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魔術與近景魔術的近代發展與趨勢

趙蘊之

一、舞臺魔術因劇院誕生而快速發展

在瑞典斯德哥爾摩大教堂里，矗立著一座著名的圣喬治屠龍（St.George and Dragon）木雕。這座刻于1489年的木雕是北歐現存最大的一座木雕，在木雕底座側面一處，刻畫著一位街頭藝人在集市中，右手持棒，腰間纏繞硬質袋子，仿佛在表演著什么。經考證，這便是歐洲街頭表演“杯與球”魔術的景象，是在北歐的與現當代表演杯與球魔術方式最相似的一幅圖像記載。近景魔術（CloseUp Magic）的起源便是這種場景：在集市上，魔術表演者用各種方式吸引來來往往的行人駐足觀看。在18世紀前，人們最常聚集的地方是城鎮定期舉辦的集市，各種藝術形式的表演都會聚集于此。這個時代，魔術表演都是在集市這個場地中，以吸引人群駐足觀看為目的，還沒有明確地區分開舞臺魔術和近景魔術。

19世紀初期，歐洲劇院興起，魔術開始走入劇院。人們從昏暗、潮濕、甚至有些骯臟的居住環境，換上整潔華麗的服裝，乘上代步工具，舉止優雅地到劇院門口取票，進入明亮干凈的劇場，坐在柔軟且不用擔心鳥屎沾在屁股的椅子上，觀看樂池里的演奏家演奏起樂器，隨后紅幕拉開，一位衣著燕尾服的紳士走上舞臺，開始變出各種東西，引起觀眾一陣陣驚呼與歡笑。舞臺魔術（Stage Magic）的起源便是這種場景，用中文來說，“在劇場觀看的魔術”更符合英文的“Stage Magic”的原始含義。在這個時期，舞臺魔術走上了高速發展的階段。

20世紀初期，胡迪尼依靠“逃脫術”在美國爆紅，成了美國與英國家喻戶曉的明星。觀眾看到胡迪尼被結實堅固的金屬手銬腳銬固定、上鎖，放入裝滿水的巨型玻璃容器中，蓋上了厚重的金屬蓋子，再次上鎖。這種能讓大腦不自覺地與“死亡”產生聯系的畫面深深地刺激著觀眾，并隨著現場的倒計時越來越強烈（胡迪尼有時候會設置疑似失誤的情節，這更能讓現場觀眾的尖叫聲與哀嚎聲此起彼伏）。當胡迪尼成功逃脫出現在大眾視野中時，觀眾不僅鼓掌，還會熱烈歡呼、熱淚盈眶。胡迪尼的表演會給人很強的“重生”感覺，這也是逃脫術最獨特的藝術魅力。因逃脫成功后同樣會給觀眾“怎么做到的，不可能啊”的感受，所以逃脫表演至今都被認為是魔術表演的一部分，故胡迪尼當時的爆紅很大程度刺激和提振了當時的舞臺魔術表演市場和發展。

從19世紀初到20世紀中，150年左右，近景魔術幾乎沒有發展，據瑞士魔術學者Roberto Giobbi提供的20世紀中期的一位魔術師在美國電視節目中表演“三杯球”的視頻中，魔術師的手法是非常拙劣的，即使現在一個不懂魔術的人也可以清楚地理解這個所謂的“魔術”是怎樣完成的。這個視頻客觀地顯示了當時世界近景魔術的平均水平較低。

二、Dai Vernon創造了近景魔術的革新

20世紀60年代，住在美國的加拿大人Dai Vernon從紐約徹底地搬到了加州洛杉磯的Magic Castle，年近七十歲的Dai Vernon已在美國及歐洲的魔術行業內名聲大噪，這次去Magic Castle工作是他人生的第一份全職工作，而這一干就是30年。Dai Vernon生于1894年，童年便同父母前往紐約生活，19歲到41歲左右靠剪裁人物側臉肖像（類似中國剪影）為生，2分鐘剪出一個側面肖像賺25美分。1938年美國最低工資標準是每小時25美分，所以Dai Vernon每周工作數小時便足以養活全家四口人（他、妻子、兩個孩子），其余的時間，他就在美國拜訪技藝高超的“老千”，向他們學習紙牌的技術。從他進入Magic Castle工作開始，他的近景魔術技術層面的思想影響了整個魔術業內，人們尊稱其為“教授”（The Professor）。在他的影響下，魔術師們開始潛心改進近景魔術的技術動作，將動作做得自然。西班牙的Ascanio、Juan Tamariz都受其影響深重，其中Juan Tamariz成為了歐洲第一位全職近景魔術師。

