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識無聲弦指妙 一枝一葉總關情

吳勵言

摘要：《項脊軒志》作者歸有光是明代散文家，其作品文風質樸，擅長使用簡潔平淡的文字來對家人和朋友之間的日?，嵤逻M行描寫，記敘友人之誼和家人之情。《項脊軒志》是歸有光的代表作品之一，文章通過記敘家庭日?，嵤聛硎銓懽婺钢?、母子之情和夫妻之愛，字里行間神態生動，真情流露，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了對親人的深切思念與濃濃的愛意，深深思念親人的內心情感，使人讀來感同身受。

關鍵詞：歸有光；《項脊軒志》；賞析

明代散文家歸有光的代表作《項脊軒志》是一篇敘事抒情散文。整篇文章讀來有一種感人至深之情，不僅是因為其質樸的語言美和布局的結構美，更重要的是作者在細節中對親情的巧妙演繹和對自己沉痛心情的含蓄表達。文章對項脊軒中三代人的生活細節進行了敘寫，親人的一言一行和老屋的一草一木都承載著作者的似海深情。

全文以項脊軒開始，又以項脊軒結束，以老屋作為線索貫穿全文，緊緊將人物和事件聯系起來。粗讀時看似漫無章法，信手而書，細細讀來則會發現，整篇文章構思嚴密，一字一句都經過了精心提煉與反復的推敲。文章中外有項脊軒的前后變化，內有作者的身世之感和對親人的思念之情[1]。文章中追憶對象雖跨越三代且多以日常瑣事為主，卻又顯得非常凝練和集中，形散神聚，并不會給讀者留下一點瑣碎散漫的感覺。

作者感情的分水嶺以一句“然予居于此，多可喜，亦多可悲”表現出來。全文跨越根據這一點將其分為前后兩個部分。前一部分主要描寫的是項脊軒中的“喜”；后一部分則主要描寫的是項脊軒中的“悲”。前一部分雖然重點在于寫“喜”，但是在字里行間中仍然隱約有一絲悲傷透露出來。陰暗逼仄的百年老屋是作者讀書勵志之地，作者只得自己修繕和裝飾老屋，不過好在作者志向遠大，倒也樂在其中，悠然自得。之后對修葺美化后的老屋作者是這樣敘寫的：“余稍為修葺，使不上漏。前辟四窗，垣墻周庭，以前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雜植蘭、桂、竹、木于庭，舊時欄，亦遂增勝?！边@段文字不僅展示了項脊軒修葺之后的全新面貌，同時也將作者修繕老屋的得意之情暗暗表現出來了。接著是對屋內的裝飾描寫：“借書滿架，偃仰嘯歌，冥然兀坐，萬籟有聲”，既展示室內的安然寧靜和讀書之樂，同時還流露出了作者的怡然自得之情。對庭院的描寫為：“庭階寂寂，人至不去”，短短八字描繪出了一副幽靜又不失生趣的庭院風景。再聯想到下文中作者聽足音辨人，可以感受到作者持之以恒的精神。最后是對項脊軒夜景的描寫：“明月半墻，桂影斑駁，風移影動，珊珊可愛。”細膩生動的文字將修葺后的項脊軒整體環境描繪得淋漓盡致，字里行間都能感受到作者對項脊軒深深的熱愛與眷戀，更寄寓了作者面對物景變遷后的項脊軒的深沉感慨。

作者在后半部分中運用了較多的篇幅來寫悲，由于作者的“悲”更多的是來自于歲月滄桑給人帶來的無奈，讓人生出的感慨，因此作者并沒有用過多的文字來渲染這種“悲”，因為對于這樣的悲，除了隱忍，別無他法。然而正是這樣節制、平淺的引出方式，才讓悲傷在沉默中愈顯沉重與深邃，暗示著宣泄時的淋漓與悲痛。文章中對于悲的處理極富層次感與厚重感。作者首先以家中內訌奠定了悲的基調；之后再回憶母親，真摯情感自然流露；再寫到祖母，文字之中形神兼備，一直寫到長號不自禁，終將之前壓抑已久的情緒釋放出來，挑動著讀者的心弦，引起深深的共鳴，讓人久久不能平復。作者最后僅用了寥寥數筆就描寫出了夫妻間的柔情蜜意。文中妻子轉述小妹的話看似多余，其實暗藏伏筆[2]。小妹之所以會提到閣子，正說明了妻子在家中經常會提到閣子，而妻子經常提到閣子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妻子經常會到作者讀書的地方來，“從余問古事，或憑幾學書”，因此在回家之時就會常常在小妹面前提到項脊軒。從側面角度刻畫出了夫妻之間和諧融洽、琴瑟和鳴的感人畫面。

文章結尾段落“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边@段文字通過描寫妻子去世那年親手種下的枇杷樹來寄托對亡妻刻骨銘心的哀思和懷念。這種描寫的方式，恰似陸游唐婉二人“沈園依舊，人去樓空”一般，時過境遷，故人不再，物是人非之感油然而生，悱惻動人。

作者在整篇文章中始終緊扣項脊軒來發揮，以其對這座老屋最真摯的眷戀與珍愛貫穿全文，將生活中一樁樁瑣碎往事結合到一起，抒發了自己一以貫之的真情實感。

文章在對情感的表達上并非波瀾不驚，而是有一定的發展與起伏，但表現在語言上卻是平靜而又含蓄的。文章主要是敘事，中間穿插寫景和議論，文字自然淳樸，毫無矯飾的辭藻與晦澀贅余的文段，讀來朗朗上口，毫無矯揉造作之感。雖形式平淡，但卻最契合作者家道中落的那種凄涼，親人和愛人相繼逝去的那種悲傷以及文末物是人非的那種蒼茫。作者將自己濃烈的思念和感受蘊藏于平淡的語言之中，娓娓道來，回味無窮。

結語：

賞析《項脊軒志》，可以看出，作者歸有光借助項脊軒人、事、物的變化，追憶了與其有關的人與事，不僅表達了作者的主觀情志和真切的生活體驗，同時也寄寓了對家族興廢盛衰的深沉感慨，使人讀之感慨良多。散文的特色是以情動人，而《項脊軒志》就是以從內心深處迸發的真情實感打動讀者的，就是以眾人皆有所感的真情讓人產生情感共鳴。

參考文獻：

[1]梁娟.長嘯高歌寄情懷——《項脊軒志》細節品讀[J].語文知識，2017（11）：18-20.

[2]陳成文.從《項脊軒志》看歸有光抒情散文“至情論”[J].科教文匯，2018（8）：162-1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