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躁的創新是一層艷麗的遮羞布

本刊記者 薛璇｜文

創新大潮席卷全國。在各行各業中，創新已成為行業技術進步、產品升級換代的推手。可是，真正的創新在哪里呢？

娛樂至死的時代，我們什么都不缺，唯獨缺乏袁隆平的雜交水稻、許振超的“一鉤準”、“孔祥瑞操作法”之類真正的創新。遺憾的是，真正潛心鉆研的創新人才總是蟄伏在媒體光環之外，更多的創新，則是表面艷麗無比，實則浮躁虛假。

浮躁的創新，與科研領域的歪風邪氣有關。科研人員歷來是創新的主力軍。而事實上，有些科研院所的精英們不是埋頭搞學術研究，而是迷戀上四處作報告、作演講，或者玩概念、講故事、拉風投，各種浮躁外加各種忽悠，真正能有所創新，讓制造業的效率提高、讓勞動強度下降的新材料、新技術、新產品寥寥無幾。即便有，有時也只是個高大上的“菜譜”，換湯不換藥，新瓶裝舊酒而已。

浮躁的創新，也源于企業的不投入、假重視。每次去企業采訪時，科技創新都是選題之一，每家企業都說自己每年投入科研經費多少萬。然而，創新的過程是漫長的，投入是巨大的，有時結果更是令人糾結，數年的探索摘不到任何桃子，真金白銀投進去、不惜打水漂的企業有幾家？

浮躁的創新，源頭在于教育的誤導。我們在指導孩子求學時，鼓勵他們選擇互聯網、外貿、金融、藝術等熱門專業，因為這些專業好就業、易撈金，很少讓孩子去學機械、冶金、材料、建筑等基礎學科，畢業之后，很多大學生去了互聯網公司搞直播，去了網貸平臺做理財，去了房地產公司賣房子。如果誰家孩子畢業后進工廠當了一線工人，就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一名產業工人一年的收入抵不過二流明星一天的出場費，月薪也難以超過外賣的騎手，殘酷的現實讓產業工人對技術的鉆研和熱愛變為空談。要知道，真正的創新是來源于長期在生產一線的堅守。瓦特發明蒸汽機，是因為他在儀表修理廠當了多年的工人；屠呦呦經歷了380多次的失敗，才研究出青蒿素的抗瘧功能。當人們都夢想著短時間內實現財富翻番，是絕對不可能推出創新的果實，除非你是天才。

一個行業，沒有創新是可悲的，而披著創新外衣在浮躁中玩花架子，更是畸形的。在創新中，雖然不能妄自菲薄，但也不能夸夸其談，有時候，自卑比自負要強很多。

如何杜絕浮躁的創新？套用《地道戰》中的一句旁白：“人民，只有人民，才能創造這樣的陣地。”只有科研人員耐得住寂寞撲在研發上，提高一線產業工人的待遇，讓人才真正回歸制造業，才能開辟創新的沃土。真正的創新，不是口號，不是浮躁，不是名利，不是雞湯，而是秉承著“傻子”“瘋子”精神，日復一日地埋頭鉆研，如琢如磨，如癡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