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蓉
“我又愿中國青年都只是向上走,不必理會這冷笑與暗箭?!?/p>
魯迅先生擲地有聲的一席話在今日仍震顫著金戈之音。然而在這個時代里,有太多的人向滿途荊棘妥協。一個大寫的人,應該學會無視,無視世間一切冷笑與暗箭。
無視是“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的魄力。真正的藝術,往往是在沒有先驅者的孤獨之途中成就的。不盲從因襲,不落入窠臼,不囿于前路,是一代又一代古今真豪杰的追求。在奧古斯特·羅丹的《巴爾扎克像》誕生前,雕塑藝術的寫實主義扼住了創新的喉嚨,而這一挑戰著世俗的作品卻沖破了束縛,開辟了雕塑藝術的新時代。梵·高則拒絕了那一成不變的神像,走向從未有人涉足的星空與土地,用奔放熱烈的色彩劈開了傳統的枷鎖。清代書畫家鄭板橋無視幾千年來書法的陳規,獨創“板橋體”,非隸非楷,非古非今,卻別有自己的一番風韻。這些先鋒者無視一切前人的舊途,昂首踏上了無人敢走之路。外有天大地大,卻有無數人身陷囹圄。只有無視枷鎖的人,才不會畫地為牢。無視桎梏,方可一路前行,不忘真我。
無視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勇氣。在荊棘滿途、不見光明的路上,誰會義無反顧地無視黑暗,一路前行?我們變得現實而謹慎,看見了前方的兇險逼仄,于是轉向了平庸的康莊大道。敘利亞狙擊手Musa孤身與ISIS戰斗,用一把狙擊槍守住了一座城,而他在2015年4月犧牲前,擊殺了兩百余名ISIS成員。當他一個人屹立城樓之時,或許看見過死亡的陰影,但是他選擇了無視。一位位英雄人物,如同昂首的海燕,無視暴風雨的挑釁,無視強權者的槍口。正是這種在某時某刻,將天地人神都一一無視的氣量,成就了也無風雨也無晴的浩蕩長空。無視風雨,方可破開陰霾,義無反顧。
無視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凜冽。在2015年天津塘沽的爆炸事件中,無數人匆匆逃離爆炸現場,然而消防戰士卻毅然奔赴現場,他們橙紅色的身影成為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最美的逆行。生命的逆行,悲壯的身影,這便是國家與民族的脊梁。也許面對的是風刀霜劍嚴相逼,也許踏上的是一條漫漫無歸路,然而卻有無數人選擇了無視,千難萬險亦不在話下?!凹囊夂擒醪徊欤乙晕已]軒轅”,無論是冷嘲熱諷,或是荷槍實彈,都不能動搖一顆高昂的頭顱。
“無視”未必是無知和忽視——無視可以是創新者的魄力,無視可以是無畏者的勇氣,無視可以是獨行客的傲骨。
正如每一顆決心長成參天古木的種子,不會在乎是否身處石縫;每一只飛越山海的雄鷹,不會在乎前路荊棘坎坷;每一位昂首闊步的先鋒,也無視著滿身塵土。也許我們無法擁有那樣波瀾壯闊的生命,但是至少可以做到“風行千里,不問歸途”。倘若將所有的荊棘和非議都囊括進行程中,那便再也邁不出第一步。只有不在意風雨如晦的趕路人,才能真正砥礪前行,不忘初心。
楊絳先生曾言:“潛伏見底,讓時光像水一般在身上湍急而過,自己只知身在水中,不覺水流?!笨v然是一洼淺水,也可以學學大海,任憑背后的幾粒石子、幾滴污水襲來,這構不成大污蔑,也擋不了奔涌的流向。
當代中國青年,自當無視冷笑與暗箭!
(編輯:李躍)
立意巧妙想得深。開頭引用魯迅的話點明中心,詳細論證之后,在結尾處呼應開頭。將“無視”作為一種魄力,一種勇氣,一種凜冽,于論述之中展現它的現實意義,具有打動人心的力量。
層次清晰表達暢。開門見山提出中心論點之后,作者將“無視”定義為三個不同的層級,逐級遞增,以詳實豐富的例子證明分論點,別具匠心,不露堆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