從20世紀60年代至今，受Dai Vernon的影響，世界近景魔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并因電視及彩電的普及，使其商業價值、普及程度都有了顯著提高。

在同一時期，舞臺魔術方面，雖然Franz Harary借助聲光電與魔術結合，并因與Michael Jackson共同制作的演唱會獲得好評，David Copperfield因全新的表演方式大獲成功，Penn and Teller因雙人組合表演魔術成名，拉斯維加斯賭場的秀因旅游人數眾多而大賣，但是這些都只是對舞臺魔術進行了一定的改進與完善，而觀眾對于“走進劇院坐下來看演出”的思維定式以及觀看感受并沒有質的改變。

三、我國魔術行業近年來開始與國際接軌

20世紀末至21世紀初期，近景魔術逐漸擴展用品范圍，從紙牌、硬幣擴展成我們生活中各式各樣常見的東西，并與電視臺合作，制作在街上隨機給觀眾表演的電視節目。對這種形式的表演，業內稱之為“街頭魔術”，并誕生了街頭魔術明星如美國的David Blaine、Criss Angel、日本的Cyril Takayama、英國的Dynamo。

在2009年中國中央電視臺的春節聯歡晚會中，劉謙在攝像機前，憑借出色的近景魔術表演，在中國瞬間走紅。因其表演被稱為“觀眾數量最多的魔術表演”，在世界魔術業內也成為熱議話題，隨即引發中國魔術市場幾何式的增長，例如北京市內的魔術實體店由2009年年初的十余個變為2009年年底的近兩百個。以西城區阜成門位置的某魔術店為例，2009年和2010年兩年間，其工作日的日營業額常處于2-5萬元區間，周末常處于8-12萬元區間，偶能突破15萬元，遠高于周圍店鋪日銷售額數千元的水平。劉謙的出名，使中國魔術市場蓬勃發展，魔術表演者收入增多，魔術道具商專業水平提高并開始與國際接軌，大量年輕人成為魔術愛好者。這期間，我國舞臺魔術與近景魔術并駕齊驅，不斷向世界學習、購買、模仿并進步著。

2009年至2012年，中國的魔術都處于較熱的狀態，淘寶上的魔術店鋪不斷增加，每年央視春節聯歡晚會（下稱“春晚”）的魔術節目都是熱議話題，越來越多的地方春晚增設了魔術節目，并增加了魔術節目時長，這些都可以看出魔術行業處在較熱的狀態。2013年年初，以上情況開始有所轉變，春晚雖仍是劉謙表演，但節目效果并不甚好，連網上揭秘都沒有了往年的熱情。之后，淘寶上專業度較低、目標客戶不明確的店鋪相繼關閉；實體魔術店數量大幅減少，只剩下專業水平較高的店鋪；魔術產品的價格由虛高轉為趨于與國際一致，中國魔術行業由快速增長轉變為穩定增長。有趣的是，劉謙是以近景魔術表演帶紅了中國魔術市場，但因實際活動場地較大，觀眾無法看清楚近景魔術的原因，收入真正發生大幅增長的幾乎都是舞臺魔術師，近景魔術只出現在私人派對或加入到能做到攝像機與大屏幕同步直播的劇場演出當中。

轉觀國際魔術，2007年至2010年間，歐美知名魔術公司的舞臺魔術產品和近景魔術產品都在不斷創新且銷量較好，但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的影響在2009年之后逐漸開始在魔術領域顯現，如韓國舞臺魔術師商演收入不足而轉攻國際比賽以獲取獎金；日本商演減少、魔術酒吧增多導致年輕人大部分不學習舞臺魔術；美國經濟疲軟與Youtube的興起導致商演市場疲軟，近景魔術找到了Youtube這個新的生長土壤，最大的美國魔術批發商Murphy也以原本販賣專業表演魔術道具為主轉為同時販賣近景魔術道具。這些都顯示出舞臺魔術發展漸入瓶頸，而近景魔術的發展在逐步向好。

