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演講中的語用因素淺析

褚天歌 張立巖

摘要：俄語語用學研究中，各種語用因素占據著不可或缺的位置。例如：時空因素，聽眾特征，演講者知識儲備。再例如，格萊斯的合作原則。這兩種語用因素在演講類篇章中經常被使用。本文將基于普京各類演講稿，對部分語境因素和合作原則進行淺析。

關鍵詞：語境因素 語用學 普京演講稿 合作原則

中圖分類號：H3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8）14-0071-02

一、演講中的語境因素

語境是語用學研究的一個基本要素。對于語境這一概念的理解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前者是指言語內部的上下文或說話的前言后語；后者既包含狹義語境的內容，也包含言語外部的時間、空間等自然和社會環境。本文中的語境主要指廣義語境。語境在言語交際中起著重要作用，不同語境下的受話者對于說話者的言語有著不同的理解，例如：“天氣真熱啊！”這句話如果處于炎熱的語境下，那么受話者所理解和接受的信息確實為天氣炎熱；如果處于寒冷的環境，那么受話者所接受的信息則與言語內容相反，仍為天氣寒冷。與此同時，語境對語言運用存在很強的制約性。說話者在言語交際過程中采用的方式和手段應該盡可能地契合于語境，從而保證交際的順利和成功。

從語用學的角度來看，語境由各種因素構成，例如：“什么人”“什么時候”“什么場合”“對什么人說什么話”等。任何一次演講都應該考慮到兩種因素，一是演講時空、環境和觀眾等客觀因素，二是演講者的知識儲備、控場能力等主觀因素，正是這兩種因素的共同作用和相互配合為成功的演講奠定基礎。

（一）客觀因素

（1）時空特點。一個成功的演講首先是對時空特點的把握，有些語境適合直接拋出主題，而有些語境則適合層層遞進地引入主題。例如，普京在2014年的新年賀詞中說道：“過去的一年，我們遇到了一些問題，也接受了嚴峻考驗和挑戰。我們經歷了發生在伏爾加格勒市慘無人道的恐怖事件，也遭遇了遠東史無前例的巨大自然災害。在那些經受考驗的日子里，全體俄羅斯人民團結一心、眾志成城。”在這句話里普京列舉了2013年發生的兩個重要事件，實現了時空轉換并喚起聽眾的回憶，回憶起當時的眾志成城，從而加深了民眾的愛國情懷和民族自豪感。

（2）聽眾特點。聽眾是演講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沒有聽眾的演講不能稱之為演講，也無法達到演講的目的和效果。成功的演講取決于是否充分考慮到聽眾的特點：他們屬于哪一類社會群體、具有什么樣的文化水平——這些因素都決定著演講者的說話方式及演講內容等。例如，在祝賀軍校學員順利畢業的演講中，由于對象是軍人，因此普京的演講內容必須緊扣這一主題，從而引起他們的共鳴。整個演講過程中普京始終在激勵大家，不僅僅是精神層面，還談到大家最關心的物質層面的問題：津貼上漲，社會保障提高，住房等。在上合組織首腦峰會上，由于聽眾為各成員國首腦及政界要人，那么演講被視為站在國家角度上與各國元首、與世界的對話，因此演講內容應該字斟句酌、以中性話語為主，語氣不亢不卑。

（二）主觀因素

演講中除了時間空間等客觀因素外，主觀因素也占據著同等地位，如演講者的知識文化儲備、心理素質等，其中最為重要的當屬演講者的知識文化儲備，因為它直接關系到演講內容的層次和深度。在普京的演講中經常援引歷史故事、名人名言、事實數據等。普京向莫斯科市民祝賀第865個城市日時提到1612年波扎爾斯基和米寧在克里姆林宮城墻邊的艱苦奮戰，又追憶起1812年博羅季諾戰役的慘烈和戰士們為了捍衛莫斯科乃至整個俄羅斯所表現出的英勇精神。正是這兩段光榮的歷史喚起聽眾對莫斯科、對俄羅斯民族的自豪感，激勵他們傳承先人的精神繼續捍衛祖國。

二、合作原則在演講中的運用

1967年美國語言哲學家格賴斯提出了具有重要意義和深遠影響的會話含義理論及合作原則。根據格賴斯的觀點，會話受到一定條件的制約，人們的交際之所以能夠順利進行是因為交際雙方共同遵循一些基本原則，特別是合作原則。隨后，格賴斯又提出了合作原則的四條準則，即質的準則、量的準則、關系準則和方式準則。這四條準則經常體現在普京的演講當中。

（一）質的準則

質的準則是指所說之話應包含交談目的所需的信息，而且這一信息是真實的、證據充分的。在演講中，要使聽眾信服，那么必須有真實的材料來進行佐證，否則會適得其反，失去聽眾對自己的信任。在中俄旅游年開幕式的演講中，普京列舉出相關數據，來證明“Подчеркну，что Год российского туризма в Китае прошёл весьма успешно”。演講中指出：這一年，去中國的俄羅斯游客增長了50%，來俄羅斯的中國游客也達130萬之多。在這一次演講中，普京通過具體數據切實地反映出舉辦中俄旅游年的必要性和正確性，促使兩國人文交流更加頻繁，兩國關系日益密切。

（二）量的準則

量的準則是指所說之話應該達到交際所需，緊緊圍繞交際主題和目的，對方不要求或者不期待的話無須提及。根據這一準則，演講內容應該精辟且富有力量，而不是拖沓冗長，令聽眾無法理解演講者的主旨和意圖。

（三）關系準則

關系準則要求交際雙方慎重考慮交際場合和條件，只需提供與交際話題相關的信息，滿足特定階段的即時需要，不要輕易改變話題。演講材料的選擇必須符合關系準則，如果材料與主題沒有絲毫關聯，那么無論該材料多么生動有趣，也不能被采用。

（四）方式準則

方式準則要求交際雙方說話簡明扼要，有條理，規避那些晦澀和模棱兩可的話，以免產生歧義，側重點在于言語表達技能。普京作為國家元首經常從國家立場出發進行態度鮮明的演講，例如，普京在上合組織成員國首腦峰會的演講中明確地表現出自己對全球經濟和政治進程的態度。談到敘利亞問題，他直接表達立場：“未經聯合國安理會批準對這一國家進行外部軍事干涉是不能容許的。”表達非常直接，而且簡明扼要、富有條理。

在此次演講中，普京還提到了俄政府開始著手對跨西伯利亞鐵路干線和貝阿鐵路干線進行升級改造，并且已經為這一項目提供了大額信貸資金和財政撥款，希望與各國合作。普京非常恰當地運用了方式準則：他首先建議上海合作組織將交通運輸問題置于首位，然后說出本國的計劃和已進行的實際操作，進而邀請各國合作。言語當中環環相扣，為尋求資金協助作出了鋪墊。因此，方式準則的正確使用能夠有效提升目標實現的可能性。

綜上所述，演講是語言運用的一種表達形式，它與各種語用因素相互選擇、相互制約。一次成功的演講不僅需要考慮語境因素，而且應該適當利用合作原則。從語境因素與合作原則的角度出發來分析普京演講有助于掌握更多的言語表達方式和技巧，從而提升自身的言語表達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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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于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