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林芝

張虎

心儀美麗而又神秘的西藏已經很久了，所以啟程前往西藏的時候，心里很激動，特別還是去林芝，更加興奮，因為林芝平均海拔3000米左右，是西藏海拔最低的地方，對沒有去過高原地區的人而言，擔心被高原反應折磨的顧慮會小一些。

當天乘從南京飛往成都的飛機，我坐的是經濟艙，但晚上12點到成都后住的是“頭等艙”，后者是酒店名，途中用了3個小時，入住酒店是4星級，第二天轉機林芝，5點被叫早，迷糊中6點到成都機場，7點起飛，8點機上早餐，9點到林芝，雖然一路旅途辛苦，但感覺一路很順。

在成都入藏的安檢相當嚴，必須要脫鞋，乘坐很多次飛機，第一次遇到，比較麻煩，第一次安檢時，因為酒店免費牛奶早餐沒來得及吃，沒舍得丟，裝包里被發現，要求我喝一口，我突然想起《人在囧途之泰囧》中的王寶強在機場喝牛奶的有趣情形，暗自竊笑之后也學著一飲而盡，再二次安檢，順利過關。

當飛機落地后，我慢慢地走出機場，感受這里的氣息，除了湛藍湛藍的天，看了讓人心曠神怡，我沒有一點呼吸上的困難，根本不缺氧，沒有高原反應，之前在家買了紅景天，明顯派不上用場，擔心過頭了。

雖然是11月份，機場地面溫度攝氏2度，但沒想象中的冷，我來時帶了許多厚衣服，塞滿一小箱，從下飛機那一刻我感到可能要原封不動地帶回。

有時候，準備充分也是負擔。

當天入住酒店后，組織者依照慣例第一天沒安排活動，晚上提醒我們不洗澡，以適應當地環境和氣候。

我按捺不住清閑，稍事調整后就走出酒店。

初到一個地方，我特別喜歡走走看看。

出了酒店不遠，我就看到一個漂亮的圓形建筑，很好奇是什么，于是走近瞧瞧，結果令我驚訝，原來是一個公共廁所！到了邊遠地區，一般印象中公廁是比較差的，但此地特別，反而漂亮，讓人不敢相信。

隨后我沿著馬路漫無目的轉轉，馬路很干凈，兩邊我不知名的樹木很大很美，路上車少人稀，行至一旅行社處，我便想進去聊聊，發現里面只有一人，屋內空蕩蕩的，完全不像是旅行社，在詫異中對方告訴我，十一月份是淡季，游客少，所以導游及其他工作人員都不在，有的回家了，有的去拉薩。

與內地相比，林芝的淡旺季旅游差別太大。

巧的是，入住的酒店離林芝政府所在地不遠，所以不經意中走著走著就到了。

林芝現在是設區市，但當時叫林芝地區行政公署，看著政府門前行政公署這個牌子，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內地原來也叫行政公署，陌生的是內地早在20世紀80年代就改稱市了，而此地三十年后仍然叫行政公署，時空錯位，歷史在這里重現。

出于好奇，我隨即手機上網查看一下林芝的概況，發現其面積是11.7萬平方公里，幅員遼闊，整個江蘇省不過只有近10萬平方公里，一個市比一個省大，但其人口當時只有20萬，尚沒有江蘇省一個普通縣的縣城人口多，站在市政府的大門前，我腦海中一直很迷惑：這究竟是大地方還是小地方？

但不管怎樣，我在行政公署的牌子前愉快地拍了張照片，想把歷史留住。

逛一圈回到酒店后，我計劃把上午在飛機上關機時別人打來的一些電話回了，同時把自己一些所見所聞和對方說說。于是我拿起電話。

西藏如同新疆，在酒店打長途電話都免費，這和內地完全不一樣，內地反而“扣油”，都收費，我難得來一次西藏，就想充分利用這優惠政策，占一回小便宜，于是打電話，沒用手機。但讓我郁悶煩躁的是對方都不接，不管我打多長時間，就是沒人接。

靜心之后，想一想也不奇怪，這年頭騷擾電話很多，一天若不接個外地騙子或本地房產公司的推銷電話，好像一天都沒過似的。所以大多數人都不愿接陌生電話。

親友錯把我當外地的騙子，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西藏，人們一般想起的是“世界屋脊”珠穆朗瑪峰，那是世界的最高峰，離太陽最近的地方，但她其實還有世界最深的峽谷——雅魯藏布大峽谷，而它就位于林芝境內，到了林芝，當然要去大峽谷。

