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水平及其影響因素研究 *

尉小榮，吳 砥，李昊龍，鄧 柳，盧 春，曹青林

(1.華中師范大學 國家數字化學習工程技術研究中心，湖北 武漢 430079；2.華中師范大學 教育部教育信息化戰略研究基地(華中)，湖北 武漢 430079；3.華中師范大學 科學技術發展研究院，湖北 武漢 430079)

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隨著“全納教育”理念的提出和發展，特殊教育日益受到世界各國和國際組織的重視[1]。“十二五”時期，我國教育總體發展水平進入世界中上行列。隨著九年義務教育的全面普及，“十三五”時期，我國義務教育事業進入均衡發展的新時期。習近平主席在“十九大”報告中指出，要“辦好特殊教育”，標志著我國特殊教育發展戰略由“關心”到“支持”再到“辦好”的轉變。以特殊教育信息化帶動特殊教育現代化，提升特殊教育質量，是實現我國義務教育均衡發展的重要途徑。近年來，盡管我國政府相繼頒布出臺相關政策文件促進特殊教育發展[2-4]，但是與普通義務教育階段學校相比，現階段我國特殊教育信息化建設仍然存在起步晚、起點低、基礎差、底子薄、投入少、發展慢、關注低等突出問題[5]。

目前，世界上很多國家和國際組織[6-8]已嘗試運用數字化教育資源，在線和移動教育軟件、平臺、服務以及新興學習技術輔助特殊教育教學、評估和康復訓練，綜觀國內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特殊教育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9]、特殊教育資源和軟件平臺開發[10]以及利用信息技術促進特殊教育發展[11]等方面。郭炯、鐘文婷[12]從特殊教育信息化環境建設、信息化教學資源建設、教師信息化教學應用和信息技術應用能力培訓、發展需求等維度調研我國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現狀，重點分析了我國特殊教育信息化存在的問題及發展策略；姜蒙蒙、任一明[13]從計算機硬件、計算機教育軟件、互聯網三個方面對現代計算機技術在特殊教育中的作用、問題、原因及發展策略等運用效能進行了闡明；寧麗靜等[14]從信息化設備建設、教育管理和教學應用、教育教學服務、資源獲取利用、教師信息技術能力發展、學生接受程度等方面面向省域特殊教育學校開展問卷和訪談調研，并針對發展現狀提出發展策略和建議。

綜合來看，已有研究尚無面向全國中小學特殊教育學校信息化發展狀況的完整、系統的評估指標體系研究。為促進我國特殊教育信息化均衡發展，了解我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水平及其影響因素，該研究基于國內外已有教育信息化評估指標體系，結合相關政策文件、特殊教育專業網站、專家咨詢及實地調研，構建了一套完整的特殊教育信息化評估指標體系。在此基礎上，通過問卷調查的研究方法，以我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學校為研究對象，調研了我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現狀，并采用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方法探究影響其發展的內在因素，以期發現我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存在的問題和提出相應的提升策略。

一、研究設計

(一)研究對象

本研究采用“無紙化”的問卷調研方法，對中西部12省2017年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水平進行了評估，問卷覆蓋我國中西部地區超過51%(中部地區56.8%，西部地區45.7%)的中小學特殊教育學校，共回收問卷500份，其中有效問卷479份(中部地區260份，西部地區219份)，有效率為95.8%(如表1所示)。利用SPSS22.0對調研數據進行因子分析和可靠性分析，所得問卷中題目的公因子方差提取值均大于0.8，表明問卷能夠很好地反映測量特性；克隆巴赫α系數為0.913，說明測量信度較高[15]。

