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以權(quán)
學生寫作,體裁最多的是散文、記敘文和議論文等幾種文體。很多學生,讀得書不少,但寫出的文章卻質(zhì)量平平,甚至出現(xiàn)“記流水賬”的作文現(xiàn)象。為此,我們在課堂上收獲的許多作文技法,比如審題、選材等等,要求觀察生活、體驗生活。這些固然可取,但我們不能忽視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心中要裝著“讀者”,寫作要有“讀者意識”。
很多學生,在寫作文時,總是“抄”“搬”“仿”,往往是“一件小事年年寫”“一個主題寫幾年”。幾年如一日,精心打磨一個主題,以不變應(yīng)萬變。出現(xiàn)這種寫作怪現(xiàn)象,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學生心中只裝著“老師”這一個讀者,想獲得老師好評,想贏得高的分數(shù)。這樣的寫作狀態(tài)、寫作動機,是有失偏頗的。
寫作應(yīng)該有哪些“讀者對象”?首先,學生自己就應(yīng)是寫作的“第一讀者”。很多文學大師,寫作都是從自我表達開始的。比如“現(xiàn)代主義小說之父”卡夫卡,比如著名宗教思想家帕斯卡爾。如果我們在寫作時能尊奉自己的內(nèi)心,聽從內(nèi)心的驅(qū)遣,以“我手寫我心”,寫作就會真正成為自我“生命·實踐”活動的一種表達。其次,“他者”應(yīng)當成為我們作文寫作的“公共讀者”。這個“他者”既包括老師、家長,更包括同伴。相比較于老師、家長,同伴可能更適合對我們的作文進行評判、修改。這不僅僅是因為同伴的年齡、心理特征更相近,同伴的評價更“接地氣”,能讓我們進行平等的對話、交流,更是因為同伴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將自己的作品置于同伴眼光下,具有一種“公眾審視”意味,它讓我們的寫作不再僅僅是一種“私人話語”,而具有一種“公眾意識”。一篇作文,當經(jīng)過同伴、教師等的審視、交流、修改、完善后,就能從“私人文本”的意義上升為“公共作品”的層面上來。一般來說,作文也就達到了發(fā)表的水平。
我們的作文寫作,不僅存在自我、同伴和老師等具體的讀者對象,更應(yīng)在寫作中假想讀者對象。也就是說,我們在寫作文的過程中,心中應(yīng)時刻裝著“讀者”。只有心中裝著“讀者”,想著“讀者”,我們在寫作時才能形成一種期待。這種期待既是自我寫作期待,也是自我想象他人閱讀、期待他人閱讀的期待。我們應(yīng)深度思考,我的作文怎樣才能引發(fā)讀者共鳴?我的作文怎樣才能獲得大家認可?我們甚至應(yīng)當想象他人閱讀我的作文時的語氣、神態(tài)、表情等。
我們在寫作時,不僅要心中裝著讀者,而且要充分考慮到讀者的身份定位、精神需要、審美情趣、傾向等。如果我們能時刻站到“讀者立場”上去考量自我的作文,我們的作文水平一定能獲得提升。同樣,如果我們的心中始終具有“隱含讀者”,我們就會充滿寫作的動能,以便讓我們的作文能得到展示,得到他人的認同、肯定。當我們擁有“讀者對象”,我們就會主動走出封閉的自我,與他人對話,與他人交往,虛心傾聽他人的意見、建議,向他人請教,尋求他人的指點。只有這樣,我們作文時才能打開話語的“匣子”,才有話可說、有話要說,才有情可抒、有理可講。
俄國哲學家、文學評論家別林斯基說:“讀者群是文學的最高法庭,最高裁判者。”讀者的意見應(yīng)該成為寫作的方向標。在作文創(chuàng)作過程中,我們要主動讓“讀者對象”對我們的作文進行評價、批判。“讀者對象”能引領(lǐng)我們的寫作。“讀者對象”的寶貴意見、建議,能給我們的作文提供及時的反饋。
在數(shù)字化、網(wǎng)絡(luò)化時代,我們不僅可以和讀者對象進行實在的交往,而且可以和讀者對象進行虛擬交往。當我們的一篇作文“出爐”后,我們不僅可以在班級內(nèi)部傳閱,而且可以將自己的作文上傳、發(fā)布到班級微信群、班級QQ群,上傳、發(fā)布到班級網(wǎng)站、博客之中,讓更多的“讀者對象”為我們“捉蟲”,為我們“找茬兒”,為我們“挑刺兒”。在一個班級乃至一所學校,每一個學生既是作者,同時又是“讀者對象”。也就是說,每一個學生應(yīng)該具有雙重身份,既要讓自己的作文“曝光”、敞亮,也要積極評價他人作文,對他人作文提出中肯批評性意見或建設(shè)性建議。集聚全體讀者意見、建議和智慧,我們必須要對自我的作文進行“再審視”“三審視”,進行“二次加工”“三次加工”,這是一次對自我作文的深度發(fā)掘、打磨的過程。“讀者對象”為學生建立一個廣泛的讀者群體,這個群體應(yīng)該是一個促進讀寫的“共同體”,是一個“寫作生態(tài)圈”。集眾人之力、之能,對自我作文進行評點,可以讓自我作文永遠處于充實狀態(tài),永遠處于“未完成”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