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教育研究：現狀、熱點與前沿

朱偉靜

摘 要：擴大教育對外開放是實現“一帶一路”倡議的應有之義。文章利用Citespace軟件，對CNKI中2014-2017年有關“一帶一路”教育主題研究的952篇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圖譜分析結果顯示：近4年內研究者多對“一帶一路”倡議下的“人才培養模式”“高等教育國際化”“高等職業教育”進行了深入研究；突發性關鍵詞的檢測顯示：“東南亞”“絲綢之路經濟帶”“人力資本”“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成為研究熱點。

關鍵詞：“一帶一路”教育研究；知識圖譜；Citespace

一、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一）數據來源

本研究利用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CNKI中檢索獲得所需要的文獻樣本進行分析。檢索時間為2017年12月26日，在CNKI高級檢索中的期刊欄中文獻分類目錄勾選“哲學與人文科學，社會科學Ⅰ、Ⅱ輯，信息科技，經濟與管理科學”，在“一帶一路”為主題的結果檢索中再次勾選“教育”檢索，共檢索到文獻1578篇，剔除書評、通知、征稿啟事、會議紀要、學會簡介、重復文獻等不符合要求的檢索結果后，2014-2017年間與“一帶一路”教育研究主題相關的有效文獻為952篇。2014年，國內相關研究成果有效文獻為1篇，占樣本總量的0.1%；2015年，國內相關研究成果增至76篇，占樣本總量的7.9%；2016年增至263篇，占樣本總量的27.6%；2017年（截至2017年12月26日）有效文獻數量為612篇，占樣本總量的64.2%，可見國內學界對“一帶一路”教育研究的關注度呈上升趨勢。

經統計，2014-2017年收錄于CSSCI的主要“一帶一路”教育研究文獻來源期刊有《比較教育研究》《民族教育研究》《高教探索》《國家教育行政學院學報》《江蘇高教》《教育研究》等（見表1）。

（二）研究方法

通過知識圖譜的方法顯示知識單元或知識群之間網絡、結構、互動、交叉、演化、衍生等諸多隱含的復雜關系[1]，不僅可使研究結果更具有針對性，而且可以更有針對性地研讀重點文獻，提升研究效率。其中，可視化軟件Citespace可以通過共現分析、共被引分析的共詞網絡和引文網絡圖來篩選重要信息，以此了解目前的研究熱點、研究進展，從而在此基礎上對相關研究領域的前沿進行預測。

本文研究方法主要通過文獻計量法和可視化軟件Citespace對采集的樣本文獻進行處理，軟件版本號為5.0.R1.SE.9.4.2016。具體操作為：將整理好的數據導入軟件中，時間跨度設置為2014-2017年，#Years per slice設置為1年，節點類型（Node Types）中勾選關鍵詞（Keyword）作為分析對象，閾值（Top per slice）設置為50。研究設計包括3個方面：一是對樣本文獻進行基本狀況分析；二是對952篇有關“一帶一路”教育主題文獻的共現圖譜進行分析；三是對我國有關“一帶一路”教育主題的研究熱點、趨勢和前沿進行分析。

二、“一帶一路”背景下教育研究的熱點分析

Citesapce通過文獻中關鍵詞詞頻的高低分布，獲取研究熱點，圖中圓形節點代表關鍵詞，共有關鍵詞節點108個，節點面積越大則表示該關鍵詞出現的頻率越高；節點間的連線代表關鍵詞的關聯，共有連線245條，連線越粗說明二者之間關系越緊密，由圖中交叉網線可以看出各詞之間關系密切。隱藏詞頻數小于10的關鍵詞，得到有關“一帶一路”教育研究文獻關鍵詞的共現圖譜（見圖1）。

研究以“一帶一路”為主要關鍵詞進行搜索，因此“一帶一路”以712的詞頻數占據榜首，而因為該詞是此次分析的中心而非重點，所以做剔除處理，得到詞頻排列前20位的關鍵詞（見表2）。這些高頻率關鍵詞代表了自2013年“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研究者在“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開展教育相關主題研究的熱點。