那之后，近景魔術雖然發展迅速，但盈利點較少一直是突出問題。舞臺魔術的盈利方式很傳統且清晰，即演出賣票。但近景魔術因表演距離近所以觀眾數量較少，演出賣票并不是現實可行的盈利辦法。國際當前相對成熟的盈利模式有：

（一）魔術與人流量高的場所結合。日本有魔術酒吧（如Half Moon），瑞典有魔術餐廳（在地鐵Karlaplan站100米旁），迪士尼、歡樂谷等游樂場里設立魔術主題店鋪。日本魔術酒吧每晚會有兩場相對正式的近景魔術表演，并且其他時間會有魔術師做巡桌表演，酒吧的酒水費用自然高一些，酒吧的利潤正是來自酒水與小食；瑞典魔術餐廳每天都有巡桌表演，周末會有正式長達45分鐘的演出，這里酒水與食物和外面的餐廳沒有區別，每天的巡桌演出是作為一種服務吸引客流，周末的演出需要提前預約并支付一定費用；迪士尼、歡樂谷等游樂場所內設立魔術主題店鋪，店鋪門口有即興街頭表演拉攏客人，店內有近景魔術表演并販賣魔術產品，表演和販賣的產品都是同游樂場主題相關的魔術。

（二）通過攝像機將優秀的近景魔術節目即時同步呈現在更多觀眾前。通過參加電視節目錄制或入駐有攝像機與大屏幕同步直播的劇場節目中，一些優秀的近景魔術節目能夠像舞臺魔術一樣在眾多觀眾面前表演。例如Yif在湖南衛視快樂大本營中表演近景魔術節目，通過攝像機的錄制，在電視屏幕（或線上視頻平臺）上呈現在廣大觀眾眼前；西班牙的Woody Aragon在上海國際魔術節演出，通過攝像機錄制即時呈現在劇場大屏幕上，達到和舞臺魔術近乎一樣的演出效果。

四、你看短視頻嗎？

2017年5月，Will Tsai在美國達人秀上表演了一個非常獨特的近景魔術節目，4枚硬幣在沒有任何遮擋的情況下在觀眾眼前交換位置，并最終變成四朵花瓣。這個節目給臺下觀眾極強的視覺沖擊，他的表演視頻迅速占領各大視頻門戶網站，成了那段時間的熱門話題。他的節目極特別的地方在于它不再是既能在1米內觀看也能在屏幕前觀看的魔術節目，而是只能通過攝像機拍攝在屏幕前觀看，若某個人和攝像機站在一起，他的肉眼是能看出問題的。雖然在此之前就有一些魔術節目是只能在屏幕中觀看的（如美國Criss Angel），但Will Tsai首個在現場表演了這類魔術。因攝像器材的不斷發展，“只能在屏幕中觀看的魔術節目”的不斷增多，業內為其取了個名字——視頻魔術，并成了任何一個魔術師都不可回避的話題。“視頻魔術”一詞在魔術行業內是有輕微貶義的，原因是視頻魔術效果通常是不能在現場環境中表演的（因其常借用拍攝或后期手段，制作出魔術效果）。現在魔術業內對“視頻魔術”的發展還沒有特別的關注與研究，主要是以抵制為主。但是，視頻魔術會不會就是未來近景魔術更新更好的發揮場地呢？

我們先給“視頻魔術”做幾個簡單的分類：

（一）電影魔術。把魔術表演制作成微電影，紀錄片（如美國David Blaine的Real or Magic）。

（二）直播魔術。魔術在劇場演出，電視直播，app直播等，有攝像設備即時同步直播的現場表演，沒有后期參與。

（三）短視頻魔術，將魔術拍攝并剪輯成15秒至1分鐘的短視頻，并在網絡上傳播。

電影魔術本質是影視作品，直播魔術本質是表演節目，這兩個都是傳統表現方式與近景魔術的結合，體現了近景魔術效果的好看程度已經足以支撐影視作品，足以支撐現場表演，足以吸引并滿足大眾，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這個節目是立得住的”。

