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國集團破產重整域外效力問題研究

摘 要：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跨國企業集團破產會引起全球經濟的震動，彰顯了重整制度的價值。然而，跨國企業集團重整制度存在著大量的理論和實踐的空白，比如跨國企業集團利益中心如何確定、重整制度域外效力的問題，都無定論。就跨國企業集團破產的復雜性而言，各國法院加強合作無疑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跨國集團 重整 域外效力

因清算和和解程序無法滿足統治者保護社會利益的需要，為降低企業破產的社會影響，重整制度應運而生。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巨型跨國公司在世界各國發展迅猛。從韓進破產案看，在經濟全球化的時代，跨國集團破產的影響力早已超過公司破產。跨國集團破產，利益復雜，牽扯范圍極廣，稍有不慎，即是對全球經濟的毀滅性的沖擊。因此，為降低跨國集團倒閉對全球經濟的沖擊，在跨國破產領域，引入重整制度十分必要。

一、跨國企業集團破產重整域外效力的復雜性分析

跨國企業集團指的是在兩個或多個國家進行生產經營的企業[1]。跨國企業集團重整則是對已具有破產危險或由破產之虞而有再生希望的跨國集團實施重整，挽救企業的一種制度。

各國重整制度的存在差異，比如日本和英國的重整制度僅適用于股份有限公司，而法國則規定重整程序適用于所有商人、手工業者、農業經營者及私法人。若一家跨國企業集團為有限責任公司，根據日本《公司更生法》，債權人只能申請清算程序，而根據《法國困境企業司法重整與清算法》的規定，則可申請重整程序。那么，同時在外國開啟的清算程序和重整程序該如何協調？若兩國同時就同一個債務人開啟重整程序，那么如何解決兩國重整程序的效力沖突呢？

目前，學界普遍認為跨國企業集團破產的域外效力可采用修正的普及主義。根據該理論，集團主要利益中心所在地的法院可以就主要破產程序行使管轄權。根據控制理論，集團主要利益中心所在地為集團集中管理其利益的所在地，并應為第三方所明知。[2]具有集團總部功能的機構所在地可推定為集團主要利益中心所在地。[3]但在實踐中，跨國集團通常通過其附屬機構的商業網絡進行運營。集團總部與附屬機構的關系并不是簡單的母公司全面控制附屬機構的等級關系。在跨國企業集團中，集團的附屬機構可能因掌握集團的資源和發展技術而對某些特定的事項享有決定權。此時，集團具有總部職能的機構就可以為兩個或多個。此時，修正的普及主義便陷入僵局中，無法自圓其說。

針對跨國企業集團破產重整的復雜性，目前較為有效的應對措施只能是加強各國法院在破產重整中的合作。

二、跨國企業集團破產重整的合作

對同一跨國企業集團開啟的重整程序與破產程序的效力沖突，各國破產法普遍規定重整程序的效力優先于破產清算程序。理由在于，相較于清算制度，重整制度以保護社會公共利益，挽救企業為價值目標。

對跨國企業集團開啟的多個重整程序的效力沖突，本文認為只可通過個案分析確定管轄權。若跨國企業集團的主要利益中心所在地只有一個并為第三方確知，則可采用修正的普及主義。外國法院應承認集團主要利益中心所在地國家法院開啟的破產重整程序的域外效力。對于重整的程序事項，適用集團主要利益中心所在地國家法院地的法律。對于重整的實體問題，則應在各有管轄權法院交流和協商的基礎上，適用法院地法。若跨國企業集團具有多個主要利益中心，則此種情形只能在維護企業持續經營和保證社會利益的前提下，由各國法院進行個案協商。

鑒于跨國企業集團重整制度的復雜性，為提高重整的效率，各國法院可建立電子化的破產案件管理制度，建立電子檔案送遞系統和網上電子查閱系統。電子檔案送遞系統利用互聯網在各國法院與律師之間遞交文件，自動記錄法庭聆訊或者審判的電子錄音，將法官的決定、意見和法令列放于電子化的法庭議程表，從而省卻了破產案件文檔的保管與保存工作，也節約了破產費用和法院的行政開支[4]。對于大型的跨國破集團重整案件，通過互聯網的方式在各國之間傳遞文件，將大大的節省重整的成本，并調高重整計劃通過的效率。而網上電子查閱系統則是一個對外的重整案件的信息查詢系統。債權人或債務人的股東在向本國法院申請一個獨立的賬號后，均可通過該系統查詢重整案件的進行情況。

三、結論

韓進破產案給我們最大的啟示是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一個跨國企業集團破產引起世界經濟的震蕩。破產重整制度的產生可以有效的減少企業破產帶來的社會負面效應，挽救企業。對陷入危機的跨國企業集團具有重要意義。然而，目前尚未有關于跨國企業集團重整制度完善的理論。鑒于跨國企業集團重整所涉及利益的復雜性，目前較好的應對措施只能是各國法院加強合作，給予本國債權人和外國債權人平等的保護。

注釋：

[1] Bruce. Kogut， 'Multinational corporations' （2001） 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the Social & Behavioral Sciences Elsevier Science Ltd p1.

[2] Samuel L. Bufford， 'Coordination of Insolvency Cases for International Enterprise Groups： A Proposal' （2012） 86 Am. Bankr. L.J. 685 p711.

[3] 同上，第716頁。

[4] 張勇健，錢曉晨，楊以生，《美國破產法若干問題聚焦》，《法律適用》，2010年第9期。

參考文獻：

[1] Douglas G. Baird，《Bankruptcy's Uncontested Axioms》（1998-1999）108 Yale L.J. 573.

[2] Jay Barney， 'Firm resources and sustained competitive advantage'. （1991） Journal of Management， 17.

[3] Kathleen Conner， & C.K. Prahalad， 'A resource-based theory of the firm： Knowledge versus opportunism'. （1996） Organization Science.

[4] Bruce. Kogut， 'Multinational corporations' （2001） 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the Social & Behavioral Sciences Elsevier Science Ltd.

[5] Irit. Mevorach， Insolvency within multinational enterprise groups （OUP 2009）.

[6] Samuel L. Bufford， 'Coordination of Insolvency Cases for International Enterprise Groups： A Proposal' （2012） 86 Am. Bankr. L.J. 685

[7] 李永軍：《破產重整制度研究》，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1996年。

[8] 張勇健，錢曉晨，楊以生，《美國破產法若干問題聚焦》，《法律適用》，2010年第9期。

[9] 石靜霞：《跨國破產的法律問題研究》，武漢大學博士論文，1998年。

[10] Hopt KJ， Groups of Companies A Comparative Study on the Economics， Law and Regulation of Corporate Groups （2015） .

[11] US Code Title 11 Bankruptcy Chapter 11 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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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American law institute and International insolvency institute， ‘Transnational insolvency： Global principles for cooperation in international insolvency cases，2012.

[14] Howard C and Hedge B， Restructuring law and practice （2nd Edition， LNUK 2014）.

[15] Bebchuk LA ， A New Approach to Corporate Reorganizations‘， （1988）101 HARV. L. Rev.

作者簡介：關琳琳 （1992.6-），女，滿族，黑龍江哈爾濱人，碩士，研究方向：國際私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