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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愛情

2018-11-13 07:49:05王彥蓉
北方作家 2018年1期

■王彥蓉

1

史姨正提著一籃子菜上樓。

史姨家住六樓,再加上底層,其實是七樓。史姨提著滿滿一籃子菜,有黃瓜、茄子、胡蘿卜,紅紅綠綠的真是好看。這要是讓一個畫家看到,說不定會把籃子作為素材馬上畫出一幅水粉畫,可眼下的史姨沒有那份心思,她只盼著把一籃子菜快點提上六樓。可是史姨的腿不給力,多年的風濕關節炎使她的腿像有一百根針在扎,她只能咬牙堅持著。

史姨的家里只有她和八十歲的老母親,老母親三年前摔壞了左腿,醫院怕擔責任,不敢給還患有心臟病、高血壓的老母親做手術,只是簡單地把她左腿的骨頭復了位。可是等到左腿養好后,發現右腿說什么也不和左腿配合,結果是史母的兩條腿都是好的卻不會走路了。好在還有輪椅,于是史母便整天在輪椅上過活,就是下不了樓。史母的大孫女史梅花的話說她才是當之無愧的祖母級的“老宅女”。史梅花在一家超市當收銀員,整天都在網聊,說話口無遮攔。

史母唯一的愛好就是給小自己四歲的妹妹打電話,她的耳朵有些聾,所以說話的聲音特別大:“告訴你吧老姨,我現在住的偏單找房管局的熟人早過戶給老二了,老三也不吃虧,老二給老三20萬,要是擱現在就得去公證處了,四個孩子都得去,有一個不同意都不行。”

史姨站在門口聽個滿耳,她的腦袋轟地一下變成了兩個,兩條腿往前挪著走到史母面前:“媽,您剛才說的什么?”

史母看見史姨回來,立刻驚慌失措地說:“招弟來了,我不說了。”接著就把電話掛了。

史姨又問了一遍:“媽,您剛說的什么?”

史母若無其事地說:“和你老姨聊天,沒說什么。”

“您說的是房子的事吧?我已經聽見了。”史姨毫不含糊地說。

“我現在要吃飯,你做了嗎?想餓死我啊,沒門兒!”史母大聲說,史母永遠都會拿出母親的威嚴,仿佛史姨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一籃子菜孤零零地待在門口,像沒人要的孩子。史姨把一籃子菜提到了廚房,她沒有擇菜洗菜,而是拿出手機撥通了老姨的電話:“老姨,我是招弟啊,我媽剛才跟您說的是房子的事?”

“我不知道啊,再說你們家的事我也不摻合,我還有事,先掛了啊。”

史姨明知道在老姨那里問不出個什么,但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不然她還能去問誰呢?

2

史姨是家中的老大,小時候她很為自己的出生自鳴得意,因為她從小就聽姥姥說父母生了她后兩年沒有再生孩子,于是就給她改名叫招弟,這一改還真靈,果然招來了三個弟弟,她比三個弟弟分別大三歲、五歲、七歲。

史姨深褐色的頭發,長長的眼睫毛,雪白的臉上有幾個小雀斑,記得別人總愛雙手捧著她的臉端詳一陣子,然后像考古專家鑒定古代文物似地下結論:你別是個外國孩子吧?母親常說女孩就得干家務,更何況你是老大。史姨在母親的教育下,十來歲就開始給三個弟弟洗衣洗澡,一直洗到有一天學校通知她去內蒙古插隊落戶為止。

史姨的同學們歡呼雀躍地唱著“藍藍的天上白云飄,白云下面馬兒跑……”都在傳說內蒙古大草原上有吃不完的羊肉、喝不完的牛奶。

史母給史姨一個掉了瓷的臉盆和一床薄被,父親給了她一個悲傷的眼神,趁別人不注意時把兩張一元錢塞在了她的手里。

史姨插隊落戶后,按照當時的政策,家里如果有一個孩子下鄉,那么另一個孩子就能留在城里,于是她的大弟便名正言順地進廠當了工人。二弟害怕插隊落戶,便早早地進技校去學修車。等到三弟上高中時,插隊落戶的政策取消了,三弟考上了大學,現在是工程師。