短視頻魔術是一個全新的領域，短視頻魔術同樣是需要觀眾在屏幕前觀看的（往往是手機），但它與電影魔術和直播魔術不同的地方在于——時長短。時長短可以隱藏“不那么干凈”的地方并放大魔術效果。如：

（一）不論是近景魔術還是舞臺魔術，都會使用特別的道具，使用道具會遇到如何“拿到手上”和如何“放回去”問題，業內用語即如何“上下托”。但在短視頻魔術中，就新產生了很多辦法處理“上下托”的問題。例如扔到攝像設備攝像范圍外，剪輯掉有問題的地方，有問題的地方快進處理，加特效讓觀眾看不清楚等等。

（二）魔術是一個很能吸引人的表演形式，但由于舞臺魔術道具繁多，道具研制周期長成本高，運輸費用高，途中易發生損壞，因而魔術節目的產能和傳播能力相較其他藝術形式弱一些。而時長短既能規避魔術產能低的弊端，因其在互聯網傳播不會發生途中損耗。魔術吸引人的優勢正可以在此環境下發揮，在眾多短視頻中吸引用戶，產生較高的完整觀看率，加速傳播。

故短視頻既能掩蓋魔術技術層面的問題，又能發揮出魔術自身的優勢。我國一款名為“抖音”（海外版名為Tik Tok）的App已成為一款日活1.5億的明星app，2017年蘋果App商店下載量世界第一。抖音中短視頻魔術領域幾乎是一片空白，潛力巨大，并且其海外版Tik Tok更成為中國魔術“走出去”的主要戰場。

五、他們就不練舞臺魔術了嗎？

雖然近景魔術勢必成為這未來數十年的主要發展領域，但就該把全部精力放在近景魔術上而忽視舞臺魔術？舞臺魔術沒有值得發展的空間和新的價值了嗎？如何看待近景魔術與舞臺魔術的關系并引導年輕人？

近景魔術出現在電視中的最初階段，引起了大家的關注但并未大范圍普及，之后近景魔術以街頭魔術紀錄片的形式在電視中播出，“酷”的感覺讓年輕人開始喜愛近景魔術，專注于近景魔術的愛好者迅速增多。而之后Youtube的出現，卻成了一把雙刃劍。Youtube與我國優酷、愛奇藝等視頻平臺的主要利潤來自會員收費的盈利模式不同。我國視頻平臺的主要內容是連續劇與綜藝，這些內容吸引會員愿意付費跳過廣告；而Youtube的利潤主要是廣告，廣告的費用多少取決于流量高低，流量高低取決于內容好壞，Youtube的內容生產者是一個個獨立的個人或小團體，他們制作吸引人的視頻，吸引大家觀看，點贊分享等，因此Youtube與內容生產者是利益共同體，即這些一個個獨立的內容生產者為Youtube帶來了廣告收益。這引起了接下來的事情：一部分美國年輕人先是把一些早年的魔術教學DVD刻錄并投放到自己的Youtube賬號中，吸引人們觀看。這種行為顯然觸犯了法律，Youtub采取了并不強硬的制止（視頻下架但并未封號），這種做法是因為Youtube并不希望傷害內容生產者。之后，一些更“聰明”的年輕人想到了新的辦法，他們學習魔術教學DVD的內容之后以自己的方式教出來，制作成視頻后投放到Youtube上。這種“聰明”的招數導致新的原創DVD教學數量迅速減少（因為大家都不希望自己辛苦制作的原創DVD教學成為別人吸引流量的工具），而且有一些“聰明”的年輕人用較好的攝像機拍攝，并配以后期制作，視頻看起來還挺酷，這吸引了很多年輕人前來觀看，并導致了系列問題：

（一）因為大家都看相同的視頻，所以年輕人學的近景魔術技巧過于雷同。

（二）表演能力弱（因為視頻通常“重技巧輕表演”）。

（三）因為視頻的目的是吸引流量并不是真正為了教學，所以技巧通常重視酷炫，忽視了實用。

（四）過多的信息導致年輕人不關注舞臺魔術。

因為Youtube并未在我國推廣，上述問題暫時并未在我國發生，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即可以供魔術行業提前準備并預防。那魔術表演者該如何對待近景魔術與舞臺魔術呢？

