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中世紀早期羅馬人在日耳曼王國中的政治和經濟地位

摘 要：西羅馬帝國滅亡后日耳曼蠻族國家中統治了大量的羅馬原住民。由于羅馬原住民在生活習慣、法律、與文化上和日耳曼人之間有著很大差別，在治理上日耳曼人和羅馬人被“分而治之”本文試圖通過分析相關法律等材料，探究中世紀早期日耳曼人統治下羅馬人的政治和經濟狀況。

關鍵詞：早期中世紀；日耳曼王國；羅馬人

1 羅馬人在蠻族國家中的政治地位

羅馬帝國西部的淪陷，并沒有造成帝國政治機構完全的覆亡。雖然，羅馬在西部的政治體制被徹底的打碎，但是一些統治機構在蠻族國家統治者的允許之下得到保留。這些機構保留了一些對于羅馬人的行政權力，在很多情況下仍舊發揮著作用，意大利、南部高盧和西班牙是最具代表性的地區，“羅馬社會在這里并沒有像在其他地方那樣完全滅亡，各個城市里還留著一點生命和秩序”⑴。

在勃艮第那里，羅馬的法官和勃艮第的法官、羅馬的伯爵和勃艮第的伯爵是沒有差別的，他們所要做的事情也是基本相同的⑵；西哥特的教會里充斥著羅馬人，蠻族在教會中幾乎是不存在的，而這些教會的教士和主教們不但充當著國王的顧問，還通過托萊多的主教會議影響著國家的政策，此外市政制度、元老院和其他的一些羅馬行政長官的職能和職位都得到了保留⑶，雖然他們的權力已經被分解，那些稅收、征兵等職能轉入到蠻族國家的長官中，但是“那些職能只涉及公民私生活的歸屬于元老院和市政長官”⑷，并沒有被完全剝奪或取消。

相比于勃艮第、西哥特王國，在意大利先后建立的蠻族王國在這方面表現的更為明顯，在奧多亞克的時代，他連征收稅負的工作都授予給羅馬官員，而在恢復西部的執政官之后他卻并拒絕接受這一頭銜，至于意大利的民政權力，則是掌握在“禁衛軍統領及他的下屬官員手中”。到狄奧多里克的統治時代，東哥特王國中羅馬人的政治勢力進一步得到了尊重。例如盡管狄奧多里克定都拉文納，但是羅馬城和羅馬城的元老院都得到了他的尊重，在他寫給馬克西米安的信中，狄奧多里克不但表示出對于維護羅馬城市的熱情，而且表示期待羅馬人能夠在此事情上和哥特人一起盡責⑸，為此狄奧多里克還設立委員會專門審查關于撥款修建羅馬城時是否存在著貪污的問題。由于狄奧多里克的政策過于寬大，以至于羅馬貴族的政治和軍事力量在國家中極其強大。最后出現了“他們濫用了所獲得的特權，甚至率領他們的武裝農奴和奴隸的隊伍，互相戰斗。”的局面⑹。

2 羅馬人在蠻族王國中國的經濟地位

土地分配問題是羅馬人和日耳曼人經濟問題的核心，日耳曼人進入西羅馬境內之后，首先進行的一項活動，就是從擁有土地的羅馬人手中獲得土地。

可以肯定的是，日耳曼人的土地占領活動并沒有采取極端的手段，他們并沒有將羅馬人手中的土地全部占有并將大多數的羅馬人變賣為奴。他們使用的土地分配方式，是羅馬帝國時期日耳曼士兵寄宿在平民家中，羅馬戶主把自己手中三分之一的土地分給寄住的日耳曼士兵的 “客戶制度”分配方式。

然而，不同的日耳曼部族占有土地的比例卻并不是確定的，作為征服者的日耳曼人肯定要在分配時給自己本民族爭取到更多的利益，例如勃艮第人就把這種比例顛倒，他們的瓜分比例為“勃艮第人占取耕地的三分之二，奴隸的三分之一，每棟房屋及他的附屬物的二分之一，森林和未墾地的二分之一”，這一比例在高盧的法蘭克人中基本相同。但是基于進入帝國西部的日耳曼人數目只占到總人口數目的5%⑺，或者另一說法認為的1%到5%⑻，因此可以確定日耳曼人并沒有占據太多數目的羅馬土地。例如在狄奧多里克統治之下的東哥特王國中，被瓜分的基本只有國庫領地，而更多的東哥特人“只是以分取土地上的產物為滿足”⑼，況且這些日耳曼民族并不希望自己本民族因為分配土地，而造成分散居住的局面，這一點可以從意大利的東哥特勢力和人口從北向南逐漸遞減中看出。

在其余的蠻族國家中，西哥特國王尤里克在他的法典中規定“原羅馬人封地的三分之二分給哥特人，羅馬人只保留三分之一”⑽，而公元6世紀開始進入意大利的倫巴第人，更多的是要求羅馬人交納供賦、服勞役

所以總的來說，羅馬人在日耳曼人入侵之后，并沒有被完全的剝奪地產，蠻族國家采取了一種舊有制度和新情況相結合的土地分配方式，雖然這其中對羅馬人帶有著不公平與強制性，但是必須要強調的是，羅馬人的自由沒有被剝奪，而羅馬人的財產也沒有完全損失，他們仍舊能夠得到法律上的保障⑾。

注釋

⑴.基佐，《法國文明史》，P61

⑵.《勃艮第法典》的前言中明確提到：“如果任何一名法官，不管他是勃艮第法官還是羅馬法官，由于愚蠢或懈怠，不審理我們的法律已經做出判決的案件，就要付出三十個羅馬索利多斯，還要重審此案”；“……不能讓羅馬的伯爵或者勃艮第的伯爵在負責審理此案的法官沒有出庭的情況之下擅自審理案件……”，引自基佐《法國文明史》，P253

⑶.《阿拉里克法典》中的條文對此有明確的說明：“昔日由羅馬將軍或長官擔任的職務現在應由市的法官們執行。（《說明》，保羅，1，7，第二節；《說明》，狄奧多西法典，Ⅳ，4.4）”；“遺囑必須在元老院公開出來”（《說明》，狄奧多西法典，Ⅳ，4.4）等等。引自基佐《法國文明史》，P273

⑷.引自基佐《法國文明史》，P271

⑸.medieval sourcebook： letters of Theodoric，king theodoric to marximian， Vir Illustris

⑹.引自湯普遜《中世經濟社會史》，P148

⑺，⑻.引自馬克垚《西歐封建經濟形態比較研究》，

⑼.引自湯普遜《中世紀經濟社會史》

⑽.引自《劍橋歐洲經濟史第一卷：中世紀的農業生活》，P166；

⑾.在《劍橋歐洲經濟史第一卷：中世紀的農業生活》一書中說“國王阿瑟夫就將羅馬人在波爾多附近的地產留給羅馬人，不允許任何哥特茅舍農占有。如果舊封地的界限不明確，就由哥特人和羅馬人代表組成的聯合委員會來確定。《尤里克法典》采用羅馬田地測量中的常用術語，規定羅馬人受到保護，不得任意侵犯”，P166

作者簡介

李煌之（199-），碩士研究生在讀，天津師范大學，研究方向：古代羅馬與中世紀早期，天津市西青區賓水西道延長線393號，天津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