當年的史姨下火車倒汽車,下汽車倒馬車,最后來到了駐地。所謂的駐地只是幾間破氈房,史姨終于明白了父親的眼神。零下40度的天氣可真叫冷,春種秋收,夏修水利,史姨甩開膀子年復一年地大干,男同學都比不過她,于是史姨第一個入了黨。年輕的史姨與一個叫趙啟明的男生互生好感,一開始他們只是互相交換書看,看的都是《青春之歌》、《牛虻》等等,那時他們開會不敢坐在一起,遠遠地互相看上一眼就能甜蜜好幾天。黨支部書記發現了端倪,他對史姨說:“你是黨員,又出身于工人階級家庭,根正苗紅。可趙啟明是資本家的狗崽子,雖然他的表現不錯,但也只能算是屬于可以改造好的一類,你要講究門當戶對。”從那以后史姨再也不和趙啟明交換書看,也不敢再多看趙啟明一眼。后來史姨第一個被推薦返城,回城后她經過培訓當上了小學老師,她的那段愛情還處在萌芽狀態就這樣夭折了。

前年內蒙古知青聚會,史姨得知趙啟明是聚會的發起者、埋單人和最尊貴的客人。那天飛機晚了點,聽說趙啟明要晚一會才到。史姨坐在五星級賓館的角落里,喝著平時難得一見的陳年普洱茶,耳朵像雷達一樣地在收集著關于趙啟明的各種信息——趙啟明是恢復高考后的第一屆大學生,醫學院畢業后他又出國讀研究生,最后留在了美國,現在已經是世界著名的血液病專家。趙啟明的妻子瑪麗是個演員,非常漂亮,獲得過奧斯卡提名獎。史姨得到這些信息后假裝去上衛生間,然后悄悄溜回了家,因為她不敢面對成功的趙啟明和他美麗的妻子。

3

返城后,史姨在一所小學教語文,那時每月三十幾塊的工資要被母親收走一多半。史母天生就有表演的本領,眼淚在需要的時候會馬上噴涌而出,于是史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敘述著那個要命的故事——我生你時大出血差點死了,你是我的要命鬼,你那三個兄弟也是我的要債鬼,他們都得娶媳婦,不然我怎么對得起你們老史家?史姨的心常常被母親的眼淚泡軟、被要命鬼的故事擊垮,她非常愧疚自己差點要了母親的命。她覺得自己永遠虧欠母親,便答應晚幾年再找對象,以便在經濟上幫襯一下家里。史父在家里沒有半點發言權,那時年輕漂亮的史姨拒絕了好幾次說媒,弄得學校的老師不明就里地認為史老師心太高、氣太傲。

轉眼史姨三十好幾了,成了傍晚市場上剩下的白菜,這時鄰居大嬸給史姨介紹了鐵道兵齊源。齊源長得敦敦實實,不愛說話,一閑下來就看書。史姨終于在史母“女大留不住”的怨言中和齊源結婚了,新房是齊源單位分配的十平米的小平房,夏天熱冬天冷,可史姨覺得很溫暖,因為那是他們二人的世界。他們在刷得雪白的墻上掛了一幅中國地圖,史姨說那樣隨時都可以看到齊源又在哪里修鐵路去了。桌上擺了一個相框,七寸的相框里并排擺著史姨和齊源的一張一寸照片,顯得格外空曠。齊源離家的日子里,他寫回來的信便成了史姨最大的安慰。沒想到齊源還是一個文學青年,他經常把蘇聯詩人的詩歌抄在信尾寄給史姨:“等到大雪紛飛,等到酷暑難挨,等到遠方不再有家書傳來,等到等待的人都不再等待,我是怎樣地回來,只有你我明白,因為你和別人不一樣,你善于苦苦地等待。”

不料齊源最后一次回家是躺在骨灰盒里回來的,史姨沒想到他會是這樣回來,當時史姨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單位領導對史姨說是在一次排除啞炮的過程中啞炮忽然爆炸,齊源犧牲了。史姨聽后昏了過去,之后,只要一有空她就會拿出齊源寫的幾十封信一封一封地看。