表1 中西部地區2017年各省特殊教育學校有效問卷調研數量

(二)指標設計

為準確反映我國中西部地區中小學特殊教育學校教育信息化發展水平，該研究借鑒了我國普通基礎教育學校信息化發展評估指標體系，將特殊教育信息化評估指標體系確定為信息化基礎設施、數字化教育資源、信息化教學應用、信息化管理措施和信息化保障機制五大維度[16]，并將其作為一級指標，在大量文獻調研的基礎上，結合相關政策文件和特殊教育專業網站，形成初步的特殊教育信息化指標體系。通過實地調研以及多輪專家咨詢，對已有指標體系進行了修正，最終形成包含五大維度、16個二級指標、29個三級指標的特殊教育信息化評估指標體系，并采用主客觀相結合的綜合賦權方法確定了各個指標的權重(如表2所示)。

表2 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水平評估指標體系

(三)研究方法

1.主客觀組合賦權法

該研究采用CRITIC客觀賦權法與專家調查法(Delphi法)相結合的方式[17]，邀請5位特殊教育以及教育信息化領域專家對各級指標進行“1-10”量化評分，并進行相應計算，得到各級指標的主觀權重；通過CRITIC客觀賦權法對調研所得數據進行一系列運算處理，得到各級指標的客觀權重。在此基礎上，基于博弈論的方法得到綜合權重，最大限度保留主、客觀權重的信息[18]。相較于傳統單一主觀賦權或客觀賦權的方法，主客觀綜合賦權法能夠兼顧調研數據的客觀性和決策者的主觀意愿，反映評價對象各指標的客觀性以及指標隨時間漸變的特性，克服單一賦權方法的片面性，使得綜合評價結果更加科學準確，具有良好的解釋性和說明性。

2.綜合評價指數法

教育信息化發展指數[19]不僅能夠準確客觀的反映某一國家和地區在單一時間點的教育信息化綜合發展情況，進行區域間或區域內的橫向對比，掌握區域教育信息化發展差異；還能夠通過周期性的監測評估，動態掌握某地區教育信息化的發展情況和變化趨勢。本研究通過對各指標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消除指標間量綱，然后通過線性加權模型進行指數計算[20]，得到中西部12省特殊教育信息化綜合發展指數和五大維度發展指數，具體計算公式為：

其中，EDI為特殊教育信息化綜合發展指數，m為一級指標個數，n為各一級指標對應的二級指標個數，r為各二級指標對應的三級指標個數。Wi為相應一級指標權重，且；Wij為相應二級指標權重，且；Wijk為相應三級指標權重，且；Zijk為相應三級指標無量綱化數據。無量綱化公式為：

3.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法

該研究采用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法[21]，利用統計分析軟件SPSS22.0對調研問卷數據進行逐步回歸分析，對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水平影響因素建立多元線性回歸模型：

其中自變量x1-x16分別對應特殊教育信息化評估指標體系中的各二級指標發展指數，因變量ya-ye對應特殊教育信息化五大維度綜合發展指數，p為特殊教育信息化評估指標體系二級指標個數，βi0為回歸方程常數項，也稱為截距，βi1，βi2，…，βip為偏回歸系數， ?i為誤差項。

二、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水平

基于我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學校信息化調研數據，通過運用主客觀綜合賦權及綜合指數評價方法，計算得到我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綜合發展指數及五大維度發展指數，旨在反映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整體及五大維度綜合發展水平(如表3所示)。

表3 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五大維度及綜合發展指數

(一)五大維度發展指數

從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綜合發展指數來看，整體上中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綜合發展水平優于西部地區。在五大維度信息化發展水平方面，中部地區信息化基礎設施、數字化教育資源、信息化教學應用以及信息化管理措施維度發展指數高于西部地區，發展水平相對較好；西部地區信息化保障機制維度發展指數高于中部地區，發展水平相對較好。中西部各省特殊教育信息化五大維度發展水平存在一定的差異性(如下頁圖1所示)，除安徽省、陜西省和江西省信息化各維度發展水平相對均衡外，其他各省特殊教育信息化五大維度發展均存在短板。以表現較為典型的廣西省為例，在數字化教育資源(61.16)和信息化保障機制(60.38)維度，發展水平較好，顯著優于其他省份；而在信息化基礎設施(44.22)、信息化教學應用(34.29)以及信息化管理措施(47.89)維度，發展水平相對落后，尤其在信息化教學應用維度，發展水平顯著低于其他省份。基于以上分析，廣西省一方面應加強特殊教育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另一方面應著力提升教師信息技術應用水平，出臺相關政策措施促進教師信息技術應用，從而實現對信息化基礎設施與數字化軟件資源的有效利用，提升資源利用率。