近景魔術盈利點不清晰的弱點顯而易見，近景魔術的優勢有沒有可能就不是盈利而是收獲其他東西呢？近景魔術的土壤先是從電視這個平臺發展，之后通過攝像與直播技術讓其走進了劇場。不難看出，近景魔術的發展最重要的是隨攝像設備和傳播方式的變革而變革。近景魔術的優勢是“拍得近而自由”“傳播得快而廣泛”，換種說法，近景魔術的優勢是推廣并獲得關注。就如同現今短視頻平臺中的一些紅人，先是靠內容吸引流量，有了流量才能線下參加商業活動，在線上收獲廣告流量變現，近景魔術的優勢也是如此。

舞臺魔術當前發展處于瓶頸階段，傳統的模式已非常成熟，新的發展引擎還未發現。這時候，作為一個成熟的職業魔術師、年輕魔術師、準備從事魔術的雜技演員或大學生，該如何對待舞臺魔術與近景魔術的關系？是否可以重視近景魔術而放輕甚至忽視舞臺魔術了呢？日本因為泡沫經濟的結束，商業活動大幅減少，舞臺魔術表演機會減少，魔術從業者需找尋就業機會，不少人當起魔術老師或是轉行開店，導致日本當今魔術從業者在45歲左右有一個很明顯的斷檔，即45歲以上的人都是專攻舞臺魔術，45歲以下的人都專攻近景魔術。這種局面導致當今日本年輕的魔術師很難進入正式大型演出中。

看輕舞臺魔術顯然是不可取的，面對舞臺魔術的未來發展，應思考如下問題：

（一）舞臺魔術對于一個魔術表演者是什么？是“飯碗”，是一個魔術師的立身之本。未來近景魔術通過攝像和互聯網可以為我們帶來大量名氣，但名氣之后呢？是活動邀約、演出邀約、廣告邀約的到來，其中活動邀約和演出邀約幾乎可以肯定是要表演一定時長的舞臺魔術的。那如果活動現場表演不好，將來怎么有長期合作伙伴和長期穩定收入呢？

（二）舞臺魔術還有哪些尚可提高的地方？舞臺魔術雖然增速放緩，但仍有許多有待提高的地方。其中最為突出的是，舞臺魔術表演方式仍以“展示性表演”為主，場景、人物、故事等等都還沒有融入進舞臺魔術節目中。這一方面需要的是魔術行業內有志從業者，尤其是青年，在魔術基礎扎實的前提下，學習編劇、導演、舞蹈、戲劇表演等知識，并將其融入進舞臺魔術“創、編、導、演”中，形成專業水平高的魔術節目。

（三）舞臺魔術如需有質的飛躍，是什么方向？是打破舞臺魔術背后“走進劇院坐下觀看”的模式。人走進劇院坐下來觀看節目，動機是什么？為的是美的享受，這里的美泛指眾多美好的感受，如為了開心一下，為了欣賞神奇的節目，為了放松緩解壓力等等。那舞臺魔術下一個階段的欣賞動機與表演意義是什么？動機是分享、給予，是修飾傳遞情感的過程，就仿佛“送禮物”。例如一個兒子想給母親送個母親節禮物，但是直接送出去好像無法承載他的心意，他不希望只是簡單包裝然后拿出來，而是可以學一個適當的魔術并在結尾將禮物送出去。舞臺魔術接下來是需要藝術高度的前進，就仿佛繪畫從寫實走向印象，從傳統繪畫走向當代藝術，舞臺魔術在魔術效果“立得住”的基礎上，或有內涵，或有情緒，或有人物，或有諷刺等等，成為一個不僅演的時候讓觀眾開心，演完還“仍有余香”的表演藝術。即使是展示性表演，也應嚴謹地扣住表演場合的主題。

未來的魔術表演者，如果希望成為有理想、有作為、能推動行業發展的一員的話，近景魔術與舞臺魔術都不可以“偏科”。練近景魔術是為了在一些場合活躍氣氛，宣傳自己，并有能力在線上推廣，獲得名氣。練舞臺魔術是為了能在線下活動，實實在在地讓觀眾滿意，讓主辦方滿意，展現自己的專業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