之后,史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勸史姨做人工流產,說是生下來孩子就沒爹,以后帶著個拖油瓶也不好找對象,史姨萬般無奈之下做了人工流產。史母又借口回娘家坐月子好,于是史姨就住回了娘家。不久史姨的大弟結婚,因為沒有房子,就在史姨的老房子里辦了喜事,于是齊源的700塊錢撫恤金被大弟結婚借去,從此再也沒說還錢的事。史姨只在床上躺了三天,史母的臉子就拉了下來:“三個月的小產能當月子坐嗎?那么金貴,我生你時大出血也沒怎么坐月子呢。”史母總在關鍵時刻提起生史姨時差點死了的事,這是史母嘴里的緊箍咒,一念史姨立刻繳械投降。史姨心里雖然悲痛萬分,但礙于面子不好意思對別人說,于是憋悶在心里大病了一場。后來平房動遷,政府給了一套獨單,史母又做主將名字改成了大弟的名字,史母對史姨說你將來結婚男方要有房子的,哪有女的倒貼房子結婚的呢。

一年后史姨病好了,學校與其他學校資源整合,新的學校在很遠的地方,而且教師都要考試上崗。于是史姨下崗了,每月只發400塊錢,和史姨一同下崗的還有父親的身體,父親多年的肺心病發作了,史母說:“現在家里就你一個閑人,你不伺候你爹誰伺候啊?你三個弟弟都請不了假的。”史姨望著父親憂傷的無助的空洞眼神,只好擔負起在家伺候父親的重任。

史姨每天買菜做飯洗衣、收拾家務,史姨的400塊錢也被史母派上了各種用途。一次史姨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錢去買衛生巾,于是史姨對史母說:“媽,我身上一分錢都沒了。”史母朝史姨的衣服口袋掃了一眼說:“也沒見你買什么東西啊?”

“家里每天不都是我在花錢嗎?”史姨辯解著。

“我生你時差點搭上命,那得值多少錢啊?我養你又花了多少錢?”史母另一個本事是你說這個問題時她話題一轉而言其他,于是眼前的問題又被擱置起來。

終于有一天,父親忽然昏迷不醒,史姨喊來三個弟弟把父親送到醫院。不久父親成了植物人,史姨的三個弟弟躲到一邊嘀嘀咕咕,都說沒錢治療,史姨只好把父親又接回家。從此后三個弟弟借口工作忙,誰也沒有來看過父親一眼。史姨望著父親緊閉的雙眼,心想父親要是能睜眼看一下自己多好,哪怕是一個憂傷、無助、空洞的眼神也好啊。

一天中午陽光灑滿屋子,母親正在睡午覺,史姨打來溫水給父親洗臉,因為這時候屋里最暖和。史姨洗著洗著,父親忽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史姨嚇了一跳,她終于說出了她想說的話:“爸,我是您和媽親生的嗎?”

“招弟啊,你怎么不是我和你媽親生的呢?”

史姨的心得到了一些安慰。

半晌,父親忽然小聲問:“你媽呢?”

史姨說她在睡覺。

父親這時才說:“招弟,我活不了多久了,有件事我不能爛在肚子里———你是我們從孤兒院里領養的。”

史姨一下子迷糊了。

“快看看你爸的尿接滿了沒有?”隔壁的史母突然喊起來,史姨一驚,慌忙去看父親尿管下面的塑料瓶。

一天,史姨上街去給父親買尿不濕。天氣很好,柳樹嫩綠的枝條隨風搖擺,史姨的心情也隨著好了起來。路上碰到了老鄰居鄭大娘,鄭大娘笑嘻嘻地把史姨拉到一旁說:“招弟,我閨女的一個同事媳婦沒了一年,大伙正張羅給他找對象,他有個十二歲的兒子,是個會過日子的好男人,我覺著你挺合適的。”

史姨的臉紅了,她不好意思地說:“這事我得回家問問我媽。”

“你都多大了?怎么還用你媽決定?你三個弟弟都是自己搞的對象,誰也沒問過你媽呀,日子不都過得有滋有味的。”