通過對詞頻的分析與歸納，筆者將表格中20個關鍵詞分為四類：一是人才培養模式，二是高等教育國際化，三是“一帶一路”倡議，四是高等職業教育管理。

（一）人才培養模式

“人才培養”這一關鍵詞以68的詞頻數位居第一，與該詞相似的還有“人才培養模式”，可見“人才培養”問題是“一帶一路”教育研究熱點。從Citespace中生成該節點的共現圖譜（見圖2），可以看出，“人才培養”與“繼續教育”“高等學校”“創新創業人才”“中外合作辦學”等關鍵詞共現。可以看出在“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學界開始對“人才培養”的內容及模式進行全方位關注。

周谷平和闞閱提出，只有加快教育體制改革，著力培養創新創業人才，通過形成科學理解和正確認識，加強制度建設和體制改革，才能適應“一帶一路”倡議下新時期的對外開放[2]。同時提出“人才”是“一帶一路”建設的支點和關鍵，“一帶一路”愿景與目標的實現離不開創新創業人才、國際組織人才、非通用語言人才、華人華僑人才、海外高端人才、急需領域專業人才等各類人才的支撐和保障[3]。張兄武和謝冉指出，“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的國際化建設工程人才，除了應具備一般工程技術人才需要的基本知識、能力素質之外，還需要具備工程技術能力、跨文化交際能力、創新創業能力三大核心能力[4]。鐘建平指出，應根據沿線各國的戰略合作重點調整人才培養結構，深挖科研合作潛力，推動協同創新，提高合作辦學層次，推進建立海外分校。無論是改進“一帶一路”倡議的構思，還是推進倡議實施，都需要大量的高素質人才[5]。黃巨臣結合“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情況，明確提出開展高等教育交流與合作的路徑：一是推進留學生教育，創新人才培養模式；二是加強師資隊伍建設，完善教育質量保障體系；三是全面擴大對外交流，開展多樣化合作辦學；四是暢通學術成果的國際交流渠道，發展新型教育智庫。[6]

由此可見，只有大力培養一批具有國際交往能力、社會影響力，往來于各國間的學者、文化使者，通過學術研究、文化交流的方式進入整個社會的肌體中，才能實現“一帶一路”建設的“民心相通”；國家要充分借助“一帶一路”這一時代機遇，全面推動教育發展。不僅如此，還應該開展創新教育教學方法，將人才培養與“產學研”相結合，探索多種培養方式以適應國家和社會發展的需要。值得指出的是，繼續教育是終身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為推動“一帶一路”倡議的有效實施，國家應完善多元化教育體系，優化和創新專業人才培養模式，大力發展繼續教育，為“一帶一路”建設培養專業型人才。

（二）高等教育國際化

“國際化”這一關鍵詞以62的詞頻數位居第二，且中心度較高，與該詞相似的還有“教育國際化”“漢語國際教育”“國際化人才”等。從Citespace中生成有關“國際化”這一關鍵詞的共現圖譜（見圖3），發現“國際化”常與“人才培養”“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等詞共現。

“高等教育國際化”主要涉及學生國際化及其他各個領域的教育合作。在學生國際化上，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來華留學生人數呈明顯上升趨勢。截至2017年底，來華留學生數量達48.92萬人，其中學歷生24.15萬人。近年來，高等職業教育國際化程度加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明確提出，“現代世界的每個人都需要獲得跨文化能力”，建議各國加強教育國際化；強調“職業教育要促進國際理解和包容，培養具有全球視野和責任意識的公民”，倡導加強職業教育國際合作[7]。總之，教育合作不僅引領“一帶一路”沿線各國逐步形成教育共同體，同時成為打開教育對外開放的重要途徑。2016年教育部印發的《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明確指出，要推進“一帶一路”國家間簽證便利化，擴大教育領域合作交流，形成往來頻繁、合作眾多、交流活躍、關系密切的攜手發展局面。沿線國家學者開展或合作開展中國課題研究，增進沿線各國對中國發展模式、國家政策、教育文化等各方面的理解。[8]

（三）“一帶一路”倡議

“一帶一路”倡議以60的詞頻數位居第三，從Citespace中生成的共現圖譜可以看出（見圖4），這一關鍵詞與“民族地區”“人才培養模式”“教育國際化”等詞共現。由此說明，在實施“一帶一路”倡議的背景下，為推動“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教育合作與經濟發展，如何提升少數民族地區教育質量，引發眾多學者的思考。

