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21世紀美國基礎教育公平政策的新進展

葉小耀

按照教育部國際合作與交流司的統一安排，2017年10月9日至10月23日，“校長國培計劃”首期中小學名校長領航班學員海外研修團一行23人，赴美國馬薩諸塞州和南卡羅來納州進行了為期15天的培訓。本次培訓的主要目的是學習借鑒美國基礎教育改革發展的最新理論研究成果、辦學理念和實踐經驗，拓寬國際視野，加強基礎教育高層次人才隊伍建設，培養造就一批在國內外具有較大影響力的教育家型校長。

一、美國基礎教育公平的政策保障和新發展

作為一個種族、文化和區域經濟條件差異性較大的國家，美國多年來一直致力于教育公平的發展，具體措施可歸納為3個方面。

1.聯邦政府在推進基礎教育公平中的作用轉化

2002年，美國國會通過了《不讓一個孩子掉隊法案》，首次以法律的形式確立了美國聯邦政府在全國教育事務中的領導作用。該法案的頒布，標志著美國全國性教育政策的正式形成。聯邦教育部明確提出，在評選優秀學校的第一個標準中，要求申請學校至少有40%的學生來自處境不利的家庭，且根據所在州制定的評價標準，這些學生取得了異乎尋常的學業成績。這里的不利家庭背景是指社會經濟地位較低的家庭，如低收入家庭、少數民族裔家庭和移民家庭。2015年12月，奧巴馬總統又簽署《每一個學生成功法案》。

南卡羅來納州的馬里恩高中共有學生704 人，其中黑人學生占76%，拉丁裔學生占2%，亞裔學生占1%，白人學生僅為21%，遠低于南卡州學校白人學生52%的平均比例，但是該校的師生比例1：14，并不低于州平均水平，且硬件設施先進，與其他公立學校標準一致。在與該校教師交流中，筆者了解到，那些家人均未上過大學的學生，州政府可以保證其上高中，在高中修技術專科大學的課程，為將來的職業和生活做準備。這說明美國已努力達到一種高水平的均衡，保證年輕一代接受公平的、高質量的教育。

2.擇校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教育公平與效率的結合

擇校制度是美國促進基礎教育公平的重要策略之一。1994年，時任總統克林頓簽署《2000年目標：美國教育法》，把家長擇校計劃看作是提高競爭、增強公共教育責任的一種途徑，推出“特許學校計劃”。到2005年，有45個州已制定特許學校法，全國至少開辦了4900所特許學校。目前，美國基礎教育有可跨學區選擇的特色化磁石學校、教育公司私校、教育稅減免制和教育券制等不同形式的擇校項目和制度。

馬薩諸塞州一直被譽為“教育之州”，不僅擁有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大學、波士頓大學等高等學府，還有首屈一指的初高中教育資源。波士頓學校委員會制訂了“基于家庭的擇校計劃”，具體由五個核心步驟組成。一是利用馬薩諸塞州綜合評估體系對學校分層。二是為家庭提供多樣的學校選擇，每個家庭至少可獲得 6所學校的最低選擇額，最多則可獲得 10—14 個學校選擇額。三是公平的擇校過程。四是單列特殊群體的擇校事項。可優先擇校的群體有幾類，如非英語家庭學生、行動不便與殘疾學生等。五是對擇校情況進行后續修正。由此我們可以看出，波士頓的擇校政策使得學區可以通過對公共教育資源的再分配，擴大弱勢群體享受優質教育資源的機會。

3.推行新的獎勵與問責機制以保證教育結果公平

在學生入學機會和財政投入方面不斷取得進步的同時，美國政府開始將目光轉向教育的“輸出”或結果上。這一重點的轉移，直接導致一系列教育政策的出臺，比如教育標準化。問責制的實施使各級學校不僅關注學校的發展，更關注學生成績的提高，以標準和結果促進教育公平。

威廉姆斯主教中學始建于1949年，提供嚴謹的大學預備教育，70%以上的教師具有研究生以上學歷，96%的畢業生進入高等學府，是一所學術性高中。學校優良的教學質量體現在小班教學和程度分班上。在學校的官方網站“學術政策”一欄，明確了嚴格的分班程序。首先，九年級入學必須參照高中入學測試HSPT成績，另外加試外語和數學。每年2月，依據學生第一學期學業成績，進行一次分班，分別是普通大學預備班、提速班、資優班、大學先修課程AP班。其中，AP是最密集和最具挑戰性的課程。這說明在保證所有人入學機會平等的同時，美國的重點學校也要“依分擇校”，為稟賦突出的學生提供精英教育。

二、美國的教育公平對我們的啟示

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我國把教育均衡發展和教育公平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那么，再看美國的教育公平，有以下3個方面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

1.理性定義教育公平

教育公平是人類的一種教育理想，社會生產力水平越高，教育公平實現的保障就越大。目前中國教育的公平發展面臨很多挑戰，如地區差別、城鄉差別、階層差別、民族差別等。教育公平不能被簡單理解為平均主義，不能因為強調教育公平而降低教育質量，也不能因為強調教育公平而把所有學校辦成一個模式。

2014—2017年，河南省實行了普通高中多樣化試點學校項目，鼓勵學校辦出學科、綜合創新、普職融通、國際化等不同的特色，這將有效避免受教育者“千人一面”的現象。

2.從薄弱環節進行突破

目前，在教育投入相對有限的前提下，一方面，要從教育公平的角度提高資源的使用效益，優先解決薄弱環節上的問題，合理配置教育資源，向農村地區、邊遠貧困地區和民族地區傾斜。另一方面，在教育管理上，我們可以借鑒和學習美國的做法，將教育管理的責任重心下移，擴大學校的辦學自主權，最大限度地激活每一所學校的辦學特色。

3.用制度設計促進教育公平

美國的經驗表明，完善的法律體系和對制度持之以恒的堅守是實現教育公平的重要途徑。因此，尊重教育的公益性質，通過法律和制度設計來促進教育公平才是真正“治標又治本”的方法。

目前，我國的教育改革與發展進入了一個新時期，以加強關鍵領域和薄弱環節為重點，組織實施了一批重大項目，相信這些重大項目的實施將為教育公平的實現發揮積極作用。

（作者系鄭州市第四十七中學校長）

（責 編 莫 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