史姨的心怦怦跳,她又想起了齊源,甚至想起了現在都不知道在哪里的趙啟明。

幾天后鄭大娘來到史家,看到史姨的父親昏睡不醒,嘆口氣后就和史母聊閑,聊著聊著鄭大娘忽然一拍大腿好像剛想起來什么似的:“我說招弟媽,前幾天我在閨女家住著,聽她說她一個同事的老婆死了,帶個兒子,想找個對象,我想來想去覺得咱們招弟挺合適的,要是和他結婚了,招弟說不準還能生個大閨女,我四十二還生我老閨女了呢,哈哈哈!”鄭大娘笑說著,仿佛又沉浸到四十二歲生閨女的喜悅里。

“哎呀我的天,這大歲數守不住了,又不是沒嘗過男人滋味,家里有個病爹伺候煩了,就托個人來說媒?他爸你睜眼看看你閨女,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史母立刻嚎啕大哭,那場面是鄭大娘和史姨都沒有想到的,二人一時不知怎辦。

過了一會兒,鄭大娘朝史母撇一眼說:“你不愿意就算了,也不至于這樣啊。”說完鄭大娘就往外走,史姨無言地目送鄭大娘離開。

4

那天史姨在醫院排隊給父親取藥,取完藥后看見鄭大娘在不遠處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著她,史姨便拿著藥走了過去。史姨想起了那個“會過日子的好男人”,她不好意思地對鄭大娘說:“那事就算了吧,我爸還病著,家里也離不開我。”

鄭大娘說:“那事先擱一邊吧。招弟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告訴我你什么時候有的那個本本?”

“什么本本?”史姨問。

“我就直說了,聽說你有精神病,國家還發給你一個精神殘疾證,說是有了這本本殺人都不償命的。”

史姨突然覺著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刀尖直扎在心口,她抱著一堆藥有些站不住了……

鄭大娘氣呼呼地:“多虧沒給人家介紹,要是結婚生了孩子,這病都會遺傳,那不是缺德嗎?”

鄭大娘說完,靠著樹干的史姨瘋了一般地追上去:“鄭大娘您等一會兒,我問您,您看見過那種本本嗎?”

“我沒見過,誰會把那種本本拿出來顯擺?”

“那您見過我犯過精神病嗎?”

“我也沒見過,但問過你媽,你媽說你整天拿藥頂著的,你媽說的我能不信嗎?”

“那鄭大娘我問您一句話,你知不知道我是我媽親生的?”

“苦命的孩子呀,唉,我還有事。”鄭大娘轉身就走了。

史姨又一次糊涂了,到家后她放下藥就直奔史母:“媽,您跟鄰居說我有精神病?整天靠藥頂著?”

史母正在用手按摩臉,她每天100次從不間斷,功夫沒有白費,史母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至少要小10歲,她從手指頭縫里看了一眼史姨后,陰陽怪氣地說:“有沒有精神病,你自己照鏡子看看去,還問別人,真是的。”

史姨走到落地鏡前,鏡子里的自己頭發很短,已經有不少白發,風一吹有些凌亂不堪。一件夾克衫洗得發白,肥肥大大地罩在身上,那是大侄女史梅花要扔的衣服,史姨撿來穿上了。破舊的旅游鞋也是史梅花所賜。鏡子里的自己雙眼直勾勾的,不知道在看什么。史姨忽然想起了小學課本里的祥林嫂,那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反復講著“阿毛”故事的得了精神病的祥林嫂。史姨不明白,曾經人見人愛的小姑娘怎么變成了一副神經病的模樣?

