業集團及其上市公司的外部監管,規范企業集團內部關聯交易,抑制大股東掏空上市公司的行為,提高集團內部資源配置效率,發揮集團內部協同效應,從而促進技術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