在前往的途中，聽導游講雅魯藏布大峽谷不僅是毋庸置疑的世界第一大峽谷，其長504千米，平均深度2268米，最深處達6009米，遠大于第二大峽谷，而且是地球上最后的秘境，它的激流至今沒有一人敢于漂流，它的谷底至今沒有一人能全程穿行。

帶著一種神秘感我興奮地乘車穿行在峽谷中，云遮霧罩的原始林海映襯著雪山冰川，確實神秘莫測。在這里我看到了最純凈的天空，最飄逸的云彩和最雄偉的雪峰，隨著人流我在峽谷中遠眺“云中天堂”南迦巴瓦峰，雖然山峰被積雪覆蓋，沒見真容；在樹齡1600多歲的大桑樹前駐足，遙想當年松贊干布和文成公主親手種植的情形；在尼洋河匯入雅魯藏布的江河匯合處留影，河清而江濁，我看到了難得一見的水流分界線。一路上我情不自禁地陶醉在最美麗的自然風光之中。

但也有失落，因為峽谷太長太寬，很多時間沒有感受到峽谷之深壑，內心沒有受到“世界之最”的沖擊，反而感到有的地方很平坦似的，不識峽谷驚世處，這也許是因為只緣身在此“谷”中。

離開峽谷，我們去了南伊溝，著名的麥克馬洪線就與南伊溝相臨，屬于中印邊境，因此進景區要邊檢。

溝內生態保護完好，氣候濕潤，動植物資源十分豐富，瀑布草甸隨處可見，雪山冰川景色宜人，被譽為“地球上最高的綠色秘境”。置身其中可以看到當地珞巴族的神樹——陰陽樹，可以盡情享受綠苔如毯、古木參天的原始森林景觀。

當地導游告訴我們，南伊溝的風景囊括了雅魯藏布大峽谷和魯朗林海，只要到這個地方，另兩個地方就不用去了，話雖這么說，但難得有一次來的機會，既然看了大峽谷，又怎能不去“東方的瑞士”魯朗呢？

沿川藏線（318國道）從林芝政府所在地八一鎮出發，翻過色季拉山口，便是魯朗鎮。

海拔4728米的色季拉山口是去魯朗林海路上的必經之地。登臨山口，可觀日出、云海、林海，于是大家一起集體拍雪景照、相互之間打雪仗，停留的時間較長。

我一直有登山的興趣，想自己到底能登多高，一直想自己攀登到海拔多高時，身體就承受不了，要背氧氣瓶？而此時感覺可以嘗試回答自己的兩個問題，所以下決心在山口繼續向更高的高度攀登，同行的若干人都在山口石碑前止步，只有我和同去的愛人兩個人有興趣前行，因為比較累且難，最后我讓愛人停下來，我一直上行近百米到頂部，也就是至少4800多米的高度才獨自返回，盡管都是雪，溫度較低，但我全身是汗，人感覺好，興奮。

雖然心愿滿足了，但遺憾在我達到的人生最高高度上沒法留下一張照片，因為是一個人。

事后想想非常可怕，后走的100多米是常年積雪，根本沒有路，積雪齊腰深，每走一步都很困難，若一“失足”，可能就與這世界說再見了。

隨后繼續前行到深山老林之中的魯朗鎮，魯朗意為“神仙居住的地方”，有“天然氧吧”的美譽、“到了工布魯朗，會忘記自己家鄉”的贊譽，這里是一片典型的高原山地草甸狹長地帶，長約十五公里，平均寬約一公里，兩側青山由低往高分別由灌木叢和茂密的云杉、松樹組成“魯朗林海”。整個景區如詩如畫，周邊雪山林立，谷內森林蔥蘢，林間草甸整齊，間隱花海人家，群落三五為組，繽紛錯落有致，人與自然和諧相融，有一種清新脫俗之美。

在觀景臺隨手一拍，都是一幅美麗的畫卷，不需要技術，我將照片傳給瑞士駐上海領事館的同學，問她是否真的像瑞士？她說比較像，特別是有雪的照片。

在魯朗我結束了首次西藏之行，回來后，愛人沉浸在回憶中，她忘不了載歌載舞的藏族同胞、忘不了一路的彩色經幡、忘不了美味的“石鍋雞”，所以她居然嘗試寫小說，一時激情寫了個很好的開篇，但沒堅持完稿，就放棄了，我看了她的半拉子文章，也引起了我的興趣，于是跟隨記憶寫下這篇游記，一是可以留作我們今后共同的回憶，二是實現她留下點文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