(二)個性化指標發展情況

特殊教育由于其教育對象和教育目標的特殊性，在教育信息化基礎設施、數字資源與信息化教學應用發展方面，與普通基礎教育存在一定的差別。該研究建構的特殊教育信息化指標體系中，在信息化基礎設施、數字化教育資源和信息化教學應用維度，對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的個性化指標予以體現。基于特殊教育“醫教結合”(醫療康復和教育康復相結合)的教育理念[22]，在信息化基礎設施維度，該研究建構了具有康復性診斷和訓練功能的多功能教室和個性化輔助設備建設情況指標；在數字化教育資源維度，建構了特殊教育特有課程相關的學科數字教育資源建設情況以及特教師生常用的軟件系統資源指標；在信息化教學應用維度，建構了特殊教育特有課程信息技術輔助課堂教學常態化應用的學科情況以及教師使用信息技術進行康復課程教學的頻率指標。旨在通過教育信息化通用評估指標以及與特殊教育信息化密切相關的個性化評估指標，全面科學的反映和評價我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整體發展情況。

圖1 中西部12省特殊教育信息化五大維度發展指數

1.在信息化基礎設施維度，多功能教室和個性化輔助設備建設情況不容樂觀。隨著“醫教結合”“教康整合”等特殊教育理念的興起和發展，康復訓練逐漸成為特殊教育學校發展目標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康復性診斷和訓練功能的多功能教室和個性化輔助設備的建設也就顯得尤為重要。教育部《普通學校特殊教育資源教室建設指南》[23]《義務教育階段盲校(聾校/培智學校)教學與康復訓練儀器配備標準》[24]等文件對特殊教育學校各類殘障學生專用多功能教室和康復訓練儀器設備配備標準做出了規定。從調研情況看，各類學校擁有多功能教室形態達十幾種，盲校、聾校、培智學校特有的多功能教室也不盡相同。圖2羅列出幾種較為普遍的多功能教室及設備，可以看出，中部地區擁有低視力康復室的盲校比例為12.24%(西部地區為6.76)，中部地區盲校校均點顯器數量0.8臺/校(西部地區為0.08)。整體上，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學校信息化康復環境建設較為薄弱，并且西部地區學校與中部地區學校也存在一定差異，顯然無法滿足殘障學生的基本康復訓練需求。

圖2 多功能教室和個性化輔助設備建設情況

2.在數字化教育資源維度，特殊教育學校專有課程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不足。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學校各學科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以語文、數學學科為主；體育與健康、信息技術、藝術類課程、康復類課程和社會適應類課程數字化教育資源的建設比例約為三分之一；其他學科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比例整體偏低(如圖3所示)。2016年，教育部頒布了《盲校(聾校/培智學校)義務教育課程標準》[25]，對各類特殊教育學校課程設置和課程資源開發建設做出了相應規定。其中，藝術類課程(如美工、音樂、律動等)、康復類課程(如綜合康復、定向行走等)以及社會適應類課程(如社會適應、溝通與交往等)等課程資源的建設與開發，對于實現殘障學生的缺陷補償，提升殘障學生的學習和社會適應能力具有重要意義。整體來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學校專有課程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不足。

圖3 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及信息技術輔助課堂教學常態化應用情況

3.在信息化教學應用維度，特殊教育學校教師信息技術應用能力有待提升。信息技術常態化應用方面，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學校語文、數學學科信息技術輔助課堂教學常態化應用實現情況較好；體育與健康、信息技術、藝術類課程、康復類課程和社會適應類課程實現信息技術輔助課堂教學常態化應用的學校比例均低于50%(如圖3所示)。信息技術康復性課程教學方面，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學校教師使用信息技術進行康復課程教學的頻率主要集中在經常使用(每天使用1-2次)、有時使用(每周使用1-2次)和很少使用(每月使用1-2次)，占比超過85%；總是使用(每節課都用)的教師比例僅為5.54%(如圖4所示)。整體來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學校教師信息技術應用水平較低，信息技術應用能力有待提升。

