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
背景:改革開放初始,群體求知欲望強烈

劉端祺時為醫學研究生曾任陸軍總醫院腫瘤科主任
回望:“當時研究并未深入的重要原因,一是要有一個恒溫的厭氧環境,其內要充進少量氧氣,以及更多的微生物學知識,但這些條件當時并不具備。”劉端祺向記者強調,講述這一故事的主要目的并非緣于那個“重大的遺憾”,而是感慨當年那一批醫學工作者的鉆研精神和受到所經歷時代條件的制約。
1979年,時年尚為研究生的劉端祺在導師張學庸、陳希陶教授的指導下,進行透射電子顯微鏡下胃癌細胞的形態觀察時,發現在胃黏膜柱狀細胞間常常嵌入一種螺旋樣桿菌,有的還有鞭毛,這種現象尤其多見。當時有為數不多的外國文獻稱其為“被污染的細菌”,劉端祺和當時參與觀察的張學庸、陳希陶,以及潘伯榮、胡家露等教授都感覺這種現象不太尋常。劉端祺和同寢室的樊代明(現中國工程院院士)也都認為,這種細菌背后可能有巨大的奧秘,值得深入研究。
“遺憾的是,受條件限制,這一研究并未深入。”劉端祺告訴記者,僅幾年過后,1984年,澳大利亞兩位科學家也有了這一發現,并且二人因此獲得了1994年的諾貝爾獎。這一發現,后被譽為20世紀人類發現的最后一種致病菌,對其后胃癌的治療影響至深。
1988年
背景:醫院謀求新的發展空間
1988年的北京中關村,并未達到其后數年內的喧囂,但也熱鬧非凡。夏日的一天,“村里”人口口相傳,“飄來了一張大單”,而這張“大單”的付費方,是時任張家口市衛生局副局長張振忠和他帶領的團隊。“當時就看‘286’比較靠譜,我們去所有賣這個型號電腦的店里轉。誰的機器好,價格也合理,是否原裝。”張振忠介紹,那些天,廢寢忘食,早上起來吃個煎餅,喝碗豆漿,跑上一整天。
最后,成功接洽聯想前創始人倪光南,拿下三十余臺電腦的“大單”。后來,有媒體以這一事件為基礎,寫下一篇文章——《一個衛生局長的計算機之戀》。

張振忠時任張家口市衛生局副局長現任國家衛生計生委衛生發展研究中心名譽主任
回望:“利用這些電腦,全張家口市的大型醫院實現了利用計算機進行財務核算和住院收費的目標。”張振忠表示,當年這一舉動,使自己及身邊很多人意識到了一點:利用計算機,可提高未來公共衛生的管理效率,進一步解放生產力。
1990年
背景:國家“給政策不給錢”
1990年,于剛管理醫院的同時,喜歡“磨眼鏡”,也喜歡去街上轉悠。漸漸地,內心涌起辦驗光配鏡門店的想法。某天,在最繁華的那條街上,一個刻字社門前,他停下了腳步。于剛至今記得那個店里的前臺長得很漂亮。“用你們的門臉,合作眼鏡店如何?”對方在猶疑許久后答應了。僅這一家,其后一年的利潤就達到了40萬元,成為了于剛“三產補醫”的第一桶金。

于剛時任張家口眼科醫院院長現為美和眼科創始人
回望:“正因為有了那第一筆錢,才有了之后第二家、第三家,以至更多眼鏡店的開設。”在于剛看來,“三產”積累的資金,有力支持了醫院的先進設備采購,以及員工績效和頂尖人才的引進。
2002年
背景:公立醫院“績效為王”

宋茂民時任北京天壇醫院外科主任歷任北京天壇醫院黨委書記
2001年7月,宋茂民從遼寧沈陽來到北京天壇醫院,任外科主任兼普通外科主任,點起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最重要的“一把火”是績效改革。2002年某天的科室例會上,宋茂民與某專業科室骨干的矛盾終于暴發:對方舉起椅子,欲向宋茂民砸去。與會其他人員上前阻攔,宋茂民大喊,“讓他過來!”對方最終悻悻,放下了椅子。
回望:“此前績效制度較為粗糙,我推行的改革主旨是多勞多得,將醫療組按專業劃分,以制度規范,績效機制更為合理。”宋茂民坦承,當時改革阻力很大,不過在一些“人性化”,較為靈活的機制實行后,科室有了更多內生動力,實現了效益的“雙提升”。 2004年10月,宋茂民被醫院任命為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
2005年
背景:醫院產權改革
2005年農歷正月初八,室外冰天雪地,室內熱火朝天。在齊齊哈爾市產權制度改革大會上,陳宏內心雖有忐忑,但也有一股勁頭憋著。在其他醫院持有保守態度,會議漸入僵局之時,陳宏接下了改制任務,同時表明自己“有信心”。

陳宏時任齊齊哈爾中醫醫院院長現任齊齊哈爾市第一醫院院長
回望:“辦法總比困難多”。回憶當初,陳宏認為自己當時的狀態并非“強撐”,而是真的有信心。在接下來的改制過程中,陳宏堅守一點:確保國有資產不流失,國有占股和職工持股占到70%。
2013年
背景:預約掛號
某晚,方來英在小區門口遇到一對夫婦。“你們太貼心了!”懷孕的妻子告訴方來英,之前他們夫婦二人要凌晨3點到某婦產醫院排隊掛號,掛完號回去要等近十個小時,或者幾天。而“現在”,晚上預約掛號,省去了這些麻煩。“能掛號到哪天,心里有數了,不必辛苦等待了。”

方來英時任北京市衛生計生委主任
回望:2010年后,北京多家醫院先后實行預約掛號制,極大緩解了北京市民及外地患者的就醫需求。“一件小事,反映的是大的時代,也反映了醫改的進步。”方來英曾經見過冬日里,北京同仁醫院過街天橋上,冷得渾身哆嗦的小護士舉著牌子來回踱步,牌子上寫著“掛號預約請找我”。“醫改是綜合、系統的工程,醫衛管理部門和醫院,都將成為這一進程中的參與者,而非助推器。”這是方來英今時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