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夫人“燒”書

江舟

1913年1月，王國維全家搬遷到日本吉田町神樂岡八番地，開始了在日本的讀書生涯。神樂岡環境十分優美，房屋前后青山環繞，視野開闊，空氣清新，四處樹木郁郁蔥蔥，溪帶如流，堪稱世外桃源，是一個絕好的讀書之地。特別是新居與他的學術摯友羅振玉、董康兩家非常近，三人可以經常在一起研討學問，賦詩唱和，這是王國維讀書生涯最淋漓暢快的一段時期。

王國維在風景如畫的世外桃園開始忘我地讀書，做學問。除編輯《國學叢刊》、和學術友人談天、寫信、逛書店及寫作著述之外，他對其他的事情，都是完全不聞不問。王國維夫人潘氏善操持家務，把家里收拾得纖塵不染，整齊有序。但是王國維全然沒有意會到夫人的付出，書籍不是整整齊齊地堆在書架上，而是到處亂擺。桌子上、茶幾上、椅子上、床上，甚至地上，到處是攤開的書，這讓喜歡整潔的夫人十分不滿。

王國維只知道讀書做學問，家中兒女教育和家務等，全部落在夫人身上。有一次，夫人與王國維商討家中事項，王國維忘我地手捧書卷，根本沒有聽見夫人在說什么，夫人一時火起，一把搶過王國維手中的書，準備把書扔到火爐子里去。

當然，夫人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將王國維視若生命的書投入火中，那就是要了他的命，夫人絕對沒有如此糊涂。夫人經過長年累月地耳聞目染，潛移默化，使得她自覺自愿地擔當了家中所有的事務，即使再苦再累，也全力支持丈夫的讀書事業。

經歷這次事后，王國維開始理解和體貼夫人的付出，在對兒女的教育上，也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和心血。當年，正是由于潘夫人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奉獻，讓旅居日本的王國維幾乎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讀書和學術研究上，從而奠定了王國維在學術史上的不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