楊恕指出，在開展教育交流與合作時，沿線各國經濟發展水平差距很大，為保證“一帶一路”倡議下教育研究的科學性，在制定相應教育政策時應注重國情差異，采取差異化政策[9]。“一帶一路”沿線各國在宗教、語言等方面存在明顯差異，中國作為典型的多民族國家，在“一帶一路”相關教育政策的制定中應將民族間的文化差異納入重點考慮范疇。田養邑和周福盛從“開放式民族教育”視角提出，要構建民族教育內外引鑒模式，全方位、多層次的對外開放更需要沿線國家精確定位各國教育發展方向，建立“一帶一路”民族教育智庫，打造“一帶一路”民族教育框架，構建“一帶一路”民族教育聯盟。[10]

（四）高等職業教育管理

據該節點的引文歷史圖譜顯示，2015年發表有關“一帶一路”職業教育領域的相關文獻5篇，2016年為17篇，截至研究檢索日期為32篇，年增長率為86%，可見我國研究者對“一帶一路”職業教育相關領域研究的重視程度呈現快速上升趨勢。

為推進“一帶一路”倡議的有效實施，我國圍繞加快發展中國現代職業教育這一議題發布了一系列政策，如《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4-2020年）》《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等，各省份相繼推出四年制高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試點、創新民辦職業教育辦學模式等活動。中國在職業教育方面已積累豐富的辦學經驗與優勢，正大力打造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職業教育體系，進一步為“一帶一路”建設提供人才支撐。隨著中外職業教育交流與合作的進一步深化，我國高校需立足自身辦學特色，結合市場需求，在專業課程的設置上進行調整，推動中國職業教育的結構性轉型。我國教育部在2015年3月發布的《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以下簡稱《愿景與行動》）中也明確提出，中國每年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提供的1萬個政府獎學金名額中，一部分將用于周邊國家進行職業教育學習的學生。[11]

三、2014-2017年

我國“一帶一路”教育研究趨勢

通過Citespace中的聚類分析，可得出相關度較高的主題在某一段時間內的集合，依時間展開的關鍵詞可揭示該研究領域的趨勢。從圖中可以看出六大聚類名分別是：#0國際交流，#1思想政治，#2中華人民共和國，#3區域合作，#4應用型，#5留學教育（見圖5）。

聚類1“思想政治”包括24個節點，是最大的聚類，Silhouette值為0.731（Silhouette值超過0.7表示該聚類結果有較高的可信度，聚類合理），出現的平均年份為2015年。該聚類中重要的關鍵詞有“思想政治教育”“教育質量評價體系”等。2017年王玉紅指出，要讓學生正確理解“一帶一路”政策的含義，必須將思想政治課堂加入“一帶一路”倡議中，如教師可以用市場經濟或經濟全球化等知識來分析“一帶一路”的具體項目，讓學生更生動地理解“一帶一路”倡議。

聚類2和聚類0存在明顯聯系，聚類2“中華人民共和國”包括17個節點，Silhouette值為0.916，出現的平均年份為2015年，出現的關鍵詞有“交流合作”“華人華僑教育”等。

聚類3“區域合作”共有17個節點，Silhouette值為0.655，出現平均年份為2015年，出現的關鍵詞有“民辦高校”“高職教育”。查閱相關文獻可知當前“民辦高校”與“高職教育”的發展以聚類3為基礎。

聚類4“應用型”包括13個節點，Silhouette值為0.799，出現平均年份為2015年，關鍵詞有“人才培養模式”“研究生教育”“中外合作辦學”等。可見在“一帶一路”背景下，人才培養、研究生教育等逐步轉向“應用型人才培養”。這些聚類詞代表近幾年“一帶一路”教育研究趨勢。