圖4 教師使用信息技術進行康復課程教學的頻率(%)

三、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影響因素

為探究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影響因素，該研究采用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方法對特殊教育信息化指標體系中的16個二級指標調研數據進行回歸分析，得出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五大維度發展水平的影響因素，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的可行性建議。

(一)信息化基礎設施

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指標體系中非信息化基礎設施維度的12個二級指標對信息化基礎設施發展情況的回歸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信息化基礎設施維度影響因素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教師教學應用和信息化經費投入指標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的顯著性檢驗Sig.值均小于0.05，表明教師教學應用和信息化經費投入兩個變量對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基礎設施維度發展情況具有顯著解釋力。調整后的R2為0.644，說明教師信息化教學應用和信息化經費投入變量影響信息化基礎設施發展的解釋度為64.4%。教師信息化教學應用和信息化經費投入指標的標準化回歸系數分別為0.923和0.544，表明這兩個自變量對因變量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具有正向顯著影響，教師信息化教學應用和信息化經費投入指數越高，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情況越好：教師信息化教學應用指數每提高1%，信息化基礎設施發展指數平均提高1.386%；信息化經費投入指數每提高1%，信息化基礎設施發展指數平均提高0.285%。

(二)數字化教育資源

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指標體系中非數字化教育資源維度的13個二級指標對數字化教育資源發展情況的回歸分析結果如表5所示。

表5 數字化教育資源維度影響因素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信息化經費投入和教務管理指標多元線性回歸分析顯著性檢驗Sig.值均小于0.05，表明信息化經費投入和教務管理兩個變量對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數字化教育資源維度發展情況具有顯著解釋力。調整后的R2為0.770，說明信息化經費投入和教務管理變量影響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的解釋度為77.0%。信息化經費投入和教務管理指標的標準化回歸系數分別為0.612和0.525，表明這兩個自變量對因變量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具有正向顯著影響，信息化經費投入和教務管理指數越高，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情況越好：信息化經費投入指數每提高1%，數字化教育資源發展指數平均提高0.467%；教務管理指數每提高1%，數字化教育資源發展指數平均提高0.525%。

(三)信息化教學應用

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指標體系中非信息化教學應用維度的13個二級指標對信息化教學應用發展情況的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

表6 信息化教學應用維度影響因素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信息化相關培訓、信息化經費投入和教育信息化終端指標多元線性回歸分析顯著性檢驗Sig.值均小于0.05，表明信息化相關培訓、信息化經費投入和教育信息化終端三個變量對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教學應用維度發展情況具有顯著解釋力。調整后的R2為0.956，說明信息化相關培訓、信息化經費投入和教育信息化終端對信息化教學應用發展的解釋度為95.6%。信息化相關培訓、信息化經費投入和教育信息化終端指標的標準化回歸系數分別為0.494、0.389和0.432，表明這三個自變量對因變量信息化教學應用發展具有正向顯著影響，信息化相關培訓、信息化經費投入和教育信息化終端發展指數越高，信息化教學應用發展程度越好：信息化相關培訓指數每提高1%，信息化教學應用指數平均提高0.210%；信息化經費投入指數每提高1%，信息化教學應用發展指數平均提高0.161%；教育信息化終端指數每提高1%，信息化教學應用發展指數平均提高0.303%。

基于此，強調在數學教學中整合歷史及認識論便是展現“生成中的數學”的一種自然方式，這會促進學生更好地理解某些數學知識以及作為一門學科，數學到底是什么．

(四)信息化管理措施

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指標體系中非信息化管理措施維度的14個二級指標對信息化管理措施發展情況的分析結果如表7所示。

