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而不悲傷 感人而不傷人

姜云霞

摘要：生命是一種過程，是一種具有自身規律性的存在。但現世中的人往往把生命看得過重，無法平和地面對挫折，無法坦然地面對生死。龍應臺在《目送》中就為世人指明了生死大事的真諦：生命是一種從出生到死亡、從孩童到老年的自然而然的過程，是一種規律性的存在，沒有人能改變的不可抗力，因此我們面對生命的自然流逝也要有一種坦然放手的人生態度。

關鍵詞：龍應臺；目送；生命哲思

一、生命總要長大成熟，放手才能走得更遠

孩子是生命的開端，但孩子并不可能一輩子都是孩子，孩子總是要隨著時光長大的。而這種生命體一旦長大就會逐漸有了自知，有了要獨立的渴望。這時候，面對渴望高飛的他們，你的放手反而會是一種成全。龍應臺便通過兒子的成長與自己的坦然放手向我們展示了這種順應生命規律生命自然性的應有之義。

經歷父母年老的龍應臺漸漸發現，她的兒子長大了，已經在努力地想要離開自己，去追尋屬于自己的世界。十七歲的華飛已經開始嫌棄龍應臺的大驚小怪了。對于愛情，也有了屬于自己的獨特看法，開始探討起愛情的真諦了（《愛情》篇）。華安也已從幼稚園的胖娃娃長成了帥氣的大學生，并且再也不會在分離的時候時不時回頭找“我”了（《目送》篇）。他甚至開始厭煩龍應臺千篇一律過度關心的話語，開始厭煩龍應臺總是像對孩子一樣對他的嘮叨管教（《母親節》篇）。他開始正式告誡“我”不要再叫他乳名，他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世界，他要脫離“我”了（《老子》篇）。

于是，龍應臺用她的行動向讀者展示了面對成長的生命的正確做法。龍應臺知道再不能逃避了，必須承認孩子確實已經長大。我們要做的也只是放手與祝福，坦然面對、坦然放手，站在身后靜靜地目送。

二、生命總會年老衰敗，看開才能更加珍惜

現在成熟期過后就是走近年老，面對這時期的生命，縱使再怎樣的不甘也沒有辦法去逃避。看開了，將它看成是一個必經的過程才能更坦然，更去珍惜那所剩不多的今世緣分，而非去哀痛抱怨，最后徒留遺憾。面對生命的自然性，生命終會自然而然地衰敗這樣一種規律性，龍應臺通過描寫衰敗的生命——年老的母親，向我們展示了她自己的無可奈何以及她對現在生活的珍惜。

經歷父親離世的龍應臺更感到生命的易逝，面對年老母親的處境，更感到年老的生命竟是這樣一種微弱的存在。母親甚至害怕出門逛街，因為街上沒有她熟悉的場景，她買不到適合八十歲婦人的衣服，讀不到適合她的書籍，看不到任何這個社會為她而準備的公用設施……就好像整個世界把她放棄了、遺忘了。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就好似被“陌生人”占領一樣，江山變色，眾叛親離。

同時，龍應臺也用她的體悟告訴我們親情的可貴，要懂得珍惜眼前人，少留遺憾事。因此，我們便看到了一個在《雨兒》篇里每天給媽媽打一次電話，一遍遍解釋自己是誰，到潮州看母親陪她睡，帶她泡溫泉的龍應臺；看到了一個在《明白》篇里給母親做“銀行證明”以讓她安心的龍應臺；看到了一個在《散步》篇里陪失眠母親散步的龍應臺……這每一份愛都是龍應臺在經歷父親離世、生死大事后的大徹大悟。她懂得了逝去的不可追回，唯有珍惜仍然存在的、珍惜所剩不多的今世緣分，才能不負今生、不留遺憾，才能更加平靜坦然地放下對已逝生命的不舍，學會直面人世無常，堅強勇敢地前行。

三、生命終將走向黃土，坦然面對才能放手祝福

生命的自然性告訴我們，生命在經歷成熟、年老衰敗后終歸會走向黃土，會經歷死亡，會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面對消失的生命，我們再傷悲、再挽留也是徒勞的，這種做法只能讓我們更加一蹶不振。因此，面對無法挽留的生命，坦然放手、給予祝福才是正確之選。在這一方面，龍應臺用了很大篇幅通過記錄父親的年老死亡，向我們展示生命的最后流程以及我們的應有之態。

《目送》的第三輯，都是龍應臺以父親的生命衰敗軌跡為題目寫成的。在這里面，龍應臺用近乎殘忍的文字細細地記錄了父親的死亡軌跡，記錄了生命是怎樣一步一步地破敗，走向黃土，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從“年輕過”到“魂歸”，龍應臺用平靜沉重的口吻表達了自己對父親離世的傷心無奈，也表達了她在看開一切、大徹大悟后的生死感懷。這種坦然面對，放手祝福的體悟才是龍應臺真正想告訴讀者，啟迪世人的。

面對父親老去、失語、癱瘓、不能自理、逝世這個殘忍的歷程，龍應臺都在盡自己所能爭取對父親更多的陪伴。“對于父母，卻是追悔莫及的，要做的只能是記住曾經的經歷，認真承擔當下的責任，這種情感是一種茫然不知所之的滄桑，彷徨而沉重。在人世的更迭中，隨著生命的繼續，你要花越來越多的時間照顧那些一開始照顧你的人”。在父親失語后，龍應臺更加珍惜與父親相處的時光，還常帶著兩個在異國生長的兒子去親近父親，引父親開口（《關山難越》篇）；在父親老得走不動路后，龍應臺牽著父親的手，像教嬰兒一樣不厭其煩地教父親抬腳走路（《走路》篇）；在父親不能自理徹底失語后，龍應臺不厭其煩地和父親說話，甚至跑去尋求宗教的庇佑（《語言》篇）；在父親死亡的那一刻，龍應臺也始終注視著父親，為他祈福誦經，為他打扮送行（《注視》篇）。字里行間處處是龍應臺對父親的不舍與眷戀。

參考文獻：

[1]龍應臺.目送[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出版社，2009.

[2]顧瑋，孫春梅.龍應臺《目送》中的生命哲學[J].棗莊學院學報，2014（6）.

[3]賈藝薇.龍應臺：生命是一場目送[J].名作欣賞，201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