綜上所述，研究總結了2014-2017年“一帶一路”教育研究中關鍵詞的共現知識圖譜時間區（見圖6），結果發現：自2013年“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2014年，我國相關研究者將重點放在“一帶一路”倡議的相關研究上。2015年，相關的研究逐步轉向“職業教育”“高等教育”“中外合作辦學”“人才培養”等。中國政府于2015年正式發布《愿景與行動》，以推動中國與“一帶一路”國家經貿往來與人文交流。2016年，研究開始轉向“創新創業教育”“教學改革”。2017年，圍繞“高等教育國際化”“來華留學生”“留學生教育”等相關議題的研究得到開展。從時區圖譜可以看出，與“一帶一路”倡議相關的研究隨著時間的發展逐步轉變，學界對其進行了多主題、多視角的研究。

四、2014-2017年

我國“一帶一路”教育的研究前沿

在Citespace中將Thresholds默認為c，cc，ccv，使用默認參數（2，2，20），（4，3，20），（3，3，20），將Burstness中Minimum Duration中設置為2，γ值調節為0.3，運行軟件得到可視化突發探測結果（見圖7）。

2014-2017年共出現4個突發性關鍵詞，它們代表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較有影響力的背景事件所激發出的話題聚焦，突發關鍵詞持續至今的則為該領域目前的研究前沿。“東南亞”“絲綢之路經濟帶”“人力資本”“職業教育發展”等都在2015年相繼提出，一直持續到2017年。因此，它們能代表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有關此研究領域的前沿話題。“職業教育發展”在前部分已分析，故此處不再贅述。

（一）東南亞

2013年，東南亞來華留學生數量為68477人，2014年為69138人，2015年為71101人。從學生數量來看，近幾年中國高校對于東南亞國家的吸引力逐步增強，且當前廣東、福建等地高等院校與東南亞國家高等院校開展了多層次、多形式的教育交流與合作[12]。截至目前，中國高校在東南亞地區的境外辦學（含獨立或合作辦學）院校已有老撾蘇州大學、廈門大學馬來西亞分校、云南財經大學曼谷商學院3所代表性院校。錢偉和何山燕指出，東南亞作為“一帶一路”沿線的重要區域，與中國山水相連、文化相通、經濟相融，中國與東南亞在教育合作上具有很大的潛力，東南亞作為后發展國家也具有較大的教育需求，在此背景下，中國高校應順應形勢、搶抓先機，積極成為中國和東南亞地區開展教育合作的“橋頭堡”。[13]

（二）絲綢之路經濟帶

《愿景與行動》中提出，共建“一帶一路”是為了推動沿線各國實現經濟政策的協調，開展區域合作，共同打造開放、包容的區域經濟合作框架。《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明確提出，將“絲綢之路經濟帶”作為進一步推進我國高等教育國際化的發展契機，開展跨區域教育及人文交流，使我國高等教育發展為雙向模式，以此提升我國高等教育的國際地位、影響力、競爭力[14]。因此，高等教育應充分利用“絲綢之路經濟帶”這一時代機遇，擴大教育開放，加強國際交流與合作，適應對外開放的經濟社會要求，培養大批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人才。

（三）人力資本

亞當·斯密把一個國家全體居民的所有后天獲得的知識和有用的能力看作資本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獲得個人資本則必須通過正規教育、學徒、職業后教育等形式來實現[15]。葛燕林提出，我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致力于推動沿線各國發展戰略的對接與耦合，構建國與國、地區與地區之間全方位、多層次的互聯互通網絡。然而，互聯互通網絡中經濟合作、文化交流的實現都離不開具有一定知識水平和文化素質的人。正如人力資本理論所言，人尤其是具有專業知識和技能的高素質人才方為促進社會進步和經濟發展的核心力量[16]。因此，“一帶一路”倡議的有效實施離不開人才培養。

注釋：

①因本文檢索文獻時間跨度為2014-2017年，故前人在研究中將“‘一帶一路倡議”表述為“‘一帶一路戰略”，筆者在分析結果中保留前人研究成果，但在成文表達中采用當下說法，即“一帶一路”倡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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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周谷平，闞閱.“一帶一路”戰略的人才支撐與教育路徑[J].教育研究，2015（10）：4-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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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舒爾茨.人力資本投資——教育和研究的作用[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0：9-15.

[16]葛燕林.“一帶一路”戰略背景下的民族教育發展走向——基于人力資本理論的分析[J].云南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6（3）：55-59.

編輯 徐玲玲 校對 呂伊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