表7 信息化管理措施維度影響因素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軟件系統建設指標多元線性回歸分析顯著性檢驗Sig.值小于0.05，表明軟件系統建設變量對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管理措施維度發展情況具有顯著解釋力。調整后的R2為0.544，說明軟件系統建設對信息化管理措施發展的解釋度為54.4%。軟件系統建設指標的標準化回歸系數為0.765，表明自變量軟件系統建設對因變量信息化管理措施發展具有正向顯著影響，軟件系統建設發展指數越高，信息化管理措施發展程度越好：軟件系統建設指數每提高1%，信息化管理措施發展指數平均提高0.663%。

(五)信息化保障機制

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指標體系中非信息化保障機制維度的12個二級指標對信息化保障機制發展情況的分析結果如表8所示。

表8 信息化保障機制維度影響因素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學科資源建設和后勤管理指標多元線性回歸分析顯著性檢驗Sig.值均小于0.05，表明學科資源建設和后勤管理變量對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保障機制維度發展情況具有顯著解釋力。調整后的R2為0.818，說明學科資源建設和后勤管理對信息化保障措施發展的解釋度為81.8%。學科資源建設和后勤管理指標的標準化回歸系數為0.583和0.524，表明自變量學科資源建設和后勤管理對因變量信息化保障機制發展具有正向顯著影響，學科資源建設和后勤管理指數越高，信息化保障機制發展程度越好：學科資源建設指數每提高1%，信息化保障機制發展指數平均提高0.363%；后勤管理指數每提高1%，信息化保障機制發展指數平均提高1.972%。

四、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建議

近年來，在國家相關教育政策、文件的支持下，我國基礎教育階段特殊教育學校信息化發展水平取得了一定的提升，但整體來看，特殊教育信息化區域、校際間發展不均衡問題依然存在，且與我國普通基礎教育學校信息化發展水平存在一定差距。因此，為提升我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水平，促進特殊教育學校區域、校際信息化均衡發展，進而促進特殊教育以及整體教育的均衡發展，針對中西部地區基礎教育階段特殊教育學校信息化發展存在的問題，結合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如圖5所示)，從以下四個方面提出發展建議。

圖5 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影響因素

(一)構建特殊教育學校信息化康復教學訓練環境

從基礎設施維度來看，中部地區特殊教育學校信息化發展指數高于西部地區。與普通基礎教育學校相比，在師生信息化終端配備、校園寬帶和無線網絡建設及多媒體教室等通用指標方面，兩者無顯著差異。調研數據表明，在與特殊教育教學應用密切相關的各類多功能教室和個性化輔助設備建設方面，中西部地區各類特殊教育學校整體發展較為薄弱，以盲校為例，低視力康復室和點顯器、盲用電腦等設備設施建設均未達到教育部資源教室建設指南和康復訓練儀器配備標準的要求，建設水平有待提升。

康復訓練環境建設主要包括多功能教室、個性化輔助設備及其配套的軟件系統，各類特殊教育學校康復訓練設備設施建設的類型、數量等對學校實現促進殘障學生發展的目標具有重要的作用和意義。由特殊教育“醫教結合”“教康整合”的發展需求所決定，康復訓練環境建設應成為特殊教育學校的重要辦學條件。中西部各類特殊教育學校應結合自身發展需求和國家相關政策文件、建設標準的規定，進一步促進康復訓練環境建設，加大在康復訓練環境建設方面的經費投入，尤其是西部地區學校，要將各類特殊教育學校專用多功能教室(如聾校的聽力檢測室)、個性化輔助設備設施(如聾校的聽覺評估儀和聽覺康復訓練儀)及相關軟件系統的開發建設納入學校信息化環境建設標準，著力構建有利于學生康復訓練的信息化環境。