半年后,史姨的父親終于死了,史姨的心上一下子空蕩起來。

5

不知什么時候史母搖著輪椅來到廚房:“還沒做飯?想餓死我啊。”史母大聲質問著。

史姨靠在廚房的窗戶旁,中午的陽光非常強烈,在史姨身上鍍了一層金黃,她仿佛一具木乃伊一般。

“死丫頭,我問你呢,你別惦記這偏單,沒你的份兒,我死了也沒你的份兒,再說咱倆還說不定誰先死呢。”

史姨紋絲不動地靠在窗戶旁,任憑史母喊叫著。

“死丫頭你可別先死,你要是死了,他們就會把我送進養老院。我和你一樣,名下都沒有房子,你老姨當初把房子過戶給兒子了,現在被兒子轟出來了,住在閨女家呢。”

史姨還是紋絲不動,史母說完身子向前一撲,可離史姨還有一米,于是史母摔在地上,不久便死了。

史母的葬禮辦得遠不如老伴,潦潦草草的,可葬禮辦得再風光又給誰看呢?鄰居們來吊唁時,史母的三個兒子竟然都面帶喜色說:“哎,八十歲的人了,喜喪啦,喜喪啦。”

史梅花把張羅待客的史姨拉到一邊:“大姑,我高中時的班主任羅老師您還有印象嗎?您見過的,因為你替我爸去開過家長會。”

“沒印象了。”

“您再好好想想。”

“有什么事?”

“是這樣,羅老師老伴死了,我想把您介紹給他,您看怎樣?”

史姨的大腦轟地一響,她吃驚地望著史梅花,仿佛不認識一般。史梅花的臉上尋得見她奶奶的影子——高顴骨,薄嘴唇,黑皮膚。史姨頓了一下:“媽的尸骨未寒,我就開始談婚論嫁,這合適嗎?”

“都什么年月了?有什么不合適的?”史梅花不屑地說。

“我是老腦筋,你們這一代人都太心急。”

史梅花聽后頭一低,瞟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因為未婚先孕,史梅花的公公決定取消婚禮,史梅花的婆婆也取消了讓他們去歐洲十日游的計劃,這兩項加在一塊總共十多萬呢,史梅花真是后悔死了。

史姨覺著父母沒了,凡事自己該拿主意了,于是同意見面,并定好見面時間。可臨到見面時史梅花來電話說她來不了了,她把羅老師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史姨。

史姨正要打過去,羅老師的電話來了,兩人約好見面,見面后兩人感覺都不錯。分手后史姨收到了羅老師的短信:“當你茫然的時候,有我在;當你無助的時候,我會說你別怕;當你自卑的時候,我會說你最棒;當你孤獨的時候,我會說我愿意伴你一生。”

看完短信,史姨熱淚盈眶。史姨心想如果和羅老師談得來,也算是自己有了個妥當歸宿。今后雖然不用再看母親的臉色了,可那三個弟媳的臉色也不好看呢,不如走出史家,走出一片屬于自己的晴朗天地。

6

史姨和羅老師交往半年后就結婚了,史姨沒有驚動史家其他人,只給史梅花發了個短信,史姨認為自己和史梅花關系最好,她甚至把史梅花當成了自己的閨女。史梅花回短信說:“我就不給您隨份子了,我生孩子時您也別給我花錢。”“鐵公雞、玻璃耗子、琉璃貓,不用做DNA也知道是她奶奶的孫女。”史姨心里暗想。

羅老師家住一樓,有個小院,靠墻的是紫藤蘿,玫瑰謝了還有凌霄花。史姨想起母親不允許在家里弄什么花鳥魚蟲,因為都要花錢,漸漸地史姨也沒這個心思了。現在享受著滿院的花草,空氣中都蘊含著一絲甜意。不僅如此,史姨還吃上了羅老師做的飯,史姨心想自己從前眼淚往肚子里咽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羅老師用他的愛修復著史姨千瘡百孔的心,他看見史姨的衣服過時破舊,就帶著史姨逛商場,極力慫恿史姨買了一件連衣裙,淺灰的裙子上開滿了細碎的奶白色花瓣,史姨一照鏡子立刻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

時間長了,羅老師小心翼翼地問起史姨原來的生活經歷,史姨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說了出來,從齊源說到趙啟明,還說出了自己疑惑自己不是史家的人。羅老師說起了自己得尿毒癥的妻子,還說起了出國留學突發心臟病客死他鄉的獨子。同病相憐的二人都把對方視為自己后半生的依靠,彼此都重新燃起了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一天史姨趁羅老師學校組織旅游之機,自己回到原來住過的偏單,她想去拿幾件冬衣過來,這樣可以省錢再買。盡管羅老師說過不要那些舊衣服了,可史姨還是有些舍不得,她節儉慣了。