(二)開發適應于不同殘障類型學生的個性化數字教育資源

教育部三類特殊教育學校義務教育課程標準對教學、評價、教材編寫、課程資源開發利用等環節提出了具體可操作的建議，為特殊教育學校數字化教育資源的開發和資源體系的構建奠定了基礎。為滿足特殊教育教學的需要：一方面，各級教育行政部門、各類特殊教育學校應組織相關專家、一線教師以及相關企業等，加強政企校三方合作，探索資源開發與建設應用新模式，著力構建特殊教育學校課程數字化教育資源體系，實現資源的集約建設，提升資源利用水平；另一方面，結合不同類型殘障學生的認知能力、學習方式、個性特征和身心發展特點，有機融合盲校、聾校、培智學校義務教育課程標準和當代特殊教育發展理念，開發滿足各類殘障學生潛能開發和缺陷補償需要的數字化教育資源。

(三)提升特殊教育學校教師信息技術康復教學應用能力

從教學應用維度來看，中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指數高于西部地區。調研數據表明，我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學校教師信息技術課堂教學應用方式較為單一，應用素材以PPT課件為主，應用環節局限于課堂教學，無法滿足不同類型特殊教育學生缺陷補償的個性化需求；教師利用信息技術開展康復訓練課程教學的頻率較低，尚未實現信息技術的常態化應用。在教育信息化培訓方面，特殊教育學校教師參與力度較低，培訓內容也以信息化教學設計、課件制作和學科教學工具使用等為主，無法很好的適應特殊教育教學的特點和需求。由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可得，教育信息化終端、信息化相關培訓和信息化經費投入指數對特殊教育學校信息化教學應用有顯著影響，教育信息化終端和信息化經費投入指標影響著學校的基礎設施和資源建設水平，而信息化相關培訓則直接影響教師的教學應用能力。

2018年教育部發布《教育信息化2.0行動計劃》[26]，提出教育信息化發展應堅持融合創新的基本原則，信息技術與課程的深度融合不僅要實現常態化應用，更要實現全方位創新。為提升我國特殊教育學校教師信息技術康復教學應用能力：一方面，地方各級教育行政部門和特殊教育學校應更大范圍落實教師信息技術應用能力相關培訓，促進特殊教育教師利用信息技術開展康復課程教學的常態化應用，并加強教育信息化經費在終端和資源建設方面的投入，通過不斷完善基礎設施和教育資源建設，實現“以建促用”；另一方面，開展盲校、聾校和培智學校教師信息技術應用能力提升專項培訓，變革和更新傳統培訓內容，探索不同類型殘障學生潛能開發的教學應用新模式。

(四)完善特殊教育學校教育信息化經費投入和分配機制

從信息化經費投入維度來看，中西部地區特殊教育信息化發展水平存在差異，且與普通基礎教育學校仍有一定差距。主要表現為：在以文件形式明確信息化經費投入的學校比例中部地區為41.50%，西部地區為34.91%；在信息化經費投入占比方面，中西部地區為12.97%，普通學校13.15%。由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可得，信息化經費投入指數對特殊教育學校信息化基礎設施和數字化教育資源建設以及信息化教學應用有顯著影響。教育信息化經費投入和分配是信息化建設與發展的重要支撐，影響著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與維護、數字化教育資源開發以及信息化相關培訓的開展。

教育部《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規劃》[27]要求各地要切實落實國家關于生均公用經費可用于購買信息化資源和服務的政策，要明確教育信息化經費在當地生均公用經費、教育附加費中的支出比例，優化經費支出結構，形成教育信息化經費投入保障機制。各類特殊教育學校應結合自身信息化發展水平，逐步完善信息化經費投入和分配機制：一方面，落實國家生均公用教育經費可用于信息化建設的相關政策，加大信息化經費投入，提高信息化經費投入在同期教育經費中的占比；另一方面，在經費分配上向信息化發展薄弱環節傾斜，加強在多功能教室、個性化輔助設備設施建設，個性化數字教育資源開發以及特殊教育專項培訓等方面的投入，著力構建信息化康復訓練環境和特殊教育數字化課程資源、培訓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