舊住所的樓道里依舊很黑,黑暗中仿佛傳來史母的聲音——有本事你出了這個門就別再回來。史姨苦笑著掏出鑰匙,可無論如何都插不進去,原來門鎖已經換了,史家將史姨掃地出門了。

史姨和羅老師幸福的日子還不到一年,羅老師在學校組織的一次體檢中查出了肺癌。這當頭一棒把沒有思想準備的史姨打倒在地,可羅老師卻滿不在乎,他說小史,他平日總是這么稱呼史姨,這個簡單的稱呼就讓史姨感到了無限溫暖:“我這病治不好的,還白花錢,我走后給你留下這套房子,你不必擔心,起碼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吧。”

史姨連拖帶拽、連哄帶騙,終于把羅老師送進了醫院。

7

那天,史姨剛一下電梯就碰到了史梅花。不到探視的時間,醫院的走廊里非常安靜,史姨對忽然出現在醫院里的史梅花感到吃驚,因為羅老師得病的消息她沒有告訴過史家任何人。

史梅花在樓道里拉住史姨:“大姑您是最疼我的,我媽說我小時候經常在您身上撒尿呢。”

史姨覺著史梅花肯定有事,不然不會平白無故地提小時候撒尿的事,果然,史梅花說話了:“羅老師得了癌癥,這病沒得治,您把他送到醫院里來不是拿香油往馬路上倒嗎?我說還是拉回家等著算了。”

史姨有些生氣,但她還是克制自己接著聽史梅花說:“您立個遺囑吧,羅老師死后把房子的名字改成您的,要不干脆公證一下直接改成我的名字得了,那樣您百年后這房子就是我的了,這事您可別跟史荷花、史牡丹她們說呀。”

史姨聽到這里臉色煞白,她仿佛被人從后面勒住了脖子,一下子倒在背后的長椅上。她用手指著史梅花說:“是你父母派你來的吧?”

史梅花干脆利落:“不是啊大姑,是我自己來的。”

坐在長椅上,史姨腦海里回憶的全是史家上演的劇目,那些對于她來說都是悲劇。史姨強忍憤怒道出了憋悶在心中很久的話:“史家做事太絕,先是編造出子虛烏有的大出血壓制我,接著殺死我未出世的孩子,花光我的積蓄后又造謠說我有精神病,好讓我嫁不了人,能終身伺候你們家人。你奶奶一死你們立刻為了房子把我嫁出去,很快就把門鎖換了。我問你,知不知道我不是你們史家的人?”

“奶奶告訴你的吧?唉,奶奶不讓我們說,她自己倒先說了。”

史姨憋在心里幾十年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她沒想到這個答案居然是從晚輩口中得到的。史姨強壓怒火接著說:“你奶奶唱白臉你唱紅臉,干缺德的事你們史家無師自通。”

這時的史梅花還在掏心掏肺地說:“大姑,癌癥真的沒治,最后都是人財兩空。”

史姨原本以為和羅老師結婚后就逃出了史家的掌控,沒想到她離開史家后的一舉一動都在史家的掌控之中。這次史家的目光更遠,手伸得更長,出招更陰,甚至都不放過一個病入膏肓之人和一個寡婦最后的避難所。

史姨對史梅花斬釘截鐵地說:“不,我把房子賣了,拿錢給羅老師治病。”

“您賣了房子住哪去?我奶奶那里您可回不去了。”

“這不用你們操心,將來我住養老院里去,我不會再踏進史家半步的。”

史梅花無奈地離開時說:“大姑,您再好好想想。”

其實史姨早想好了,請最好的專家,用最好的藥。等到羅老師病情穩定了,她就和羅老師一起去莫斯科旅游,史姨最喜歡聽羅老師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首歌:“深夜花園里四處靜悄悄,只有風兒在輕輕唱,夜色多么好,心兒多爽朗,在這迷人的晚上,但愿從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想到這里,史姨邁著堅定的步子朝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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